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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居然脆弱如斯吗?初见时的清丽绝艳,十天前见到的狼狈凄惨,仿佛都还在眼前,那一朵还在盛开的花儿已经转瞬间凋零了。
最后见面时,她扑过来大叫着“……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那狠厉的一幕蓦的出现在真容的眼前,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记得当时萧妃的身子被耶律洪的踢飞了出去,仿佛破布娃娃一般重重地摔跌在泥地上。难道那一刻,就注定了她无法回头的归宿吗?
“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迟疑着小心翼翼的追问了一句,却明白不过是白问罢了。
萧妃马上就要出宫了,应该对谁都是无害的,甚而至于,有时候她觉得,耶律洪德当时之所以上演得那绝情的一幕,不过是想把萧妃逼走,为了能安全地把萧妃送出宫去罢了。
帝王的用情,竟不能用常人的标准,谁也说不清,他对哪个更绝情,对哪个更柔情。
“自缢而死。”
果然是她自己想不开。可萧妃这一死,却白白浪费了某个人费神苦心的安排,也打击了她一片想要替她洗刷的清白的决心。
“…萧妃临死前写了一封自白遗书给汗王,说是她是以死明志清白,绝不甘心背着不清白的罪名走出王宫,而且……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遗书中还提到了郡主您……”
不用问,看南儿那表情也知道,这个“提到”,觉没什么好。
“宫中都在谣传……说是那日在冷宫里萧妃对郡主无礼,郡主不甘心就这么放她出去,…郡主追查维君……结果逼…死了萧妃娘娘!”
“啪”的一声,真容拍案而起,
她追查维君,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就被传成了这样?如果萧妃果然是误听人言,以为她不肯放过她而选择自缢保持名节的话,她岂不是真的成了逼死了萧妃的罪魁祸首之一?
这王宫中又有多少双无形无情的手伸出来,把萧妃向那万劫不复的悬崖下推了一把?
这是一个并不十分高段的嫁祸于人的手段,只不过第一个回合,难道她就败了不成?
“郡主,咱们去吊唁吗?”
小萱小心翼翼地问道。真容摇摇头。
在找到维君,真正替洗刷清白之前,她去了,只不过是空惹耶律齐生气罢了。在那次冷宫中他吐出那充满了恨意的“我恨你”三个字之后,她实在不想再遭受一次他的愤怒。
理智可以承受那种无端的猜忌和记恨,可心却还没坚强到刀枪不入。
“汗王怎么说?”
既然萧妃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种时候,耶律洪德的态度至关重要,而且很能说明问题的症结:他对她的情意,足以让他相信她的清白吗?
“萧妃的遗体停在三殿下的宫中,没有装殓。汗王没有去看她,却也没有说该如何下葬。虽然元,德妃两位娘娘都说萧妃已经是扫地出门的人,遗体这样留在宫中与礼不合,汗王却一直没有开口说出要扫地出门的话来。”
人死灯灭,烟消去云散开,这些都不足以化解女人之间的嫉恨和仇怨吗?或者这从来都无关女人与男人间的情爱,自始至终只是一种政治利益的纠葛和较量而已。
汗王既然没有答应元妃和德妃草草处理萧妃的遗体,显然是认可了萧妃的以死明志,目前只是缺少一个更加强有力的交代罢了。
或者,他在等待着,另一场争斗的开端。真容脑子里一个念头飞快地闪过,突然眼睛一亮,倏地转身对小萱道:
“快!马上让人带信给萧相国:就说,萧家和小齐的未来,都全看他能不能在五日之内找到‘那个人’了!无论生死,要快!!”
“是!”小萱领命而去。
反败为胜,在此一举。
或者她真的学得很快,利用一个,打击另一个,从来都是克敌制胜的法宝。萧妃泉下有知,知道自己死了还要被人利用,不知是何种滋味。可是她还她清白之名,能够风风光光地走了也该感到欣慰了。
事情开始变得僵持起来。整个宫廷,南至朝堂之上都变得沸沸扬扬。
被驱逐的萧妃在冷宫中自缢身亡,以死抗争。
汗王手中拿着那份声泪俱下,情真意切的遗书沉吟不语,却不曾开口说该用何等丧仪为萧妃发丧,更没有让司礼监为萧妃拟皇妃谥号。
而三王子则将亡母停灵宫中,拒不发丧。
最后,汗王亲自下令,让据说有逼死萧妃嫌疑的容妃,率领内务府一应内官追查真相。
而容妃调查的方向,不是萧妃的死因,而是当年那桩震惊内廷的后宫丑闻:萧妃与乐师维君的通奸情诗案!
直到第五日,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的出现,才打破了僵局。
“你叫什么名字?”
真容打量着跪伏在地上的那个人,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有着不属于哈努儿男子的文弱,一身似雪色的白衣,虽然跪在地上,却依旧难掩那种飘逸出尘的风度。
果然很适合成为一桩粉红色案件的男主角。她其实有些意外萧远果然在五日之内找到这个传言中敢于染指后宫的男子。
“小人……艺名维君。”
“抬起头来。”
很好奇,能够在后宫中掀起如此风浪的男子,会长着怎样的一副面孔啊。
“臣不敢。只怕臣今日抬起了头,对娘娘名声有损。”
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倔强。一个小小的宫廷乐师,居然还有一身的傲骨,敢于如此藐视王妃?除非他的背后有十分厉害的人撑腰,要不然,就是他已经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了。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能够要挟他什么?真不知当年是利用了他哪一点。
“你是在调侃我定力不足,无法抵御你的魅力吗?”
“小人不敢。”
维君的头伏得更低了。隐隐可见身子僵直着。
“那么,你是在讽刺汗王错怪了萧妃?”
“小人……只是据实而言。”
似乎很有些意外这位王妃如此的直言不讳,维君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赶紧低下去了。那匆匆的一眼,已经足够让真容察觉到他的与众不同。
那是一张清秀绝伦的面容,眉目之间隐然含着无限情意,眉如黛色,眼若秋水,脉脉中有着一丝难解的愁绪,令人揪心。他不经意间一抬头,一低头的温柔,叫人看了不觉砰然心动。
这样的一个祸害,耶律洪德如何能容忍他在后宫混迹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