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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霍泽一直担心,他就怕再出什么意外,可转念一想乔沫的话,他就觉得应该没什么意外可出了。
身边坐在容言,小家伙平时叽叽喳喳,特别喜欢招人,今天的嘴巴却跟缝起来了一样,一个字不说话,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惶恐。
这样的转变让霍泽恨得牙痒痒,姓徐的那个畜牲,竟然把主意打到一个孩子的头上了。
他心疼的要命,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开口说:“言言,困了吗?困的了话就睡一觉吧,醒过来就到家了乖啊。”
容言摇头说:“小叔叔,我爸爸他没事吧?”
“放心,不会有事的。”
“那我……妈妈呢?”
霍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乔沫,他笑了笑,伸手去揉揉他的脑袋:“你妈妈很勇敢,也不会有事的,你今天睡一觉,明天就能见到他们了。”
话一说完,就看到挡风玻璃前面传来“乌拉乌拉”的声音,霍泽指了指,说:“我说什么来着,你看救护车和警车都来了,马上咱们到医院就能看到爸爸了,别担心啊。”
……
乔沫重新跑回到车边,容承慎看到她的时候,身体一震,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乔沫就守在他身边,说:“我等救护车。”
容承慎哭笑不得,知道她是不放心,“霍泽走了?”
“走了,带言言走的。”乔沫凑过去说,“我把枪给他了,警察来了也不能查到什么了,我聪不聪明?”
说这话的时候,她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容承慎看着她的眼睛,第一次觉得这丫头的眼睛怎么这么美,比天上的星星都亮,闪进他心里去。
他“嗯”了一声,声音又轻又柔:“很聪明,聪明死了!”
乔沫瞪了他一眼,“不许说死!”
容承慎勾了勾嘴角,心想她怎么这可爱,他的意识已经渐渐的开始模糊了,他流了很多血,就算他体力再好,一个人流这么多血也是支撑不住的,眼前的景象开始有些散涣,隐约之中,他仿佛听到了哭泣的声音。
“不要哭,我没事。”容承慎强睁开眼睛,用那只还能动的手去摸她的脸。
乔沫忍着哽咽:“我不哭,你也不要睡,跟我说会儿话。”
她是怕自己睡着了就不会醒了吧?
容承慎笑笑:“好,你要听些什么?”
乔沫紧紧握着他的手,“你喜欢我吗?”
“喜欢。”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唔,不知道,很早开始?还是最近?我说不出来,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有多喜欢?”
“很喜欢。”
“比喜欢陆嘉良,还要喜欢?”
乔沫没有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声,容承慎扯了扯嘴角,也笑,笑着笑着,就又听到哭声了,他叹了口气:“不是说不哭了吗?”
“我没哭,你听错了。”乔沫抹了一把眼睛,她这才发现他大腿处有一个明显的伤痕,裤子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他的另外一只手按在那里,手掌心里也满是血,因为快没有了力气,他的手渐渐往旁边倾斜,似乎是快要按不住伤口了。
乔沫又惊又骇,怪自己大意没有发现这些,她立刻伸过手去按住他的手,想止住那些往外流出来的液体。
手心刚一触摸到那些液体,她就颤抖了一下,连声音都是颤颤的,“容承慎……”
没有回应。
乔沫抬头看过去,发现容承慎不知道什么时候正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帘处投下一片阴影,看的乔沫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伸手就去拍打他的脸,用了几分力气,并用有了效果,容承慎缓缓睁开眼,“别打了,我没睡。”
乔沫松了口气,不敢在停下来,一直问他问题,容承慎慢慢的答,偶尔没声了,乔沫就再去打他的脸,容承慎最后笑起来,说:“等救护车来,我的脸肯定都被你打肿了。”
乔沫一点也笑不出来,意识到了他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她定了定心神,又开口,问道:“容承慎,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安心。”
果然,一听到她这么犀利的问题,容承慎整个人都似乎“精神”了,他沉默了一下后,说:“以前我还没有认识你的时候,我是打算娶安心的,因为不管是娶谁,我以后总会要娶一个老婆,安心那个时候跟我在一起好几年,她知道我的脾气,知道我的性格,我觉得她一直是容太太不二的人选……后来我认识了你,你跟她完全不一样,她性格比较静,你性格比较闹,我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你在我面前装了一阵子淑女,半年之后你就完全放开了,我也渐渐的摸清楚你的性格,你还懒,跟你好声好气说话,你不一定能进的进去,只要一威胁你,你就一准孬了,然后立马见风使舵,就像闹脾气的小狗一样,主人生气了,就会摇着尾巴去讨好主人……”
乔沫听着听着,忍不住眼泪又出来了:“原来你一直把我当*物啊?”
原来他把自己看的那么清,原来他记了那么多,原来她在他心里不是一个匆匆过客。
容承慎“嗯”了一声,“你是世界上是贵你*物,谁都养不起。也是独一无的。”
乔沫眨了眨眼,笑着说:“谁都养不起,你也养不起。”
容承慎“嘶”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疼了,还是因为被她的话给气着了,乔沫立马转话:“你养的起养的起,谁也养不起,就你养的起!”
容承慎勾了勾嘴角,又说:“我一直以为两年过完,我会跟你分道扬镳,你以前什么样,以后还什么样!可是现在我变了,我以前那样,现在不那样想了。”说到最后,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乔沫张了张嘴,正要问“那你现在怎么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砰”的一响,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车子坚硬的外壳上。
这声音像子弹的声音!
乔沫骇得扭头就看了过去,徐安不知道什么渐渐爬了过来,他面前地上趴着,两只手里紧握着一把枪,目光森冷的看着他们。
乔沫脑子里一下子就空白了,他手上有枪!他要弄死他们!她不能让容承慎出事!容承慎不能再失血了,再流血下去,恐怕就要死了!
想到这里,乔沫想也没有想就扑在了容承慎身上,让自己当了一回人肉靶子。
容承慎显然也是发现了徐安,心里后悔当时在工厂里为什么没有把他一枪给嘣了,现在也不至于让乔沫落入这样的危险之中。
“砰”的一声,又是枪响。
乔沫身体颤抖的厉害,她没感觉到疼,估计是徐安趴在地上,又是黑夜,又隔的远,他想一枪就打中目标,没有那么容易。
以前常看电视,觉得枪的声响也就那样,现在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声音跟炸炮竹一样,声音大到几乎要把她脑子给震开。
乔沫把脸死死把容承慎死死抱着,他闷而急的声音传过来:“乔沫,你走!到车后去躲着!”
说着,还伸手去推她,毕竟力气有限,却如何也推不动。
乔沫不说话,仍旧紧紧抱着他。
徐安又放了一枪,还是没有打中,乔沫心想她的运气还是好的,老天爷待她不薄,正高兴的时候,又转念一样,如果姓徐的一直打不到她,可下一枪如果打到油箱上面了,她和容承慎岂不是都得死在这里!
就在乔沫犹豫着要不要跑过去跟徐安拼一拼的时候,“呜啦呜啦”的鸣笛声在空旷而幽长的黑色里破空而来。
恐惧和害怕在这一刻得到解放,乔沫抬头看过去,刺眼的灯光直直射过来。
乔沫喜极而泣,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容承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死了过去,乔沫惊惶失措的大叫:“容承慎!”
……
……
容承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入目就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水味,隐隐约约还听到了一道刻意压小的声音。
“乔沫?”他开口叫了一声。
正在角落里打电话的乔沫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浑身一震,连电话也不顾不得讲了,立刻朝*边跑过去。
她开口,说的话都是带着颤抖的:“你……你醒啦?”
容承慎“嗯”了一声,乔沫六神无主的样子,一会问这儿一会问那儿,好几次容承慎都想说些什么,都被语速极快的乔沫给带过去,他扯了扯嘴角,只好先一一回答她的问题,最后乔沫一拍自己,“哎哟,忘记了,我去叫医生!”
然后在容承慎错愕的表情里,飞一样奔出了病房。
没过几分钟,医生护士来了好几个,一系列的检查开始,乔沫在一旁守着,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主治大夫,一脸的紧张,生怕主治大夫嘴里蹦出一句容承慎不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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