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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摭面。”
我终于明白诗中人的心境,我能感受得到女主人公那份羞涩与不安,如同我在面对阳青勇的时候那般腼腆,多年后当我再来分析,觉得那也是注定了不久后我们便会分开的重要原因吧。因为真正的情侣拥有的不应该是羞涩和害怕,而是真诚和敢于直视对方的眼睛,袒露最真实的自己,只可惜十九岁的我不仅不能够懂得,还作做的有些矜持过了头。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害怕和摸不透阳青勇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时我已经不再商场工作了,因为突然发现同我一个组的都是三十出头或者有家庭有孩子的中年妇女,每每看到她们津津有味地谈论老公孩子和公婆的时候,我就像老也射不进球的足球,被嘲笑被排挤,但一有顾客进门,她们却又忽然变得好像谁也不认识谁,各做各的生意,各拉各的买主,甚至很有可能为了那么一笔不大的生意,利用我当她们之间互射的飞镖。那一刻,我很想立马逃离商场,突然觉得自己如果再继续呆下去,迟早会变得和她们一样,世俗、虚伪、善变,还那么的让人觉得恶心。
我向老板提出了辞职,那长相怪异的小老头儿目光炯炯地看着我,道:“你这才做了一周就想辞职?”
“是的,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我。”
“那好吧,我随你的意,那你走吧。”
我永远也忘不了老头儿受骗一样的眼神,更忘不了那几个恶心的女人最后给我出的损招,还忘不了老头最后愤怒地瞪着我然后扔给我50块钱,道:“拿着钱快走吧,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走出商场我便哭了,我后悔了,后悔要听那几个女人的话,死乞白咧地问小老头索要50块钱辛苦费。手里紧紧捏着崭新的50块钱,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现实原来是有多么的虚伪和残酷
我又一路上哭着走回家,以至于下午见到阳青勇的时候眼睛都还肿得跟两颗红核桃似的,他轻轻地抚摸了我的眼睛低语道:“怎么了,哭了?”
“没有。”
“没有?干嘛眼睛肿成这样?”
“没有,真没有。”我死咬着不肯承认,活了十九年,头一回如此倔强,头一回怕被人洞穿我的心房。确切的说我本应是那倔强的孙猴子,只因家庭和亲情的枷锁,使得过去十九年我都压抑着自己,一刻也未曾让自己暴发过,但十九年后的今天早上,我走出来了,不再有枷锁和束缚,终于可以让久续的洪水喷涌出来,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涌便一发不可收拾,从此我便不再如过去的十九个年头那般坚强,那么柔韧。
阳青勇紧紧地抱着我,任我的泪水浸湿他的衣服,寒冷的大冬天浸湿后的衣服结冰发硬然后渐渐又变软,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自然过程。
傍晚他又带我去了公园,由他的手牵着我的手,漫步在静谧地湖水边,我内心畅快多了,舒服多了,第一次知道爱情竟然可以有如此大的魔力,可以治疗我内心的惶恐和不安,然后让我乖巧得跟个小孩似的,任由心爱的男人牵扯,跟他去任何地方,哪怕是天涯海角,还任由他带我进了一家小宾馆。
我看着他把钱交给那个旅馆前台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然后从中年男子手里接过一把钥匙,什么也没解释,拉着我便往有着一间一间小房间的走廊走,最后打开一间201的房间,拉我进了去。
我本不应该不明白他的意思,从他交钱给那位中年男人的时候我就已然什么都明白了,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吗?女主角被男主角拉到宾馆开一个小房间,然后或单纯或好奇或痛苦或欢天喜地的尝了也许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禁果。我又何尝没有幻想过,又何尝不觉得那应该是多么美好的,可是当阳青勇关上门,突然一把紧紧抱住我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的美好了,反而害怕了,而且是真的害怕了。
“不要让我对你产生任何不好的印象!”
也许阳青勇是真被我这句话给怔住了,也许是他也同样害怕了,也许是他突然觉得对我不忍心下手了,也许是他突然对我不感兴趣了,总之最后他对我放手了,但我还是看见了,他那表情是痛苦的,甚至还有些胆颤。
“那你现在对我的印象是不是特不好?”
我第一次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在**,他紧张了,害怕了,真的是怕我从此对他有不好的看法了。
“没有,对你印象挺好的,真的!”其实他不知道,当时的我才是真的害怕了,倒不是怕就此也许会失去保持了十九年的完好无损的贞操,我没那么封建。我害怕的是我突然发现就此我感觉不到阳青勇的心了,他对我到底对我是爱情还是生理上的需要亦或只是因为我单纯,因为我还是个刚出学门不久的姑娘。
当我们走出房门,走到旅馆前台时,那发了福的中年男子还冲阳青勇坏坏地一笑,道:“这么快就完事儿啦,第一次吧!”
阳青勇一句话也没说,递给男人钥匙后埋着头尴尬地快步离开,那速度足足把我甩开有十几米远。
因为他那尴尬窘迫,我笑了,以为他其实也是羞涩的,毕竟他还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孩子。
十九岁的我单纯好骗还善良,既然阳青勇离我老远,不敢回头,只好我自己大步跑上前去拉着他的手笑道:“我对你的印象其实真的挺好的!”
听了我的话,他这才笑了,接下来便随我回了家。
正好叔叔婶婶们都在家,因为是老乡加之他和叔叔们又是同行,两个叔叔对他都甚是满意,傻傻的我便以为好运终于于他的出现在我身上降临了,以为他便是我全心全意的爱,唯一的爱,再也离不开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