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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回到麒麟山后连着两天都一直衣不解带地守在其母沈黎氏身边,婢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但她深知沈意此刻的内心有多难受也就没有去劝慰他,第三日,沈黎氏如旧躺在软榻上。
迷迷糊糊的她似乎做了一个噩梦,她的额头沁出丝丝的薄汗,她潜意识里想要挽留住梦中的人,一直不停的摇着头。
而沈意从厨房做好燕窝后回到后看见的便是这一幕,他急忙放下手中的燕窝大步的走到床边。
“娘,没事的,没事的!”他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低声的哄道,妇人听见男子的声音明显镇定了许多,就在她渐渐情绪平稳的时候却突然一口血吐出。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沈意的白衣,那抹红色在白色的布料上绽放如同一株冬天的傲梅。
沈意急忙扶起妇人,拿起帕子替她擦拭着嘴角的血液,内心因为慌张而使手中的动作感到一丝的颤抖。
妇人察觉到男人的情绪上的变化惨白的脸虚弱的笑了笑,她明白自己在这世上的时间不多了,不过能够在最后的日子里能够母子团聚她也知足了。她的手轻轻的搭在沈意的脸上,眼底是满满的慈爱。
“意儿,娘亲真的特别舍不得你。可是娘亲明白你长大了,你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样娘亲始终都会支持你。从小你就是家喻户晓的天才,娘亲也不知道这样对你的成长好不好,可是娘亲却发现你变得越来越成熟,虽然你平日里都是笑吟吟的模样,可是娘亲明白那不是真正的你。咳咳……”
许是一句话太长,妇人一时被呛到剧烈的咳嗽着,帕子上赫然又是一摊鲜血。
“娘亲对不住你,没能给你一个完美的成长环境,可是娘亲也很骄傲有你这个聪明的孩子。”
妇人的话彻底击溃了沈意的内心,纵然平时游走在各式各样人群之间向来情绪把控的极好的他此刻也忍不住的眼角泛起了红,他默默的转过头去不敢去看自己母亲面上的病态。
从来不为任何事所动的他此刻也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他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逝去眼角的泪故作镇定的转过头看着妇人说道: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啊,在娘的面前我就是最真实的我,是娘心中的孩子!”
他一脸认真的模样让原本情绪低落的妇人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沈意见状也难得的露出一抹笑容,这是在他回来后第一次笑使沈黎氏愈发的舒畅。
侍女端着熬好的中药走了进来,她看着病榻前其乐融融的一幕内心深处不禁感到一丝的心酸,这是夫人期望已久的。
“夫人,公子。药熬好了,该喝药了。”侍女走上前小声的提醒道。
沈意见状站起身来接过侍女手中的药,苦涩的中药味随着薄薄的烟雾缭绕在沈意的周围,他撇撇眉浅尝一口瞬间一张脸皱到一起。
“这药怎么如此的苦!”他拿起勺羹轻轻的搅拌将其散热,侍女见状解释道:“良药苦口,之前夫人喝的药比这还苦呢。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夫人的身体愈发的不好,夫人索性减轻药量少受点罪。”
妇人见沈意这副模样微微一笑,她从沈意的手中拿过药碗小口小口的喝着,直到一碗药喝完妇人的面上都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
“意儿,明日带母亲去看山顶的那株曼珠沙华好不好?”
沈意愣了愣,点点头。
曼珠沙华,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
……
月升日落,短短一天转瞬即逝。妇人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许多,她执意要去山顶看那株曼珠沙华,沈意无奈,自然不放心却依旧只能妥协。
一顶被薄纱层层覆盖住的轿子带着妇人前往山顶,晨起的太阳挂在昼夜的交界出显得格外的美丽。尽管路上轿夫已经小心翼翼可轿子却还是那么的颠簸,到了山顶妇人已然奄奄一息。
沈意即便内心害怕却还是知道这一天终究到来了,山顶上的曼珠沙华还没有开放可想要观赏它的人却已经坚持不住。
妇人靠在沈意的身边,眼神充满希望的看着那株还未开放的花苞。一个花苞却无叶显得格外的孤独却又惺惺相惜,在这光秃秃的泥土上多了一道风景。
终于,随着太阳的升起妇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格外的安详。
直到身边的人变得冰冷沈意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他静静的看着那株花缓缓的绽放,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娘,你快看啊,花开了!”
可惜回应他的却是永远的沉默,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住崩溃大哭。直到哭够了,他抱起妇人冰冷的身躯缓缓一步一步的朝那片曼珠沙华花海走去。
他要把母亲和牡丹花在一起,来日牡丹花开他就又能看见母亲了。
而此时,无垢海域。正在忙着处理战争后面的残局的御豐被眼前乱七八糟的奏折搞得头疼无比,一位身着寻常百姓家服饰的男子走了进来看着御豐行了一礼。
“启禀君上,臣回来复命。沈先生的母亲已经去了,臣无能。”
御豐原本书写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他诧异的抬头看着太医。仔仔细细算起来沈意不过才回去三天,只怕会被打击的不轻。
站在一旁的风耀听闻内心迫切的想要知道此刻沈意的状况,一时间倒也忘记了御豐的身份直接开口问道:“那现在沈意怎么样了,他母亲的离世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吧!”
太医没有说话,只是面上的表情却已经等同默认了。
风耀见状脑海中的理智早已经破灭,他大力的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片刻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再一次的返回看着御豐说到:
“君上,属下实在担心沈先生一个人。现在战事已经结束,属下恳求前去陪伴沈先生!”
他诚意十足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御豐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答应,看着风耀已经跑没影的身躯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步的走出去打算一同前往沈意的家中。
惊鲨王御豐与风耀是直接使用法术前往的,前后时间不超过几秒,沈意的家很清冷,清冷到连老鼠蟑螂都不来光顾了,冷冷清清的家里,安静到了死寂一般。
风耀前去的时候是在沈意母亲的墓碑处找到他的,沈意正在看着眼前冰冷的石碑,睹物思人。
见到自己在乎的人如此的难受,风耀的心中也不好受。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去安慰沈意,毕竟至亲之人离世对于内心造成的伤害可不是一星半点。
他想陪着沈意一起跪,但联想到自己的身份于情于理都不适合,一时间不愿离开只得站在沈意的身旁。
风耀轻轻的拍了拍沈意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了,逝者已逝。我相信伯母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见你如今这副消沉的模样,你也不愿意让伯母即便走了还恋恋不舍吧!”
随后,风耀将身上的薄薄披风拆了下来走到沈意的身后替他盖了上去,而沈意却如同一个木头人般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被人施了法术定住了一般木讷。
风耀叹了一口气,脑海中那个向来风轻云淡笑意翩翩的男子与现在的如此颓废的沈意形成了显明的对比,判若两人。
风耀走到远处的一颗树底下默默的陪伴着跪在地上的沈意,脑海中却思绪着该怎么样安慰他。
沈黎氏的墓碑被安放在竹屋周围的那片牡丹花周围,她身前是最喜欢牡丹花的,如今她也算是可以与花一起生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耗着,天色渐渐落下帷幕,天公不作美,此刻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而沈意却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沈意的眼眶微微的红润,随着雨水的不断落下使人分不清沈意脸上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他依稀记起自己的母亲在世之时,她慈爱的脸,那时的他没有好好珍惜,如今却天人相隔,沈意悔不当初。
风耀明白再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他大步跨入雨中走上前看着颓废的沈意心中冒出一股无名火。
他可是意气风发的沈意啊,怎么可以变得如此的颓废!
想此,风耀在倾盆大雨中大步的走上前去,脸上带着怒火:“够了,你还是不是沈意。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伯母生前最喜欢看见你笑,她说过你的笑可以比过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可是如今呢,你这副模样不是让伯母走的不安心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理智了!”
风耀的话语伴随着淅淅沥沥地雨声在坟前显得格外的清晰,可沈意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风耀喋喋不休的骂了一堆,沈意只觉得自己耳根子吵的很,太吵了,他静不下心来。
半响,沈意终于沉默不住了,淡淡的开口道:“你先离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这是今天沈意第一次开口说话,哪怕是沈意是在赶自己走,他也觉得惊喜万分。
见此,风耀更是放心不下沈意了,也不顾沈意下了逐客令,赖在这里不走,还陪着沈意在沈意身旁坐了下来,“不行,我要留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走,我便什么时候走。”
此时,风很大,雨也很大,加之他穿的又如此的薄,寒冷之意袭来,风耀便挡在沈意的面前替他挡着强风。
他们就那样在沈黎氏的坟前整整跪了三日,侍女见此很体贴的给他们送披风去了。
见到沈意如此的难受状想要劝阻却意外被一个人拉住,她转过身却发现惊鲨王御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被吓了一跳刚想行礼的侍女却被御豐出手制止,她后退一步以示尊敬。
“给我吧。”御豐淡淡的说道,侍女听闻急忙将手中的披风放到御豐的手中,御豐拿着披风脚步轻轻的走到风耀的身边。
“你的披风给他了?”御豐挑眉问到。
风耀扫了一眼男人点点头,御豐见状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他走到沈黎氏的石碑前,想要点燃三根香屈伸拜了拜以示尊敬。
而沈意在看见御豐的时候才有了一丝的反应,他一时间走神了,竟然不知道御豐什么时候在自己的身后。
他机械的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跪的太久而导致膝盖使不上力。
沈意这才感觉,自己已经是墓碑前跪了三天三夜了,可是他却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只是感觉到很麻木,无助。
“不必行礼,现在我不是惊鲨王你也不是我的属下,我们现在只是朋友。”说着他便将手中的酒品送到沈意的面前。
“喝吗?喝了或许会好受一点。”
沈意见状苦涩的笑了笑便也不在拘束拿起酒瓶就直接喝了起来。
沈意将酒一饮而尽,直到一壶烈酒喝完,沈意这才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受了许多,这酒,倒是不醉人,心却醉了。
“你知道吗从我记事起,她就一直是一个和蔼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对任何人发脾气,她总是那么的淡雅,所以也总是受别人的欺负。可是她却依旧会保护好我,所以我一直刻苦学习,我想自己强大这样就可以保护她……”
说到这里,他酝酿了一会思绪,声音都变得沙哑了。
他沙哑的声音响起,“可,当我强大了,她却等不到了。”
娘,您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
沈意想着摇摇头苦笑一番,声音带着淡淡的落寞之意,“我要保护好母亲的愿望最终还是没能实现。她一定是怪我的吧,怪我没有能保护好她。”
他说了许多,都是一些自责后悔歉疚的话,这是御豐第一次从沈意的口中听到如此多的话。印象中的沈意,从未与自己说出如此多的话过,平日里的他除了政事其余时候都是闲话简说的人,由此可见,此次对于沈意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不。”御豐一笑,笑意带着一点苦涩,“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造化弄人罢了。”
沈意能够听得出来,御豐是在安慰他,不管御豐是出于什么原因,沈意还是轻声的开口道谢:“多谢。”
“还有酒吗?”
“有。”御豐此次来是带足了酒的,又递了一壶酒给沈意。
沈意再一次一饮而尽,他想要喝醉,奈何却越喝越清醒了。
他开玩笑的打趣道:“这酒怕不是假酒吧?怎的不醉人?”
他御豐身为无垢海域的藩王,区区一瓶酒还买不起吗?御豐听得出来沈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御豐沉声道:“你还能跟我开玩笑,这个坎在你心中已经过去了吧?”
他的话,沈意并没有回答,一味的沉默。
过去了吗?不,这个坎,过不去了。无论过了多久,沈意都会一直的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