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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过后,便是出奇地安静。
静的可怕,静的吓人。
我的心,就像是洪水过后路面上那些杂乱的漂浮物一样凌乱。
这戏剧性的桥段,的确是过于夸张,我一时半会儿还真就无法从里面绕出来。
倒是盛凌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拉着我的胳膊,不停地道歉,哄我开心。她此时的状态,与刚才那发起彪来的状态,判若两人。
以前,在我看来,盛凌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天使,海市蜃楼,高不可攀。但是没想到,接触的时间多了,却发现,她其实也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也有脾气,也会发火。只不过,就算是今天她冤枉我拿刀杀了我,我房军鑫也绝不含糊。对于这样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孩儿,就算是我没错,也是我错了。
误会被捋顺了,我也渐渐收敛住了情绪,笑了笑,说道:“我又没怪你,听说女人来这事儿的时候,脾气都古怪,脑子也短路。”
“理解万岁。”盛凌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我的胳膊,但情绪一下子又跌落了下来:“可我刚才那么骂你那么欺负你,你都一点也不生气吗?你哪怕骂我几句打我两下,都行的。但是你千万别强忍着,要发泄出来才行。”
不知是一种什么勇气,我突然伸手抚住了她的左脸,那细腻柔软的肌肤,让我的手哆嗦了一下,我怕我粗糙的手掌会触疼她:“想什么呢,你想多了,真的不是你的错,你有自我保护意识,没毛病。而且,你现在正在特殊时期,完全可以理解。”
盛凌翘起嘴巴感慨道:“你太好了太体贴了。哎呀我刚才怎么能那么……你的包容,谢谢你的包容。”
“必须的!”我笑了笑,说道:“抓紧起床洗把脸,我们去吃早饭。”
盛凌从床上跳下来,站到我面前,用一副特殊的眼神盯着我,似乎仍旧不敢相信,我会如此轻易地原谅了她的鲁莽。
“听着噢,不许翻旧账。”盛凌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今天这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许怀恨在心!”
我点了点头。
“还有。”盛凌补充道:“不许跟任何人提,包括你的发小孬蛋。这事儿太丢人了,主要是。”
我再次点了点头:“坚决不跟他提!他那嘴,没把门儿的。”
盛凌想了想,这才稍微松懈了一下,冲我调皮地一笑,顺势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好乖好乖,一会儿奖励你吃巧克力,还有给你压压惊。就当赔礼道歉了!”
我心里却在想,你干脆奖励我一个香吻最好了,我保证见好就收。
想归想,我却还要强行摆出一副绅士的外表。
盛凌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去了,我坐在床上,回想起刚才盛凌的一举一动,我忍不住笑了笑。这丫头,太率性了!她让我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不加掩饰的盛凌。敢爱敢恨,珍重自爱,但又勇于承认错误。
无法否认,她刚才发怒的样子,也拨动着我的心弦。
我已经被她迷的不清,迷到发狂。
二十分钟后,盛凌折返了回来,她往我面前一站,笑容甜美,像是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把头发扎了起来,一个简单利落的马尾辫儿,在脑袋后面轻轻地甩动着,展示出一阵活泼生动的青春活力。
我被她的清新美丽,闪瞎了眼睛,心中掠夺过一阵高压电流。
一时紧张之下,我竟然脱口问了一句:“你那什么……换好了没有?”我瞄了一眼她小腹的部位。
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其实我这样问,没有任何的邪念和不尊重,我当真是处于一种关心。
毕竟刚才东窗事发,是因为盛凌忘记了自己来例假了,因此才把来例假的不舒服,当成了被我猥亵后的不舒服,误会也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就此而言,我这样一问,倒也并非多此一举,真的是一种善意的提醒。毕竟,女孩子忘记了自己的大姨妈,是一种很尴尬的错误。不管是在哪里突然事发,那绝对是糗大了。
“什么换好了……”盛凌一开始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微微耸了一下眉头后,她瞬间恍然大悟:“你……你……用你管啊!”
或许是条件反射,她的两腿,还有意地轻轻夹紧了一下。
我强调道:“没别的,我就善意的提醒你一下。”
“听着噢。”盛凌开始给我上起了政治课:“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这么没正形!你又不是我老公,用你提醒啊?”她脸上一阵红润,脚上还不停地踢踏着地板。
我笑说道:“我虽然暂时不是你老公,但是我会像你老公一样,关心你爱护你,直到永远。”
我用了‘暂时’二字,意味深长。
盛凌瞪大了眼睛:“这种话你都能说的出来?军鑫,你不觉得,就咱俩的关系来说,这话尺度有点儿太大了吗?”
我耸了一下肩膀,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没说什么呀。哎对了,你觉得,咱俩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怎么样说话才能不超出尺度?要不要,非得像智能机器人那样,你问什么我答什么,连个玩笑都不能开的那种?”
盛凌眼珠子左右转动了几下,神色略显迟疑:“听着,咱们的关系嘛,就像是哥哥和妹妹,一样。这样子你觉得还满意吗?”
“没毛病!”我一拍大腿,走到盛凌身边,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承认我这样做有一点得寸进尺,但却是为了衬托一下,她给我们关系的这种定位。
盛凌扭头望着我:“你这是干什么?手拿掉。”
“亲爱的妹妹。”我笑说:“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盛凌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晃了一下肩膀,兴师问罪道:“房军鑫你赚我便宜!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她这一扭身的工夫,我也恰好扭头过去,我们距离很近,四目相对之间,都害臊了起来。
随后是短暂的沉默。
沉默过后,还是盛凌主动开口:“听着啊,为了弥补我刚才对你的伤害,我下去买早餐,你就在房间里等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我一扬头:“一个早餐就把我打发了?”
盛凌反问:“那你还想怎样?”
我真想说一句,哥想要的不是美食,是美女。
但又觉得这话尺度太大,跟我这浩然正气的形象不太搭配,于是作罢。
盛凌见我没再言语,觉得我默认了,然后转过身去,夺门而出。她那黝黑的辫子,在身后左右甩动着,那么青春,那么美。以至于,这两秒钟的时间里,在我心里形成了一幅醒目的立体画卷。
我躺在盛凌睡过的那张床上,感受着她遗留下的气息,竟也觉得是一种不浅的享受。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后,盛凌回来了。
她买来了一大包早餐,还打包了两份海鲜粥,我望着这一堆美食瞠目结舌:“盛凌,你确定,你买的这些,咱俩能够都吃的掉?”
盛凌一边把早餐挨个放到桌子上,一边说道:“说过了,要给你补偿。吃不了,那就兜着走呗。”
我强调道:“浪费就是犯罪啊。”
盛凌笑说:“那就使使劲儿都吃光,反正我是饿的厉害。”
还别说,我俩像是达成了共识一样,一鼓作气将这一大包的早餐,全部消灭了。
不可思议的同时,我摸了摸涨起的肚皮,像是怀胎十月一样。
盛凌也撑的够呛,还打了几个饱嗝。
这种场景,我突然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片刻间我就记起来了,当时盛凌过生日的那天,为了表达谢意,我给她买了蛋糕,在饭店里大餐了一顿。当时,也是为了害怕浪费,我俩铆足了劲儿,将整个蛋糕都消灭干净了。还互相把对方,抹成了大花脸。
可惜今天不是谁的生日,没有蛋糕,只有两个吃撑了肚皮的傻瓜。
盛凌也似记起了当天那相似的情景,不由得呢喃了起来:“每次跟你一起吃饭,都要吃撑。你看我肚子,胀的都跟气球似的了。”
“这回不怪我。”我也打了个饱嗝,强调道:“上次是我买的蛋糕太大了,这回,是你买的早餐太多了。”
盛凌反问:“你的意思是,扯平了呗?”
我笑说:“那可不嘛,咱们好像不管干什么,都是互补式的。”
盛凌问:“什么互补式的?”
我说道:“你忘了,上次在你们女员工宿舍,你洗衣服的时候,那里还是冬天呢,地上滑……”
盛凌饶有兴趣地打断我的话:“我当然记得,先是你滑倒了扑我身上了,然后又是我出来阻止你动我衣服,我又扑你身上了……真的哎,咱们俩还真是挺互补的呢,互不相欠,早晚会有的机会还回来!”
我拍了拍自己隆起的肚皮:“就像这次,你一下子就报了上回吃生日蛋糕之仇!”
盛凌咯咯直笑,笑到肚子疼。
我们像是在突然间达成了一种默契似的,你望望我,笑一下;我望望你,笑一下。
如果不知道真相的人看了,还以为我们俩是两个精神病患者呢。
只不过,你见过像盛凌这么漂亮的精神病人吗?
为了促进消化,我和盛凌出了宾馆,开始逛街。逛来逛去,就逛到了一个沙滩上。
蓝天白云,将大海映照成淡蓝色。沙滩上,有人在用海竿钓鱼,有人在海滩上散步,还有一群小朋友在嬉笑玩耍。
海边上还有几排躺椅,上面是用棕榈叶子搭建成的顶棚。
我和盛凌蹬掉了鞋子,躺下来,享受着海风轻拂的惬意,和这心旷神怡的海景。
“听着。”十几分钟后,盛凌突然侧过身体,一脸向往地跟我商量:“我们要不要,下海里去感受一下?”
我顿时愣了愣,苦笑说道:“下海?理论上来说,来一趟海边,不下海游一圈吧,的确挺可惜的。可是……可是我们没带泳衣啊……”
说着半截,我马上像是被一道灵光击中了。
于是赶快改口道:“买,我去买!这海边肯定有不少卖泳衣的,你要不要游泳圈?”
说话间,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海边上几位年轻美女,穿着泳衣露着大长腿,嬉笑打闹着。
我在想,如果盛凌穿上泳衣,那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颠覆众生啊?
我靠,就想了想那画面,怎么差点儿都流鼻血了呢?
淡定,一定要淡定。
我一边拍打着脚上的沙子,一边警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