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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消一个侧身,夏尔就能一眼认出那是贺安晏。
她连忙转身,疾步朝外走。
不管贺安晏有没有看见她,她都不想和他面对面。
什么快要迟到的聚餐,什么编辑给她打来了话,她都不记得听不见,唯一的念头就是不可以看见贺安晏,哪怕再想看他一眼,也不可以回头。
她已经在国外用七八个月的时间试图忘记他,不可以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夏尔走得着急,脚步凌乱,好几次的都差点摔倒。过了一条马路,终于找到一个隐蔽的巷口,夏尔躲进去,靠着墙,气喘吁吁,心跳如鼓声。
“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眼前!”夏尔隐忍着突如其来的眼泪,双手拽紧衣摆在颤抖着。
她已经换了行业换了住处习惯一个人生活,为什么还是摆脱不了他?今天的聚餐地点是距离the one距离他的生活圈好几十公里的地方,为什么还会遇到他?
眼泪溢出眼眶,夏尔认命地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喃喃道,“贺安晏,是不是我这一生都摆脱不了你?”
夏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待贺安晏能尽快离去,却不知在巷子的对角街口,贺安晏已经将她的惊慌无措、痛苦挣扎都收入眼底,注视良久……
——
出版社的聚餐夏尔姗姗姗来迟,被要求罚酒。夏尔还在哺乳期,自然是不能喝的,可贺安晏的出现已经扰乱了她的心神,看见递过来的酒杯,她想也不想仰头就一口闷了。
四周响起起哄的声音,都说看不出来夏尔是女中豪杰。
夏尔苦笑,她要真是女中豪杰就好了,就不会为一个男人折磨自己了。
整场聚会下来,夏尔都心不在焉,满心满脑都是在门口看见的贺安晏的侧脸。终于捱到结束,夏尔婉拒了编辑送她回去的好意,和众人挥手作别之后就朝公交站牌走。
夜风拂面,凉凉的,夏尔捋了捋发丝,这才清醒一点:她刚才怎么能喝酒呢!小面条吃了她的奶还不得醉了?
林栋的电话打进来,想来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我已经在等公交车了,放心吧,我没喝酒!”夏尔心虚地说着谎话,计划着今天晚上就委屈小面条喝牛奶吧。
电话刚挂断,眼见着末班车来了,夏尔零钱都掏出来了,结果一辆黑色路虎大喇喇地占用车道,停在了她的面前。
还是这辆车,还是这个人。
“上车!”贺安晏黑沉着脸,坐在驾驶座,目视前方。
慢来一步的公交车在路虎后面狂按喇叭,夏尔抬脚就往公交车的方向走。
“想清楚,是自己上来,还是要我下车动手?”贺安晏就料到夏尔不会乖乖听话,于是在她抬脚的瞬间说出他不一样的挽留。
夏尔果然停下了动作,瞪着始终没有正眼看她的男人,却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让别人把她当笑话般看热闹,更加不想和贺安晏玩什么人贩子当街绑人的戏码弄到局子里去。无奈之下,唯有上车这一条路。
公交车司机因为路虎的离开,终于停止了骂骂咧咧。可夏尔却看着贺安晏没有目的般往前开偶尔绕圈的行为突然想飚脏话。
“你想带我去哪啊?”夏尔忍无可忍,惦记着小面条,又怕贺安晏的沉默背后是一场大爆发,只得率先开口。
可贺安晏依旧沉默。
夏尔心里没底,“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贺安晏猛踩一脚刹车,夏尔没有任何防备,惯性所致,差点晃成脑震动。待眼前的天旋地转稍微缓解,夏尔从得知贺安晏要举行订婚宴那一刻起压制的火气就噌噌噌地就往上冲,怒吼道,“你干什么!”
贺安晏根本不予理会,兀自重新踩动油门调转车头往回开。
夏尔恨不得现在跳车,但是小面条已经没有爸爸了,不能再没有妈妈。她努力克制着,耐着性子,平缓着语调,“贺安晏,你究竟要带我去哪?”
贺安晏继续默了半晌,最后金口大开吐出两个字,“回家。”
回家?回你家还是回我家?夏尔环顾车窗外在夜色中晃过的各种可能作为标志物的建筑,却还是不能确定。
直到过了个红绿灯,拐了个弯——这是回她曾经住过的院子的路!
他说的回家,是回那个出租房吗?
车停在院子前的老地方,贺安晏径自下车,走到车前,作势就要锁门,夏尔连忙也跟着下车。
贺安晏走在前,才刚进院子,房东阿姨的热情就扑面而来。
“小贺,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贺安晏冷着声音,出于礼貌“嗯”了一声。
房东见贺安晏心情不太好也就不再搭话,可刚准备回屋就看见后面的夏尔,顿时抑制不住嗓门里的洪荒之力,“小夏?你回来了?”
本就已夜深,房东的一嚎几乎把所有的租客都嚎醒,不少还没睡熟的租客都打开门出来看了。
夏尔尴尬地笑了笑,“是啊,我回来了。”急忙跟上贺安晏的脚步往屋里走。
可房东似乎舍不得她,还想好好和她叙叙旧,拉着夏尔的手就是一通嘘寒问暖家长里短,眼见着贺安晏弃她而去,夏尔欲哭无泪。
“你回来了还走吗?”房东关心地问。
夏尔摇摇头,“不走了。”手抽了抽,还是没能从房东的手中抽出来。
房东把夏尔的手握得更紧了,一副马上就要热泪盈眶的样子,“不走就好不走就好,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小贺一个人住在这可怜。”
贺安晏住在这?他不有房子吗?他不成堆的钱吗?
“每天都是凌晨才回来,我几次晚上起来,都看见他要么才回来,要么就是睡不着还在喝酒,这日子过的哟~”房东想起那画面就母爱和同情心一齐泛滥,“你回来就好,小两口有什么矛盾啊好好说好好解决,别离家出走了,昂。”
房东苦口婆心,以为夏尔和贺安晏只是情侣之间闹了矛盾,“你听阿姨说,小贺是真心待你的,你晾他这么久也够了,这么好的缘分可千万别错过了。”
房东说得差不多了,想着贺安晏一个人在屋里也应该等急了,便放开了夏尔的手,自己先回屋里睡觉去了。
夏尔百感交集,房东的话搅乱了她心底强行保持平静的湖面,涟漪一圈一圈,贺安晏就在涟漪的中心慢慢清晰。
缓步上前,拉开半掩着的房门,里面摆设依旧,连床单被褥都是她没能带走留在这的那一套。进入屋内,洗手间内的水声戛然而止,贺安晏围着那条白浴巾走出来,她一阵恍惚,好似从未离开过。
“要洗澡吗?”贺安晏突然问。
夏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洗什么澡?
贺安晏又自言自语道,“不洗也行。”
说完就把夏尔扔到床上,扯掉自己的浴巾,欺身上前,对夏尔上下其手。
夏尔惊了,刚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察觉到贺安晏的手探进了她裙子下摆,要脱她的内裤,夏尔慌了,双手拽拳用力推拒急切得像是要吃了她般的贺安晏。“你干什么?放开!放开!贺安晏你放开我!”
贺安晏被推急了,猩红着眼,抓着夏尔不安分的双手就按在她头顶,“你休想我再放开你!”
夏尔从没见过这样的贺安晏,他对她总是温柔的,耐心的,哪怕再生气也不会对她发火,更加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她。
他近乎啃咬地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夏尔又疼又委屈,她又做错了什么?他们走到这一步不都是他造成的吗?
“贺安晏,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是鸡,不是你想上就上的!”
贺安晏动作一滞,从她的锁骨上方抬起头,眼冒怒火,“那我是鸭吗,让你想上就上,玩腻了就走?今晚你休想从我身下离开半步!”说完贺安晏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夏尔警铃大作,不可以,不可以脱衣服,她还在哺乳期,他会发现的!“不要!不要脱衣服!”
贺安晏真的停下了动作,玩味地看着她,“你喜欢穿着衣服做?”
夏尔咬紧下唇,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落下,艰难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她脸色煞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贺安晏却一声冷笑,拨开她的内裤,挺身而入……
这一夜对夏尔来说,无比漫长。
终于等到贺安晏累极了睡去,夏尔颤抖着快要麻木的双腿,忍受着下面火辣辣地疼痛,离去。
手机上有好几个林栋的未接来电,她要怎么解释自己的一夜未归,要怎么解释遍布在自己脖颈和大腿的吻痕淤青?
贺安晏,你混蛋!
可你这么混蛋,我却依然对你恨不起来!
夏尔,你真下贱!
夏尔带着对贺安晏的怨念和对自己的谴责回了林栋的家,幸好他们都还睡着。蹑手蹑脚地进了洗手间,她需要马上冲干净所有贺安晏留下的气息。
可身上终于是冲干净了,那心呢?夏尔看着镜子里贺安晏在她胸上种下的草莓,摩挲着,自问着。
从她沦陷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永远都抹不掉贺安晏在她心上留下的所有痕迹。
“夏尔,是你回来了吗?”林栋的声音在洗手间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