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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头贪婪的狮子,我这么想,应该也不足为奇吧。”李肃转过头继续开车,继续淡淡开口,拂去了纪潇黎一闪而逝的惊讶。
纪潇黎点点头。“不足为奇。”
奇怪的只是李肃为什么要把自己贪婪于此时,此刻告诉自己。
“人在没有办法无欲无求的时候,老好人的中庸之道往往并不可行。”李肃又是笑笑,直言不讳。“我不是个喜欢站中间的人。”
“那你……”
“我在总裁身边的影响和作用,相信您和鱼小姐都是清楚的。”
李肃又开口,眼眸幽深了些许。“纪小姐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多绕弯子了。观察了这么久,发现总裁虽然和您若即若离,和鱼小姐暧昧不清,可好像始终得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想,您才是个稳股。”
“所以你想转而靠我的边站?”纪潇黎挑起了一抹得意讽刺的弧。
他的意思是,在他眼里鱼小满是个潜力股,前途似乎不如自己明朗?简律辰虽然对鱼小满有意,但始终,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
“顺手汇报总裁动向的小事而已,何乐而不为。”
“李秘书,你应该早点有眼力见的。”纪潇黎闻言,并未多做思索,便很快张开娇艳的红唇笑了。
李肃肯帮她,她当然高兴。
纪潇黎觉得自己也终于有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了。鱼小满身边,有个不知肚子里是否真有二心的秦寿;她这边,有直接站在简律辰身边的贴身秘书。
两人的交易建立在利益之上,远比威胁来得放心。
威胁可能还有反扑,但是利益,却不存在冲突。
“在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位置的时候,自然,会帮助你去你想去的位置。”纪潇黎眼角扬起一丝笑意,率先伸出白皙手掌,穿过前座伸向李肃。
“别急。”李肃从头到尾神情都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和裂缝,仍旧是淡淡的,保持着那种冷静的办公的,又似谈判的口吻。
“纪小姐,在确定我的立场之前,我想要知道老板,必须要和你在一起的原因。”李肃说完,在红灯区踩下了刹车。
“……毕竟,赌徒都想知道自己手里捏的牌,是不是真的有效。”
……
“呵,这个问题这么令李秘书费解吗?”纪潇黎沉默了片刻,把玩着自己漂亮的手指甲,上面刚做的美甲衬得她的指甲形状很漂亮。
“伯母只喜欢我,而简律辰很孝顺。”纪潇黎这么说了一句,李肃很敏感地就捕捉到了这句解释里的关键点。
“夫人她……为什么只喜欢你?”
根据李肃近段时间的观察,沈婉秋好像也不讨厌鱼小满。只是这两种喜欢,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理由。即使简律辰对自己母亲真的很好,也没有必要和充足的理由,连自己的感情都听之任之。
简律辰不是这样的人。
“呵。”纪潇黎好像有点恍惚,似是而非的回答。“因为她觉得简律辰喜欢我,继而应该喜欢我。”
李肃一愣,纪潇黎又说:“而简律辰,大概是接受了我送给他的礼物,现在却,还不清了吧。”
“还不清?”
“李秘书,我得告诉你你选择我是明智的选择。”纪潇黎笑了笑,“简律辰当初创业的第一份不小启动资金,就是我给的。你尽情的想象一下,那心高气傲的简律辰,却接受了我这样的馈赠。到如今GS发展成今天的模样,如果我让他还,你说……他还会只还给我当初的钱数吗?……虽然之前那笔钱并不算投资。”
李肃眼睛中讶异一闪而过,根据简律辰的性格。他想如果纪潇黎就算提出要GS他手中一半的股份,简律辰,应该也不会拒绝。
因为简律辰,最讨厌欠人东西。
可问题就在这里,纪潇黎什么回报也不要,因为她想要的远远更过分。
她想要简律辰的心。
对于心里似乎没有她的简律辰来说,这确实是一份……折磨人的,包含了他人格,尊严,过去,或者还有承诺之类等等的,不可以简单来理解的外帐。
……
简律辰在沉默的时间里,鱼小满已经从呆愣状态变得有点想打瞌睡了。
简律辰脑袋里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就是希望……之后告诉他这就是玩笑的时候,律辰反应不要太过愤怒,呃。
鱼小满怕自己睡着,简律辰到站了会直接把自己丢下走掉,于是不敢睡,无事可干目光四处游移,想找点消遣。
此时,对面的两个印度人已经黑不溜秋地打量了鱼小满的穿着,佩戴很久,用家乡的俚语窃窃私语了老半天。
看样子,鱼小满和鱼小满身边的男人,应该都是有钱人。
其中一个见鱼小满无聊了,于是很快用蹩脚的中文问了句:“药丸派吗?”
“什么?”鱼小满奇怪地问。
直到对方拿出一副扑克来在她面前晃了晃,两人雪白的牙齿在脸上划了一道,模样很是期待。
“玩牌啊。”鱼小满恍然大悟。
看着两人笑得又友好,看了眼还在神游太虚的简律辰,左右寻思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神,暂时又没有可以玩的,于是朝两人点点头。
“万千的。”对方又说。
“好啊,玩钱。”鱼小满边纠正他们的发音,边从身边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我现金就几百来块哎,你们要玩多大的?”
“玩笑了不过眼,颗以勇洞悉压。”
鱼小满又好不容易才翻译过来,他们说要玩大一点,可以用东西抵押。然后还得意洋洋地从背包里小心翼翼拿出一个速冻球,往里面浇了点水。几颗晶莹剔透的一颗碎钻石跃然而出,在他们黑黝黝的手上亮光闪闪。
卧槽,钻石!南非来的?这是在炫富的节奏?这是觉得她铁定会输的节奏?
鱼小满登时不忿,于是解下手里的一条铂金手链,想了想,又把简律辰手上的腕表也解下放在桌上。
这股子不见外的动作成功让简律辰侧目。
“借我用用。”鱼小满赶紧笑嘻嘻地朝他小声解释,“不会给你输出去的。”
“Pt995的,今年新款。这个,”她开口用英文对着两个印度家伙解释,又打量了一下简律辰的腕表,“瑞典Di大师的作品,表盘羽毛镶嵌技术,手工打磨的内扣,够不够?”
对面两个面面相觑,见鱼小满这么容易上钩,面色似有喜意随后纷纷点头。“狗的狗的!”
鱼小满忍无可忍:“Can you speak English.too(你们能也讲英文吗)?”
这普通话水平,简直了。
两人闻言一愣,终于开始叽叽呱呱说起了英文,噼里啪啦给鱼小满介绍了牌的玩法。大概就是他们发出五列牌,每张牌上压出一叠,让鱼小满按照从小到大,相邻花色的顺序移动,然后排列起来,只到一整副牌都排列起来,当无牌可移的时候,可以申请发牌,四次机会,发完若是还没有可以移动的,鱼小满就是死局,输了。
扒拉扒拉一大堆,鱼小满打断他们:“懂了懂了,咱们开始?”
啧,说的不就是蜘蛛牌么?她又不是没玩过。
按照鱼小满的算法,蜘蛛牌一副的时候,她基本是不死之身,她最高的时候玩到了五副一起上。
简律辰没吭声,只是看着那两个人灵活洗牌的指尖,莫名让他想起赌桌上手指同样的灵活的专业荷官。
专业的。他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
“等一下。”简律辰按住了鱼小满要伸出去的手,把桌上的链子手表拿了回来,突然看似亲昵地握着鱼小满的手,转而把自己钱包里的几千的现金拿出来放到桌上,用英文对着两个印度人道:
“小玩几把就可以了。赌上这么贵重的东西,已经升级成赌博了,中国这里,不允许。”
鱼小满又是惊讶,又是奇怪地抬头看简律辰,盯着他握住自己的手,瞪大了眼。
哪有……不允许?
“是吗,那好吧。”
那两个人随意给了鱼小满五列,盯着桌上那几千块,好像也觉得不少。嗯,反正他们的钻石也是假的,不知道用这个骗过多少人了。
简律辰点点头,不看鱼小满,又僵僵松开了鱼小满,继续神游太虚。
鱼小满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按照自己从前的玩法,很快开始了移动。
一边漫不经心地移,一边还对简律辰信誓旦旦保证:“不会输的,我会给你赢好多钱过来。”
加牌,鱼小满又开始移动,只是这么不过四个来回,鱼小满竟然就没有牌可以移动了,申请加牌,再移。
不到三步,又移不动了。
于是再申请,再移。
——鱼小满到了一半的时候,很快就阵亡了。
她瞪着眼,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很久没玩,技术退步了。她在电脑上玩的时候,真的一副牌的时候没死过啊!
这有点不科学。
鱼小满推过去两百块:“第一把算是热身,钱输光为止。”
然而更不科学的事情发生了:鱼小满接下来的玩法,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她玩的也不算大,两百块一个来回,后面四五局的时候,想加注赢回来,四百一个来回。然而她输得惨不忍睹!
一盘都没赢,一盘都没赢,这真的很让所向披靡的鱼小满受挫憋屈的好么?
“这不科学。”鱼小满嘟囔了一声,然后手往前一伸:“Let me have a check(让我检查一下牌).”
要么这副牌肯定花色不对,被他们搞鬼了,要不自己怎么可能一个不赢,一个……不赢啊。
“here you(给你).”对方好像也不介意,坦荡地让鱼小满把牌全部检查了一遍。
五十四张,花色没错,数字也没错。
鱼小满彻底地陷入了郁闷状态。
难道电脑智和人工随机发牌还是有区别的,为毛她在电脑上就能一直移,现实里就不可行?
不信这个邪了还!“再来!”
鱼小满一双眼睛都快瞪成铃铛了,接下来每一局都很小心翼翼,观察了很久才开始移牌。可瞪成铃铛也没用,因为她在持续脑死亡。
直到眼前的票子,全部被对面两个黑家伙给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