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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的学子纷纷散去,城主刘开山将九位童生留下来,每个人都攀谈了几句。
他是一位金丹真人,四方脸,眉毛浓密,看上去颇有威势,当他面对桑子明的时候,眼睛分外明亮了许多。
“早就听说,本地有一家桑灵医馆,主人是一位年轻人,不但医术精湛,而且是圣人门徒,仙文阁的弟子,还听说你捐献了两百块灵石,帮着修建城墙,所以本城主一直想来看看,这是一位怎样的年轻人。今日一见,丰神如玉,温润俊朗,谦逊自然,很是让人喜欢。好!荒谷城中有你这样的弟子,也让本城主开心不已。”
桑子明躬身道:“多谢城主厚爱,弟子学问浅薄,还差的很远。”
黄瑞从旁笑道:“不瞒城主您说,子明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虽然入门晚,但是学业扎实,我准备让他明年下场,试试能不能考中秀才。”
听见这话,其余的童生一个个黑着脸,心里显然很不爽。
刘开山笑道:“我看在场的学子也都不错,能否每个人写一副字,让本城主鉴赏一番?”
黄瑞笑道:“好啊,难得城主有空,想要指点他们的学问,乃是他们的造化。”
随即,九个童生在教室里摊开笔墨纸砚,凝神静气书写仙文。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想在城主面前露一手。
其中最不服气的乃是张成和顾森。
张成进入学宫的时间最长,五十岁了还在里头厮混。他心想:“我可是经年的童生,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难道说我写的仙文,还比不过你这年轻的小子?若是给你赢了,那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另外一人则是顾森,他还不到四十岁,然而功力很高,已经是炼气大圆满了,可以说很有前途,他悄悄回头瞪了桑子明一眼,心想:“真是见鬼了,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不喜欢我这样的高手,偏偏喜欢刚刚入门的新弟子!这小子虽然戴上了童生帽,勉强学会了一千五百仙文,但他可能是囫囵吞枣,写出来的仙文,或许连入门都达不到。哼,我想这么多干啥?等他写出来,一比就清楚了!”
虽然说每隔几天,桑子明都要跟众人一起,听师傅黄瑞的讲课,但是他从未在众人跟前展示自己的学问,所以别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拥有怎样的实力。
不到半个时辰,黄瑞一声喝止,每个人都把笔放下了。
城主刘开山一个个看过去。
张成乃是大师兄,因此坐在最前面,桌上摊开的纸上只有十几个字。
刘开山看了,禁不住点头:“不错,这些字都有‘登堂’的实力了,仓促写成,非常难得!看来明年的科举,你大有希望啊。”
张成枯瘦的身子挺了起来,面上露出笑容,道:“弟子尽力而为。”
谁知道黄瑞却问道:“张成!一天之内,你能写出多少这样的仙文了?”
张成身子一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答道:“弟子拼死能写出八十个,比以前多了十个。”
黄瑞微微皱眉,道:“只有半年的时间了,你要多努力啊。”
张成躬身道:“弟子拼劲家财,买了几颗补气丹,同时还有几根安神香,弟子琢磨着,应该能来得及。”
黄瑞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刘开山看着黄瑞,笑道:“我听说,安神香出自灵芝馆,那是你家的产业,如今有着不小的名气,能否送我几根,让我回去试一试?如果好用的话,我也去灵芝馆购买。”
黄瑞连忙道:“城主您客气了,等会儿我让子明给您送过去。”
刘开山接着去看顾森写的字,发现总共三十个仙文,其中有一半登堂,一半入门,于是笑道:“要想考中秀才,必须在一天之内,写出一百个登堂级别的仙文,你写的字固然多,但是境界还有点而差距,需要多努力啊。”
顾森身材魁梧,此时憋红了脸,不敢说一句话。
黄瑞道:“城主说得没错,我这个徒弟功力是够了,写一百字的仙文不在话下,然而境界还需要提高。顾森,你多买几根安神香回去,争取每天都用上!为师不惜血本,给你打六折!”
顾森精神一振,连忙道:“多谢师傅!”
刘开山一个个看过去,对每个人都指点了两句,他是进士出身,学问还在黄瑞之上,所以每句话都说到点子上,让这些弟子不由得连连点头。
桑子明坐在最后面,纸上只写了十四个字:“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是传说中亚圣屈原的诗,在黄昏界并不多见,或许偶然出现在碑文上。
刘开山见之大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赞道:“诗美,字美,惊才绝艳,不可多得!”
听见这话,其余的童生全部围了过来,一个个露出惊异的眼神。
黄瑞近前一步,也露出讶异的神色。
“咦?我这徒弟,很不得了,要上天啊!这些字都到了大成的境界,尤其是‘上下’二字,似乎到了圆满的境界。城主,您看是不是这样?”
黄瑞乃是举人,平日写的字中,有一半到了大成,但是距离圆满还有一段距离,没想到桑子明竟然完成了飞跃。
他显然无法想象,桑子明又喝了一壶悟道茶,将最初学习的一百个仙文,推进到圆满地步了!
刘开山乃是进士出身,随手写出来的字都是大成境界,即便是圆满境界的仙文也不是没有写出来过,所以他对这些字虽然感到吃惊,但他更对这句诗感到震撼。
“桑子明,这两句诗,你是从哪里看来的?”
桑子明也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又惹出事来,于是只能笑道:“晚辈家里有爷爷留下的一枚玉简,里面摘录了一些诗词,其中就有这两句。”
刘开山愈发的惊讶,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说了几句夸赞的话,让这些人先离开,然后他跟黄瑞低声嘀咕了几句。
黄瑞转头对桑子明道:“你回去将那枚玉简找来,为师和城主都要看。这样优美的诗文,显然出自于天儒门的某位亚圣,对于开启灵智,提高仙文境界,有着极大的效力。你拿玉简来,让城主摘录一份。回头说不得给你一些奖励。”
桑子明只好答应下来:“是,弟子这就回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