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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坛子拿厨房放下, 顾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脚步都松快许多。
今儿天还不错,顾夏将室内的地龙熄了,吩咐众人将能搬动的东西都摆到院子中晾晒, 自己支起窗户,坐在窗户边上看书。
经过这许久的奋斗,她已经能通读这时候的书籍, 而不是半知半解, 这其中耗费的心力, 不提也罢。
“主子好歹歇歇眼,整日看这些书无用, 没得费眼。”香颂上前,替她轻轻的揉捏着肩膀, 出言相劝。
香榧端着托盘,里头是香喷喷的菊花酥,并解腻的清茶, 也跟着劝:“香颂姐姐说的有理,主子您歇歇,用点茶水点心可好?”
顾夏闻着香味,口腔中就开始如实的分泌津液, 点了点香榧的鼻头感叹:“早晚被你养的胖胖的, 像两小只那样。”
“主子太瘦, 合该多吃用些, 瞧这下巴尖尖的,多令人心疼,脸如满月才更有福气呢。”香榧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轻叹。
顾夏被菊花酥的味道劝服,吃用个肚饱,又安安稳稳的坐在书桌前看书。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多掌握些知识,心中总是踏实的。
康熙下朝后无事,想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景仁宫,跨过二门,就看到雕花窗后面得她。
今儿风不大,却也能透过半开的窗,轻轻的拂动她鬓间软软的发丝,浅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衬得那玉白的肌肤几如透明,带着别样的温柔。
玉白的脸庞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柔柔的,像是会发光。
康熙一时有些看的愣怔,心头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在这一刻尽数消退,颇有几分岁月美好的静怡感。
“臣妾给皇上请安……”在香颂隐晦的提醒下,顾夏终于从书中世界抽离,发现立在院中的万岁爷,这才轻轻的将书放下,起身行礼。
康熙大踏步走进来,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她尚未起身,就被一把捞起,都说一回生两回熟的,她这第二次被捞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的肩膀宽阔硬实又有力,结实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眼见着半开的窗渐行渐远,顾夏有些羞涩,万一被哪个奴才看到,那多不好意思。
紧接着窗下就伸出来一只小手,啪的将支架拿走,还真是贴心呢。
念着前几次的失败,虽然娇软在怀,康熙也没有急着动作,而是用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视着,从云鬓乌发,到光洁的额头,含情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樱花瓣一般的唇……
秀致的下颌在眼前扫过,接着就是不停起伏的饱满胸脯,纤细收紧的腰身,浑圆的臀……
那视线极具侵略性,让顾夏双颊染上艳丽的轻红,眼眸中渐渐溢出水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脸,看着床里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温润的指尖抚上脸颊,带着微砺的薄茧,来回摩挲,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在蔓延,折磨的她心神不属。
半晌,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听着对方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和显而易见的安抚:“你放心,朕等你。”
等什么等,来造作鸭。
这么想着,顾夏缓缓回眸,轻轻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想了想犹抱琵琶半遮面会更美,故作羞涩的将手绢覆在粉面上。
隔着朦胧的烟罗纱,用盈盈眼波去望他。
若刚才是欲,这会子康熙感受到浩渺的情,反而不忍亵渎,隔着手绢,在那光洁的额头印上轻柔一吻,含笑道:“竟羞成这样,闹得朕也有些羞涩。”
顾夏偷眼去瞧,他的双眸中似万千星辰闪烁,一时间厚重的眸光照下来,那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意味,让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眸。
皇帝说自己害羞,她是不信的,只伸出纤白修长的手指,无力的推了推仍压在她身上的某人,示意他赶紧起来。
他身量高,肌肉又紧实,压在身上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尚在发育的小蜜桃撑不住,发出疼疼疼的呻吟。
康熙眼角余光见她又要偷偷的揉胸,顿时知道她的痛苦之处,如她所愿的起身,人生头一次,对小蜜桃有些不满:“怎的还痛?长起来没完没了了。”
说完又有些意动,用眼神扫描一下尺寸,觉得再长一些也不错。
顾夏用团扇抵着下巴,遮挡那羞人的视线,轻咳了一声尚未说话,自己不远处就立着一猫一狗,两只奶仔仔做出凶狠的表情,护在她面前。
奶豆儿:两脚兽肯定是来抢铲屎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瓜娃子:汪汪汪汪……
康熙看的好笑,扭头跟她说:“怎么不太亲人?”
顾夏没好意思说,这两小只谁都给抱,她不在的时候,就在各个美人的怀里流窜,宫女太监都不放过那种。
难道它们两个觉得康熙长的不好?不符合它们心中美人的定义?
小奶豆儿感受到主人的视线,顿时气焰高涨,呲着小米牙,冲康熙凶狠的喵呜喵呜几声之后,就讨好的在顾夏腿上蹭来蹭去邀功。
瓜娃子不甘示弱,甩着肉嘟嘟的小屁股,欢快的蹦来蹦去。
康熙:……
谄媚的小样子挺可爱,可惜忍不住谁是衣食父母。
“养的不错。”给与肯定的答案之后,康熙就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去,这时候临近年节,反而更忙乱些。
顾夏目送他离去之后,这才抱起奶豆儿亲了亲,随手放到肩膀上,由着香颂给她的手指涂药,那燎泡已经消了,就等老皮脱落。
而在坤宁宫,打从知道皇上又去景仁宫,常氏再次拜见皇后。
高高在上的皇后端坐着,殿中皆用金器,头上插戴着珠宝金簪,后宫如今盛行节俭,可也减不到她头上,该有的规制还得有。
常圆圆匍匐在地,恭敬的请安。
凝烟望着她,代替皇后开口:“常庶妃请起,不知您此次来,所为何事?”
香烟袅袅,模糊了她的视线。
低低地垂着头,常圆圆悲声开口:“原不能在主子娘娘休憩的时候打扰,只嫔妾为娘娘心寒,娘娘国色天香,是个如菩萨般的慈善人,那瓜尔佳氏算什么,竟得万岁爷日日探望……”
“若是说这个,常庶妃不必开口,娘娘万金之躯,岂是嫔妃能比?万岁爷整日忙累,到嫔妃处消遣天经地义,你莫要再含酸拈醋,说这些没用得话。”
凝烟有些不屑,就靠几句妄议,就想让娘娘替她除掉心头大患,怎么可能?
遣常氏走后,凝烟用美人槌小心的替皇后捶腿,小心翼翼道:“主子娘娘莫要听常庶妃胡言乱语,皇上政务繁忙,已多不入后宫,定是那瓜嫔狐媚,勾的万岁爷惦念……”
赫舍里氏抬了抬手,凝烟就自动消音,半晌殿内才飘出来一句话:“着实不妥。”
得了明示,凝烟心中就有主意,冷漠的勾唇一笑,那瓜嫔烟视媚行,整日里打扮的妖妖娆娆,只怕万岁爷看不到后宫数她最美似的。
待她扒掉她那张美人皮,看她用什么手段狐媚。
常圆圆刚刚出了坤宁宫,坐在假山边的亭子里托腮思索对策,就听到假山中有小宫女在说着私房话。
正要呵斥,就听到关键东西,顿时屏气凝神,忘了言语。
“此法甚好,此法甚妙。”常圆圆兴奋的两眼发光,呵呵冷笑几声,转身就回去布置。
她做宫女出身,是她的劣势,也是她的优势。
宫女多为包衣旗,谁长这么大,还能没有几个小姐妹,更别提还有同期入宫互相照应的同窗之谊,这么多年的用心经营,足够她认识许多宫人。
“将这个混入她的荷包中。”常圆圆戴着兜帽,将手中的物事塞入宫女手中,转瞬离去。
“将这个混入她的手帕中。”
“将这个混入她的针线中。”
……
一连放出去十来样小物件,常圆圆这才笑吟吟的回了住处,只等着事发,这一下定要她万劫不复。
她就不信,有那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坐在龙椅上那位,肯定是不能的。
也显得能给人带来无尽温暖的火龙,愈加的珍贵起来。
顾夏斜倚在软榻上,舒适的翻着手中的《春秋》,仔细的啃着对她来说略有些晦涩难懂的古籍。
拿出高考的劲头来,她就不信她干不掉这书架上的一排书。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将这些啃透了,到时候跟贵女一道玩耍的时候,对方说句什么,她若是听不懂,那就是丢人至极的事。
她整日困在内室,也不出去闲逛,就对着书较劲,看的香颂胆战心惊,难道那日里万岁爷说嫔主子一句,伤了自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