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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苑湘,你会后悔的。”倪妹异常平静,对着元苑湘的身影呢喃了一句,用了仅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两个侍卫卑躬屈膝讨好争相护送离开,留下倪妹独自一人。
她的心里,只有那句皇后大病初愈,自嘲勾唇,皇后因她受罚,如今她入狱,皇后也是时候痊愈了!
方才被元苑湘点名的几个男子,正拼命往外挤,那些贪婪的目光将她打量得彻底,恨不得马上过去。
若侍卫回来,她难逃一劫。
倪妹尽量无视他们,坐下暗自思虑,该如何逃脱这一劫,余光从身上落在一旁的干草堆上。
精光一闪而过,她急忙捧起桌角的烛火,这是刚才那两个侍卫留下的。
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捧着烛台,小心翼翼地走到牢房深处,屈身向着干草堆去,倾斜烛台而去,毫不犹豫,手心的烛蜡滴落两滴,呲溜一声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火烧地牢,就算是皇上要留你,那些大臣也不会容许,若我是你,就求见皇上,以免伤及无辜。”
左侧传来的声音,忽而打断了她,低沉无奈,与她的牢房临近,一伸手即可触碰。
她谨慎看去,烛光渐近,隐约中他看见一道白影,正坐在干草堆上,背靠里侧的岩壁,垂着头,凌乱的发丝下看不清脸。
“你是谁?”她来地牢数日,从未见过他,兴许是阴暗,男子所在之处毫无光线,整日不开口,不走动,她一直以为无人,若非今日侍卫留下的烛台,她根本看不清他。
“我是谁重要吗?”男子轻哧一声,不抬头,双手搭在膝上,手指无力垂着。
倪妹敏捷一笑:“的确不重要。”
她已收回烛光,落在干草堆上,滋溜一声,干草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隔壁男子猛地起身,大步过来,双手抱着木柱:“你疯了?”
倪妹轻抬烛台,饶有兴致抬眸,此刻才将男子的脸看得一清二楚,文质彬彬,一身囚服也掩盖不住的身份高贵:“原来是娄世子。”
“你错了,如今我可不是世子,我不过是个庶人!”一听此话,娄明异常恼怒,自嘲一声,似乎是对世子之位的嘲讽,又是对这罪名的不满。
“就算不是世子,也是娄王爱子,怎沦落到这个地步?”倪妹打量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干草的火光愈来愈亮,将她的脸照得通红,而她站在原地,表情冷漠得可怕。
娄明虽怒,却根本没工夫理会倪妹的无礼,反而是伸手向着火光处,气急败坏,想要挣扎怎么也碰不了。
“还不快把火灭了,你要害死我们吗?”一缕缕烟雾升起,娄明恨不得马上冲过来将火灭了。
倪妹纹丝不动,嘴角渗着冷笑,娄明气急败坏:“倪妹,你不想活了可别害起我们,地牢这么多人,你这一把火烧了,就在劫难逃了!”
他的怒吼,只引得倪妹淡淡一瞥,美眸皆是凌厉,转眼她便一脚踩灭了火堆,零星火花四溅,偌大的烟雾升腾,边缘燃起的火花泛着红晕。
娄明震惊不已,指着火堆,嘴唇颤抖:“怎么回事,方才明明烧得那么旺,为何突然灭了?”
她的一脚根本不可能将火堆全都踩灭,方才那一瞬间,火势灭了,娄明看得清清楚楚。
倪妹拍了拍手,慢悠悠将烛台吹灭,扔到了一边,面上逐渐浮现一层浅笑,如同梨涡的笑容却尽是阴谋的味道,步步前进,与娄明几步之遥:“我若想死,何必选这么惨厉的死法?元苑湘摔碎我的碗,干草中湿了水,根本燃不起来。”
“那你是为了什么?”娄明不明反问。
牢房的烟雾愈来愈浓,逐渐蔓延,呛人的味道让人难受,而她却不着急,纤细的手指着牢房顶处的窗,细说道:“瞧见了吗?地牢唯有此处透风,烟雾会从此处飘出去,引来旁人的关注。”
“你……”娄明惊愕。
“没错,我不想死,更不想受人玷污,如此做不过是自保,元府与世子不共戴天之仇,世子若是聪明,就替我辩解几句,结果一定会让世子如意的。”倪妹若言,诱惑人心。
娄明动摇了,四周已经响起犯人的惊呼声:“着火了,救命啊!”
四周一团乱,火花更加的灼热,因碰上湿了水的干草,烟雾异常的大,整个地牢被烟雾包围,那小窗户,也不时的冒着滚滚浓烟。
“我帮你!”
关键时刻,娄明点头应声,二人达成共识,倪妹也满意点头,娄明定会答应,毕竟娄明已知晓她的目的,百利无一害。
“来人啊,快救救本世子!”娄明面上浮现出往日的纨绔之色,冲着外面使劲嚷嚷,捂着口鼻,一副贪生怕死的神色。
而倪妹也瞬间倒在地上,双手搀扶着木柱,虚弱不已。
“走水了,快灭火!”
方才送走元苑湘的两个侍卫回来,看见这么一副模样,脸色煞白,急忙唤人提水进来。
一桶接着一桶,浇灭了火光,连火花也不留下片刻,待到烟雾散去,才看清地牢。
两侍卫恐惧不已,地牢走水,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但凡怪罪下来,他们无法承担。
“怎么回事?”明黄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更有李公公贴身伺候,光是这一眼,倪妹既知是引来了皇上。
倪妹勾唇,本以为碰碰运气,没想到她的运气这么好,引来刚好路过宫道的皇上。
“皇上,地牢污秽,不可入内。”李公公跟在皇上身后叫嚷,又唤不住皇上的脚步,只得快步跟在皇上身旁进来。
腐烂腥臭霉味,各种气息,皇上龙颜不变,威严不已。
“奴才拜见皇上,皇上……”两侍卫急忙跪在皇上脚下,胆怯害怕,连说话都吞吞吐吐。
“陆宁呢?”皇上瞥眉,看了周围一眼,已明白什么,朝着李公公点头,李公公已入地牢四处查看,而地牢一行侍卫,全都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两侍卫对视一眼,磕头道:“陆大人今日告假,特意吩咐奴才二人看守地牢,奴才一发现地牢走水就立刻扑灭,还请皇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