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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黎若惜愤怒的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好吧，她的确是只会给殷墨添麻烦没错，但这种事情她也不想发生。
“都是你不够强大，殷董才每次都会因为你而麻烦不断，我没资格说些什么，昨天救你也是偶然，但我希望你能经过这次事件长点教训，哪怕只是为了不添麻烦”
莫少驹的话如同刀子一般锋利无比，每一个字都让黎若惜感到双颊滚烫。
她有他说的那样差吗？
或许是殷墨的宠溺让她不知不觉就陷进去的关系，因此导致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情况。
“如果你能给我个办法，让你的救命恩人殷董给我一定的自由，那么我相信，以后你应该不会再看到有关于我的绯闻之类的事情”
她口气凉凉的对莫少驹戏谑道。
“你连个成就都没有就想让殷董给你一定范围的自由？殷董真的没给过你自由吗？而你，利用那自由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哪次都不是由殷董收尾的？”
莫少驹也冷眼瞧着她，手上的力气微微加重：“我可是有常常观察你和殷董的新闻，但每次的话题都是以你又出了什么意外和情况而标题的”
黎若惜咬唇，忽然情不自禁的道：“你是BT吗！？”
莫少驹诧异的看着她，赶紧开口解释清楚：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什么地方给你造成误会了吗？应该没有吧”
黎若惜握了握拳，眉梢上挑：“如果没有，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对我和殷墨的事情关注的这么多？你不是暗恋我就是暗恋殷墨！这不是BT是什么？”
莫少驹有些尴尬的皱起眉，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你别胡说八道，我这只是对救命恩人的关心而已”
黎若惜凝眸看着他：“你左一句救命恩人，右一句救命恩人的叫。殷墨到底救了你什么？他资助这座孤儿院也不单单是为了你吧？那是为了这里的孩子”
所以，这样一来的话，殷墨做了什么都跟莫少驹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为什么还要称呼殷墨为救命恩人呢？
黎若惜的问题让莫少驹沉默了半晌，过了好久，他才忽然开口：“你知道傲珊吗？那个小丫头很不听话，她肯定告诉你自己的名字了吧。”
尽管这是孤儿院不允许的行为。
“嗯，我知道，但是我不理解，为什么来这里的孩子不能拥有自己的名字？全都只用代号来称呼吗？还是说会另起一个名字？”
莫少驹蹙眉放开握着她胳膊的手：
“这是因为来这里的孩子有很多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他们全都受过很重大的伤害，这样一来，我为了他们着想，只能要求统一化”
黎若惜抗议的反驳：“可这样对那些健全的孩子不公平！”
她对莫少驹怒目相视：“这样一来，那些健全的孩子该怎么办？不被允许叫自己父母所起的名字，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多么大的伤害啊！”
莫少驹轻声笑道：“来这里的孩子没有健全的，有健全的也只是少数，对于那些健全的孩子来说，自己的名字是不会忘记的，但那些心智不全甚至自闭的孩子来说，只用代号称呼，能减少很多麻烦”
黎若惜楞了一下，她刚刚似乎从这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怜悯？
莫少驹转过头，干脆坐在沙发上凝视着她：“你知道十三年前的科学署爆破事件吗？你这个年纪应该已经经历过那次事情了吧？”
黎若惜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的记忆受过损害，所以不记得你说的那件事了，什么科学署爆破事件？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那件事轰动了整个A市，据说是科学署的一项研究液体泄露导致了整个科学署被炸毁，但警察在救人的同时，还在科学署发现了十个被囚禁的孩子”
黎若惜点头，莫少驹凝眸笑了笑：“我的妹妹，就是其中一个。”
“什么？你妹妹？”黎若惜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你是说，你妹妹在十三年前被科学署囚禁过？也是那十个孩子里的其中之一？”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十三年前，那么眼前这个莫少驹，到底多大年纪？
似乎是看穿黎若惜的猜测，莫少驹勾起唇角，眼睛微微眯起，面颊上有着淡淡的细纹：
“我今年三十一岁，十三年前我正好十八岁，妹妹那年刚出生不久就被拐卖了，后来科学署爆破事件发生后，是警察根据线索找到了我家，救出了妹妹”
黎若惜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妹妹都被找出来了，而且也没耽误多久，这不是好事吗？更何况，你说的这件事和殷墨又有什么关联？”
那个时候，殷墨也才没多大年纪吧？
莫少驹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或者说，是曾经的回忆太过于悲伤：
“这是后来事情的起因，你听我说，我妹妹自从被警察从科学署救出来了以后，性格一直不稳定，而且身体也不好，我28岁结婚那年，我妹妹留下襁褓里的孩子就去世了”
黎若惜抿唇，细细的听着，莫少驹继续道：“那是个女孩，我一直都倾力抚养，甚至因为这件事还和老婆闹了离婚，她是我妹妹的唯一血肉，我不能看着这孩子受苦”
“那，后来呢？”
黎若惜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莫少驹的脸色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哼，后来！后来都是科学署的那帮混蛋的错！我妹妹被他们囚禁那么多年，原来是被拿去做研究！我妹妹她…她在哪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而我竟然全都不知道！”
黎若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少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我妹妹被他们做了改变DNA的试验，但当时试验失败了，妹妹去世不久，一个医生就在私底下找到了我，他说他愿意付出百万的价格，想买走我妹妹的尸体，和她才出生不久的女儿”
黎若惜挑眉，这世界上还会有这种禽兽？
但是，眼前这个莫少驹竟然是一个有着柔软心肠的人，这点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莫少驹转过头，眼睛透着猩红：“黎若惜，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做？你也不会出卖自己妹妹和自己外甥女的，对吧！”
黎若惜想点头，却又只能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我不记得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所以你的这个假设我从没想过。”
因为她的话，莫少驹似是冷静了不少。
他有些颓废的道：
“这些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拒绝了医生的请求后，家族生意和刚刚成立的维康孤儿院的经销也在A市走起了下坡路，而我的外甥女也因为我妹妹的关系而得了先天性白血病，她是基因问题，那化疗的费用高的惊人，当时幸好有殷董和叶总出手相助，不然……”
莫少驹说到这儿便再没继续说下去。
黎若惜的脸色有些惨白：“这些科学署的人凭什么用小孩子来做实验！？他们还算是人吗？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她甚至无法想象，那些小孩子在被囚禁科学署里的时候，都发生了怎样残忍的凌虐。
莫少驹站起身：“这就是我为什么说殷董是我救命恩人的原因，你可知道，当时殷董能出手相救，这对我来讲有多么意外？”
黎若惜点头，这种感觉她当然懂。
几年前她经历了萧冷和黎氏的双重打击后，还曾一度的遇上了空难，那万丈高空中，她满脑子都只有绝望。
可谁知道，她不但没有死，还被殷墨从那架即将坠毁的飞机上救了下来。
这种意外，这种欣喜，她是懂的。
莫少驹有些诧异的看着黎若惜，似乎对她说懂这个字眼而感到惊讶：“你竟然会懂我的想法…你不会是随便说说的吧？”
他的表情有些玩味：“你这种被殷墨宠的无法无天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懂那种救赎感呢”
黎若惜咬牙切齿：“你才无法无天呢！我什么时候给殷墨惹过大麻烦？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差劲，你只是根据新闻了解内情，可实际情况你又知道多少？”
莫少驹无言以对，但脸色仍旧不好：“反正你自己思量思量，以后少给殷董惹麻烦”
黎若惜暗暗撇嘴，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酸，这个莫少驹，不会是真的由感激而生出了异样的爱情，喜欢上殷墨了吧！
她心里暗叫不好，若是他真的像个BT一样继续观察着她和殷墨的一举一动，自己不疯了才怪！
瞧着黎若惜阴一阵晴一阵的脸色，莫少驹冷冷的打开那礼盒，将一套雪纺长裙和发饰，首饰，以及高跟鞋交给她：
“拿去穿！去洗澡，去换的干干净净的，之后我希望你能好好坐在一个地方不要动，其他的事情也用不着你管，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昨天那样对你，只不过是看你不顺眼，希望能给你一个教训”
黎若惜愣愣的看着莫少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抱着裙子转过身，莫少驹凝视着她的背影许久，忽然又迟疑着张了张嘴，可却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