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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外的声音,张子尧猛的抬起头,抓过凳子上的外套,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门口,脸上的颜色是一片青白,看上去还没有恢复好,可是语气却异常沉稳坚定,“方尤,我也去。”
方尤看他站着都勉强停止的身体,很是为难,“尧哥,你前天晚上才刚从封闭氧舱中出来,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这个样子去了也帮不上太大忙,不如就留……”
“我早就没事儿了。”
张子尧黑曜石一样的眼珠在他那张雪白的脸上衬的尤为发亮,“就算你不让我去,我也会一路跟在你们的身后。”
直到找到轻羽,把他救回来……
张子尧在清醒过后,知道是风轻羽就自己换回了他这条命,他面容憔悴的脸上顿时血色全退,他没有仔细去询问过谁,但也大致能猜到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对于风轻羽的那点感情,他从刚萌芽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深沉的压抑在心底,不像让它拔高茁壮,这么长时间的尝试有意无意的忽视,似乎已经起到了作用。
看着那俩人感情一步步增进,心里的别扭和隐伤渐渐消退,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从这段漠视的感情中拔身而出时,让他更加愧疚更加伤心的事发生了……
面对眼前这双坚定的双眼,方尤也隐约猜测到了他想法,暗暗叹了口气,“好吧,那尧哥就跟在易峰身边,由易峰负责保护你。”
看张子尧轻轻点头,敛下眼色,易峰蹙了蹙眉,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眼前这个看似脆弱的男人,在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在他有意无意的探测之后,他还是没有弄明白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是还没开始就结束的苦逼暗恋?还是被心上人用自己救回来的愧疚?或者,两者都有?!
易峰的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他的脸,探寻的目光越来越深沉,眼底的情愫也越来越直白,以他对张子尧这么久以来的脾性的摸索,和他对那俩人态度的观察,从他现在那暗淡伤神的脸色来看,仍然是掩饰不住的愧疚更多一些。
这个傻东西,难不成又把这些破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了?!
感觉到一道锐利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张子尧下意识的抬眼望去,正好对上了易峰潋滟复杂的眼神。
四目相接,下一刻,又各自瞥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原本方尤就是寻思到可以在路上可以开车放哨有个人盯人的,也可以让他们在战斗时分担一些战斗力,虽然他们仍然是没有异变的一般人类,但是他们的武力值还是普通人难以越及的,所以当老花他们表现出这么强烈的要求时,方尤很欣慰的答应了。
一行人刚要转身走,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等一等,我也要去。”
来人正是罗雪。
罗晟犹豫了一下,蹙眉道:“姐,咱别任性了好不,你跟着只会碍手碍脚的。”有你这么跟自己姐姐说话的吗?!
罗雪从后面狠狠踢了他一脚,对方尤道:“我必须去,我要看着我的儿子平安归来。”
方尤想了想,答应下来,“好吧,万一有危险的时候,罗老师一定要紧紧跟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后,千万不要落单。”
老花和梧桐坐在前面开车,其他人都坐在后面的军卡中,方尤为了避免华崇义等人在吸收能源种时发出过分的吸引人的能量光源,特意在车库中寻找了一辆身量不大,带着帆布围棚的座位军卡。
方尤坐在昏暗的车斗后座上,拿出了八卦盘,因为他不能像风轻羽一样可以肆意取出或放回任意一颗能源种,所以干脆就将能源种紧紧吸附坐落的八卦盘一块掏了出来,摆在华崇义旁边,让他们几人寻找与自己相同属性的那一颗,自行吸收转换能量。
虽然没有风轻羽很是不方便,但是他们还是能在六颗能源种,错综复杂的能量中,逐渐寻获与自己属性意识相符合的那一股意识能源。
张子尧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脸色青白,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闭着眼睛缓解大脑中沉重的胀痛感。随着车子的颠簸,身子跟着摇摇晃晃,脑袋一磕一磕的点着易峰的肩膀,易峰几不可闻的发出一声轻叹,但是张子尧还是听到了,扭脸看他,易峰没好气的瞟他一眼,伸出一直手臂,绕过他的颈后,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快睡,别一会儿下车连路都走不了,没人愿意照顾你。”
张子尧身子略微一僵,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笑了起来,脸颊在他的肩头上蹭了蹭,闭上眼睛,稍微舒展了眉头。
几个人闭着眼睛感受能量波动,方尤则是捧着追踪器,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不断移动的小红点。
这条线路,这个方向,哈洛斯是要带轻羽去哪里?
另一边的风轻羽也纳闷,他拄着脸颊,靠在直升机的舱门上,眯缝着眼睛,踹了一脚前面的人,“喂,你这是往哪去?”
哈洛斯眼睛一直盯着下面的斑驳层叠的陆地,像是自言自语,“一个你做梦都不会想到的好地方,那里啊……可美呢。”
风轻羽见他那莫名沉醉的样子就汗毛直竖,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小十四也一直看着窗外,盯着下面的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忽悠悠就开始打瞌睡,没一会儿就靠在风轻羽的腿上睡着了。
风轻羽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蹙了蹙眉,“怎么刚睡醒又困了?”回答他的是小十四已经打起来轻鼾。
哈洛斯轻蔑的声线从前面传来,“他是经过了这几天的脑深层记忆神经剥夺,才缓过来,大脑还处于疲惫缓冲阶段。”
风轻羽斜歪着脑袋瞪了他一眼,冷嗤道:“好歹是你的儿子,就这么对待他,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真是够人渣了。”
哈洛斯丝毫不在意他的贬斥,耸了耸肩,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陆地,颇不在意道:“这有什么,他除了传承了我的基因,和我完全是两个个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什么亲情的道德笑话吧。”
怎么他妈的就是道德笑话?!
风轻羽真是气的想骂人,这种把基本道德当笑话看待的人真他妈是‘败类’难以形容。
不知道哈洛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风轻羽自认没有那个脑筋去跟他一较长短,所以干脆闭上眼睛假寐,眼不见为净。
昏昏沉沉刚见迷糊,风轻羽就被一阵强烈的抖动晃醒了,他揉揉酸胀的眼睛,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直升机已经安全着陆,他打开舱门走下去,发现这里刚好是一块带点坡道的空地,四周一片荒原似的土地,土质极为坚硬,植物生长的虽然很多,但可能是犹豫地质不好,难以长高,但即使如此,生命力强悍的野草也几乎有一人那么高。周围可见零星几个高矮不一的房子分散坐落着,在这荒郊野外显得尤为突兀。
一样从船舱下来的几个雇佣兵,驾着枪在后边催动风轻羽,他不悦的皱着眉毛,抬眼看了看,只见哈洛斯已经进了前面的一处乳黄色小楼,小楼的窗户都被木板钉劳,拉着窗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跟监狱一样的房子让风轻羽下意识的抵抗排斥。
身后的雇佣兵见他不动弹,用枪柄戳了两下他的脊梁骨,以示催促。
坚硬的钢铁枪杆子戳的人生疼,风轻羽回身一脚踢开他的枪,用带着京腔的英文喝骂:“催你麻辣隔壁啊,爷自己会走。”
骂完刚想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雇佣兵粗鲁的拎着小十四的一条腿,把孩子倒立着从机舱里拎了出来,气的小十四也用英文乱七八糟的胡骂一通。
风轻羽走过去把小十四抢过来,抱在怀里翻起来查看,发现没受什么伤,吊着眉毛狠狠瞪了那几个佣兵一眼,抱着孩子走进了那个牢牢封闭住的小楼。
一进屋子,一股冲鼻子的霉味儿就扑面而来,这间屋子看上去应该是一幢小别墅,里面装潢很有现代感,黑白色,简单直接,看得出来,原来的屋主肯定是个直爽又沉稳的人。
哈洛斯站在屋子的最里面,身后站着两个高大的怪物,面前站着两个佣兵,似乎是对那俩佣兵交代什么,然后佣兵带着两个大怪物绕过他们,走出了小楼。
哈洛斯迈着僵硬的步伐,往他们这边走过来,笑道,“今天有些晚了,先休息吧,明天我在带你们过去。”
风轻羽低问,“去哪?”
“呵呵,这个还不能告诉你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小十四越过风轻羽的肩膀,眼睛紧盯着哈洛斯的身影,“你看……”
风轻羽转身,“怎么了?”
小十四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门外两个影影绰绰的绿色人影,“这两个是什么人,没见过啊。”
风轻羽微微侧头,偏着脑袋,果然看到两个穿着陌生的人影正站在门口跟哈洛斯说着什么。
小十四低问,“他们好像在谈论什么事情,你能听到吗?”
风轻羽侧着耳朵,动用能量加强了自己的听觉,细嫩的耳尖动了动,“只听到在说什么‘不要轻举妄动,上面会有安排’什么的。”
小十四沉着一张小脸,“这是什么意思?他口里的将军是什么人?哈洛斯还有什么秘密?”
很快的,门口两条高大健壮的人影转身走掉,哈洛斯叮嘱了门口的雇佣兵几句,转身跟在他们后面而去。
抱了半天孩子,风轻羽两条胳膊都酸了,他走到沙发旁边,把小十四放在沙发上,屈指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说你,除了这颗脑袋简直是一无是处,收拾你比收拾一只鸡崽子还省力气。”
小十四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没有理会风轻羽的烦躁,红樱桃似的的小嘴儿喃喃自语,“哈洛斯自负乖张,怎么会那么听一个人的话呢?这个能指使他的人是谁?能这么快追到这里,肯定是将哈洛斯所有的动向都掌握在他手里……”
风轻羽坐在旁边,双手抱胸,听着他自问自答神经质的思考方式。
小十四一动不动,娇小的身子就窝在单人沙发里,蹙着一双细浅的小眉毛,眼睛一眨不眨,脑筋却是飞速旋转着。
外面的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佣兵举着枪杆子催促他们去二楼休息,楼下是他们自己人的地方。
风轻羽冷哼一声,抱起小十四上了二楼。没多久,等天上已经一点太阳的影子都看不见的时候,楼下一直吵闹嘻哈的佣兵,终于想起了还有这两位人质,‘仁慈’地给他们送上来一餐饭,‘大方’的扔下两瓶水,转身就走了。
说是一餐饭,不过就是简单的两块硬面面包,中间夹着一点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沙拉酱,还有一片火腿,一片菜叶子。
风轻羽撇撇嘴,这种西式的东西他末世前就不喜欢吃,除了因为没什么营养之外,口味还比较单一,吃多了容易上火,本来他就是个容易上火的体质,动不动额头和下巴就会冒出即刻娇俏红润的小豆豆,所以他从来不吃。
小十四好像习惯了似的,拿起那硬面包做的‘汉堡包’就咬了一口,他是真的饿了,而且小孩儿这个时期都是飞速成长的时候,消化快饿的也快,那哈洛斯没有丝毫人性,除了前几天因为他意识不清给他注射了两天生理盐水以外,根本没给过他东西吃。
风轻羽摸摸他的脑袋,小屁孩儿这样狼吞虎咽的可怜样,打动了他的恻隐之心,“够吃吗?不够我的也给你好了。”
小十四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好容易吞咽下去,连连摇头,“不行,你必须得吃,你不能死的,虽然哈洛斯不会直接要了你的命,但是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没人能保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