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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宴不是会说出甜言蜜语的人,可他有时候却霸道得让人心安,隋安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已心旗摇曳。
“你的汤烧开了。”
薄宴提醒发呆的隋安,她回过神连忙往厨房跑,可惜腿脚不听使唤,身子往前跌,薄宴伸手拉住她,“急什么?”
“我的汤……”
薄宴刚把她扶好,她就拖着半条腿冲进厨房,挽起袖子揭开汤锅的盖子,左手拿着羹匙轻轻撇了撇浮油,收小火,又盖上盖,露出微笑,“可以吃了。”
薄宴看着这样的隋安,别提多窝心。
人家口中说的什么天荒地老,不如眼前的岁月静好。
“薄先生,帮我解一下围裙。”隋安带着隔热手套,朝他张开双臂,薄宴走过去,解着解着就忍不住从后面抱紧她,“隋安,别这么诱惑我。”
蛊惑的语气,低沉的嗓音,摩挲过耳膜立即转化成一种甜蜜在心头游荡,痒痒的,隋安忍不住推了推他,“您说什么呢!”
他右手伤还没全好,隋安把他推到餐桌前,让他坐下,又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把锅端出来,“你坐在这里等等,我把菜炒一下就可以吃了。”
往往越狠辣的人,越向往柔情,那是能毁灭他们冷酷,刺穿盔甲的微妙感觉。
而且,会上瘾。
吃过饭,隋安收拾好东西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后了,薄宴有时真佩服这个女人总是能把活拖到不能再拖的地步。
隋安洗了个澡,换了睡裙,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吸烟。
b市名胜古迹居多,这些年只顾着赚钱,隋安从没有出去玩过,更别说来岛上住,到了这里才发现,有钱人是好,能买来普通人买不来的新鲜空气。
岛上气温合宜,空气湿度刚刚好,没有城市里的雾霾,住了这几天,隋安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好了许多。
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薄宴穿着一件咖啡色毛衣,走到她旁边,很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烟,“以后不准吸了。”
半根烟夹在他指尖,薄宴送入薄唇间。
“为什么?”隋安皱眉。
薄宴侧眼看她,“没有为什么。”
隋安手搭在栏杆上,瞪着眼睛,“薄先生,我烟瘾犯了很可怕的。”
薄宴冷眼瞧她,把半根烟吸完,烟雾缓慢地喷到她脸颊上,“有多可怕?”
隋安可怜巴巴地把鼻尖凑过去,嗅了两下,烟雾就散尽了。
“就是……就是非常可怕。”
这么冷的笑话,她也好意思讲,还假装自己很认真的样子。
薄宴把烟掐灭,“吸烟对皮肤不好,对睡眠不好,对女人的内分泌不好,会导致肺部疾病、心血管疾病,会影响你的生育功能,会导致胎儿流产。”
“薄先生,您什么时候百度的?”隋安眨眨眼睛,脸蛋贴过去看他,好像很有学问的样子。
“少岔开话题。”薄宴手掌盖在她脸上,一把推开。
“薄先生,你的表情让我觉得你是认真的,你不是认真的对不对?”
薄宴甩给她一个你是弱智的神色,隋安皱眉,“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我可以陪你一起。”
陪她一起,一起戒烟?
她凑近脸去看他,“薄先生,您确定是认真的?”
薄宴回给她一个无表情的脸,“严肃点。”
虽然刚过了烟瘾,可薄宴说不让吸烟,偏就更想吸烟了,人总是有这个毛病,不管多大都残存叛逆心里,越是压制的,越是容易躁动。
“戒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隋安抱着手臂煞有介事地提醒,她就不信薄宴能挺得住。
薄宴垂眸看她,“只要是能凭借意志力办到的事对我来说就不是难事。”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意志力?”女人的脑回路总是那么崎岖,薄宴惊愕于她的反应能力。
“你有吗?”
她隋安这么多年在社会上混迹,如果不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她怎么可能挺下来,那些艰难的日子,那些拿钱去赌无底洞的日子,她都是怎么过来的,除了她自己,没人能知道,不就是戒烟?
但是等等,薄宴这不是在激她吗?
“我不戒。”
薄宴皱眉看她,“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吸烟能缓解压力,能缓解我的精神紧张,甚至能缓解我的疼痛。”隋安说完,一副你看,吸烟很多好处吧的表情,然而,薄宴的脸色更沉了。
“缓解压力可以靠运动,精神紧张可以听音乐,疼,就去看病。”
隋安撇撇嘴,“一根烟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这么折腾?”
“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治疗你这些高大上的病。”薄宴上前一步,靠近她,单手拢住她的腰,她抵身后的树藤上,仰脸瞧他,然后他就暧昧地把唇瓣压下来,“就是做/爱。”
隋安下意识地去推她,他的唇瓣已经在她的上亲昵地厮磨起来,然后缓慢地缠上她细嫩的耳根、脖颈。
“薄先生……”
隋安呼吸加重,嗓子微微沙哑,“吸烟,能增强□□能力,还能为社会主义烟草事业做出一份贡献,增加国民收入……”
薄宴埋在她锁骨上的唇重新印到她的嘴巴上,“你给我闭嘴。”
隋安轻轻笑了笑,然后双手攀上他精瘦的腰,热切地迎接他的吻,充满着烟草气息,充满着蛊惑的吻。
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缓慢游移,隋安手臂攀上他的肩膀,踮起脚尖,紧搂着他的脖颈,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接一个吻。
隋安知道,她好像变得贪婪了。
她不知道两个月后,她会不会舍不得,但有一点她必须明白,也必须理智,薄宴现如今的社会地位,不可能会娶她,她也不可能做他一辈子的情人。
可隋安又不愿意去想两个月后的事情,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喜欢她。
隋安捧着他的脸,吻得越发重。
薄宴单手撑着她,一边吻着一边转进了客厅,他把她推坐在沙发上,大手就立即掀开她的睡裙,正要给她脱下来,隋安屁股一滑,哎呦一声,整个人掉到了地板上。
薄宴手里还拽着她丝滑的睡衣。
“你怎么样?”薄宴赶紧蹲下来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检查她碰到头没。
隋安抬手把头发拨开,露出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薄宴皱眉,“这么好笑?”
隋安视线下移,看着他小腹下面的帐篷忍不住脸红,然后笑得前仰后合,“薄先生,这绝对是个意外。”
她刚刚腿用不上力,睡裙太滑,皮质沙发又窄,真的是没躺稳。
薄宴瞪了她一眼坐在旁边不说话,隋安抿了抿唇,止住笑声,正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薄宴扑腾一下起身把她压在地上。
“腿,腿……”
然后隋安表示,地板很硬,腰很疼。
他把她抱回床上,她本来都睡得死死的,却突然惊醒,然后闭着眼睛爬起来,“药,有药吗,刚才忘了用雨衣。”
薄宴俯身咬了一下她耳朵,“给我生个孩子。”
隋安原本迷迷糊糊地,闻言一下子精神了,她忙要起身,肩膀又被薄宴按住,推倒在床上,“整个岛上都没有那种药。”
强迫她戒烟,不用小雨衣,不给吃药,这是专注造人的节奏啊,薄宴你大爷的。
“你给我生个孩子,我会对你们好的。”薄宴环住她的腰,一起躺下。
“我今年这个岁数,你不觉得,我应该有个孩子了吗?”
“你不是有孩子?”隋安忍不住问,然后又想起薄荨说,那孩子不是他的,隋安便开始后悔问这个问题。
薄宴半天没说话,只在后面咬着她的耳朵,“对我的过去很好奇?”
“薄先生的过去,一定很骇人听闻。”
“你给我生个孩子,我就全告诉你。”他声音蛊惑,隋安忍不住笑,“你以为我现在脑子不好使?别想忽悠我。”
薄宴咬住她耳根,请求的语气,“隋安,你乖一点。”
隋安摇头,“有些事,不能妥协。”
薄宴眸色沉了,他放开她。
那种带有体温的束缚突然消失了,本该自由,却空落落的,隋安仰躺着,默默地盯着天花板看,他不是应该发脾气?不是应该用命令的语气告诉她,你得给我生孩子?不是应该她稍有违逆就无情地惩罚?那样才是高高在上的薄宴,而不是求她乖一点,如此卑微,这让隋安,莫名地心烦了。
良久她翻了个身,习惯性的从抽屉里把烟盒拿出来,抖了抖里面,一支烟都没有,又气急败坏地摔到地上。
“薄先生,我求您冷静点。”她又躺回去,“我们早晚要分开,为什么要生个孩子拖累彼此?”
“早晚要分开?”薄宴突然捉住她的手,“你一定要离开?”
“一定。”
或许是这个回答太过肯定,以至于,她从他眼底,看见了愤怒和疼痛。
他忍着没有发脾气,渐渐地愤怒消退了,剩下的,就都是□□裸的疼。
那种痛苦,像是能摄取人的魂魄一样,让人沉溺,挣扎,喘不过气来。
隋安不敢看了,她匆忙回过头,“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被人叫做私生子。薄先生也是私生子,您应该更知道私生子的童年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很嫉妒,是不是弟弟有什么都想要?”
薄宴目如冰川,一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疼痛,一点点穿透皮肉。
――――
不管隋安怎样反抗,薄宴想跟她生个孩子的决心是不容被改变的,他戒了烟,并且强迫隋安每天跑步,瑜伽,还要读书,钓鱼,修剪花草,修身养性,同时,每天至少要她三次。
医生照例每天下午过来,除了给薄宴检查手臂,还多了一项任务,就是验孕,医生的医疗仪器比验孕棒要精密得多,出错率几乎在万分之零点零一的概率。
然而,薄宴的手臂好了,隋安的腿快好了,一切都恢复了,只是她还没有怀孕。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医生面对着冷面的薄宴显然有些应付不来,“薄总,导致女性不孕的因素有很多……”
“说你认为重要的。”薄宴靠在沙发里,神色很冷。
“隋小姐年纪轻轻,首先可以排除年龄因素,其次是过于肥胖会导致无法正常受孕,显然这一点隋小姐也做得很好,第三,就是减肥的问题,隋小姐身材管理的这么好,是否存在不当减肥问题?”医生双手交叠,意图用他的专业素养来对所有无法怀孕因素进行逐一排除。
“她吃饭时粗鲁得就像是动物,不存在这种因素。”薄宴回头看了一眼隋安,可他回头看她是什么意思,说她吃饭时像是动物又是什么意思?
医生尴尬地笑了笑,又问,“那么隋小姐有做过人工流产吗?”
隋安想朝他竖起中指,她孩子还没怀上,她做什么人工流产?
薄宴也不耐烦了,“说重点。”
医生略微紧张,“薄先生,目前岛上没有仪器可以做检查,我只能一条条排除。”更何况,是不是女的问题还不一定。
“继续说,如果再问这些不着边际的,明天你就可以不用来了。”
医生讪讪地笑,显得更加紧张,“接下来的问题是,隋小姐有没有得过妇科疾病,比如……”
“没有。”隋安连忙站起来,恐怕医生把所有妇科疾病都给她从头到尾排除一遍。
隋安反映过激,薄宴和医生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医生拳头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薄先生,最后一个问题。”
“说。”
“最近行房次数是否过多?”
隋安脸颊发烫,薄宴问,“多少算多?”
医生回,“一般夫妻一周两到三次算是最健康的频率,备孕时可增加到四至五次。”
薄宴脸黑了下来,靠,他们一天就做了人家一周的好吗?
“如果为了受孕而疯狂增加次数,会导致孕妇压力增大,而难以受孕。”医生又说,“压力会影响女人的排卵和生理周期,导致无法准确计算受孕时间。”
医生走时,特别强调,“备孕时,女人的心情要时刻保持愉悦,这样生出来的宝宝才更健康。”
接下来的几天,薄宴大有偃旗息鼓的意思,隋安真的得多谢这位医生。
薄宴的手伤完全好了,就常常带隋安去海上玩,完全是遵医嘱,想让她心情时刻保持愉悦。
快艇沿着海岛绕上一圈,然后飘荡在海面上,海风微微湿冷,隋安不禁缩了缩脖子。
“薄先生,您买下这个海岛是为什么?”隋安的发丝被风卷的凌乱,显得脸颊更小巧,“难道是单纯的喜欢?”
“是想躲起来。”薄宴给她套上一件后毛衣。
“躲起来?”隋安想想就笑了,是啊,如果她是薄宴,她也会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每天无数人盯着他的财产,盯着他的行踪,盯着他的业绩,好像是万众瞩目,实则是压抑,很没有自由。
“明年我要重新装修别墅,你喜欢什么风格?”薄宴问。
隋安微微一愣,他明年的计划里也有她吗?如果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计划到他的所有未来里,那么这个女人是该高兴的吧?
可是隋安,却只有心惊。
“我喜欢浪漫的罗曼蒂克中带着点黑色忧郁和蓝色生死恋般的紫色令人迷醉的杀马特风格。”一点不着调的语气。
薄宴平静地看着她,“所以,你喜欢杀马特风格?”
“不是。”隋安皱眉,“是浪漫的罗曼蒂克中带着点黑色……的杀马特风格。”
“还是杀马特风格。”薄宴蔑视地看了她一眼。
“我说的是……”隋安话还没说完,薄宴瞪了她一眼,“给你脸了是不是?”
隋安住了嘴,回头看着风平浪静地海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薄宴靠近隋安一步,肩膀挨到她的肩膀,然后静静地看向远方,突然有一种,以后一定要带着这个可恶的女人来这里养老的想法。
再也不会寂寞。
“薄先生,你曾经深爱的那个人,她是怎么死的?”
隋安忍了半天没忍住,女人啊,你总是头脑发热心口奇痒,有些事不八卦出来,就喘不过气来,隋安问完就后悔了,薄宴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踹下去?
但是薄宴只是看了看她,然后平淡地说,“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有深爱过的女人。”
隋安忍不住回头看他,对他的回答很是惊愕,“您不是结过婚?”
“结过。”
仅仅两个字,却露出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结过婚却没爱过,这很奇怪,但外界传闻可不是这样的,不都说,薄宴爱得死去活来吗?
薄宴又说,“从八十多层的高楼上掉下去了。”
隋安震惊,“她真是自杀?外界都传是你害死了她,你为什么没解释?”
薄宴看了看她,“我没说她是自杀。”
隋安愣住,“那你一点都不爱她吗?”
“不爱。”
“那为什么还要把她从你弟弟手里抢过来,薄先生,您真的……”很无情很莫名其妙。
“真的怎样?”薄宴逼问。
隋安吞了口气,咬唇一笑,“真的很有魄力。”
精神病一样的破坏力。
“隋安,你揣测太多,你有没有想过事情也许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这个样子?外界的传闻,有几句可以相信?外界还传闻我只上处女,我告诉你隋安,你就算不是处女,我也一样上你。”
要不要举个例子也这样啊?
隋安撇撇嘴,却无法抑制自己无敌八卦的心理,“那究竟是什么样?”
“无论是什么样子,你都不需要知道。”薄宴生气了,转身坐到快艇驾驶位置,快艇咆哮着冲开海水,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