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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你表哥元墨真的是有人易容假扮的?”声音里满是惊讶。
“嗯!无意中听我父亲说起往事,越是越不对劲,简直是细思极恐,每每细想都是后背都是一层冷汗。不过,也越发肯定,我那死去的表哥元墨,就是他人扮的。”声音低沉,厚重。
“是谁?假扮他的人是谁?为什么有人要假扮他?”
“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为什么这么说?”
“那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让人看不出异样的人皮面具。那精细,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出来的。还有这些年来,他扮作元墨,做的那是滴水不漏,连我们这些亲近之人都未察觉到丝毫异样,由此足以证明那人心思多沉稳,多可怖。”
取代他人做的不漏声色,甚至心安理得,悠然自在。这不可怕吗?
“既然你们这些年来都没察觉到异样,现在又怎么确定,他不是真的元墨呢?”
“前阵子我同父亲无意中说起元墨!我父亲说元墨没良心,说他自幼病弱,不知道是不是药吃太多的原因,小时候总是傻傻的。有一次他走丢了,父亲带着衙役找到他,要带他走,他竟然拉着拐卖他的婆子喊娘,怎么都不跟我父亲回家。后来好说歹说,说他喜欢吃的是什么,说他身体上胎记长哪儿了,这才好不容易把他给哄了回去。”
姚文飞说着,拿起手边的酒水抿一口,看着眼前的友人,沉沉道,“父亲这么说时,我顺着接了一句,说:如果不是表哥手腕上那块红色的胎痣,可能还真难把人哄回去。听到这话,你猜我父亲怎么说的?”
“怎……怎么说的?”说着,不由结巴,神色惊悚不定道,“说你表哥手腕上根本就没有红色胎痣吗?”说完,心里直哆嗦,被这猜疑给激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姚文飞扯了扯嘴角,幽幽道,“你猜的没错!在我询问下,我父亲坚定地说元墨手腕上根本就没有胎痣,他身上只有一块胎记,就是在腰上,是一块青色的胎记,形状就像一朵花儿。也因为形状漂亮,小时候每见一次我娘总是夸一次,说他的胎记就跟他的长相一样如花似玉的。所以,我父亲记得特别清楚。”
姚文飞说着,眼睛微眯,后脑勺升起熟悉的凉意,“可是,元墨更衣时我曾无意闯进去,看到过两次。他腰间,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没有那所谓的花朵形状的胎记!”
“也,也许是长大了慢慢就褪下去了呢!”
“我也曾这么想过,也许就是褪下去。但手腕上呢?也褪下去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为了解开心里的疑团。我就去找了一下当年在元墨下葬时靠近过棺木,碰触过他遗体的人。这其中有人说,元墨手腕上根本什么都没有!虽然那张脸,看着是他,可事实上根本就是假象而已。”
“文飞兄,你别说了,说的我后背都冒冷汗了。”男子说着,抚了抚自己胳膊,绷着面皮道,“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假扮元墨的人现在还活着吗?不过,他为什么要假死?”
“十有八九还活着。至于为何选择让‘元墨’死,我也不知道。”
男人听了,沉默了一下,开口,低声道,“那真的元墨呢?”
“应该早就死了吧!还有我舅舅,舅母在‘元墨’死后,也随即离开了蕲河。我现在想着也越发的奇怪。凭着他们元墨的疼爱,在元墨死时承受不住选择远走他乡可以理解。但是,伤心到连回来给元墨烧个纸都没有,是不是不应该?!”
“所以你的意思是?”
“他们或许根本就不是离开,而是被除掉了。不然不会像是凭空消失一样,自离开就在没出现过。”
“你这样说,那可就太可怕了……”
说话声还在继续,颜璃趴在桌上静静听着,未动。
元墨是假死,她知道。
下葬的并非是元墨,她知道。
墨昶扮作元墨多年,她也知道。
姚文飞现在说的这些,基本都是她知道的,没什么新奇的。只是,姚文飞的话,倒是让她忽然意识到她一直以来好像忽略了什么。
还有……
手腕上的红色胎痣?!
回忆,思索,凝想!
沉思间,脚步声入耳,颜璃随着闭上眼睛。
武安走进来,看颜璃在桌上趴着,眼帘微动,轻步走过去,看颜璃闭着眼睛,睫毛都未见一丝颤动,明显睡死了的样子,心里不觉松了一口气。
转眸看一眼门口的护卫,微微抬手。
看护卫会意离开了,武安轻步离开。
而就在武安走出之后,隔壁房间的声音随着消失,再无任何动静,连脚步声都不再有。
颜璃缓缓睁开眼睛,无声望着胳膊厢房,虽什么都看不到。可她知道,隔壁厢房已经空了!
好奇心害死猫!
既然猜到了假扮元墨的人不简单,为什么还要去探究呢?
探究的结果,毫不意外的是给自己带来了灾祸。
颜璃想着,垂眸,眸色流转变幻。所以,她呢?又该不该去探究,探明呢?
京城
看着武安派人送来的信函,看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四爷眸色淡淡,行程比他预想中的快不少。看来,为保全裴戎的性命,颜璃亦是竭尽了全力。如此,甚好!
悬壶济世,医者仁心!由此可见,她也是个很有医德的好人。
四爷如此想着,放下手里的信函,抬脚往洗浴间走去。
突然现在自己的奴婢是如此贤良淑德的人,应该是值得高兴,值得欣慰的事。
屏退心头那无名之火,心里也盼着,盼着颜璃能够让裴戎能够化险为夷。
镇国府
“娘,堂哥他不会有事儿吧?”裴敏儿望着裴大奶奶道。
“嗯!你堂哥自来福大命大,这次也一定能挺过去的。”裴大奶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觉得裴戎这次十有八九是挺不过了。
裴戎那小子虽然很混账,平日里气老太爷的事没少做。可是,让老太爷担心的事,他却从来没做过。伤了,病了,痛了,小病小痛他嗷嗷叫。真遇灾祸了,他反而从不让老太爷知道。
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裴大奶奶才感觉裴戎这次怕是很严重。不然,凭着他的性子,大爷这一份报忧的信绝对会被裴戎拦下,送不到老太爷手里。
而想在,信送来了,也就说明了裴戎定然已经虚弱到毫无气力的程度了。如此,他怎么可能会好。也许现在也就是在熬日子而已。说不定这两天就会有报丧的信送回来!
这些,裴大奶奶心里明白,却一点不敢流露。因为,老太爷定会不喜。
裴家儿孙这么多。但,由老太爷亲自养大的就裴戎一个。
在老太爷眼里,心里,裴戎跟所有的儿孙都不同。
书房内
“老太爷,您睡一会儿吧!不管如何,您也要顾着点自己身体呀。”刘言看着裴老太爷,担忧道。
“如果能睡着,我也想睡一会儿。裴戎现在情况不明,我怎么也得挺住,不能在这个时候累倒或翘辫子了。”
只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难以入睡。
裴老太爷说着,看着刘言道,“你前几年跟我外出,不是说很喜欢岳城吗?那里四季如春,景色宜人,我看着也确实不错。所以,我前几天让人在那边给你置办了一处宅子,百亩良田。”说完,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地契都在这里面,待我老了,你就带着子孙去那里吧!”
刘言听言,看都没看那盒子,只看望着裴老太爷,面皮颤抖,“太爷,您为什么突然跟老奴说这些?”
“就是突然觉得该说了!”裴老太爷望着刘言也已爬满皱纹的脸,眼里满是怅然,“你跟我几十年,不觉也老了,现在我能给你的也就这些,希望你老了在一个你喜欢的地方颐养天年。这样,我也不算亏欠你太多!”
听着裴老太爷这完全交代后事一样的口吻,刘言脸色就变了,嘴角颤抖,有些激动,“老太爷,老奴不要这些,也不稀罕这些。您,您是不是嫌老奴年纪大了,做事不利索了?!如果是,您可以明说,老奴受的住。”
看刘言那激动的样子,裴老太爷扯了扯嘴角,“你这老家伙,怎么还跟小媳妇儿似的突然学会蛮不讲理了?!”
说着,长叹一口气,嘴角那浅淡的笑意散去,神色变得凝重而飘忽,“刘言,你跟了我几十年,对我,你是了解的。我这辈子什么都没怕过,战场杀敌,遭遇强敌,头别在裤腰带上纵然知道九死一生,我也没退缩过。朝堂之上,面对皇上的雷霆之怒,就算知道一个不慎脑袋就会搬家,也从来没怯过。可现在……”
裴老太爷缓缓伸出自己的手,看着刘言道,“你看到了吗?现在我怂了,我心里怯了,怕了。所以,想到裴戎可能有个三长两短,我手都是抖的,抖到止都止不住!”
看着裴老太爷那发颤的双手,刘言心头紧缩。
“刘言,如果裴戎真的没了。那么,我可能也就不远了。因为这世上除了他之外,我也就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老太爷,您怎么能这么说……”
“这是事实!裴家的儿女都已成家,也都已经是儿女双全。我在或不在,他们也都能过的很好。裴家孙子孙女也一样,他们有父母照应着,没有祖父也没什么。裴家所有人,除了裴戎之外,我不在,他们都能过的很好!”
裴老太爷说着,幽幽道,“就只有裴戎,他没有父母,没有子女,没有媳妇儿。除了我这个祖父之外,他在裴家就是孤身一人。所以,我之前才总是急着给他找媳妇儿,才顶着会得罪四爷的压力给他讨了颜璃。为的就是等我不在了,也有一个能全心对他好的人。临死前,我最后的心愿就是看着裴戎成家,看他也得子女!”
看着裴戎为丈夫,为父亲。看他将自己变成一家子!这就是裴老太爷死前所期盼的,也是他最后的愿望。若是达成了,他这辈子就圆满了,也就没什么遗憾,也什么牵绊。可以安心的去找裴戎他祖母了!
然现在,裴戎若是一步……
“刘言,若是裴戎没了,我宁愿像孬种一样的死去,也不愿意坚韧顽强的活着,那样的活着于我来说是一种磨难。所以,我想现在把该说的都说了,待那一天到了,你记得把裴戎从边境带回来,葬在我与他祖母身边,不能让他孤零零一个人,知道吗?”
“老太爷……”开口,声音颤不成声,喉头发紧,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慌忙背过身去。
看刘言背过身去抹眼睛,裴老太爷缓缓闭上眼睛,掩住眼内满满的酸涩,他从不信神佛。可现在,他祈祷,祈祷老天开恩,他泣愿一命换一命,用自己死换裴戎生。只愿上天开恩,成全!
边境
颜璃赶到边境,看到裴戎,看着床上那完全可以用瘦骨嶙峋形容的人。心顿时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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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语有云:贱人无情,戏子无义。
荣扶桑很不幸,要等到重活一世,才真正看清身边那些无情寡义的贱人与戏子。
重生归来,荣扶桑的人生终于开始柳岸花明,翻盘开挂。
但也总有意外。
比如:那个南城人人又羡又惧的权门大枭傅洐,在荣扶桑面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