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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怀容一走,西陵归扫了一眼众人,又道:“都回去准备后事吧。”
就算不死,这官也都别相当了!
众人大惊,纷纷变色,西陵归从来不会开玩笑,他现在既然这么说就是要计较这次的事了?
可是他们也只是跟着安真儿来了一趟而已呀!
西陵归要计较的何止他们,就连京都那些传信的也会一个个的挑出来。
“西陵归,你不要太过分了。”安真儿咬牙说道,虽说这些官员不过是安国公府最外围的棋子,但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让这帮官员牵扯进去,那以后谁还敢为安国公府卖命?
只不过安国公府终究还是看高了自己的身份,若不是有皇帝在中间调和,安国公也许早就不在了。
“安大小姐,沅景楼的收费您应该知道的吧,现在可耽误了不少时候了,若是再久一些,他们的下场也许会更惨哦。”安月瞧着安真儿咬牙切齿的模样,即使抢过了话头,说道。
赤裸裸的威胁!
一帮人员看着安月好似是灰败的狼!
也许安月之前会忌惮一些,但是现在西陵归都明说了他们的下场,她自然不会觉得有任何万一。
“安钩月你嚣张什么!就算没有我你也成不了西陵归的夫人!何况……”西陵归不能人道,和太监有什么两样?
“我从未想过成为西陵归的夫人,安大小姐就不要太操心了。”安月自信一笑,说道。
屋中一片安静,安月的话说的太自信,自信的好像是不屑西陵归一般,此时西陵归就坐在旁边,难道他不会生气?
安月的确不屑,但不屑的却是嫁人,让她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以夫为天,那人生该是多可悲?
“滚。”西陵归冷冷的说道。
众人心中一寒,西陵归的话不容反抗,因为他们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杀意向他们袭来。
安真儿心有不甘,但是地上那何海的尸体还躺在那里,由不得她反抗,只是她不明白,她是天之骄女,西陵归再厉害也不过是天下最丑的男人,他凭什么如此忽略她的骄傲?
安真儿沉默了一会,还是紧握着拳头转过身去,那些官员一见她动身,一个个也都急忙跟在后头。
“别忘了结账。”临门一脚,西陵归竟开口说道。
众人欲哭无泪,连一口水都没喝,竟然还要结账?
纵然不满,这钱还是要出的,当即便有人向那柜台走了过去,一问价,更是差点晕了过去,一个官员一万两?下人两千两?
谁出门会带这么多的钱?
众人东拼西凑,加起来才勉强到了一万两,只有无奈的看向安真儿。
安真儿憋着一股怒气,她从未受过这等屈辱,可人是她带来的,就算她不顾忌面子走出去,这些官员也是出不去的!西陵归是什么人?这一帮主仆他随手便可以拿下了!
愤恨的瞪了安月一眼,安真儿从怀中扯出了一把银票,风流之姿走至柜台,“啪”的一声脆响,将银票拍在了王二的面前。
众人原本想着,既然安真儿都付了钱,你这掌柜的意思一下收了不就得了?可偏偏,这王二竟仔仔细细的拿在手里数了两遍,每一张银票是否有假都看的仔细,数完之后,那无比忠诚的脸色毫不客气的说道:“还差了两千两。”
两千两,那就是还有一个仆人的价格没付了。
安真儿脸色更黑,那指关节都有发白的趋势。
“王二呀,你也真是的,不就是两千两吗?我们沅景楼送的起。”
安月憋着笑,王二现在太精明了,简直对她的想法掌握的一清二楚,以前他可没见过太多的银子,一百两对他来说都是天价,但是现在竟然敢开口问安真儿要数万两!
这话不说也罢,安月一开口,那安真儿立马从怀里又拿出了一万两的一票,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沅景楼的门,王二在后头佯装客气,大喊着:“小姐,还没找你钱呢……”
安月差些笑晕过去,对着王二数了数大拇指,王二一乐,挠了挠头,眼神里迸发着干劲,瞬时有一种安真儿要是再来就多坑一点的趋势!
那安真儿一出门,周围五六个官员便急忙围了过来,也不敢有所不满,只低声下气的说道:“大小姐,西陵将军该不会真的要了我们的命吧?”
几人一想起那句“处理后事”都心有余悸!
安真儿高傲的头颅微微仰着,优雅的身姿看上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饶是这些见过不少风雨的官员都觉得可怕,一个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不忘展示她的优势。
“你们是不相信安国公府吗?”
安真儿这般高傲果真是有用的,如此一说,顿时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充满自信,忐忑不安的心思也稍稍安定了一点。
此时,也只有安真儿自己知道她心里再想什么!
她自小接受国公府的教育,自然懂得什么时候利用自己的高傲让别人闭上嘴巴。
安真儿走了,安月直接拿出玉澈送的化尸粉将尸体处理干净,吓得王二长大了眼睛,还以为见鬼了!当时就更加肯定这杀人的事是别人栽赃嫁祸,毕竟有这么好用的东西,东家要是杀了人还能不用?
西陵归也是微微诧异,不过并没说什么,只是眉头紧缩,显然有些烦心事。
安月明白,解除婚约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西陵归再一意孤行也得顾忌上头那位。
“什么时候回京?”安月问道。
西陵归竟下意识放柔了语气,道:“等安真儿回去的时候一起。”
只要安真儿还在,他多少有些不放心。
安月了然,总觉得西陵归的眼神有些变了,不再是那幽然冷漠毫无感情的样子,这一对视,竟觉得好似有股吸力,让她心中一慌。
“安夫人……”
安月诧异的转头,门口,英姿飒爽的女子翘首张望,眼圈微红。
安月一笑,这不就是那个乔知府的女儿嘛,那个女捕头!
“乔小姐来了,请进。”这乔知府的女儿显然有些不好意思,那身子多半被挡在门外,只有一张脸露了出来。
女子畏手畏脚的走了进来,尤其看到西陵归之后更是一脸的紧张,这将军的威名她是听说过的,自然害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西陵归。
“安夫人……”女子眼神恍惚,竟不敢开口。
她原本因为安月的事情被关了起来,大吵大闹之后才被放了出来,不过父亲的脸色奇差,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得罪了大人物,而这大人物是谁她自然明白的,只是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夫人竟有这么大的能耐,而她之前还为安钩月担了不少的心呢!
“乔知府和捕快们还好?”安月有些不好意思,这上了一回公堂竟然把别人打了,还有那案桌,竟被西陵归拍的粉碎!
安月一问,这乔家小姐脸色一红,道:“他们伤的不重,还得多谢之前那位公子手下留情。”
安月暗笑,还是头一回听说打了官府还让官府道谢的。
安月让王二上了茶,今天因为闹出了人命案,这生意做到一半便停了,此时王二也闲的很。
“其实……我是想来求求你们……我爹他不是贪官,他就是胆子小……你们不要处置他,行吗?”乔小姐说道。
安月看了西陵归一眼,西陵归这人是不可能放过得罪过他的人的,虽说那知府是被逼无奈,但是胆子太小,被人施压便开始乱处理案件,若不是安月有西陵归护着,那邢自然是已经用了的。
“乔小姐,你父亲这次的确有屈打成招的嫌疑。”安月顿了顿,说道。
那乔小姐一听,有些着急,连忙说道:“我知道,不过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是在京都当官,后来就是因为性子太硬得罪了他人,连带着我们一家都受了不少的苦,所以他现在才处处小心,不过他是个清官,从来没有贪一分银子,我们家……我们家看着是官宦之家,但是内地里却是和平民无异,若是两位再处置了他,他定然会觉得自己照顾不了家人,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乔小姐声如细蚊,和她那英姿飒爽的模样有些不相符,不过她毕竟是女子,遇到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做不到处变不惊,何况,若是事情牵扯到她自己,也许她又是另一般模样,只是因为发生在自己父亲的身上才会觉得害怕,担忧。
安月皱眉想了一会,那乔知府确实算不得坏人,若是西陵归因为这么小的事情便处置了他,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何况,衙门那一帮捕快都受了伤,这银子虽然该库府出,但是记账的时候自然会有些难以解释,所以多半是这知府自己出了。
西陵归站在一旁,瞧着安月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当即便道:“这次算了。”
二人一愣,安月心里正想着要怎么向西陵归开口呢,他自己就做好决定了?
那乔小姐一喜,想表达谢意,可一瞧西陵归冷漠的表情,顿时尴尬的对着安月说道:“仪萱谢过夫人和大将军。”
安月讪讪的笑了笑,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乔仪萱这句谢意倒让她有些受之有愧了。
“在公堂的时候,还多谢了仪萱姑娘求情,不如留下来吃顿饭吧。”安月心里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子,不娇柔做作,十分清爽,让人看了便有些好感。
解决了乔知府的事,这乔仪萱心下对安月和西陵归更加感激,当即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玉澈平日都是一人不停的制药,但是每到晚饭的时候都会现身,不过显然今天有些不同,沅景楼内一个人影也没有,顿时有些惊讶。
“安月,今天没开张?”玉澈问道。
西陵归一怔,对玉澈的叫法有些奇怪。
“玉大夫你不知道,今天夫人被衙门的人叫去了,要不是西陵将军在,指不定要被人怎么欺负呢。”王二虽然是下人,但是安月当他是个正经的掌柜,因此吃饭的时候也都让他坐在一起。
玉澈身形一冷,看了安月一眼。
“为什么不跟我说。”玉澈放下了筷子,道。
安月一愣,道:“你是大夫,没必要让你操心这些事情,而且凡事有西陵归和姬燕在,他们会帮我的。”
不过,提到姬燕,安月有些狐疑,平时他一听有热闹可看都是第一时间出现,但是今天怎么没看见他的人呢?
“拿着!”玉澈眼神一晃,从怀中拿出了黑玉牌,扔在了安月的眼前。
安月一愣,她记得这东西有毒吧?
“没毒,之前骗你的。”就算有毒也毒不到这个百毒不侵人吧!
“好啊,原来你骗我!”安月不满的撅了撅嘴,连忙将黑玉牌拿了起来,这东西之前可是玉澈舍不得撒手的宝贝,怎么也要好好看看。
黑玉牌材质黑奇特,并不是铁,安月将这黑玉牌在石桌桌角磨了半天,都没发觉这黑玉牌哪里变了样,玉澈抽了抽嘴,这黑玉牌是嫡系传人的身份,更是医仙谷的宝物,怎么在安月手里竟然这般折腾?要是被那一帮众师兄弟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呢!
“收起来吧,别弄丢了。”玉澈简单的说道,看着安月的眼神充满了柔腻。
收起来?
安月长大了嘴,这东西之前玉澈连看都不让她看一眼,现在竟然让自己收起来?
这是假的吧?
顿时又左右看了几遍。
玉澈有些无奈,他们医仙谷的东西怎么会有假?不过,这黑玉牌给他也是老祖宗的意思,因为他接到了老祖宗的命令:想办法将安月带回医仙谷,以后让她做医仙谷的当家主母……
他自是明白,老祖宗觉得亏欠了姑姑,所以想让安月以后在医仙谷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他是医仙谷的未来当家人,只有将安月嫁给他,才会让安月这没有医术的身份显得高贵起来。
娶安月?他从来没想过,但是若是为了她好,他自然不会反对。
只不过若是去了医仙谷,就永远别想再出来了,所以他一直在犹豫,总觉得老祖宗的做法好似在禁锢安月一样。
“算了吧,玉澈,这东西是你的身份证明,放在我这里没准弄丢了。”安月还是知道轻重的,自己好奇是一方面,却从未想过将这东西占为己有。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以后若是再有人欺负你,就直接亮出这个牌子,若是有人还不放手,我们医仙谷自然会全力追杀他。”玉澈说到最后,那话语竟有些阴狠。
乔仪萱看着那黑乎乎的牌子,心里有些不明白,但是又不好意思问,只好将视线转向旁边两个可爱的孩子身上。
兜兜吃饭一向很酷,现在自己动手之后,更是除了安月和西陵归,其他人都不敢靠近。
而且最让安月无语的是,西陵归现在每天早上都将兜兜抱出去,然后一本正经的教他拳打脚踢,看的安月云里雾里,硬是瞧不出儿子那动作是在干什么!
儿子才一岁多呀!现在教武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这个当娘的还没操这个心呢……
何况一岁多的孩子他懂吗?
“安夫人,这两个都是你的孩子吗?”乔仪萱巴巴的问道,实在太可爱了!
“是。”
“不是!”
安月和西陵归竟然同时说道。
一桌子的人都愣了,安月更是分不清西陵归这是什么节奏。
“安安是弟弟。”片刻,兜兜竟然开口说道,一副小大人模样,眉角竟还皱在了一起,不满的瞅了西陵归一眼。
安月愣了,儿子这是在向西陵归宣战吗?太霸气了!
“你娘的儿子只有你一个。”西陵归头也不抬,给兜兜的碗里夹了一块蒸蛋,淡淡的说道。
“西陵叔叔,抛妻弃子。”兜兜将那蒸蛋毫不犹豫的扒在了嘴里,学着安月的语调说道。
安月嘴角一抽,果然,在孩子面前是不可以乱说话的……
当即,讪讪的看了西陵归两眼。
“我今天打了兜兜。”西陵归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来对着安月说道。
打了兜兜?怪不得兜兜难得反常说西陵归“抛妻弃子”。
王二咽了一口唾沫,夫人的儿子被西陵将军打了?为什么?还有,他一直奇怪的是,西陵将军什么时候住在沅景楼的?他这个当掌柜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另外,青寒公子和高逸公子呢……
安月怔了一会,完全想不到西陵归会对兜兜出手,当即扭头问:“臭小子,有人打你怎么不跟娘说?”
兜兜憋着嘴,巴巴的抬头:“西陵叔叔,说,被他打有福气。”
靠!
“西陵归!你就是这么教育我儿子的?”安月顿时怒了,“啪”站了起来。
西陵归依旧面不改色,似乎饶有兴趣的看着安月这发威的模样,一桌子人,除了玉澈照吃不误,其他人全都向安月看了过来。
她吼的可是西陵将军呀……
安月也觉得场合不对,又坐了下来,对着儿子那傻乎乎的脸上捏了一下,道:“傻儿子,老娘打你那是福气,你西陵叔叔打你就应该打回来!”
王二眼皮一跳,这不是一个说法吗?打了小公子还是小公子的福气?
西陵归竟笑了一下:“好,如果他能打的过我。”
绿儿平时的工作便是照顾兜兜和安安,自然也知道西陵归和高逸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她自己也是姬燕身旁的下属,自然会守口如瓶。
安月也是那么一说,西陵归是什么人?说他是战神都不为过,自己儿子这小身板,送过去还不够塞牙缝的,她就是心疼儿子,小小年纪每天早上跟着西陵归受苦……
不过,自古慈母多败儿,这个道理安月懂,而且她毫不怀疑西陵归的能力,才每天安心的将儿子送给他教,有时瞧着兜兜小胳膊小腿胡乱飞舞一通,除了眼花缭乱的感觉以外就是欣慰,起码他不哭不闹不嫌累!
一顿饭吃下来,聊的最多的就是兜兜,虽然中间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插曲,但是大家也都看得出来,安月和西陵归完全是在“闹着玩”……
饭后,送走了乔仪萱,安月抱着儿子溜达了一圈,把安安交给了绿儿照顾,毕竟安月有空的时候陪安安比兜兜要多,因为大多数的时候西陵归都在,而这次儿子才被西陵归揍过一顿,她自然要慰问一下。
“凉亲,为什么他们说安安不是兜兜的弟弟。”兜兜小脸拧巴着,大人的话他有时候听的不明白,但是看表情多半能感觉到别人眼里的喜恶。
安月嘴里一噎,要说安安,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办,保不准以后就有被安真儿发现真相的一天,而且就算安真儿不知道,将来安安长大了自己也会知道……
“兜兜觉得安安是弟弟就行了。”安月揉揉兜兜的小脑袋说道。
“安安没有、兜兜厉害,所以,西陵叔叔才不喜欢他吗?”兜兜接着问道。
安月嘴一抽,儿子这是有多“厉害”?
“等安安长大了,娘亲就让他跟玉澈叔叔学习医术,所以他以后就会变厉害了。”
兜兜抿着嘴若有所思一般,过了一会,眼睛一亮:“玉澈叔叔的糖豆豆好吃,安安和他学,兜兜就能有安安做的糖豆豆了。”
好吧……
敢情玉澈在兜兜眼里就是糖豆豆的价值。
和兜兜聊了一会,安月有种这儿子不是自己生的的感觉,因为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板着小脸,虽然看上去很可爱,但是显得不够积极呀……安月都怀疑兜兜是不是跟着西陵归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所以表情都向着西陵归发展。
不过还好,兜兜虽然表情老成了一点,但多数的时候都会口爆惊人的语录,起码不是闷葫芦一个。
杀人事件过了两天,青寒也回来了,原本干净的脸上多了一些胡渣,风尘仆仆的样子,而她给安月带来的则是好消息。
安国公门下的几个参与的门生和雁城这几个不知死活进了沅景楼大门的官员,纷纷落马!
安月也不知道西陵归是怎么做到的,因为太快,太过措手不及,而西陵归依旧每天悠闲的带着兜兜耍闹。
一次牵连十几个官员,安月不打听都不行了,跟着青寒软磨硬泡才知道,他去搜集了这些人的把柄,连带着一起交给了皇上,西陵归在皇帝眼中的地位自然不一样,凡是他的意愿,而且证据十足,自然立马处置了下来,而后还有几个官员不服处置去了安国公府一趟,谁知道安国公这人精明的很,第一时间便和这些人划清界限,虽然他这动作让不少门生心寒,但是同时,安国公竟上奏皇上,给门下几个不错的其他官员请功,而皇帝也明白官员之间相互牵制的道理,几乎都批了下来。
这么一来,安国公这边有奖有罚,自然都觉得这十几个被罚了的人运气不好。
雁城这边一次少了五六个官员,立马便有四皇子的流派穿插了进来,这些人应该早早被四皇子提前警告一番,所以到了雁城第一天,便一起前来沅景楼吃喝一顿,说是接风洗尘,其实是为了照顾安月的生意,顺便打听一下安月的生性。
一切尘埃落定,姬燕才突然冒头。
当十万两黄金摆在眼前,她才知道这些日子姬燕竟是跑去了京都!
自己卖给四皇子的图纸竟换来了十万两黄金的代价!
黄灿灿的东西摸在手里果真和白银的感觉不一样!
“如此大的一笔银两,准备怎么挥霍?”姬燕也是嫉妒的很,若是安月再这么赚下去,过不了多久,这身价就能超过他姬燕了!
而且他姬燕十几岁就出来做生意,和安月哪里一样,她现在还没到十八岁!
“我有打算,不过还想过一阵子再着手开始。”安月回道,现在沅景楼开张时间不算长,那拍卖行远在连城,还是得先将附近的事情处理好才行。
而且南口村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见安月眼神里放着野狼一般的光亮,姬燕顿时来了兴趣,安月这人他是懂的,一般她想做的事情当时便会立刻决定,然后快速的施行,这次能拖延这么久,那就证明这一票她要干大的!
姬燕猜的没错,的确很大!
连城是各国游商常经之地,这一票若是干的好,以后莫说是青鸾国,就是赤夜等国也会奏响了她的名头!
不过姬燕问了半天,也没在安月口中问出什么消息,瞧她这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恨不得将这些黄金再收回去,安月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当即让青寒帮忙,将金子收拾起来。
这十万两黄金并没有退换成银票,而是直接搬到了自己私下的小仓库,收拾好之后,安月和玉澈商量了一下,回村!
安月的园子,在村里任谁看了都眼馋,不过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这园子就算送给这些村民,他们也无法做到像现在这般繁盛,尤其是安月那肥料种类多的看的他们都有些眼花,而那秧苗全都长得比自家地里的壮实!
以前大家都喜欢走前村头,可自从安月这园子里种上了稀奇古怪的东西之中,几乎人人都喜欢走着后村头,毕竟都是种地的人,谁不喜欢看硕果累累的场面?
安月这马车一现身,眼尖都凑了上来,不过眉宇之间都是尊敬的很,一句句“安夫人”叫着。
“呦——这是安夫人的孩子吧,长得真喜人。”兜兜和安安一下车,立马有人一脸讨好的说道,安月不吭声,一笑置之,客气的面容挑不出错。
不过有些人心里也奇怪,当初安钩月明明就生了一个娃,怎么现在变成了两个了?
而且孩子长得快,模样也是一天一个样,更是让他们认不出来。
兜兜一脸的严肃,小步子一迈,俨然有一种帮助安月开路的感觉,看的她哭笑不得,而安安胆子就小了一点,小手紧紧拉着绿儿,几乎每走一步都眼神慌张的看了看安月。
安月也无奈,虽说安安也一岁多了,但是不算重,便将她抱了起来,她这么一抱,顿时让人觉得,她怀里的孩子正是她的亲生子。
在众人瞩目之下,安月回了家,在这小院的感觉和沅景楼那高门大院完全不一样,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老爷子一见安月回来,顿时有些诧异,之前她去了雁城过了半年多才回来一趟,而现在离之前她从连城回来的时间才过了两三个月!
“爷爷。”
安月有些歉疚,虽说老爷子是自己的干爷爷,但是自从自己这银子赚的越多之后,几乎没陪过老人家。
“回来就好。”老爷子也不多说,连忙拉着安月进了屋里,激动的倒了几杯茶。
徐素素依然躺在床上,不过现在西陵归和青寒也跟了过来,几人便不好进屋,暂时呆在厅堂聊天,她总觉得虽然没过多久,但是老爷子似乎又老了一点,头上的白发似乎也多了许多。
“爷爷,等我解决好所有的事就陪您在村里过日子。”安月只好说道。
只要她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并且将实力发展到无人撼动的时候,这南口村就是她的家!
“你这孩子不说我也知道,上次二狗子那件事之后,我就猜出来你有事瞒我,不过当时你走的急,也没仔细问问你。”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安月这才想起来,当时想将事情的始末和老爷子说清楚,可是因为要去连城才耽搁了下来,后来从连城回来的时候她更是一身的伤,这事情便被忘在脑后了。
想想老爷子这精神不济的样子恐怕多与之前二狗子的事情有关。
“西、高逸,你和青寒带着绿儿去收拾收拾房间吧,我和爷爷说些话。”安月对着西陵归说道。
这西陵归三天两头换装,有些时候她反应不够,总是叫错,不过还好,每次她叫错的时候周边都没什么人。
西陵归不吭声默默走了出去。
屋里安静下来,老爷子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也不是什么难题,只是我的身世有些眉目了……爷爷,我说了你别担心,我身边有很多人照顾着,伤不到我的。”安月提前说道。
老爷子点了点头,猜测这么久心里什么情况都想过了,还能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安月舒了一口气,才开始娓娓道来,将从瘟疫开始的事情仔细和老爷子说了一遍,老爷子越听越觉得心惊,安钩月长得俏丽,他本就觉得不像是村里的姑娘,没想到听她这么一说竟然牵扯到了京都的人!
而且并非是普通人!而是国公府!
国公府,那都是每天面见天颜的人呐……
老爷子抖着唇:“那……那你得罪了国公府的人,还能有活路吗?”
“爷爷,你可别小看我,就算不相信我你该相信高逸吧?他可是我们青鸾国的大将军。”安月想了想还是说道。
老爷子口风紧得很,自然不会担心他会说错话。
“大将军……哪个大将军?”老爷子一愣,问道。
安月一堵,才想起在这南口村听过西陵归名讳的人不多,“他是西陵归。”
“西陵?哎呀!该不会是西陵老将军的儿子吧?”老爷子激动的说道。
安月点了点头。
“老将军是大好人呀!我从前听过不少他带兵打仗还有赈灾的事情呢!哎……高逸竟然是老将军的儿子,果真是忠良之后,那我放心了……”老爷子两眼泛着光说道。
“所以您别担心,有他在,谁也动不了我分毫的。”安月笑着说道。
老爷子听了看了安月片刻,摸了摸胡子,道:“月丫头,你跟爷爷说,你是不是看上这将军了?”
安月一惊,这是哪跟哪的事?
“爷爷,你乱说什么呢!”安月嘟着嘴,眼睛眨巴眨巴说道。
老爷子只当她是害羞,不管是高逸还是西陵归他都是接受的,毕竟忠良之后,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何况高逸对月丫头什么样他看的清楚,就是有一点,这高逸有孩子,而他的未婚妻子竟然还是月丫头的对头,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安月一见老爷子想入非非,连忙无奈的摇了摇头,冲向徐素素住的地方看了看她,如今虽然没过多久,但徐素素的脸色已经是基本正常了,就是没有多少力气,见到安月少不了寒暄了几句,吵吵闹闹的聊了一会,便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天黑。
两个孩子依旧由老爷子照顾着,而安月笑逐颜开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不过,一进院子,她便愣了。
西陵归和玉澈双双站在院子口,等着她,二人吃饭的时候就没露面……
“怎么啦这是?”安月问道。
“夫人,我家爷的住的地方现在是玉澈在住……”青寒脸色黑了大半,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安月一愣,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那西陵你就住旁边嘛,屋子多的是。”安月不知死活的来了一句。
顿时,这院子好似起了一阵冷风,刮的人头疼。
西陵归阴冷的样子着实可怕,深不见底的眼神看着安月。
青寒无奈的摸了摸额头,夫人和爷这性子真让人着急,平时夫人对着爷大喊大叫爷都乐此不疲,今个儿让他去收拾房间二话不说便去了,谁知道一回“自个的屋”,却发现有主了!
真不明白夫人是不是“缺心眼”呀……明知道爷爱干净,竟然还让被的男人住进他的屋,这不是逼着他搬迁吗?搬迁倒不是大事,主要是男人的尊严!
若是夫人此时开口让玉澈住别的屋,爷肯定二话不说勉强不嫌弃玉澈回去住,但是现在……
要走的是爷……
青寒觉得他要是夫人的话,肯定欢天喜地对着爷投怀送抱!这天下哪个男人能做到放下日理万机守着女人安全的!
只不过……爷也太笨了,不会说话,若是多学学姬燕公子,还不手到擒来?
玉澈满意的看了西陵归一样,得瑟的回屋关灯歇息,“瑟瑟冷风”,青寒打了个寒颤,连忙退了下去,消失踪影。
安月一脸无辜,还是不懂,怎么了这是……
“让我换别的屋?”西陵归咬牙切齿,说的安月小心一颤。
“唔。”巴巴的应了一声。
“好!”西陵归眼神一冷,身子突然动了起来,扛着安月便踢开了安月的房门,他这力道竟克制的刚刚好,两扇门强力之下又弹了回来,二人一进屋,门边关死了过去。
“喂,西陵归,放我下来……”安月也不敢叫的太大声,生怕把老爷子惹来。
他这是疯了么……
“砰!”
“啊!”
安月屁股一阵,被西陵归摔在了床上。
“今天起,我住这屋!”
“啥?你再说一遍?”发热了这是?要不要找玉澈来帮他看看?
“今天起,我住这屋!”西陵归黑着脸,又说道。
“你住这我住哪呀?”安月苦着脸,这也太霸道了,霸占民房呀!将军了不起?
“也住这屋。”西陵归冷冰冰的说道,说完,竟直接解了外袍,大手一挥晾在了那衣架之上,安月整个人还处在呆滞之中,再一回过神来,西陵归浑身上下只剩一身黑色中衣……
“别脱了!”安月嗓门一吼,叫道。
话一说完,似乎听见外头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你、你真要住这屋?”安月咽了一口唾沫,今个儿也太突然了吧,西陵归平时很少抽风呀?
“唔。”男人的眸中散发着一股阴郁,似乎还有着微怒和委屈。
外头,青寒听着那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脚一滑从树上摔在了泥坑里,就连玉澈那屋似乎都打碎了什么,眼巴巴的瞅着那依旧光亮的屋里,青寒眼里散发着小火苗,心里终于对爷终于竖起了大拇指……
安月眨了眨眼,头左右转了一下,道:“要不……要不你住外间、吧?”
安月一说,西陵归冷然的气质更甚,是不是什么男人都可以和她住在一个屋!?
莫名的一股酸意泛上心头,灼灼灯光之下,女人气若幽兰,纯净的眼神让他突如其来觉得一阵攒动,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充斥着内心,一股血气泛上来憋得整个脸色通红,眼中的血丝骇人,俊逸冷漠的脸庞与这一身黑色中衣相衬,似乎只在瞬间便多了一股潜在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