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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防盗。<br/>辣鸡盗文, 吃我玉石! 说是买花,其实林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买花顺便, 主要是为了提前去观察一下“病号”的眼睛到底失明到了何种程度。
林溯的德济堂与花满楼的小楼在一条街上。德济堂在东街中段, 而小楼也在东街头。也就八百余步的距离。
出了门,林溯对向她打招呼地一一含笑回应。不长不短的一段路, 竟走了一刻钟。
一路往前走着,林溯忽然缓了缓脚步, 鼻翼微动。浓郁的花香被微风带到面前, 占据了所有嗅觉。
很香。
这味道不禁让人……
“阿嘁!”林大夫打了个喷嚏。
——确实很(狠)香啊。
林溯掏出一方帕子,纤纤玉手拿着它捂在鼻前。一双杏眸水雾朦胧的, 看上去似乎有些委屈似的, 抬头去望三米开外的小楼。
她今天不会因为“买花”,就把嗅觉交代这儿了吧?
——来都来了,难道还要无功而返吗?
林大夫捂着手帕深吸口气, 随后把帕子收进袖子。端起身子, 走到小楼前。
来到小楼门前, 花香更为浓郁。传闻花满楼的小楼是不锁门的, 实事也是如此。林溯现在门前轻飘飘的一撇, 就能看到大片的姹紫嫣红。
林溯停驻在门前, 久久未曾踏上小楼前的一截台阶。她需要适应一下环境。
也幸好花满楼的小楼时常有人过来观赏,不然林溯现在这里久久不动,恐怕会引来异样的目光。
半晌, 林溯终于觉得花香味儿没那么浓了。她刚准备抬脚迈上台阶, 里面便在她有所动作之前, 传来一道男声。
“姑娘,夏日日头毒辣,若不嫌弃,不妨进来饮杯凉茶。”
这道声音甚是悦耳,就像是清贵公子腰间环佩撞击的叮当混合着山谷清泉流动的声响。温润又清澈。仿佛夏日所带来的炎热,都被这声音拂去了不少。
闻言,林溯微微一笑。抬步进了小楼。
而刚刚那道声音的主人,则着了一身杏色衣衫,坐在小楼一楼的大厅中央。“见”林溯进来,他手上的动作也刚好完成。把手上新倒的凉茶放在自己对面位置的桌面上,朝林溯道了声:“请。”
林溯依言上前坐在花满楼对面,无声地打量他。
花满楼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或许许多人在见他之前都会想想许多与他相符的形容,但见到本人。之前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想不起来了,只得感叹一句:花满楼,大抵就是这般模样吧?
他的五官单看并不是最漂亮的,但放在一起,却是意外的顺眼,甚至是俊美。
他的肌肤是江南水乡独有的白皙柔润,给他本就俊美如玉的长相更添了一分温和。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品茶,嘴角含笑。温和亲善中自带着名门仕子的清贵之气。
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林溯觉得,温润如玉这四个字,花满楼把它诠释的很完美。至于常被人形容温润如玉的自己?
大抵是前者是真,后者是假吧。
因为,玉的光芒是凛于内而非形于外的。花满楼的温润亲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至于林溯,她明白,自己连不露锋芒,不事张扬,宠辱不惊,雍容自若,这一表层境界也只勉强做到了一半而已。
林溯打量着花满楼,后者神态自若,嘴角清浅的笑意未减,任其打量。
早在林溯站在门前时,花满楼就发现了她。毕竟,满楼的花香突然掺进来一丝淡淡的药香,以花满楼灵敏的鼻子,不想发现都难。
至于为何断定林溯是“姑娘”而不是“公子”……那是他得独门秘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林溯似是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猛的回神。
“ 素来听闻花公子小楼的花为杭州之最。我新置了一处宅院,怎奈院中空空,毫无生机,遂来公子这里求几株花草。”
林溯打破沉默。自认说的不错,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是果茶,酸甜适中,还加了冰块解暑。嗯,好茶。
一听林溯这么说,花满楼也是放下了茶杯,“望”过来,对她笑道:“不知姑娘喜欢什么花?”
“嗯……”林溯沉吟着,扫了眼小楼中的花花草草,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抽。
说实话,除了特征明显的菊花外,这些花她一个也不认识。
沉吟半晌,林溯咳了一声。“ 咳,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不知,公子这里可有芍药?”
“芍药?”花满楼明显是愣了下,随即因近处淡淡的药香联想到了林溯的身份,笑意加深。
“芍药不仅颜色艳丽,花香怡人,还可入药。有祛瘀镇痛之效。”
“确实是适合你。”
林大夫颔首。内心却是啧了一声。她的职业好像已经暴露了。遂道:“草本所记:‘芍药犹绰约也,美好貌’。”
——芍药就不是花了吗?不能因为人家是药材就否定是花啊。
“想来栽在院中,不仅赏心悦目,还可入药,一举两得。”
花满楼手中折扇搭在另一手的手心处,点头笑应:“确实如此。”
然而林溯哪里知道,芍药又称“将离草”,男女交往,以芍药相赠,则为结情之约或惜别之情。而文人墨客又把芍药叫做“婪尾春”,意为春天最后的一杯美酒。
反正,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寻常老百姓,都不会把芍药叫成“芍药”。除非……嗯,她是个大夫。
所以花满楼才会在林溯说芍药时愣了一下。从这二字便可得知林溯不是爱侍弄花草的人,但她问芍药又好似没什么不对。毕竟,嗯……谁让人家是个大夫。
“ 不过,现已盛夏,离……嗯,芍药花期已过。姑娘若想看到满园春‘色,只能等来年了。”
“ 无妨。”林溯笑笑,“ 公子都说它颜色艳丽,花香怡人。如此‘娇容’,别说明年,等上三年五载也是值得。 ”
花满楼摇头失笑:“只是可惜,姑娘院中这半年空闲。倒不如先移栽些应季的花草?”
说着他把林溯引到后院,每经过一簇花丛,他便为她介绍一种。
“茉莉,清热解毒,可治外伤。还可入茶。”
“ 芙蓉,花、叶、根均可入药,凉血止血、清热解毒。”
林溯也是点头,附和着:“还可治毒蛇咬伤,烧伤,烫伤。 ”
而后,经过牡丹时,花满楼驻足的时间多了不少。“牡丹……”
林大夫嘴角一抽,赶紧打住话头。“ 店中丹皮还有不少。”
主要是太贵。而且制成药材又是需要琐碎的工序,不符合性价比。
花满楼点点头,表示明白。本想继续往前走,林溯却在一颗树下停了下来。
而后,这位温润如玉的清雅贵公子微微一笑,朝林溯道:“ 姑娘不愧是大夫,好眼光。 ”
“ 玉兰,摘其花朵佩带于身,溢香避秽,放于室内,枕香安眠。只可惜……”花满楼面带遗憾,“ 花期已过,又不好栽培。”
见他满面遗憾之色,林大夫突然一僵,深深地看了眼这位花七公子。
——等等! 她不是来观察“病人”,顺便买朵花的吗?
这突如其来要买保险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
——为何这姑娘看我时,这视线给人的感觉像是在看……奸商?
林大夫:花七公子不愧是姓花。
——得罪什么人都不要得罪大夫,尤其是林大夫!
挖坟就挖坟呗,别说已近深夜,就是三更半夜百鬼夜行他们也得挖!
不就是挖坟,堂堂七尺的热血汉子还怕这个?
于是,林大夫一身白衣在前,步法轻盈,后面的五个黑子汉子与夜色融为一体,扛着锄头镐把雄赳赳气昂昂地在后面跟着。
现在已一更半,古人的作息一般都很规律,除去青楼这类24小时营业的地方,普通民宿早已熄灯入睡。
也幸好街道无人,打更地也刚过了这片儿。不然,若是被看到了,还以为见了白衣女鬼,带着几把锄头飞呢。
林溯选了一条最近的直行路线,施展轻功飞到半空,时不时地落在房顶,足尖轻点,再次飞起,向城门掠去。
此时城门早已关闭,正常地从城门走已不可能,遂一白五黑六人一一施展轻功,登上城墙,再缓缓地落地。
城墙很高,但对于会武功的江湖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随行的五人有二人率先翻墙而过,谨慎地扫了眼不远处城门没有发现他们这边的异动后,确定守门的人只是普通士卒,便放下心来,给城中的几人发暗号。
其中一人的手还没碰到城墙,更别提敲出细响儿。林大夫便从城内从容一跃,中间连借力也无,便越过城墙,轻盈落地。
此番动作不过两息,林溯从起身飞跃到落地,一丝响动也没发出。衣袂飘飘,轻松写意,落地时连脚底的尘土都没激起一分,更别提落下足印。
黑衣人:“……”
——说好的林大夫专心钻研医术其余不敢兴趣呢?这高深莫测的轻功是哪儿练出来的?
果然小半辈子都在习武练武却依旧比不上人家的他们还是乖乖挖坟吧。
林大夫:“……←_←”
——这俩看着她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是怎么个回事?
……
林富所葬之处离城内不远,就在距离城门西南方向二理处。
几人往西南方向掠去,不一会儿便看到了一座孤坟。
可能是因刚入土没几天,这座坟墓看上去很整洁。墓前立了个碑,上面刻着“吾兄林富之墓”。得,看来这夫妇做的还挺齐全。
林溯瞥了眼墓碑,朝几人招招手,后者会意,朝墓碑拜了拜后,开始动手刨坟。
五个人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把土包铲平,随即再挖,棺材显露。
几人对视一眼,把棺材板儿翘开。
林富入土已有三日,现在又是盛夏,按理说尸体早该生出异味。可是这开棺后,除了棺材内所放的香料,一点异味也无。
五人对视一眼,最后齐齐看向林大夫。
只见林大夫,瞥了一眼尸体,银色的月光下,尸体的面容狰狞,嘴唇青紫。
林溯细眉轻皱,“ 下葬了多久?”
“已有三日。”
三日?
林溯瞥了眼尸体脖子和面上的皮肤,除了同样呈现青紫色外,只找到了几处淡淡的尸斑。
最后,林溯挪开眼,不再关注尸体,反而是把视线放在了被扔在一旁的棺盖上面。
棺盖是翻着的,仔细一看,上面大小不一的抓痕清晰可见,深处的抓痕除了血迹外,两片指甲也钉在木头里。
“这……”其余五人皆是一惊。
林大夫冷哼一声,吩咐他们重新合上棺材,修整坟墓。
入土三天,尸体没有尸斑,嘴唇和皮肤呈青紫色,明显是缺氧而死,而且死亡在十八个时辰之内。再看那棺材板上带有血迹的抓痕……
林大夫眼眸微眯,银色的月辉给她的眸子镀上了一层冷光。
——竟是活埋?
好毒的手段!
林溯半眯着眸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五人的其中一人道:“去查最近牢里有没有失踪的死囚。”
“是。”虽然不明白林溯是何用意,还是领命。
“等等。”林溯眼眸一转,改了想法,“ 去城外的乞丐窝问问,他们近几日有没有人失踪。”
之前她记得酒馆掌柜说过,那对林仙儿图谋不轨的三人只是家中小有资产。衙门里的死囚……他们应该没那个能量,更没那个胆量。
“……是。”
“顺便,去查查林富此人现今身在何处。”
“是……啊?”五人齐齐懵逼,随后一言难尽地扭头瞅了一眼刚埋好的坟。
——林姑娘唉……咱们不是刚“拜访”完林富吗?
对此,林大夫神色冷漠地斜眝几人一眼。
——江湖中各种阴谋诡计不断,你们几个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谁知,大夫收了出诊费,进了一贫如洗的林家,刚看到林老头连脉都没诊,便脸色大变,马不停蹄的抱起药箱撒腿儿就跑,生怕后面有恶鬼追似的。
原地惊异的林小姑娘反应过来,面带恼意地喊上隔壁的邻居把人拽了回来。要个交代。
可谁知,这一交代,便宛如判了林老头死刑。
大夫说林老头得的是麻风病,没得治不说,还传染。
这可要命咯!!
本来帮忙的邻居也如林中受惊的鸟儿,随大夫一起四散逃走。
林小姑娘心如死灰,无力地瘫坐在地,病重的林老头也听见了自己都病症,更是没了活下去的欲’望。
这本就是个噩耗。但比这个噩耗更可怕的事情也接踵而来。
林小姑娘的叔父和婶婶出现了。他们虽说是林老头的亲堂弟,但因为林家穷困,一直当做没有这个穷亲戚,从来不走动。可是今日却是反了常,跑来慰问林小姑娘。
林小姑娘心生感动,把人送走。隔了一日,林小姑娘出门为父亲抓药那么一大会儿功夫,回家便见家中挂了白花,摆上了灵堂。
叔父婶婶在灵堂前抹眼泪,见她回来,连声安慰她“节哀顺变”。
“啪”药包掉在地上,林小姑娘怔怔地望着灵堂的那口棺材,只觉着这摇摇欲坠的天,终于塌了。
林叔父和林婶婶张罗着人,把林老头下葬。林小姑娘感谢地话还没想好,林婶婶便在当晚满面笑容地说为她说了门好亲事,第三日出嫁。
——这怎么可能?!
林小姑娘又惊又怒。谁家父亲过世,女儿在自己父亲没出头七就出嫁的?
在这个年代,长者辞世,小辈都要守孝三年的!
想也不用想,林小姑娘铁定是不同意的,林婶婶却直接冷了脸,拍出一张单子。从林老头去世,所办的灵堂,买的棺材,下葬,墓地,请的人工钱,加起来足足有一千多两。
一千多两白银,放在普通人家都是比巨款,更何况是连为父亲治病都没钱的林小姑娘。
见叔婶撕破脸皮,林小姑娘才看清他们的丑陋嘴脸。
林老头已死,林叔父和林婶婶就是她的长辈,“父母之约,媒妁之言”一句话砸下来,宛若千斤重。而林婶婶掏出一张印有林老头手印的卖身契,直接成了压垮林小姑娘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是说……”林溯眯起眼眸,“如果你不嫁,你那个所谓的婶婶就把卖身契交给那个姓赵的,把你卖进他家做丫鬟?”
“嗯。”林小姑娘泣不成声地点点头。
“呵~”林大夫冷笑一声,温和无害的面容此时带了三分冷意。
这个世界真的是随时随地都在挑战她的世界观。
林大夫一手伸进袖中,接着宽大的袖袍做掩护掏出一个信号弹。
用火折子点燃,对准空中放出个形状与无常烟花大致相同颜色也别异样的烟花。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很香。
这味道不禁让人……
“阿嘁!”林大夫打了个喷嚏。
——确实很(狠)香啊。
林溯掏出一方帕子,纤纤玉手拿着它捂在鼻前。一双杏眸水雾朦胧的,看上去似乎有些委屈似的,抬头去望三米开外的小楼。
她今天不会因为“买花”,就把嗅觉交代这儿了吧?
——来都来了,难道还要无功而返吗?
林大夫捂着手帕深吸口气,随后把帕子收进袖子。端起身子,走到小楼前。
来到小楼门前,花香更为浓郁。传闻花满楼的小楼是不锁门的,实事也是如此。林溯现在门前轻飘飘的一撇,就能看到大片的姹紫嫣红。
林溯停驻在门前,久久未曾踏上小楼前的一截台阶。她需要适应一下环境。
也幸好花满楼的小楼时常有人过来观赏,不然林溯现在这里久久不动,恐怕会引来异样的目光。
半晌,林溯终于觉得花香味儿没那么浓了。她刚准备抬脚迈上台阶,里面便在她有所动作之前,传来一道男声。
“姑娘,夏日日头毒辣,若不嫌弃,不妨进来饮杯凉茶。”
这道声音甚是悦耳,就像是清贵公子腰间环佩撞击的叮当混合着山谷清泉流动的声响。温润又清澈。仿佛夏日所带来的炎热,都被这声音拂去了不少。
闻言,林溯微微一笑。抬步进了小楼。
而刚刚那道声音的主人,则着了一身杏色衣衫,坐在小楼一楼的大厅中央。“见”林溯进来,他手上的动作也刚好完成。把手上新倒的凉茶放在自己对面位置的桌面上,朝林溯道了声:“请。”
林溯依言上前坐在花满楼对面,无声地打量他。
花满楼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或许许多人在见他之前都会想想许多与他相符的形容,但见到本人。之前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想不起来了,只得感叹一句:花满楼,大抵就是这般模样吧?
他的五官单看并不是最漂亮的,但放在一起,却是意外的顺眼,甚至是俊美。
他的肌肤是江南水乡独有的白皙柔润,给他本就俊美如玉的长相更添了一分温和。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品茶,嘴角含笑。温和亲善中自带着名门仕子的清贵之气。
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林溯觉得,温润如玉这四个字,花满楼把它诠释的很完美。至于常被人形容温润如玉的自己?
大抵是前者是真,后者是假吧。
因为,玉的光芒是凛于内而非形于外的。花满楼的温润亲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至于林溯,她明白,自己连不露锋芒,不事张扬,宠辱不惊,雍容自若,这一表层境界也只勉强做到了一半而已。
林溯打量着花满楼,后者神态自若,嘴角清浅的笑意未减,任其打量。
早在林溯站在门前时,花满楼就发现了她。毕竟,满楼的花香突然掺进来一丝淡淡的药香,以花满楼灵敏的鼻子,不想发现都难。
至于为何断定林溯是“姑娘”而不是“公子”……那是他得独门秘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林溯似是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猛的回神。
“ 素来听闻花公子小楼的花为杭州之最。我新置了一处宅院,怎奈院中空空,毫无生机,遂来公子这里求几株花草。”
林溯打破沉默。自认说的不错,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是果茶,酸甜适中,还加了冰块解暑。嗯,好茶。
一听林溯这么说,花满楼也是放下了茶杯,“望”过来,对她笑道:“不知姑娘喜欢什么花?”
“嗯……”林溯沉吟着,扫了眼小楼中的花花草草,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抽。
说实话,除了特征明显的菊花外,这些花她一个也不认识。
沉吟半晌,林溯咳了一声。“ 咳,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不知,公子这里可有芍药?”
“芍药?”花满楼明显是愣了下,随即因近处淡淡的药香联想到了林溯的身份,笑意加深。
“芍药不仅颜色艳丽,花香怡人,还可入药。有祛瘀镇痛之效。”
“确实是适合你。”
林大夫颔首。内心却是啧了一声。她的职业好像已经暴露了。遂道:“草本所记:‘芍药犹绰约也,美好貌’。”
——芍药就不是花了吗?不能因为人家是药材就否定是花啊。
“想来栽在院中,不仅赏心悦目,还可入药,一举两得。”
花满楼手中折扇搭在另一手的手心处,点头笑应:“确实如此。”
然而林溯哪里知道,芍药又称“将离草”,男女交往,以芍药相赠,则为结情之约或惜别之情。而文人墨客又把芍药叫做“婪尾春”,意为春天最后的一杯美酒。
反正,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寻常老百姓,都不会把芍药叫成“芍药”。除非……嗯,她是个大夫。
所以花满楼才会在林溯说芍药时愣了一下。从这二字便可得知林溯不是爱侍弄花草的人,但她问芍药又好似没什么不对。毕竟,嗯……谁让人家是个大夫。
“ 不过,现已盛夏,离……嗯,芍药花期已过。姑娘若想看到满园春‘色,只能等来年了。”
“ 无妨。”林溯笑笑,“ 公子都说它颜色艳丽,花香怡人。如此‘娇容’,别说明年,等上三年五载也是值得。 ”
花满楼摇头失笑:“只是可惜,姑娘院中这半年空闲。倒不如先移栽些应季的花草?”
说着他把林溯引到后院,每经过一簇花丛,他便为她介绍一种。
“茉莉,清热解毒,可治外伤。还可入茶。”
“ 芙蓉,花、叶、根均可入药,凉血止血、清热解毒。”
林溯也是点头,附和着:“还可治毒蛇咬伤,烧伤,烫伤。 ”
而后,经过牡丹时,花满楼驻足的时间多了不少。“牡丹……”
林大夫嘴角一抽,赶紧打住话头。“ 店中丹皮还有不少。”
主要是太贵。而且制成药材又是需要琐碎的工序,不符合性价比。
花满楼点点头,表示明白。本想继续往前走,林溯却在一颗树下停了下来。
而后,这位温润如玉的清雅贵公子微微一笑,朝林溯道:“ 姑娘不愧是大夫,好眼光。 ”
“ 玉兰,摘其花朵佩带于身,溢香避秽,放于室内,枕香安眠。只可惜……”花满楼面带遗憾,“ 花期已过,又不好栽培。”
见他满面遗憾之色,林大夫突然一僵,深深地看了眼这位花七公子。
——等等! 她不是来观察“病人”,顺便买朵花的吗?
这突如其来要买保险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
——为何这姑娘看我时,这视线给人的感觉像是在看……奸商?
林大夫:花七公子不愧是姓花。
不过,现在他们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你确定还要练这本……断子绝孙功?”
东方嘴角一抽,不过林溯说的也没差。挥刀自宫,可不就断子绝孙了吗。
“你的老对头任我行自己拿了吸星大法,间接地把葵花宝典送到你手里,你就这么如他的愿?”
“……”
东方沉下脸来,袖中的手却已紧握成拳。
自然是不愿的!可又有什么办法?他在教中的威望越来越高,任我行已经从戒备转化成了对他杀心已起。
他若在这关键时期废了武功,只能沦为鱼肉,任其刀剐!
他不想坐以待毙,与其等死,还不如拼上一拼。赢了,教中万人之上;输了,不过一条性命而已。
“恰巧,我这有本秘籍,也不知道副教主大人您老看不看得上眼。”林溯从袖中取出一本秘籍,红色封面,右上角写着简单的四个字——“嫁衣神功”
东方莫名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来。但只翻阅了三页,纤长的手指竟然微微颤抖起来,好似他指间的不是薄薄的书页,而是千斤之重的重物。东方强制让自己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猛的把书合上,控制自己不再去看。
不过一瞬,他再睁开眼,眼中的激动已经平和下去。
如此定力,也怪不得他能把任我行拉下位,成了日月神教的教主,日后风华万千,举世无双的东方不败。
“你要什么?”他望向她,眸色深深。
她要啥?当然是求东方巨巨你配合治疗,力保你的“身心健康”。
不过东方这人疑心也不少,她还是拿点酬劳也好。
“ 疑心是病,得治!”林溯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要了“交换物”。
“ 要不……咱俩换换?”她指的是那本葵花宝典。
东方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个要求。一个太监才能修炼的武功,她要来做什么?
“ 这本秘籍……”
他还未说完,她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便接了话。
“ 这武功怎么说也算是难得,哪天我收个小太监,让他练着玩儿玩儿。就当资助弱势群体了。”世界上有三种人,男人,女人,太监。后者可不算是弱势群体嘛。
“……”东方被她的想法噎了噎。
见他不说话,林溯还以为他在犹豫。
“ 专门克制任老头的功法你不要,难不成你还真要当太监?”林溯一脸纳闷儿的看着他。
这葵花宝典对他的吸引力咋就这么大!
东方不败and葵花宝典,真的是命中注定的一段虐缘。等他碰上了杨莲亭或者别的版本里头的令狐冲,更是虐上加虐!
一想到日后眼前的模样妖孽性子却高傲又霸道的男人变得gay里gay气,擦脂抹粉,扭扭捏捏的假女人或是成功蜕变成妖娆御姐却为了令狐冲那小子跟任盈盈还有各类女人争风吃醋最后黯然神伤的样子,林溯就觉得蛋疼。哦,她没有蛋。但她真的不想这男人日后也没有。
如此直白的话,傻子也听懂了。东方的脸黑了黑,但没同她计较。因为,她前半句的话,更惹他重视。
“什么意思?”
林溯舒了口气,还好,这人没让她失望。
“ 任老头练的是吸星大法,自以为神勇无敌,见人便吸取其内力以强大自身,却不知吸星大法却是这类心法中最低级的。”
林溯见他来了兴趣,她努力安利自己的嫁衣神功,把吸星大法贬的一文不值。
“前朝有个太监修炼的便是吸星大法,他不仅吸人的内力,还特意选在特定的日子里吸特殊筋脉男女的精气,以练此功。”
“ 不过他太倒霉,碰见了修炼这本秘籍的人。他不仅吸不动他的内力,反而几十年的童子功都为那年纪轻轻的少年做了嫁衣裳。”
“你是说……”东方眼神一亮。若他修练此功,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就是个笑话!
“你以为它为什么叫做嫁衣神功?”她嗤笑一声。
“因为等你功法大成后,所有与你对战的人,都为你做了‘嫁衣’。包括任我行!”
说完,她觉着这话有点儿歧义,瞥了一眼某人一身好似比新娘的嫁衣还红上几分的长衫,补充了一句:“当然,此嫁衣非彼嫁衣。”
“ 你要是想,等把他们制服后,让他们给你绣几件也不是不可。”反正这人的衣服跟喜服没太大差别,甚至比喜服还要华丽不少。将来败在东方手下的人肯定性命不保。倒不如饶其一名,留着做衣服,也算物尽其用。
她甚至脑补了一段,武功被废的任我行努力瞪着老花眼,捏着绣花针的滑稽模样。
不过……
“嫁衣就算了,还是做喜服吧。”好不容易劝说他放弃了葵花宝典,怎么可能还让他沾女服?
除王怜花之外的一切女装大佬她一概都不接受!
“……林溯。”
“咋了?”
东方:“闭嘴。”
“……哦。”
委屈巴巴。
林大夫:为了让病人配合治疗,自己还搭上了一本《嫁衣神功》。总觉得以后手里的秘籍一本也留不住。
出了门,林溯对向她打招呼地一一含笑回应。不长不短的一段路,竟走了一刻钟。
一路往前走着,林溯忽然缓了缓脚步,鼻翼微动。浓郁的花香被微风带到面前,占据了所有嗅觉。
很香。
这味道不禁让人……
“阿嘁!”林大夫打了个喷嚏。
——确实很(狠)香啊。
林溯掏出一方帕子,纤纤玉手拿着它捂在鼻前。一双杏眸水雾朦胧的,看上去似乎有些委屈似的,抬头去望三米开外的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