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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仲文噗呲一笑,扶额,“九九,照你这个懒惰程度,你在过一百年也不可能有肌肉的,真的,我敢打包票。”
“屁,我已经长肌肉了,你看。”她把短袖卷起来,抡紧手臂,细细的胳膊上浮出一块三角肌,“你看,肌肉!”
兰仲文笑得肚子疼,“这个人人都有,你要是不抡着手臂还有,那才叫肌肉。”
九九不服,“反正这就是肌肉。”
兰仲文没管她,拿出一只圆珠笔帮她填报名表,他的字迹苍劲欲飞,在姓名处写下龙飞凤舞的萧九九三个字。
萧九九大怒,就要抢夺那张报名表,被兰仲文一个闪身,快速躲过了,她气得拍了一下桌子,“不准帮我报名!”
“晚了。”兰仲文跑到讲台上,对着九九的愤怒充耳不闻,唰唰唰的填写着。
九九自己坐在座位上生闷气。
兰仲文也不鸟她,填好报名表就离开教室了,气得九九差点摔书本。
现在是高二下学期了,尖子班的人还是尖子班的人,就多多少少更替了几个。
九九和兰仲文还是坐在第五组第四排,沈清辞现在跟云卿同桌,就坐在他们隔壁,第四组第四排,和他们的桌子隔着一条过道。
云卿因为被兰仲文拒绝,现在也不会和兰仲文搭话了,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她是个有傲骨和目标的女孩,不会因为感情挫折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只有上了大学,她才可以摆脱贫困的命运。
而沈清辞的魅力越来越强盛,她朋友越来越多,三教九流,男的女的,天天来教室给她送饮料糖果口香糖。
沈清辞笑得不亦乐乎,其中有一个男孩,据说是个土豪同学,叫做杨宁,每天都会买一百多条口香糖,分开他们吃。
上学时期,这种土豪朋友是最受欢迎的,到哪哪就扎推,他样子长得还过得去,出手又阔绰,引得女同学们心动不已。
这会子,沈清辞的位置正玩得热闹,一群人一边嚼口香糖一边打牌,口香糖被吹得啪啪响,引人注目。
九九好奇看过去,就见四个别班的男生在打牌,其中就有乔漠,输了要打耳光。
耳光一下下打得毫不留余力,在观看的女生们都笑前仰后翻。
没多久,他们的位置就爆发出一阵笑声,原来是乔漠输了,他扁着嘴,另一个男生的手掌用力掴在他脸上,笑得九九肚子疼。
杨宁在给他们分口香糖,看见九九在笑,随手从塑料袋里拿了一条口香糖仍在她桌上,“给。”
是提子口味的。
本来随便拿人家东西是不好的,但是这杨宁同学压根是全校派的类型,人手一份,所以九九就不造作了,拿起口香糖说,“谢谢。”
杨宁脸色微微一红,声音轻轻的,怕惊了她,“不谢。”
九九现在也是学校的名人了,俗称小尾巴。
学校现在有个帅哥风云榜,第一名乃学校名人兰仲文,样貌成绩人品全部一等一,被列入帅哥首榜,男生心中的偶像,女生心中的男神,到哪都是尖叫声一片。
然后九九也因为这个名单火了,她成天粘在兰仲文身后,到哪都是出双入对的,令女人眼红,男生崇拜。
九九拆开口香糖,丢了一片进嘴里,她还没吃过这种口味呢,酸酸甜甜的,很有嚼劲。
在玩牌的几人都停下动作,怪异地看了杨宁一眼。
众所周知,沈清辞跟萧九九不对盘,原因也是因为兰仲文,当初兰仲文跟萧九九说换位就换位,搞得沈清辞跟个肥头大耳朵的男同学同位了一学期,她心里早有怨气了。
陈茉跟沈清辞关系比较铁,平日里都是她替沈清辞抱不平的,一看萧九九跟杨宁搭上话了,脸色一沉,“假熟,真恶心。”
“哎。”乔漠嘴角的笑容冷掉,瞪了陈茉一眼,“怎么说话的?”
“我说的不对吗?我们几个人谁跟她熟了?就好意思拿别人的东西吃,不要脸!”
“小茉,别说了”沈清辞双目脉脉,扮白脸。
陈茉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辞,你别再这么好心了,我这是替你抱不平啊,你看她多恶心,除了一张脸,也别无用处了吧?城府还那么深,成天巴巴粘着兰仲文,什么兰花儿,什么不要,装嗲啊,好做作,快把我恶心吐了。”
说着冲九九大声咳嗽了几下。
这是一个女生讨厌另一个女生的挑衅动作,通常一群女生看见那种班级里被人孤立的怪癖女孩,就会冲着那女孩一直咳嗽,然后几人夸张大笑,表示歧视对方。
九九面无表情,连口香糖也不会嚼了。
被人看不起是很伤自尊的。
比如你长相一般,人家大声说,你怎么长得那么丑啊?丑八怪。
比如你体型较胖,人家大声说,你怎么那么胖还不减肥,你想压死人啊?死胖子。
比如你身高偏矮,人家大声说,胖是暂时的,而矮是终身的,你就别挣扎啦,死矮子。
九九心里被一股屈辱感填着,很想上去扇她两巴掌,这么想着,她就真的上去了,手指一凝力,用力扇在陈茉脸上。
陈茉被定在原地,仿佛不可置信般,伸手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瞬间炸毛,“你敢打我?”
她跳起来就扯住九九的头发,几个女孩也围了上来,九九脸色沉郁,曲起膝盖顶了她的肚子一下。
措不及防中,陈茉又吃了一脚,痛得她五官都扭起来了,她怒目圆瞪,“萧九九,你这个贱货,你还敢打我?好啊,我早看你不爽了,今天一起算账。”
说着手掌就要抽上来,电光火石之间,陈茉被蔚北北猛地推开,用力摔在地方,狼狈不堪。
陈茉扭过头,看见推她的人居然是蔚北北,她咬住下嘴唇,“蔚北北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蔚北北已经拉着萧九九离开教室了,徒留下一群女孩面面相觑,蔚北北在,要不要追上去?
蔚北北拖着九九快速走着,一言不发。
“北北你放开。”萧九九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她用力挣了挣,挣不开,只能被蔚北北强行拖着走动。
一路下了楼梯,九九心里担忧,又开口询问,“蔚北北,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放开我!”
蔚北北不答,脸色沉隧,把她拖到福利社区前,指着一堆零食问她,“刚才杨宁给你的,是哪个味道?”
九九懵,他这么用力拖她下来就只是为了问她刚才吃哪个口味?
九九指着刚才吃的提子口味,表情疑惑。
蔚北北看了那款口香糖一眼,砸了一百块在福利社的收银台上,“提子口味那款口香糖,一百条。”
九九瞪大眼睛,“你买那么多干嘛?吃得完吗?”
蔚北北还是不说话,等店员帮他把口香糖装好,他提了带着就走,瞬间把呆若木鸡的萧九九也提走了。
“喂喂喂,你到底要干嘛啦?”萧九九真是被蔚北北整得快没脾气了,把她拉来拉去的,什么意思啊?
回到教室,陈茉几人坐在萧九九的位置上,把她桌上的书都撕烂了,笔都折断或者踩碎了,见她回来了,嘴角挂着抹冷笑,“哟,贱货回来了。”
今天兰仲文被导师叫去校长室谈事,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蔚北北脸色一沉,走过去把一袋子口香糖扔在陈茉脚下,“这里一百条口香糖,还你刚才的一天,道歉。”
他居高临下看着陈茉,五官严肃凌厉,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
陈茉的脸一下子涨成猪肝色,“蔚北北,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拿一百条口香糖塞住你这个血盆大口,别动不动就讲别人的不是,刚你不是说不熟吃别人东西不要脸恶心吗?现在还你,所以道歉!”
其实东西并不是陈茉的,北北却非要说是她的,目的就是打她嘴巴,告诉陈茉,她自个也在吃别人的东西,别自己吃就觉得天经地义,别人吃就是不要脸恶心,杨宁给九九零食,那是杨宁自己愿意,关她陈茉芝麻绿豆事?不仅喋喋不休,还一直强调这样不要脸,这种不要脸的事,陈茉都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了。
陈茉一直仗着自己漂亮,跟沈清辞关系好,老让男生们给她买饮料,上次几人一起出去吃东西,杨宁手上带着三个铂金戒指,沈清辞看他的戒指好看,杨宁就拿下来给她看看,完了,说那个小的他带得不是很舒服,就送给沈清辞吧。
沈清辞不要,杨宁说无所谓,他还有,反正那个小的他带不上。然后陈茉一听这话,就双眼放光,缠上去强行取杨宁手中的戒指,她取戒指就算了,还要取杨宁手中那个最大的带这着钻戒指,一边嗲嗲的说,“小辞有,我也要,你也给我一个吧。”
“不行啊,这个不是我自己买的,我爸给的,我回去不好交代。”杨宁这人就是典型的冤大头,性格阔绰老实,不懂得拒绝过分的要求,凡是别人提了,他都尽量满足。
但陈茉要的那个戒指是他爸买的,杨宁说什么也不能给她,陈茉眼见拿不到了,话锋一转,要他手上另一个铂金戒指了,“我不管,反正你要给我一个,小辞有,我也要。”
她虚荣心很强,行为跟强盗也没什么区别,自个要别人的东西,还要拉个人下水,一直把沈清辞挂在嘴上标榜。
“我的事关你什么事?我跟杨宁关系好,她萧九九跟杨宁是什么关系?话都没说过,看杨宁有好处给她占,就上来假熟!”陈茉牛头不对马嘴的说着,她的性格就是典型精过头,这种性格一般去哪都不讨喜,自己吃亏一点就斤斤计较,别人吃亏她就觉得理所当然。
“就为了一条口香糖?”蔚北北冷笑,一把拉出九九塞在桌兜里的书包,拉开拉链,一书包的进口糖果巧克力,蔚北北眼神危险,“她萧九九家的零食多到可以开个超市,用得着为了一条口香糖去巴结杨宁?这种事,就你陈茉会干吧?而且你自己那么干了,你还要抹黑所有人?”
陈茉脸色难看。
沈清辞适时站起身帮陈茉讲话,“都是一个球队的,蔚北北,别太过分了。”
“谁跟她是一个球队的啊?”蔚北北讽刺,“成天拿着一个彩球在那挥啊挥,傻不吧唧的,谁稀罕。”
这话一出,啦啦队几个女孩脸色都变了,蔚北北就是故意损她们的,笑容讥诮,“难道我们打球的时候,你们在那挥啊挥,就能给我们加分了不成?”
原来的啦啦队一直被称为美的化身,多少人为了看啦啦队这些美女才去看的球赛,所以篮球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但这跟蔚北北没什么关系,他人气一直很高,就算不靠啦啦队,也是人气爆棚。
眼下被这么讽刺,沈清辞也冷了脸,“蔚北北,一个大男人气度要大一点,你跟个女孩子计较什么?争个输赢你有什么好处?脸面很有光彩吗?”
蔚北北不怒反笑,拖长尾音说,“损别人的时候就不觉得自己过分,现在被反损就觉得自己无辜了?一口气咬定别人没度量,爱跟你们女孩子计较?那你们呢?说错话被人扇耳光本来就是正常的,为什么要撕了别人的书?你们就可以乱说别人坏话,欺负人,就不能正视一下自己的问题,不是你们先挑事会闹得大家撕破脸皮?”
蔚北北的口才一直很好,九九听得眼皮一跳一跳的,他也太毒舌了,含沙射影骂人还要带着一群人一起骂。
沈清辞气得说不出话,微微颤颤的手指指着蔚北北的鼻子,“你……”
蔚北北打掉她的手指,一点情面都不给沈清辞,“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你们花别人钱就是天经地义?别人花就是不要脸就是恶心了?”
沈清辞生来美貌,集优点智慧于一身,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不客气的损过,她蠕了蠕唇,脸色涨红,“我有这么说过萧九九吗?”
“你没说过你可以不要对号入座,多事。”
沈清辞脸色一下子全煞白了。
陈茉咬着唇,因为被蔚北北当众羞辱惹红了眼角,她无言以对,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没有人出来帮陈茉说话,她本来就不得心,况且蔚北北说的话都是对的,钱是杨宁的,人家爱给谁糖就给谁,跟她陈茉挨不到关系。
陈茉趴在九九的书桌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嚎啕大哭。
九九心里反感,哭就哭嘛,干嘛在她的位置上哭,等下把桌子哭湿了她还得去擦干净。
想着心里就有点烦躁,反正陈茉是不会道歉了,她萧九九也没必要傻站在这里,于是转身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看风景。
楼下的梧桐树苍苍郁郁,偶有三三两两的小黑点在跑道上移动,在慢跑。
不一会,九九发现自己被一个黑影罩住,她扭头,就看见蔚北北站在自己身边,手插在口袋里,一身桀骜。
“九九。”
“嗯。”九九轻轻应了一声,兰仲文不让自己跟蔚北北说话,所以他们已经快半年没说过话了,有些生疏。
“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吗?”蔚北北微笑,却有说不出的心酸。
听见这句话,九九心里像郁着一口气,难受极了。
“九九,你的书被陈茉撕烂的,我的书本送你吧,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良久,蔚北北突然开口,“我马上要去上海了。”
“啊?你为什么要去上海?”
“学校的少年大学名单已经批下来了,我是其中一个,获得跳级批准。”
“哇,那恭喜啦。”九九眼珠乌亮,真心替他高兴。
微微苦笑,“恩呢”
离别的钟声已经响起,心里有多少遗憾,掩埋吧,掩埋吧。
如果这个少女终将不能在自己的生命中褪去,那就珍藏吧,珍藏吧。
只是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今日不说,也许以后都没机会了,今日说了,也许以后都会嘲笑自己吧。
蔚北北内心煎熬,离别让他的心焦躁,他不想离开,却又很想离开。
恋而不得的痛苦令他成熟,可是恋而不得的痛苦又折磨着他,爱不到心中所爱,更是加倍的痛苦,看着她和别人快乐的在一起,会吃醋会生气会难过,可是看不到又很想念她,时时关注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
半年了,他压抑了半年,想过她会回来找他,最后他要离开了,她还是在兰仲文身边。
蔚北北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萧九九,我喜欢你。
他发誓,默念到第三遍的时候他一定要大声说,萧九九,我喜欢你。
他要让整个教学楼都听见这句话。
当他在心里默念第三遍我喜欢你的时候,他的手心都紧张得冒汗,抿了抿唇,“九九……”
“九九。”身后传来了一抹低迷的男音,“你站在那里干嘛?”
九九回头,就见兰仲文抱着一沓作业本从远处走来,蔚北北的嘴巴抖了抖,化作一句轻喃,“没事了,你去找他吧。”
九九莞尔,跑到兰仲文面前替他分担了一点作业本,“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兰仲文唔了一声,“刚才校长把我叫去了,跟我说了个事。”
“校长跟你说了什么啊?”
兰仲文默了下,“我晚上在告诉你吧。”
声音越来越远,蔚北北已经听不见了,嘴角微微发苦,未说出的话,到了最后一刻还是没来得及说出。
成了毕生的遗憾。
只是离别来了就是来了,他站在逆光中,轻轻莞尔,“再见了,萧九九,再见了,我的爱。”
而这头兰仲文和萧九九已经走到教室了,九九刚把作业放下,就摇着兰仲文的手臂说,“校长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快告诉我。”
“九九,你真的想知道吗?”兰仲文没什么表情,九九预感到,这不是什么消息。
但她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九九,学校的少年大学生名单批下来了。”
九九一愣,笑容凝在嘴角,“你也在名单内?”
兰仲文点了点头,“三个名额,我,蔚北北,云卿。”
九九不知道说什么,嘴巴张了张,化作一句,“那很好啊。”
兰仲文见她情绪低落,知道她不开心了,轻轻叹了口气,凑到她眼前,“这个名单是我上个星期五提交的,那天要去香港,我怕会影响你的心情,所以没告诉你,你生我的气吗?”
九九轻轻摇头,“不气啊,这是好事,为什么要生气?”
离别是空洞的,讲得再多都显得苍白,他不可能不走,她也不可能去留他,跳级上大学本是证明他优秀的里程牌,他将越来越优秀,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九九内心难受得叫嚣,却还是强行压下心头的酸楚,挂上笑容,“什么时候走?”
“九九,你别这样好吗?”兰仲文凝眉,表情脆弱,“你要是难过,你就说出来,我不想你压抑自己。”
看看九九受伤的表情,兰仲文的心好像被掏空了,空茫茫的,无力去抓住什么。
他突然后悔了,可是他又必须要强大,只有强大,才能保护九九,令她一生快乐无忧,纯净如初。
“难道你还想让我在全班面前哭不成?”九九眼角酸涩,她眨了眨眼睛,眨去那抹蒙住她眼睛的朦胧,“你在香港给我买衣服,买耳姝,我说什么你都听我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是不是?你觉得愧疚我?”
怪不得那时,他对她那么好,又给她买鲜花,买贴纸,买衣服,买耳姝,甚至说要订婚,这都是因为他愧疚了是不是?
“不是的。”兰仲文摇头,眼珠因为痛苦变得幽暗,“九九,我不告诉你,不是因为我想瞒着你,而是我无法看着你难过的表情,我想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的,我不愿看到你难过伤心,这样我的心会好痛。”
“因为你的心会好痛,所以你就等到最后一刻才告诉我?这样你就觉得我不会难过伤心了?”眼中的水汽越聚越多,九九伸手抹掉,下巴轻轻颤抖。
她一点也觉得不开心,真的觉得很恼火。
明明说好要订婚了,却在关键时刻离开,这都是什么事啊?他走了,他还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兰仲文,而她呢?她要怎么办?
“九九,你别哭。”兰仲文慌了,伸手盖在她眼皮上,让她在黑暗里平静一下,“九九,不要哭了,你听我说。”
九九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鼻子被一股热流堵住了,她哽咽得不行,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兰仲文趴到她耳边,轻轻哄她,“九九,你不要哭了,乖,我只是去上大学,又不是不回来了,这样好不好,我每个星期都回来看你。”
“你不是要去上海吗?那么远,你时间怎么够?”良久,九九深深吸了一口气,找回自己的声音。
“够的,坐飞机只要三个小时,我以后星期五放学就回广州来,好不好?”
九九没说话。
兰仲文紧紧握着她的手,神情认真,“九九,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不准懒惰了,要好好学习,以后考到上海来,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九九还是没说话。
“求你了九九,你不要不说话,你这样我会害怕。”
九九看了他一眼,抿嘴,“你害怕什么?”
“每当你这样,我就觉得我们的距离好远,我不想你疏远我,我去上海,我也怕你会忘了我。”
“我不会的。”
“你答应我,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
九九想了下,点头,“我会去上海找你的。”
兰仲文莞尔,“嗯,九九,你别不开心了,我们每个星期还是可以见面的,可以去约会。”
九九破涕为笑,“如果太远的话,你就别老回来了,一个月见一次也可以。”
“不要,我要每个星期都看见你,确认一下你有没有变心。”
“兰花儿。”
“嗯。”
“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算真正在一起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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