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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愧是阿冉,字字诛心,她呀,知道怎样说才会让我最为痛不欲生。”莫子篱虽然脸色惨白如纸,可是看着白墨冉离去的方向,依然神态安宁,眸光宠溺。
“少主,您这又是何必?如果您告诉冉小姐,她一定会……”黑衣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忍不住规劝道。
“浅歌,你最好不要自作主张!”莫子篱从远处收回视线,声音倏地冷了下来,眼中的柔情尽褪,只剩下冷酷的杀伐。
黑衣人立即住了嘴,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忿,转了话题道:“少主,既然如此,那您留在东临国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您现在受了伤,不如就随属下回去吧!”
“受伤?浅歌,我受伤了吗?”莫子篱抬眼,直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声音愈发的冷冽,令人如坠冰窟。
“没……没有!属下没有少主的命令,绝对不会向阁主透露半个字!”黑衣人不自觉的抖了抖,立刻对他保证道。
得到了他的承诺,莫子篱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宫殿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隔了很久之后,殿中才响起他深沉的叹息,似是回答,又似是在对自己说。
“等等,再等等吧……待她及笄之后。”他要看着她长大,找到属于她的那个人,他才可以放心的离开。
他突然就想到了那个男人,那个为阿冉戴面纱时,朝他的方向投来深意一瞥的那个男人,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手指无意识的敲击起了床沿。
有一种沉闷的气息在这偌大的宫殿蔓延开来,压迫的黑衣人的头垂的更低了些,他不明白少主为何变得这般的阴晴不定。
那个男人,他看不透,若是将来阿冉真的嫁给了他……心口骤然又涌起一阵剧烈的疼痛,似数千支银针在拼命的收缩,他莫可奈何的闭上了眼,手指紧紧的抓住了石床的边沿,静静地熬过这阵折磨的刺痛。
阿冉,若你喜欢我便是我的罪过,那我宁愿罪无可赦。
但是,请你原谅我这份……永不能爱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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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泠揽着白墨冉出了皇宫之后,一路就以轻功来到了右相府,一直把她送到了右相府的大门前才肯将她放下。
“今日麻烦你了,若来日有机会,墨冉定当答谢。”白墨冉在落地后离开秦夜泠的怀抱,很是真诚的对他行了一个谢礼。
她的心里很清楚,今天若不是有他明里暗里的替她帮衬着,她现在绝不可能这般轻松的站在家门口,不管他是别有所图,还是真心实意,她于情于理都该答谢。
“你不需要谢我。”秦夜泠先她一步的扶住了她欲弯下的身子,动作看似随意,却是让白墨冉再也不得往下哪怕一分一毫,“我从来只做我该做的事,今日一切皆出于我自愿。”
白墨冉见他执意拒绝她的道谢,也不矫情,干脆利落的站直了身子,但是望向他的眼里仍带着谢意。
见她如此,秦夜泠的一双凤眸沉了沉,瞳孔里的色泽却亮的惊人。
“阿冉,你好像还没有弄清楚一个事实。”他对上她望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很清晰的说道:“我秦夜泠会帮你并非因我是博爱之人,只是因为我是你的爱慕者,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受到伤害。”
看着他眼中惑人的神采,白墨冉顿时懵了,虽然她从他之前的举动里,也大致猜出来他的几分心意,可是却怎么也没料到,他竟会选择这般直接明了的说出来。
“那个……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府了。”
面对这样的表白,白墨冉极力想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实际上她却是急匆匆的告了辞,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看着她走向右相府时有些凌乱的脚步,秦夜泠的笑意止不住的蔓延开来,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从听闻她死讯时枯死的心脏,现在正一点点的因为她的出现而复苏。
可是这点笑意并没有维持多久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切的忧虑。
他本可以让她逃过这场算计,可是有些事情倘若不让她自己去体会、去经历,她又如何会痛下决心,亲手将自己的柔软斩断?
他太了解她,所以知道她内心深处埋藏的那份善良,随时有可能成为别人利用的毒药,一着不慎,便会置她于死地!
可他又不甚了解她,不然何至于铸成大错,要到这一世才能弥补?
阿冉,你要快点长大、学会坚强,你的良善,我来替你守护;你的罪恶,由我为你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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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冉回到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丫头都已经快急疯了!就连一向稳重的绿绮这次都开始烦躁的在原地转起了圈,更何况是秋霜这般实心眼的丫头?
在见到她身影的那一刻,秋霜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几个时辰以来的担惊受怕都在那一刻化为了决堤的泪水,瞧那架势势必要把白墨冉淹没。
绿绮虽然没有秋霜那般激动,但是从她看到白墨冉骤然松懈的神色可以看出,她在这段时间里,心里想必也受了不少折磨。
“现在知道担心我了?我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把我推给别人!”白墨冉这次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出声安慰,只是等秋霜发泄完以后,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进了房间。
两人自是知道自己的小姐这是生气了。
事实上,在她们把白墨冉交给澹台君泽不久以后就已经后悔了,毕竟她们还没有忘记这位君世子是因为什么而出名的,谁知道他万一在路上发病,真的伤了小姐怎么办?
特别是当她们在得知,长公主是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就更加的心乱如麻了,而不管她们如何请求,从宫里来的人就是不肯吐露一个字,而她们更是不可能去询问白婷婉,这种未知的恐惧,真的是比任何的酷刑都要来的可怕!
好在,好在小姐还是平安的回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份坚定,不管以后如何,她们绝不能再离小姐身边半步!
待白墨冉梳洗沐浴后,时辰已近子夜,然而她站在窗边看着天边的月色,却是起不了一丝的睡意。
仅仅是一趟宫宴,几个时辰,就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需要花时间好好整理一下。
可是也不知道是今晚的月亮太美,还是夜色浓重的太像那人墨色的衣袖,白墨冉想着想着,思绪竟不自觉的飘到了秦夜泠的身上。
于是她便想到了他的解围、他的帮助,以及刚刚在相府门口的表明心意,也就在这时,她的后背骤然涌上一阵微微的刺痛。
她疑惑的朝自己的肩胛处抚去,方觉得这个位置有些熟悉,细想之下才回忆起来,当初莫子篱好像就是看着自己的后背才有了异样。
她移步到镜子面前,背对着铜镜几下就解开了贴身的亵衣,将后背整个裸露在外面,扭过头来看到铜镜里的影像时,自己都是一惊。
铜镜那端,她左半边的蝴蝶骨上,几乎都盈满了红色的彼岸花,色彩艳丽、栩栩如生,衬着周围雪白的肤色,简直就是妖艳到了极点。
还没等她惊叹完,靠着镜子一边的窗口就猛地被人推开了,一人倒挂在房檐上欣赏着屋内的景致,笑的一派的潇洒不羁。
可是那笑容的主人在见到白墨冉*的后背时,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只见他神色一愣,身子紧跟着一僵,倏地一下就从房檐上栽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