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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去捞人的人,赫连云露一进御书房就看见朱雀头上顶这个苹果跪在角落里受罚。
忍不住扯嘴笑了会儿。
这倒像是她家奇葩父皇会干出来的事情。
“父皇。”
她刚软绵绵的叫唤了一句。
屋内,就来了一个浑身黑衣,一方黑丝遮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小,但是身体却很健硕。
走过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是鬼一样。
男人看了她一眼,手中还拿着一个不太好看的东西。
“公主殿下,帝君吩咐,让你顶着这个窝到角落里罚站去。”
“本殿也要?”
还是榴莲?
“这榴莲……顶着太痛了吧。”
她思量着头顶着玩意可不被戳成蚂蜂窝啊,她才不顶。
“殿下,这是菠萝蜜。”
“管它什么蜜,本殿才不顶。”
黑衣男人沉默了半饷,将那水果放在地上,从桌案上拿起了一个苹果。
“帝君说殿下若是实在不愿意,可以换一个!”
“若本殿不要呢?”
“子不教父之过,那帝君便让咘离小公子来替您顶。”
我特喵,这是不是开玩笑的?
让咘离顶?
不带这么虐外孙的吧。
她家咘离走路还晃悠悠的呢,顶着个苹果她想想都觉得憋屈啊。
“父皇难道就不想享受天伦之乐,罚咘离他倒是不心疼?”
喃喃了句,瞥了一眼看上去就很俊美的男人。
“本殿怎么没有见过你?叫什么?取下面巾给本殿看看。”
“殿下不必套属下的话,属下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帝君说,今日殿下便在此处反思,不准见外客。反思出结果了,属下可以替您传话。”
她笑笑。
拿着苹果咯吱咬了一口。
*
男人看她毫不在乎的把那惩罚的苹果咬了一口,直接踢了一个木箱子过来。
黑衣男人的脚力很重。
一动,那木箱子就朝着她的方向袭来。
看着沉稳的落在自己脚边的苹果箱,她悠闲的坐下,放了苹果核,再次拿了一个苹果。
洗干净,开咬。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你一次性说了,免得本殿乱猜。”
“殿下!帝君的意思是,今日若是殿下反思不出一个像样的结果,明日就整理好包袱去国子监报道。”
咬苹果的力道都重了几分。
对自家父皇的说话不算数,她也算是无能为力了。
“不是说好了四国大赛结束才去颜老太傅那里?”
“帝君本意如此,但是殿下今日跟古越太子走的过太近,帝君震怒,您……好生掂量着。”
这提点,她不得不承认,没有一点点的技术含量。
本来以为自家老爹是来责怪她未婚生子的事情。
却没有想到,是冲着北冥锡来的!
“如果本殿不好生掂量呢?”
“帝君说,赐婚岑少将的懿旨已经草拟完毕,只要您愿意,明日就让礼部选良辰吉日,定亲。”
定亲?
和岑鸠歌?
为什么父皇就看不上北冥锡呢。
那男人的表面形象经营的也够好了,人见人夸,她以为父皇会比较喜欢他这样看上去好拿捏的人。
迟疑了片刻。
“让我看一眼父皇再说。”
男人拦住她,恭敬的附身:“殿下,帝君正在……消火。”
女人瞬间就萎靡了,她父皇不生气也就罢了,一生气,那简直是九重烈火,哗啦啦的把人给燃烧尽。
“罢了罢了,本殿先去角落里窝着,你别管我,让我冷静冷静。”
说是冷静,但是她直接拉了屏风,一个人思考着怎么能让父皇打消取消撮合她和岑鸠歌的想法。
*
乖乖,赫连云露在心里想到。
慕幽染一点都不给力啊。
喜欢岑鸠歌怎么不加大马力呢,让她很难做啊。
对方是自家师兄,就算不喜欢,也不能打脸让对方难堪吧。
拒婚这种事情,真的是千古谈资。
啃着苹果,赫连云露朝着朱雀抛了个眉眼。
“舒服吧?膝盖痛不痛?要不站起来缓一会儿?”
朱雀无奈,看着很随性的趴在软椅上,咬着苹果看着杂书的美少女。
“殿下,朱雀甘愿认罚。”
“这是不是你受过的最轻的惩罚?不是说暗殿的首领做错了事情要断手断脚,很血腥的惩罚吗?父皇只让你顶个苹果?”
朱雀嘴角微抽,忍不住想要吐血的冲动,她从昨天白天开始跪着顶苹果,这都一昼夜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着对方表情的变化,赫连云露坏笑:“嘴角还抽搐了,要不你装个癫痫,本殿让人把你抬走?”
“不,不用了,殿下。”朱雀压低声音:“您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帝君知道您把孩子送到质子府,气的一夜未睡。”
“为什么?”
“他觉得咘离少爷是北冥太子的孩子。”
“……”可不就是嘛,知子莫若父,她的父皇,神预测。
*
朱雀的呼吸未变,眸色却深沉了下来,眸光望向忽然没有了声响的女人。
“不会是真的吧殿下?”
“再跪会儿,本殿睡一会儿,等父皇肯见我了,本殿替你求个情。”女人转移话题。
朱雀见她不愿多说,寂静无声的看着她闭目养神。
万一是真的,怕是要乱了套了。
帝君已经和古越帝君商量,让北冥太子回国的问题了。
两个想要使劲飞蛾扑火往彼此飞的一对,彼此的爹都是一国之君,拉着风筝线的另一头,死命的把孩子往回拽。
*
赫连云露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在喝酒,迷迷糊糊的。
男人一把夺了她的酒瓶,肆无忌惮的吻了下来。
她……
做了个春梦。
靠。
从书房角落的躺塌上爬起来,她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发现没有留口水,才松了一口气。
“醒了?”醇厚优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一抬眸,就看见自家父皇很痞气的坐在书桌上,看着书。
那姿态随意的像是那个富家子弟装学问。。
“父皇。”
心里不禁苦笑,淡定的打了个哈切,遮掩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好困哦,听说你一夜未睡,你现在困不困呀。”
极力控制着情绪,小幅度的轻轻呼了一口气,眼里含着朦胧的水汽:“唔,父皇你不困的话,我先回府睡觉了。”
“赫连云露。”
赫连龙庭放下书,动作极慢,走到她面前,站定。
她抬眸,对上了一双又黑又安静的眸子。
这幽静的眸,看得人心里发憷。
可赫连龙庭偏偏不动声色的把她上上下下都扫了一遍:“说吧,自己交代清楚!”
“咳。说什么呀父皇,你今日这是怎么了,看的我心里虚的慌。”
让赫连云露变成说话不停顿,多半是她紧张了。
她自己也知道,但是控制不住。
好紧张!
低垂的睫毛都在微微的轻颤,她手压着衣角,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
“是我的孩子。”
赫连龙庭看着她,声音很低:“说点父皇不知道的东西。”
“是我和北冥锡的孩子。”
男人沉默了很久,冷笑:“断了关系。”
“不,父皇你听我跟你解释,这一切都是原因的,我……”
“来人,送公主出宫。”
*
这下是死定了。
赫连云露可没有帮朱雀求情的勇气,她的招数还没有用上,自己就实诚的把一切都交代了,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出宫的道路上,祁公公蹙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
“殿下,您糊涂啊。您碰什么人不好,您怎么就招惹了古越太子了哟。他啊,可是要回国继承大统的。”
她发着呆,一路上也不知道跟祁公公瞎扯了些什么。
出了宫,就往质子府去了。
路上遇见闵恒,也是视若无睹,直接离开。、
赫连云露发现,她这次上门,北冥锡莫名其妙的就好了。
她还没有说话,他就疯狂的抱住了她,并且直接抱着她,消失在了一众神色复杂的人前。
这又是怎么了。
今日人人都发疯了吗。
父皇发飙不让她和北冥锡在一起,让她断了关系。
北冥锡这样表现激动。
“唔。”
瞳孔涣散,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某个扑倒她开始狂吻的男人。
无力的推他:“唔,干什么呢。”
北冥锡一抬手就搭在了亚麻色的墙壁上,将她圈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然后等她说完一句话之后,将头吻了下去。
贼霸道,力气贼重。
她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但是直觉来说,应该是和咘离有关。
男人忽然撩起了衣服,她一眼就望见了那线条流畅的腰身,性感,完美,没有一丝赘肉。
然而,当看见他的腰间有一道狰狞的盘踞在他腰间,有密密麻麻结痂痕迹的伤口,她的瞳孔忽然极致的缩合。
这是新伤吧。
“北冥锡,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有没有找大夫,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那伤口,在往上就伤及要害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为什么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他忽然拽住她的手,紧紧的。
男人晦涩不明的眉眼处,满是风声鄹然的冷冽。
可是眸心,是一片无垠的暖。
咬着她的唇,在她错愕的表情下,他笑的妖邪。
“露儿,我的孩子……你和我的孩子。呵,上天,总算厚爱了本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