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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并不搭理她,非常平静地问了司机一句:“这是她的位置?”
司机很不给面子, 说了句不是。
高冷挑眉,二话不说带上车门,关门之前, 扶着门把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你刚刚不是跟我说他挺帅挺喜欢他的吗?”随后他把手一摊,请宾上座的意思:“来, VIP黄金席位让给你了。”
“……”
黑色的日产天籁四平八稳地驶上路, 风景往后倒, 一路飞驰,高冷烦躁地玩了几分钟手机,“啪”把屏幕一锁,手撑着脑袋看窗外反思自己现在是不是“拉不出屎还怪地球没有吸引力”的典型。而且刚刚老大答应帮忙也完全是为了给他擦屁股。
徐燕时这人嘴虽然毒,说话不爱给人留余地, 得罪人不少。朋友也不多,但被他真正当作朋友的那些人, 大多时候也都非常照顾他们的情绪。说老大不暖吗?
暖。
他的暖可能常人无法理解,至少, 高冷他们组里收惯了老大的人参, 偶尔冒出一句“吃了吗”那都是来自世界末日伏地魔式的关怀。
他俩是大学同学,感情非同一般。徐燕时虽然嘴上不说,但高冷也知道, 自己笨, 学东西又慢, 很多时候如果不是老大在后面帮他擦屁股他哪能混到今天。
当年上学时其实两人关系不怎么样。徐燕时不太跟班里人接触,高冷记得那时他好像在准备保研,整日泡在图书馆里。因为专业成绩过于优秀,连当时测绘专业有名的“铁面包公头”包教授逢人就夸这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但高冷没想到,最后两人居然进了同一家公司实习——维林电子。
维林电子是一家研究车载电子产品的公司,主要做车载导航、定位、追踪器等方面的设备。早年在行业内很有名,但如今这个车载导航市场几乎被GPS垄断,而维林因为入行早,老产品口碑好,是目前业内仅剩不多的几家跟国内北斗还有合作的公司。但这两年来,互联网电子、车载智能市场竞争激烈,维林的市场份额早已不如鼎盛时期,去年连老产品的市场份额都在下降,总部那边下了通知,如果今年的新产品还是没起色,会考虑关掉一个分公司,形势其实相当严峻。
而他们测绘这种专业,如果不保研读博,本科成绩又不是很优秀的,基本上都会因为受不了测量公司前期实地蹲点的苦,最后转型做编程,I.T公司多且杂,工作好找。所以高冷当时能进这家公司纯属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让他白捡了一个大便宜。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徐燕时最后居然也进了维林。其实以他的条件,完完全全可以保研读博,再选个卫星定位类的研究方向,多高大上啊。
所以报道那天,高冷看见徐燕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当年武大测绘系多大的一个神啊,居然成了自己的同事。两人当时不太熟,高冷也不敢太打扰他,战战兢兢打完招呼就缩回自己工位上了。
那时的徐燕时,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宇宙级男神。更没想到,成为同事后的徐燕时其实没那么难相处,甚至在跟老板讨论算法自己没答上来的时候,他还会帮忙解围:“这个项目他没参与,不知道很正常。”
虽然原本只是打算训两句的老板听完他的解释后雷霆大怒,拍着桌子火冒三丈差点掀翻整个会议室的屋顶:“这是他的项目,你告诉我他没参与?!”
“是吗?那我记错了。”徐燕时不痛不痒地说。
他永远都是一副表情,不卑不吭,偶尔老板被他气疯了也会训他,“徐燕时你给我闭嘴,你是老板还我是老板?”
“好的。”徐燕时用中指一推薄薄的镜片,优雅又无声地表达了愤怒。
高冷就是那时候彻底粉上他的,什么叫腹黑啊,这才是王者啊。
高冷每次自己生闷气,最后腆着狗脸去讲和的时候,徐燕时大多都不知道他生气的理由。但这次傻子都听出来了,别说他没错,就算错了,他也不会哄人的。再说,高冷着实像个小女生,烦得很,让他自己在前面冷静下吧。
所以,一路无话,星辰闪烁。
后排的向园紧紧裹住自己,帽上的蝴蝶结改成了死结,还狠狠地拉拉紧,不放心又在死结上打了个死结。徐燕时瞧她这一幅生怕被人强.奸的模样,面无表情地侧开头,嘴角微微扯了扯。
又是这种死亡嘲讽……
徐成礼小朋友自始自终保持着冷漠脸,拿着IPAD地看动画电影,还是英文版的。看着像狮子王那类的,特效逼真,画面精湛。
向园盯着看了会儿,随口问了句:“什么电影?”
徐成礼也随口胡诌:“英文版的小猪佩奇。”
糊弄谁呢,我又不是没见过那只猪。向园翻了个白眼。
转头又想起,徐燕时以前英文好像很好。向园记得高中那会儿,他们年级里有个大佬团,经常代表学校出去参加各种竞赛拿奖。徐燕时就是其中之一,他就跟长在学校的展览橱窗里似的,窄小破旧的窗子里,满满当当贴得全是他花花绿绿的获奖证书。
有时候外校的小姐妹过来考试,看见橱窗上清秀英俊的严肃脸,都激动得手舞足蹈,跺着小碎脚拉她发花痴——“徐燕时居然是六中的,我以为他燕三的哎!成绩这么好,怎么没上三中啊!上次他演讲比赛,连外国语学校的外教都拍手称赞。说他发音很地道来着,有没有女朋友啊……”
向园解释说:“男朋友的朋友,不是很熟。”当时确实不熟。
小姐妹很没三观,别有深意地搡着她的肩怂恿她:“哎呀,你可以换男朋友了,这个可比封俊带感多了。”
向园虽然当时笑着警告她们说要告诉封俊,其实心里还挺唏嘘的。
跟封俊交往之后,向园偶尔听到他跟人用英文打电话,虽然好听也忍不住吐槽,觉得一个高中生也太装逼了。结果后来才知道,他母亲是华裔,三岁就跟父母移民,中文不太利索,半天讲不完一个整句,徐燕时似乎跟他母亲关系很一般,不是很愿意听,有时候在吃饭讲一半嫌烦,就索性改成流利的英文。
那会她觉得,他口语这么好,当个翻译应该没什么问题,或者会是一个英俊非凡的外交官。想想又觉得还是别当外交官了,万一两个国家发生政.治纠纷,他在旁边喊加油怎么办?而且外交官这个职业本就不怎么接地气,他已经很不接地气了,还是让他离人间近一点吧,反正魔鬼已经这么多了,多一个徐燕时又怎样?
不过,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这时,司机忽然回头问向园:“小姑娘,你要去的南御园在春江路上?”
向园懵了,南御园的房子是老爷子留给她最后的财产,除了这套房,在溧州市,她就是一个银行卡存款不超过两千块的穷光蛋。老爷子确实狠,彻底断了她的活路。
“不是啊,”向园忙掏出手机,看了下地址,“府山路啊。”
司机狐疑地重复:“府山路?”他转头问高冷:“你知道在哪么?”
高冷摇头。
司机说:“这样你切个导航,我这边定位的是他们的导航,不能改地址。”
“您没有车载导航么?手机快没电了。”向园晃了晃手机。
“谁装那玩意儿,又贵又不好使,”司机低着头在扶手箱里动翻西找,抽出一根皱巴巴的数据线,递给她,“你先充上,等会告诉我怎么走。”
向园可不想在这时候刷什么存在感,虽然徐燕时并没有认出她来。
“我给您开carplay吧,你看显示屏就行。我怕指错路麻烦,这边我不熟。”
“可以。”
向园低头调试手机,一旁沉默已久高冷终于按捺不住,莫名其妙地开始喷司机:“其实现在车载导航的功能很多,可不止就一个导航功能,还有语音智能对话,而且定位比手机导航更准确,刚才您找不着的那个地址,是因为手机软件没有及时更新,现在的车载导航都能自动更新了,不知道多方便。”
“多方便也不装,你是卖车的吧?”司机一脸要赶他下车的表情。
高冷闭嘴了,没有反驳。
因为怕惹怒司机,他决定等到了目的地,再义正辞严地好好给司机科普一下什么叫GNSS工程师。虽然他现在做的工作跟这个职位差十万八千里。但好歹也是相关专业。
向园听到卖车两字,惊讶一愣,按在屏幕上的手指微微一顿,心想不至于吧——
徐燕时现在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难怪上回同学聚会,九班的人说,徐燕时从来不参加同学会,连群都没加。整个一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现在九班的人都说他是看不起这帮同学。大家一度都以为他是被关在秘密实验室做什么惊悚的科学实验呢,结果就……就卖车?
当年六中那么风光的一个风云人物,反差也太大了吧?
难怪不跟老同学联系,拉不下面子吧,毕竟当年读书比他差也都混到检察厅或者各个机关干部了。
向园觉得惋惜之余,想到九班那拨人背地里说的话,又有点同情他。心里五味杂陈,滋味难辨,也不知道自己难受个什么劲儿。
你看,谁让你当初对我不好的,现在遭报应了吧。
想着这,脑中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悄悄拿起手机给许鸢发了一条微信:“我听说徐燕时现在混得不是特别好,好像在车行卖车,你哥前几天不是说要换车嘛?让他打听打听,都是老同学,照顾照顾生意。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发完,她把数据线连上,选好定位,等显示屏跳出carplay字样,司机冷不丁回头看她一眼,“你是北京的?过来旅游呀?”
向园如实回答:“不是,上班。”
司机笑笑,不再接话,心情愉悦轻松地哼着小曲,高冷绷着一张脸,驾着胳膊端端正正地坐在副驾驶,不知道跟谁在生气。徐成礼的动画电影进度条已经拉到最后几分钟,身旁的男人似乎很累,一上车就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前方出现溧州市区的指路牌,像是越入了另一道城门,两旁街道繁荣起来,一排排路灯敞亮,广告牌林立,一整排大槐树挺立盎然,树干笔直,晕黄的路灯倒影斑驳落在马路中央,星光落寞地撒着余晖。不远处新旧楼交叠,排排鼎立。
旅程终于快到终点。
过了今晚,他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向园悄悄侧过头,打量着一旁的徐燕时,他阖着眼,半张脸被路灯笼着,轮廓清晰俊朗。眉目依稀带着年少时的清秀,他微微仰着头,喉结明显,像是雪地里冰刀上的刀尖,尖锐而冷漠。
古人有云,耽于美色。
好死不死,向园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尖锐刺耳的铃声震得她心口一紧,大脑嗡然一声,空白了。徐燕时也被吵醒,下意识朝她这边瞥了眼,向园这才从美色中回过神,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忙脚乱地直接把电话接了。全然忘了,她的手机还连着carplay,直到许鸢的声音清清楚楚、彻彻底底地传进车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向园?”
“徐燕时真的在卖车啊?那是挺惨的,我帮你问问我哥他要不要换车,不过你这么帮着他干嘛呀,不会对他还有什么想法吧——”
“……”
“……”
世界末日不过如此。
想跳车也不过如此。
她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来着。
蚂蚁花呗还有余额没。
向园整个人石化了——
重点是,刚才,徐燕时正巧又捉到了她在偷看他。
“喂喂喂?你怎么不说话?”许鸢毫不知情地还在死亡的边缘试探。
向园掐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正犹豫着怎么跟人打招呼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冷淡如斯,却又带着他独有调侃地问候——
“好久不见,向园。”
这伏地魔式的招呼莫名有点……甜?
在那种情况下,徐燕时再怎么毒舌也不至于当着司机和高冷对她摆脸子吧。然后再有的没的问两句,热情叙个旧,下了车翻个白眼走人,以后也不会再联系了吧。对吧?
结果,正当她准备解帽子的时候,两个死结完全解不开,不论她怎么抽,卫衣帽绳越抽越紧,差点没给她勒死,她停下来喘了口气,对徐燕时说:“你等下。”
等我把脸拿出来。
徐燕时难得牵起嘴角笑笑。
于是,生拉硬拽、东拉西扯,整个过程又持续了半分钟,始终没解开,她又气又急,觉得今晚这简直是一场笑话,她这几年风光无数,偏偏栽在这,还偏偏是在他面前,想想觉得不甘心,就在她准备问司机有没有剪刀的时候。
司机冷漠地告诉她到了。
……
向园不敢看后视镜,蒙着脑袋尴尬地坐着,脑中闪过一万遍,今晚真的不宜出门,一句“你好再见”不甘心地卡在喉咙口。然而不等她开口,徐燕时似乎已经没什么耐心了,胳膊肘支着车窗,松散地靠着座椅看她,连手背上的青筋都透着冷血,不咸不淡地赶她:“下车吧。”
她吸了口气,重新找回理智,“好,有机会再见吧。”
“嗯。”他冷淡地把视线转回窗外。
向园拿上行李下车,等她回过神,车子已经开出老远,她却跟傻了似的,像根木桩子似的牢牢钉在原地。
一弓弯月清浅地挂在苍穹,寒冷的夜风在树梢间游荡,剐蹭着。孤单瘦小的身影被路灯拉得老长,像条丧家犬。
等她上楼,许鸢的电话再次拨过来。
“刚刚到底怎么了?你给我挂了?”
她把行李推进去,没什么情绪说:“我回北京,还能把你杀了。”
许鸢听不出开玩笑的成分,声音莫名哆嗦:“怎……怎么了?”
向园大概气疯头了,居然还能平静地把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用最客观的语言一五一十地给许鸢复述了一遍。
“……”许鸢回过神,不可思议地捂住嘴,“所以他把你赶下车了?这么无情的吗?”
向园沉默。
许鸢安慰她:“你别在那边脑补了,说不定人家就只是当作遇到了一个普通老同学而已,徐燕时不一直对谁都冷淡嘛?我记得上回谁在群里说碰见他来着,连微信都没加就走了。”
“他哪敢加,现在混成这个样子。”
“是吗?”许鸢问,“现在长怎么样?残了吗?我比较关心这个。”
向园打开电视,举着电话,漫无目的挑着频道,昧着良心说:“残了,秃了也胖了。”
说胖了许鸢还信,说秃了,打死许鸢都不信,“你别打击报复啊,我跟你说,我不是没有他照片的,上回有人在群里发过的,我还存了。说是参加一活动碰见的,当时好像不是卖车的吧,可能后来换工作了。而且我怎么觉得照片里还帅了,当时群里的女生都炸锅了,说怎么大家都胖了,就他一点都没变。都奔三的男人了,居然还保持着少年感,太难得了。”
向园不太看群,没心没肺地说:“是吗,太黑了,我没看清。所以他混得不好嘛,你看班长,团支书,还有那篮球小王子,哪个混得好的,现在没秃没发福。”
许鸢竟然觉得有点道理,找不到话茬反驳,静了一瞬,她试探重新提起那个话题:“哎,你俩那晚在小树林……”
“没你们想的那么龌龊,但我确实喜欢过他。”
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向园关了,人往沙发上一靠大大方方承认了。
许鸢一听,火冒三丈又要开骂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被向园话赶话截断,“很早之前,比封俊早很多。但那时候他拒绝我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更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那种十几年痴痴暗恋着一个人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女孩子这么可爱,就应该享受生活好吗。所以我立马就换目标了。换成谁我也忘了。反正很早就不喜欢他了。”
难道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就得单身一辈子?怎么可能。许鸢知道她的人生信条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那现在呢?重逢什么感觉?”
“没感觉,但知道他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这可不像咱们洒脱的小向总,说实话好吗?”
“好吧,我希望他过的好,对了,你哥还换车么?”
“再渡点金身,你就成佛了,圣母白莲花,还希望他过得好,”许鸢不屑地笑了声,随后又言归正传地提醒她,“对了,听说老爷子断了你所有经济来源,还不让你哥去看你,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这边给你精神上的鼓励了,给你几条姐的职场箴言,职场小人很多,你最应该防的不是那些职场白骨精,她们往往要的只是男人的目光。而那些戴着黑边框眼镜,披着黑长直看起来纯净无害的小白兔才是你应该防的人,因为她们要的不仅仅是男人的目光,还有女人的心。先不说了,我老板喊我了。”
“懂了,”向园细细品味这话里的意思,郑重点头,“不过你大半夜的怎么还在老板家?你终于被潜规则啦?”
许鸢忍不住骂:“滚。微信oncall,不懂没关系,你马上就会懂。”
——
一周后,向园按照约定的时间去维林电子科技公司报道。
结果那天公司搞外拓,所有办公室都没人,整座大楼空空荡荡。
前台小姑娘见她是新来报道的员工,窝在椅子上一会儿吃鸡,一会儿王者,没起来要招呼的意思。向园就自己一个人到技术部转了会儿。
结果,就在技术部的员工墙上,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男人脸。
是她以前在学校展览橱窗上经常看见的严肃脸,那时候的一寸照完全就是个少年,现在虽然成熟了,眉眼更凌厉了些,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能想象的出来,他拍照时,那双眼冷冰冰地看着镜头,丝毫不带任何感情。
许鸢说得没错,他身上还是有少年感,尽管快三十了。
向园看见照片的瞬间,先前那点愉悦的心情瞬间消散地无影无踪,她并不是很希望在这遇到徐燕时,这对他来说,跟卖车没什么区别。
尽管他对自己很不友好,但那晚向园对许鸢说的话是认真的,她希望他过得好,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以他的能力待在这样一个小公司还不如去卖车,至少还有钱。
她来时,看过维林历年的财务报表,技术部的工资是全公司最低的,她当时觉得这不太合理,但老爷子始终认为销售部应该占主导。
显然,老爷子并不是很重视技术型人才。
所以,当向园屏息凝神目光渐渐往下看名字那栏的时候,看到一串字母,起初以为是个英文名,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咦——
等会,她又不放心地凑回去看了眼。
XUYANSHI
徐燕时?
这丫这几年到底在干什么啊?!!!!!!!
——
下午三点,向园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翻了下微博,无意间刷到高冷发的照片。
@高冷是你大爷:老大日常不想合照。你们别找了,今天没老大。想磕老大颜的,等等看上车我能不能趁他睡着偷拍一张。
底下居然有二三十条回复,他总共就五十个粉丝,有一半居然是为了看徐燕时的。
@棉花想吃肉:“呜呜呜呜,想看你们老大,话说小哥哥,你们到底在哪个城市啊,我能去找你们么?”
@长水集团很长水:“小哥哥你又胖了,日常想念老大,上次那个侧颜真的被帅到,你俩搞基吗?”
@高冷是你大爷很粗暴的回复@长水集团很长水:“搞尼玛。”任性也很直接,丝毫不在乎会不会掉粉。
……
向园翻完照片才知道他们所谓的外拓其实就是公司团建活动,说白了,就是各个部门找了附近一个沙滩或者小岛烧烧烤打打排球游游泳,吃喝玩乐一下午,最后再由各个部门领导给大家总结陈词加油打气冲业绩。
营销公司常用套路,其实没什么实际作用。
没一会儿,高冷又在微博发了回程的图片。
徐燕时在车上睡着的照片,不过他脑门上盖着衣服。
@高冷是你大爷:老大好像知道我要偷拍他了,我到底是从哪里透露了我要偷拍他的信息呢?是因为刚才那杯咖啡没有加糖吗?还是我上车的时候先迈了左脚?[思考]
底下有人回复。
“掀开。”
高冷回:“我会被踹下车。”
“罩着衣服也好帅,这什么神仙男人啊?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高冷回:“妹子你冷静点。据说是吃米饭。可能还吃了点别的东西。”
向园刚想说高冷这个男孩子直接得还挺可爱的,结果手机界面切回朋友圈,画风突变。
高冷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连发三条朋友圈。
“总部脑抽了吧,这个时候还给我们招新人进来?公司现在什么情况心里还没点逼数吗?工资都快发不出了,还招尼玛的人啊?”五分钟前。
“听说还是个播音主持系的,你他妈给我们塞人,好歹也塞个跟本专业相关的好吗?而且这个人的简历我他妈要笑死,什么第八届少儿广播体操大赛一等奖、全国青少年游泳比赛第三名、大学是什么登山协会会长……唯一一个靠谱的,韦徳杯少儿组航天航空GNSS知识竞赛一等奖……还他妈是个少儿组的!!!你以为你是葫芦娃吗?入职简历你以为是救你爷爷呢?这话是老大说的,不是我。”
……
“我昨天帮你从侧面了解了一下,这姑娘应该没什么钱,虽然看她穿得用得好像都挺高档的,但是我觉得应该跟林卿卿差不多类型,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然后又有点虚荣心,这样的姑娘自尊心强,出门都爱背奢侈品,信用卡账单满天飞,拆东墙补西墙……”
徐燕时:“你管人家?”
完了,老大情根深种了,施天佑如见肺肝地说:“你是不是上学时就暗恋人家了?”
徐燕时仰靠在工位椅上,扬手投球似的把两根棒棒糖丢进桌角的笔筒里,听着清脆的哐当声响,嗤笑看着施天佑:“你真的很无聊。”
李驰从一旁滑过来,凑了个脑袋过去:“哎,老大,你俩真是同学啊?话说,她上学的时候怎么样啊?”
徐燕时居然接了话茬:“哪方面?”
“当然是各方面了,”李驰就顺杆爬,笑得意味深长,“现在的学生哪个不讲究德智体美劳多方面发展啊。比如,学习怎么样啊,有没有谈过男朋友啊?”
“学习一般,男朋友……”徐燕时顿了下,轻轻推了下眼镜:“挺多。”
李驰一脸他就猜到的表情,莫名有点兴奋,“家里条件怎么样啊?我昨天听尤智说她两百块都还要跟高冷借。”
徐燕时:“两百块?”
因为应茵茵的关系,李驰其实对向园挺有偏见的:“对啊,你当时撤回那条信息被尤智截图了。他见钱眼开,跟向园狮子大张口要了两百块钱的信息费,向园没钱,一开始说不看,后来私底下跟高冷借。”
徐燕时靠着椅背挑眉:“高冷借了?”
李驰摇头,遗憾地说:“高冷没钱。但是听说后来书姐借了,不过向园突然又不要了,反正我搞不懂这些女人在想什么。”
“哦,”徐燕时低头,漫不经心敲了下键盘,把电脑打开,“我不太了解她家里。”
他确实不太了解,他只知道封俊家里挺有钱,向园他就自动略过了。
说完,徐燕时没什么耐心地瞟了眼面前这两人:“问完没?问完就滚去写数据。”
李驰识趣滑着椅子回到自己工位前,施天佑还不怕死补了一句:“所以,老大,这么分析下来,向园八成也就是活个体面,存款可能还没你多呢,你俩这情况你得好好考虑下啊,别泥足深陷了——”
不等他说完,被徐燕时一脚踹回去。
紧接着,哼着“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的尤智正巧从门外一脸春风满面地走进来,却不料,下一秒,被高他一个头多的老大提溜着后衣领子给二话不说拽到厕所里。
尤智是所有人里年龄最小,长得也是除了徐燕时外最标致的,身高除高冷之外第二矮。
徐燕时身上有股成熟男人的魅力,却偏偏在将熟未熟的那条分界线上该死的还能感觉到他的少年感。而尤智就是个未开.苞、二十一世纪纯种少年男。
说白了,就是年过二十五,还没破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未经人事的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