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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们脸上的表情变了,在人群中迅速地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儿,把我围在中间。外面的粉丝有些不满,大声喊叫,想让保镖们都离开。
我皱着眉,问保镖队长周安:“怎么了?有问题?”
人很多,谁都不能保证这些人中没有不坏好意的人。特别是在李静对我恨之入骨的情况下。
李静陷害我的计划不成功,没有达到破坏我和陆刭时感情的目的,一定会再次出手。对于这一点我毫不怀疑,也有心理准备。
周安身体紧紧地绷着,双眼好似几百瓦的探照灯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好似那里是个暴风眼一样。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可是,人头攒动,我除了一颗颗黑亮的脑袋,什么都没有看到。“怎么了?那些人想对我不利吗?”我又问周安。
“抓住他,”突然,周安大喊起来,伸手指着前方一个毫不起眼的男子叫道,“他手里有刀。”
我吃了一惊,看向周安,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打草惊蛇吗?他这么一喊,那个人不就走了么?为什么不等等,等他挤到人群中后再喊?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深深地看向周安,难道他和那个杀手有牵连吗?如果他和那人有牵扯,那我的身边还安全吗?其他人呢?其他人是谁的人?站在哪一边?
一瞬间,我想起了原来拍戏的时候,被张天刺杀那一次。那一次,张天就买通了我的保镖,朝我下了手。可那一次我运气好,又有陆依依在身边,并无大碍。
但是,今天,我强压下心里的悸动,四周看了看,陆依依不在身边,周围都是保镖,没有一个能信任的人。
我的心砰砰直跳,不知道这些保镖能不能信任。或者是哪个保镖会突然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再次冲向我?
我悄悄地转个身,仔细瞅了瞅这些保镖的神情,都是跟了我很长时间的人,应该不会叛变。
但是,张天买通的那个保镖,也是跟了我很长时间,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叛变。后来,陆刭时也说,他也没有想到那个保镖会叛变。
怎么办?我捂住胸口,有些惊慌地看向周围的保镖,如果他们叛变,那我今天必死无疑。这会儿叫陆刭时,还来得及吗?我有点绝望地想。
现在,我对那个拿刀的男人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了,抓不抓住他已经无所谓了,我能不能安全出去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周安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他喊过之后,就全神贯注的看向了那个男人。
周安这一声喊之后,正在推搡着的人群突然一静,就像按了暂停键一样,不仅动作停止了,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也没有了,离我最近的那几个粉丝的表情先是愕然接着又恐惧起来,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场景诡异的静默了下来。
就在众人都愣神的功夫,被周安指着的那个人转身就跑。他站在人群外围,要跑非常容易,三两下就跑出了人群,朝写字楼方向奔去。
我看向周安,他是不是真的和那个人有关系?他这么做,岂不是在帮助他逃跑?
“快让开!”周安又大喊。
众人反应过来,轰然一声,遽然散开,扯包的扯包,抱孩子的抱孩子,尖叫的尖叫,一秒钟内,四散跑开。
我身边一下子就空了下来,除了几个尽职的保镖依然紧紧地围着我、保护着我,我身边方圆十米之内看不到一个活人。这副空荡荡的景象和刚刚我被众人热情围着索要签名的景象反差特别大,我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大家都是普通人,见到只在电视上看到的明星,一时兴奋,比较好奇,就上来多说了几句。可是,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这点好奇就不算什么了。
周围空了之后,我看向依然紧张的盯着地下室入口的周安,不由得想,他到底是在担心那人跑掉了呢,还是在担心那人没有跑掉呢?又看向别的保镖,这些人到底是哪一边的呢?有没有拿刀呢?会不会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给我一刀?
要不要给陆刭时打个电话呢?他给我的这个保镖队长有些可疑啊!可我们昨天晚上刚刚吵了一架,要给他打这个电话吗?和命比起来,面子不重要吧?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刺耳的警笛声渐渐地由远及近,朝写字楼这边飘来。我猜测,一定是刚刚那群人中的某个人报了警。
这样正好,警察来了,我的安全就有了保证,也不用给陆刭时打电话。我悄悄地放下了手机。
警察很快到来,我和保镖们突兀地站在写字楼前,我又被保镖围在中间保护着,警察自然是先找我们询问情况。
周安把刚刚的情况说了之后,警察简单地做了个笔录,到地下室搜索了一下,没有找到那个人,只得让我们等通知。
对于这个结果,我一点都不意外。那个人既然敢来杀我,就一定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失败后,既然敢往地下室冲,就一定有后路。
更何况,还有我的这位保镖队长周安给他通风报信。
但是接下来,周安对警察的一番话,使我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我怕那人挤到老板娘身边,就喊了一声,惊走了他。”周安神色非常认真地对警察说道,“当时人很多,如果让他挤到我们身边,再制造一点小混乱,那么老板娘就危险了。为了保护老板娘的安危,我不得不这么做。”
周安眼神澄澈,没有一点儿愧疚或者是觉得做得不对的意思。
“你是故意的?”我紧紧地盯着周安的脸,惊讶地问道。
周安很严肃地点头,说道:“当时的情况您也知道,人那么多,他一旦到我们身边,我没有把握能保护您全身而退,只能先把他惊走。这也是老板的意思!”
“老板?”陆刭时?他什么时候给他下的命令?
“不是刚刚,是以前,”周安见我误会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我们刚刚到您身边的时候,老板就交代过,一切以您的安全为主。只要能保证您的安全,那些人抓不抓都行。还说,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也必须把这点危险扼杀在幼苗状态,不能为了抓人而让您冒险。”
我心里突然一股暖流流过,四肢百骸的毛孔都张开,惬意无比,也舒服无比,也十分地感动。
陆刭时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我,爱着我。不过,我又看向周安,“他什么时候给你说的这话?”
周安奇怪,不知道我为什么问这个,说道:“就是我刚刚到您身边的时候。”
他到我身边已经半年多了,也就是说,这话是陆刭时半年前说的。半年时间,我又想起了那来历不明的香水味儿,半年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我和他不就是半年时间爱上彼此的么。
那么,再来一个下药的剧情,也不奇怪。
我自嘲的笑了笑,我能被下药,别人也能啊!他能爱上我,也能爱上别人啊!
警察走后,周安建议我回家,他说,那个人像是陆觅恒派来的那两个杀手之一,很厉害,也很危险,继续去杂志社拍照片太冒险,那人随时可能再次出现。
我想了想,拒绝了他的提议。我不想回家,更不想闻到家里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儿,也不想看到陆刭时的任何东西。
现在的我,一想起他今天一句话都不和我说的态度,就伤心不已。解释下就那么难吗?既然不是和别的女人乱来粘上的,又有什么不可说的呢?还是说,他心虚,不敢说?
我不想回去,我对周安说。
我承认,我有点任性,可是,我就是想任性一把。我待在家里那么多天,本以为安全无事,可是结果呢,内有李静,外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既然如此,还不如出来呢。
周安无法,只得无奈的跟着我,继续朝写字楼走去。
一出电梯,写字楼里的杂志社,前台的接待厅,木舒舒正神情激动的和人争着什么。
“你们怎么这种态度?我朋友被困在楼下不能动身,你们找几个人帮她脱身怎么了?你们公司这么多保安,抽几个人下去会死吗?啊?我好不容易邀请我朋友来,你们就是这种态度吗?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木舒舒对一个秃顶、肥胖、面带不屑表情的男人吼道。
那男人等木舒舒吼完,无所谓的撇撇嘴,轻蔑地说道:“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家吗?你想借人就借人?这些人都是公司的,都是公司花钱雇来的,都是来给公司干活的,不是给你私人当保镖的。你那朋友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顾保镖去啊,来我这里吼什么吼。哼,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几斤几两?来这里当大爷,你找错地方了!”
“你...”木舒舒脸红脖子粗,手抖着指着那个男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一看这种情况,明白了个大概。我说呢,木舒舒怎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下去救我,原来是没有借到人。
又看向那个秃顶的四十多岁的男子,他胖胖的脸,眼睛小小的,好像个绿豆,和我小时候养的乌龟的眼睛一样。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的?”小眼男人一看到我们,就十分不耐烦又非常轻蔑地喊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是《瑰丽》杂志社,全国销量最大的时尚类杂志,不是你们这种土包子来的地方,快滚,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