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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霄由林海及随从护着骑马奔去都督府。
李晶晶则与府里的王医师联手抢救三个重伤的护卫。
此事瞒住了明氏,却瞒不住贺慧淑。
“业郎,你行事太鲁莽了,下回可不能如此。”
贺慧淑想到何冬唯一的儿子何义扬就在府里,刚才若是本家与潭州流氓一千多人冲进府来,何义扬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国公府的人就算不给他陪葬,也得贬为庶民,心里很是后怕。
“娘,我怕那些人嚎丧让曾奶奶听见,一急就冲动行事。对不起,我错了。”秦敏业连忙点头认错。
贺慧淑幽幽道:“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我们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秦敏业急道:“娘,太皇太后得知轩郡王阵亡的事,立刻就崩了。大伯阵亡的事,不能跟曾奶奶说。”
贺慧淑左思右想,方道:“潭州书院有护军二千,前不久又增加了三千。你爹未回来之前,我们带着你曾奶奶去你姨府里住。”
傍晚时分,湖南道三千军队穿着盔甲急奔至到国公府前,领队的将军凶神恶煞般抓了秦家本家及潭州流氓四百余人,全部拿绳索捆了,派百名将士把他们押送至军营地牢。
秦家本家的几个老头子闻讯赶来求将军放人。
“李太师临去北地前下令,对潭州国公府及侯府不利歹徒,重者当场处死全家为奴,轻者杖责五十棍发放至北地当军奴。”将军怒目横眉差点连几个老头子都抓起来捆了。
本家闹得最厉害的就是四个老头子的儿孙,被抓了一百多人就有他们,若是去了北地,此生都不能回来。
四个老头子气得当场昏厥过去。
当晚就有两个老头死了,没过几天秦跃从长安回来得知此事后,怒火冲天,带着几百个将士把去了本家,把十几年前赠予的田产、商铺全部收回来,向外界宣称跟本家断绝关系,又气死一个。
本家这些年仗势欺压周边百姓,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做,最严重时便连官职低的官员家的奴婢也敢明抢了去,一旦失去国公府的庇护,又没有人当官,地位一落千丈,曾经被他们欺压的人立刻联合起来狠狠的报复。
短短一个月潭州官府就有七十几人状告本家,潭州长史秉公判案,将本家用不正当手段夺下的商铺、田地、银钱等全部收回返给原主,又按律判了本家五十几人流放三千里、杖刑等罪。
之前本家掏银钱雇了几百个二流子到国公府外嚎丧,后来国公府的护卫、奴仆出来赶人。
这些二流子动手把三个护卫打成重伤,军队赶到把一半人数的二流子抓捕直接送到了北地。
他们的家眷恨死了本家,二百多家的老小天天都到本家来要赔偿,不给银钱就到本家剩下的十几个商铺外头哭,把生意都哭没了。
本家不得不卖了商铺,将银钱分给各房。谁知因为分配不均,各房之间产生很大的矛盾,打起来死了两个人,把最后一个老头子也给气死了。
本家当年如何飞速的得到富贵,现在以更快的速度败落。
“去年我们四家送给长安府里的兰小姐、月小姐四千两银票。她们亲口答应提携我们四家每家一人当官。”
“我爹怕她们赖帐,特意派人跟了她们几天。那天她们得了银票就去街上首饰商铺买了许多首饰。”
“我们去长安找她们。她们收了银票不办事这怎么行?”
“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她们若是不办事,那就把银票退回来,四千两足够我们四家开一家商铺东山再起。”
四家的儿孙被抓了一半去北地,剩下的儿孙当中每家出了一名,当日就离开潭州去了长安国公府。
潭州国公府玉兰院的偏厅,贺慧淑正坐着瞧看从本家收回商铺的帐本,得到了下人的回报,冷哼一声,道:“让他们去碰钉子!”
秦跃从长安回到潭州的第二天,就把明氏、贺慧淑接回府。
贺慧淑已经知道秦跃在长安国公府陷被毁了名声的事。
秦跃拍桌子气道:“那两个牲畜做的好事,还未成亲就打着王府的旗号收受贿赂。”
贺慧淑摇头蹙眉道:“她们的名声毁了就毁了,可叹连累了静娘。”
她说的静娘是秦楠与邓氏所生的嫡女秦婉静。
秦婉静今年十三岁,容貌清丽,端庄大方,聪慧伶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生母邓氏出身名门,对她管教颇严,小小年龄行事稳重处事公道比四个姑姑强十倍。
她的两个嫡亲的姑姑粗俗愚蠢、两个庶姑姑轻浮阴险,名声都很差。
堂堂国公府的嫡孙女,去年开始议亲,高不成低不就,竟是有些艰难。
如今她要为她爹守孝三年,孝期满了就是十六岁,那时岁数已大再议亲只怕更难。
管家领着两个风尘仆仆穿着黑衣快靴护卫打扮的中年男子进来,“二老爷、二夫人,他们是世子跟前的侍卫,奉世子之令,给您们送信。”
“小的见过二老爷、二夫人。”两名侍卫双手将两封信呈上,瞧到秦跃黑皮肤的额头光洁没有留下半点疤痕,有些意外。
秦跃接过世子大侄子秦朴康的信一目十行粗略瞧过,牛眼瞪圆,叫道:“慧淑,秦东那个牲畜不是爹与朱氏所生,他是田叔叔与外室女人所生的私生子,爹竟是替田叔叔养了他十几年!”
贺慧淑看着邓氏写的长达二十三页的长信,正看到同样的事件,只是有一件事在秦朴康的信里没有写,丽脸表情震惊,失声道:“田家洪婶婶恼怒爹爹多管闲事帮着田叔叔瞒了她十几年,带兵把还把咱们府砸了,还把爹跟娘打了。”
秦跃气急败坏,砰的拍桌子恼怒叫道:“爹替田家养了十几年儿子,洪婶婶为何打爹跟娘砸了咱们府?”
贺慧淑头也不抬,高声道:“本朝朝规官员不得养外室有私生子。你不知晓,爹不知晓,田叔叔不知晓,当满朝文武官员也不知晓吗?田家被百官弹劾,田叔叔国公爵位不保,洪婶婶气无处可发,可不就找到了爹娘。”
秦跃面色尴尬,气呼呼道:“明明是田叔叔的错,凭什么爹娘替他承受洪婶婶的怒火?”
“若是我是洪婶婶,直接告御状,爹爹包庇田叔叔同样有罪应受严惩!”贺慧淑瞪了秦跃一眼,冷声道:“即是好兄弟同甘共苦,那就一起受罚,都丢了国公爵位完事。”
秦跃急道:“慧淑,你怎么这样说话?”
贺慧淑对秦跃恨铁不成钢,怒道:“谁要爹做出这样的事,愣把别人的庶子当成自家的庶子养。若不是你这回被那个牲畜惹急了,把他的腿打断,爹还得瞒下去,日后他捅出天大的祸事,也是咱们府里兜着!”
秦跃连忙走过来蹲下,柔声哄道:“慧淑,你莫动怒。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
贺慧淑看完信,热泪盈眶,摇头道:“大嫂太不容易了。”
秦跃在长安国公府时几次看到邓氏被米氏、秦红、秦娟骂得痛哭流涕,也是知道她受了很大的委屈。
贺慧淑心情烦躁,推开小山一样挡着光线的秦跃,蹙眉道:“我去妹妹那里住些天,你就在府里陪着奶奶。”
秦跃急道:“慧淑,你怀着身孕别离开我。”
若是以前秦跃求上几句,贺慧淑便允了,这些天着实被秦家接踵而来的破事气着了,决定与其在府里呆着生气,不如去贺氏那里住着舒心。
秦敏业将贺慧淑送到了潭州书院李府,李家人非常欢迎她过来住。
贺氏瞧着贺慧淑双眼有泪痕,立刻问原因,得知不是秦跃气得,而是被长安国公府乱七八糟的事弄得闹心,安慰道:“姐姐,你大嫂这才刚管着家,过些日子一切都上手了,事事也就顺了,等过了几年,你跟姐夫回长安,国公府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贺慧淑眼睛一亮,点头道:“我钻了牛角尖。你说的有理。我这就给大嫂写信,让她一定要往远处想,莫被那些人气着了。”
秦家本家的四人到了长安,去国公府要见秦兰、秦月,自是碰了钉子,铤而走险去长安府击鼓把她们告了。
秦兰断了右臂,又被秦家人状告以青郡王的名义收取贿赂,名声尽毁。
牛王妃穿着朝服捧着亡夫何夏王爷的灵牌上了早朝,若是何冬不撤旨取消秦兰做她二儿子何敬青的侧妃,她愧对何夏,这就一头撞死。
何冬正对这门亲事无比后悔,立刻允了牛王妃,并下旨要求刑部严查此事若是属实严惩不怠。
次日早朝刑部官员将案情如实禀报。
何冬龙颜大怒,下旨国公府立即退还本家四人四千两银钱,秦兰、贬为庶人发往北地为军奴,秦月此生不得嫁官员,秦雄晃管教无方,国公府混乱不堪,本因降爵,体恤他刚丧嫡长子,改为罚银三万两、闭府思过一年。
秦雄晃当场昏厥,醒过来之后已回到长安国公府卧室,欲哭无泪。
米氏只知道痛哭,秦红、秦娟被婆家拘在府里出不来,妾室柳氏、凤氏怕触霉头不敢来。
邓氏带着三个儿女就在隔壁,得知秦雄晃醒了,赶紧过来。
秦雄晃下令将柳氏、凤氏、秦月全部送到郊区宅子跟朱氏一起关起来,把秦立送到北地最苦的军营。
邓氏低声道:“爹,府里帐本上银钱尚多,只是一下子就拿出三万两银钱交了朝廷,怕是会落人口实,我寻思着卖掉长安的几百亩田地、两个商铺做做凑钱的样子。”
米氏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目光厌恶的瞧着邓氏,叫道:“田地是根本哪能卖掉!商铺个个年年都能赚几千两银钱,绝对不能卖!”
“从今日起,无论我活着还是过世,府里的大小事都不许你过问。”秦雄晃已不是第一次见识米氏的愚蠢,这回已是蠢得无可救药,她把两个嫡女带得跟她一样愚蠢,几个庶子庶女没一个好东西,亏得两个儿子及三个嫡孙都不是她带大,不然秦家彻底没了希望。
米氏嚎哭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年若不是我救了你的命,你能有今日的富贵吗?”
“你若不是救了我的命,我能让你当上从一品的国公夫人?”秦雄晃脸色黑里泛青,把几个管家叫进来,下令道:“这就立刻给各府送去口信,今后国公府当家的主母是邓氏,有什么事都找邓氏,若是找了米氏,就是对国公府不敬!”
米氏哭得昏厥过去,秦雄晃令人把她抬走,日后没他的同意,不许她进来探望。
邓氏派人给秦雄晃的老对头邓影国公府里的当家主母传去口信,把在长安繁华地段生意最好的两个商铺贱卖给邓国公府。
朝堂之上,百官弹阂秦雄晃时,偏偏邓影站出来替他说了几句公道话。
邓氏又说服秦雄晃,把世子也就是嫡长子秦朴康送去北地军队,仍是秦楠生前所在的军队龙腾军、狮啸军。
此事传出来,何冬夸赞国公府忠烈爱国,给病中的秦雄晃赐了药材。秦国公府的名声恢复了些。
自四月底起,贺慧淑就常到李府小住。
夏季过了进入初秋,贺慧淑快生前,贺氏带着李晶晶住到了潭州国公府。
九月初的一个中午,贺慧淑刚用了几口午饭便见红了,一个时辰过去,先后顺利生下两个康健的小男婴。
当哥哥的小男婴肌肤粉白,容貌随了贺慧淑很是漂亮可爱,当弟弟的肌肤只比炭略白些,牛眼大鼻子容貌跟秦跃一模一样。
潭州国公府所有人欢喜无比,只因两个小男婴嫡亲的大伯刚去世不到一年,不能张贴喜字、放鞭炮,便煮了些红鸡蛋送给亲戚朋友。
满月酒办得非常低调,只请了李家、秦跃的几个下属。
这一日,潭州国公府大门来了两个穿着新衣的白发老婆子,自称是明氏同村的姐妹,曾跟她是手帕交,如今托儿孙的福过了好日子搬到了潭州,特意过来看望她。
门奴盘问了许久,领着她们去了侧门,禀报了秦跃、明氏,这才请她们去了牡丹院。
明氏见到了老姐妹,十分激动,说了好些话,派下人用马车把她们送回家。
一个月里,这对两婆子来了国公府好几次,先是带着几个小曾孙来,后来把四个成年的孙子也带来了,指着明氏给四个孙子在府里找份差事。
明氏不好推辞,就让秦跃去安排。秦跃把四人安排当了门奴。
谁知四人当值的第三天晚上就糊里糊涂的放了本家的两个妇人进府。
这两个妇人对国公府的地形非常熟悉,由于天黑,未曾被人发现身份,竟是顺利的走到了牡丹院。
牡丹院守院的两个老婆子自是不肯放两个妇人进去,赶紧叫人把她们赶出去。
说来也巧,明氏偏偏那晚吃多了出去散步,回来时正好碰到这一幕。
两个妇人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疯了似的哭叫,“老老夫人,本家都知道罪了,您大人大量原谅本家,仍是认了本家吧。”
“老老夫人,您的四个堂弟过世前都说对不住您这位嫂嫂,求您原谅,求您庇护本家。”
明氏压根不知道本家四个老头子去世的事,更不知道国公府已经跟本家一刀两断,惊诧的问旁边的四个大奴婢道:“他们都病逝了?我不是说过,他们病逝就知会我吗?”
四个大奴婢急得要哭出来,道:“老老夫人,您快进院子吧,稍候由二老爷、少爷给您细说。”
“老老夫人,本家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家家都已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求您大发慈悲认回本家。”
“老老夫人,本家如今已无路可走,只差一步就要散了。”
几个奴仆冲出了,把两个妇人的嘴堵了就要押走。
脸圆妇人的女儿曾是前任湖南道都督的妾,被发到北地当了军奴。她曾与丈夫求国公府救女儿被拒,一直怀恨在心。
她见明氏被四个奴婢扶进院,眼里射出无比怨毒的目光,奋力挣脱,把嘴里的布扯出来,尖叫道:“秦楠开春在匈奴草原被万马踏死!国公府名声狼藉不得圣心,富贵不了几年!”
她被奴仆重拳打晕倒地。
明氏听到嫡长孙秦楠惨死、国公府要倒的事,张大嘴巴未叫出声来身子就猛地往后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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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晶娘的姨生下两个熊宝宝了。精彩总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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