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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梦心昨日里听到明云端那样说,还以为明云裳已经应承下来,今日只是到这里来说细节,没料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看着明云裳道:“谨相是个聪明人……”
“喝酒!”明云裳举起酒杯道,她笑得眉眼弯弯,清和又大度。
郁梦心的眼里一片阴郁,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又道:“六公子的事情我不想过问太多,有些事情我当做没有听说过,有些事情却想说一句,三夫人说世子一死云裳便会出来,这事我思前想后都觉得有些想不通,我和云裳如今已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将她引出来又能如何?”
郁梦心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倒又安定了一些,只要她心里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就不愁把她拉不下水,他淡淡地道:“这件事情谨相应该对我更清楚才对,谨相和明云裳自小一起长大,对她最是了解。谨相纵然那一次伤了她的心,在她的心里也必定会有谨相的一席之地,否则又岂会不去找我三哥?”
明云裳闻言眸光深了些,她到如今还能记得她刚穿越过来时那股难受到极致的感觉。她也想问自己,若是真的明云裳没有死的话,只怕对谨夜风的事情也极难放下。
她淡淡地道:“只怕也不见得,若依昨日三夫人的话分析,那女子敢扮成云裳嫁给世子,只怕已经将她杀了,否则那女子不怕被人揭穿?”
郁梦心淡淡地道:“那个女子是想杀了明云裳,可是明云裳命大的很,从她的手里逃出来了。”
明云裳知他这句话是说了实话,当下冷笑道:“逃出来又如何?那女子那般呆在世子的身边,必定是个狠角色,而明云裳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弱质女子,王府铁定是进不去了,世子的身边她也不敢回。但凡她聪明一点,必定会离开京城这片是非之地。”
“谨相果真是处处为她着想。”郁梦心却又缓缓地道:“只是谨相也小看明云裳了,自从那一日被谨相抛下之后,她就性情大变,也比以前更具谋略和胆识,实不相瞒,我的人前几日在京城发现了她的踪影,只是她也机敏的很,一发现被人跟踪就设计将他们甩掉,这几日还未曾有消息。所以我才非常确定,她一定还在京城。”
明云裳心里暗暗好笑,这浑蛋为了拉她下水,竟编出这样的谎话来,她自己在哪里,她比谁都清楚。
只是她的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满是关心地道:“当真?”
“我从未骗过谨相,相反谨相倒骗过我数次。”郁梦心看着她道,见她的眸子里满是欣喜之情,他便知道她上勾了。
明云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倒不是本相要骗六公子,只是善意的谎言罢了。”
郁梦心的嘴角微微一扬道:“我信谨相的的话,谨相也可以信我的话。”
明云裳看起来有些纠结,缓缓起身围着桌子转了两圈,秦解语看到她装模作样的样子心里感到好笑,却也不说破,抬头看了郁梦心一眼,然后继续啃饼子。
郁梦心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得意,觉得她已经上勾了,在她转到第十圈时,他终于缓缓地道:“谨相的心思,我是知晓的,女子虽然如今对谨相已经不再重要,但是总有一个女人在男人的心里是不太一样的。谨相与我合作,好处多多,不必再犹豫不决了。”
明云裳若是一开始就答就与他和作,他心里反而会有些怀疑,此时看到明云裳这副样子,他倒更加放下心来。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终是坐下来道:“六公子的话算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只是六公子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但是杀郁梦离可以算上我一个。”
郁梦心心里更加得意了,只要她答应这件事情,往后不怕不把她拉下水,而这件事情原本是他一箭双雕的毒计,她只要应下这件事情往后就是死路一条了。
他满脸欢喜地道:“可以,只要谨相想他死他便不得不死!”
明云裳见他的眼里满是狠毒,她的心里冷意连连,却也不说破,有些担心地道:“本相虽然到京城已有一段日子,但是在京中产业不算多,明日我就要迎娶郡主了,若是让郡主知道这件事情,还不知道弄出什么样的风波来。”
郁梦心笑道:“这件事情谨相不必发愁,我在西郊还有一处宅子,到时候相爷找到明云裳之后可以将她安置在那里,郡主是不会知晓的。”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郁梦心道:“如此的话,我就多谢六公子了!”
郁梦心的嘴角微微一扬道:“大家是自己人,谨相不必客气。”
明云裳微微一笑后问道:“不知道六公子打算如何行动?”
郁梦心看了一眼秦解语,明云裳微笑道:“阿语的话一直极少,对我更是忠心耿耿,是自己人,六公子不必避废讳他。”
郁梦心这才道;“七月初三是他生母的死祭,他每年的这一日都会到罗浮山上去住上七日,那几日只要相爷寻个机会将仲秋留下,我就有办法杀了他!”
对郁梦心而言,仲秋一直是他的眼中盯肉中刺,他数次杀郁梦离的计划都夭折在仲秋的手上,而东南西北四个侍卫纵然厉害,却没有仲秋那样的机谋和武功,更何况这一次四个侍卫还有一个留在了宿州,这是杀郁梦离最佳机会。
而明云裳只要将仲秋绊住,仲秋日后想起这件事情来便会找明云裳的麻烦,她想要脱身都极难!而仲秋原本就是江湖出身,行事狠厉,对郁梦离视若亲子,谁要是伤害郁梦离一根汗毛,仲秋势必和其拼命。到时候也能借仲秋之手杀了明云裳,更可将这件事情闹得更大一些,就算仲秋杀不了她,也能闹到太皇太后那里,太皇太后最宝贵郁梦离,若是知道是明云裳想要害郁梦离,又岂会轻易放过她?而天顺帝对太皇太后最是尊敬,太皇太后发了话,天顺帝就算是再宝明云裳,到时候孝字压在头上,也难以再用明云裳。到时候,他就可以将明云裳拉到他这一派来!
他想到的这些,明云裳自也想得到,只是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却更要狠毒得多,兰陵王一直看她不顺眼,早就想将她除去。
她暗骂郁梦心狠毒无比,这个算盘也打得极好,只是她就是明云裳,这一切就会变成另一副模样。
明云裳微皱着眉头道:“仲秋为人机敏,形影不离的跟在世子的身边,我想要支开他只怕是件难事。”
郁梦心看着她道:“谨相的智慧我早前也见识过了,口才更是一等一的好,而今谨相和世子的关系极好,谨相要支走仲秋也不是没有可能。”
明云裳想了想后道:“六公子说得是有些道理,这件事情我是可以试试。”
“让谨相费心了。”郁梦心微笑着道。
明云裳也笑了笑,眸了里却深沉了些,她的心思无比复杂。
秦解语听到他们的计谋冷笑了一声,暗骂郁梦心就是个蠢的,找人合作连对象都没有找对,还在那里得意。他倒盼着明云裳真的和郁梦心联手对付郁梦离,可是随便想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地事情,郁梦心只怕得被明云裳当猴耍。
郁梦心听到他冷笑倒也没有太往心上去,毕竟秦解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他又和明云裳说了好一会闲话,更是劝明云裳多多吃菜,多多喝酒,两人都忽略秦解语的存在,席间倒是其乐融融。
吃完中饭之后,两人便先后去离开落日楼。
明云裳和秦解语回到谨府时,秦解语看着她道:“谨相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难得你会如此关心这件事。”明云裳有些惊奇地道:“阿语,你如今是越来越长进了,竟也学会关心人了!”
秦解语听出她话里的讽刺的话,当下眸光深了些,轻哼一声扭头便走。
明云裳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想笑,她自不会让郁梦离涉险,只是这件事情还是有极大的利用空间,倒可以趁这个机会要了郁梦心的命!
她的眸子里泛起了一抹杀机,郁梦心敢设计她的阿离,当真是自寻死路。
红依捧着一身大红的喜服给明云裳道:“相爷,要不要再试试喜服是否合适?”
明云裳看了一眼那喜服道:“怎么瞧着和上次我们成亲的喜服差不多?”
“本来就是那一件。”红依笑道:“谨相回京就三天的时间,要重新做喜服是来不及了。”
明云裳的眸光闪了闪后道:“你不是和郡主是好朋友吗?怎么不帮她多加准备?”
红依眨了眨眼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相爷说得对,等她嫁进谨府,我们就是对手了。”
明云裳闻言觉得她就是个善变的,当下笑了笑后道:“你能有这个意识,我自然要好好疼你!”
红依笑了笑,明云裳也不看那件喜服,而是直接回了房,她回到房间时候,郁梦离正坐在桌前喝着茶,如今这谨府里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他来这里也更随意了。
他见明云裳进来便笑道:“听说六弟请你吃饭呢?”
明云裳闻言知道京中的事情没有一件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当下笑道:“你该不会派人跟踪我吧!”
“有秦解语跟在你的身边,我很是放心,又岂会做那等无聊之事。”郁梦离淡淡地道:“只是我一回来,就看到六弟一直不太安生,便让身边的人留了个心,不想却发现他今天中午请你吃饭了。”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郁梦心设计害他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她微微一笑道:“你那个六弟的确很有心,先用谨夜风之前杀人的事情威胁我,然后又用我自己来勾引我自己,我想要不心动都难!”
郁梦离微笑道:“不知谨相有何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要应下来,然后再看看那浑蛋到底想要做什么。”明云裳微笑着道:“不过看他那副样子,只怕是恨毒了我们。”
郁梦离的眸子里泛起了一抹杀气,他淡淡地道:“能做什么,不过是为了世子位在奋斗,只是他也是个蠢的,父王都快保不住王位了,他和我争那个世子位又有何用?”
“许是见你一直比他强,他心里不服气吧!”明云裳失笑道。
郁梦离的冷笑道:“他再不服气也得服气,就凭他的那些算计,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在皇上的面前过关的!”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郁梦离又道:“不过我倒觉得他有这样的谋划对我们来讲是件好事。”
“何以见得?”明云裳不解地道。
郁梦离一双眸子无比温和地落在她的身上,她一时间想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会如此温柔地看她,她轻声问道:“怎么呢?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郁梦离缓缓地道:“裳裳,你在朝中打滚了太长的时间,说到底你也是个女子,而容景遇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想要杀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我是有本事对付得了他。”
明云裳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一时间不明白这两件事情如何扯上了关系,她看着他道:“阿离,你想对我说什么?”
郁梦离浅笑道:“你是女子,纵然聪明无比,朝堂上终究不是你呆的地方,而我也想要个孩子了,不如我们趁这个机会让你假死,然后便退出一片烦扰,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去处理便好。”
明云裳闻言终于明白他的想法,脸却微微红了些,她想起上次假孕的事情,当时闹出了极大的风波,更让她的心里满是担忧,当时便已下了决心要离开朝堂,只是当她发现是假孕的时候,心里又有了几分饶幸。这段日子操劳的久了,让她将身边的事情放下躲到他的身后去,她心里终究觉得有些不妥,让他一人担下所有的事情,她也心疼。
她轻声道:“阿离,我想和你并肩做战,和你一起看这朝堂的风雨。”
郁梦离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但是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明明是明正言顺的夫妻,见个面还得遮遮掩掩。而在燕州你找灵枢要避子丹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难道想吃一辈子那种药,不想要属于我们的孩子?”
明云裳知道他是人精,很少有事情能瞒得过他,她的心里一时间也有些复杂,却又满是无可奈何,她轻声道:“阿离,这件事情我得再想想……”
“你要想到什么时候?”郁梦离微愠道:“难不成非要等到我们老了,你再也生不出孩子时,才罢休吗?”他初时知道她吃避子丹的时候是有些生气的,只是想到她的处境他又有些心疼。
明云裳闻言愣了一下,这些事情其实她最近也常想,只是终究又有几分不甘,她一路走来经过那么多的风雨才有今日的成就,要完全放下心里是有些不舍。但是不可否认,郁梦离说的是正确的,她总不可能一直吃避子丹,她也想要他们的孩子。
更何况如今朝中的局势更加复杂,在这片平静的下面早已开始蕴酿风雨,而那些风雨一旦暴发,必定极为吓人。再则天顺帝的疑心病那么重,而她又要娶婷韵,婷韵只要一过门,她想要见郁梦离也就更难,又岂能再这样一直耗下去?
她的眸光微定,然后轻声道:“阿离,你不要生气,这件事情是我不对。”
郁梦离难得听到她说这样的软话,他原本有些生气,在听到她的这一番话之后反倒气消了,心里也对她升起了怜惜,他轻轻搂着她的腰道:“裳裳,你也没有错,但是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有些事情得从长计议。”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郁梦离又道:“其你本不该卷进这场朝堂风波的,早些离开对你是好事。”
明云裳再次点了点头,郁梦离却笑道:“呆呢?只会点头呢?”
明云裳笑道:“在你的面前我倒愿意做一个呆子,不想去管那些事情,只是我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同于往日,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易事,诈死之事怕得从长计议。”
“不用担心,这些我都会安排好,只要你同意。”郁梦离看着她道。
明云裳如今除了担心他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好不同意的,这一年多来的算计让她觉得有些累,如今寻个机会置身事外,对她而言终是好事。只是她往后就再也帮不上郁梦离的忙了,她实在是有些不太忍心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些风雨。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轻轻地伏在他的怀里,心情一片复杂。只是心里终究是高兴的,她极喜欢郁梦离待她的方式,但凡他做的事情和她有些关系的,他都会和她商量,不会霸道的由他一手去安排。
而他霸气外露的时候,又比天下间任何一个男子更有霸气!
她的性子原本也有些拧,若是他用强的话,她怕也不会听他的,而他此时如此温柔的对她说这件事情,细致的分析整件事情的利蔽,她觉得,就算是为他放下一切都不为过。
只是她又想起一件事情便问道:“若是我假死,你用谁和尸体代替我?还有你又打算把我安排在哪里?”
郁梦离微笑道:“这些你都不用操心,尸体的事情我必定会做得天衣无缝,不会有任何破绽。至于你的安置,就更不是问题了,我早前就在一片山谷里寻了一个幽静处,你先在那里住一段日子。我把京中的事情了结之后就来陪你,我们从止再不问朝中之事,过我们的逍遥快活日子去。”
明云裳没料到他竟有如此的打算,当下微愣道:“不杀容景遇呢?”
“我会把你假死的事情嫁祸在他的头上,依着皇上的性子,纵然不杀他,也会将他贬离京城,到时候你的力量合于一处,半路定能劫杀掉他!”郁梦离轻声道。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又问道:“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是可行的,可是你娘的话你都忘记了吗?你不要这片江山呢?”
郁梦离淡淡地道:“看来你娘之前挑拔离间的话是起了一些作用了,你对我终究是起了一些怀疑,裳裳,对我而言,你比江山要重要得多,我只想你平安。而我之前也曾对你说过,如果我哪一天真的要这片江山的话,那么也必定是因为你。”
明云裳将头靠在他的胸前道:“阿离,你说的这些话我听着真是舒服极了。”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又道:“不过你还是弄错了一点,我娘之前对我们说的那些话我从未放在心上过,我说过,你若是想要这片江山,我便助你得到,你若是不要的话,那我们就不要了,只在深山中做一对神仙伴侣。”
郁梦离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眸光微微深了些,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能这般拥着她对他而言便是极幸福的事情。
天顺帝在乾德殿里陪皇后,他后宫有佳丽三千,唯有皇后最合他的心意,这一次为他生下龙子,他更是开心至极,心里有些想要立她生下的孩子为太子,却又因为不太合祖宗家法,也只能暂且不谈。
他看着皇后道:“朕每日里为朝事烦心,也唯有在你这里得一刻安宁。”
皇后微笑道:“国事固然重要,但是皇上的龙体更为重要,臣妾只盼着皇上身体康健,朝中的事情,皇上也可以交由大臣们处理。”
“朝中的大臣,合朕心意者也唯有一个谨夜风,只是她如今官位已做到极致,再做下去实在是赏无可赏,朕要用她,也存了几分担心。”天顺帝轻叹一口气道。
皇后微笑道:“皇上担心的极有道理,她这一次主管变法之事,臣妾不懂朝中之事,在后宫里只听得各宫妃嫔议纷纷,对她颇有些意见,皇上想要用她,寻个机会将贬职便好,到时候再升上来用便是。”
“她几乎没有做错过事情,件件都做得极合朕的心思,想要贬她朕都难以找到借口。”天顺帝轻叹道。
皇后微笑道:“年初时臣妾听皇上说起一件事情,当时皇上执意要变法,群臣反对,都说她是一个大大的奸臣,当时兰陵王也说到了这件事情。臣妾记得她当时在文武百官的面前说她在只要将这事做成,便任由皇上流放,皇上何不在这件事情上做做文章?”
天顺帝淡淡地道:“朝中之事你知道的可不少!”
皇后心里一紧,却从容淡定地道:“臣妾知道的事情其实并不多,只是这些事情都是大事,臣妾听得多了,给免会知道一些。”
天顺帝笑了笑道:“你一直是个谨慎小心的,此时这番话答得也极为妥贴,你放心好了,朕不会治你的罪。只是说到谨夜风的事情,如今倒也真是让朕有些头痛,她明日便要娶婷韵了,待婷韵一过门,朕就更不能贬她了。若是将她真的弄离京城,母后只怕得怪朕。”
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若如此的话,皇上大可以让谨夜风去做事,只是不给封赏便好,这样也不会让她的势力再次坐大。”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你说的终究只是妇人之言,光用人不赏,就算是她不说什么,其它的大臣也会觉得朕不是一个英明的君主。”
皇后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天顺帝这样说,就表示天顺帝的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只是那些话并没有说明罢了,今日到这里来,也不过是套她的话罢了。两人纵然是夫妻,却始终不能像寻常夫妻那样说话做事,更多的事情还得靠猜测。
正在此时,一个太监走进来道:“皇上,今日里谨相见了兰陵王府的六公子郁梦心。”
天顺帝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他冷着声道:“她见郁梦心做什么?”
“当时门关上了,探子进不去,两人到底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太监轻声道。
天顺帝摆了摆手示意那太监退下,他的心里却微微有些复杂,他这段日子对兰陵王府的事情格外上心,而今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原本退下的猜疑竟又升了起来。
皇后一看到他的样子便笑道:“臣妾觉得也没有什么,朝中的官员就算是再不和见一面也不能算是错。”
“兰陵王府和其它的大臣不一样。”天顺帝微眯着眼睛道。
皇后听天顺帝这么一说,她也不再说什么了,刚好小皇子睡醒了,哭着要吃奶,她忙起身去哄。
天顺帝也过去逗弄小皇子,不再说这件事情。
婷韵这一夜五更的时候就被喜娘叫醒,她坐在桌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的眸光暗淡,眼里纵然有为人新娘的喜悦,却又满是担忧。
太后那天对她说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真让她到谨府里去将清音挤走,她想她也许是做不到的,但是让她日日夜夜独守空房,看着清音与明云裳亲热,她又会觉得太过痛苦。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唯有告诉自己日后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嫁妆早已备好,那些箱笼看起来极多,她知道天顺帝这样不过是想明云裳日后好好待她,但是未来的事情她却又觉得有太多的不确定。
喜服早已绣好,是喜庆后鸳鸯戏水,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上面的绣工平平,从不会刺绣的她,一边学着刺绣一边绣的,水平自不会高,但是却满是她的心血。
喜娘早又在旁说着吉利的话,她的心思露出却不在那个上面,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由得喜娘将她的发高高挽起,然后梳了一个好看的牡丹髻,发一盘起,她觉得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她的嘴角溢出一抹淡淡地笑容,可是那个笑容细细一看竟又透着一分苍凉,她的眸子一眯,手轻轻的握成了拳,她缓缓站起,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在这一刻却变得无比的坚定,为了嫁给明云裳,她放下了一切,而为了得了明云裳的爱情,她自会用尽手段,不管谁拦在她的面前,她都会将其**!
喜娘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害怕,却也不敢多问,只赞她美貌,她微微一笑后便赏了喜娘一大锭银子,喜娘忙笑着接了过去。
明云裳心不甘情不愿的前来迎亲,那条路也变得有些幽长,她想起郁梦离的安排,再想起婷韵对她的心思,她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这一年多来她也有极大的改变,心志也更加坚定,她知道有些事情不管她抱的是什么样的态度,都必须要做下去,不该娶的人她也一定要娶。
婷韵被太监背上了出来,顿时鞭炮声四起,明云裳听着觉得吵着耳朵疼,太后和太皇太后全部亲自出来送亲,两人少不了要说一些吉利话,明云裳俱都认认真真的听着。
天顺帝也来了,笑着拍了拍明云裳的肩膀,轻声在她的耳畔道:“你可得好生待朕的妹子,今日可是交给你了。”
明云裳笑着应道:“请皇上放心,微臣自会好好对公主。不敢有一分殆慢之心!”
接下来便是一大堆的礼数,她原本以为她嫁过一次,也娶过一次,对于嫁娶之事极有经验,可是婷韵是以公主的礼出嫁的,规矩比寻常人嫁娶女儿要多得多,好不容易把婷韵从皇宫里带出来。
她如今失了内力,力气并不大,将婷韵抱下轿时也把她累得不轻,如此情景,倒引得一旁看热闹的大臣们嘻嘻乱笑,她却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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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
婷韵:“相爷,我要把你扑倒,然后XXOO!”
阿离冷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还敢和我抢女人!”
明云裳掩唇偷笑:“本相有孕,今夜休战!谁也别争!”
阿离红了眼:“什么时候的事情?”
明云裳委屈地道:“我又没票票,干嘛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