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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瑭第一天来公司，原计划是先由张硕领着去各处拜山头。
可还没等他们的“秘密谈话”结束，她的手机就响了，来自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 考虑得怎么样了？
呵，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楚总很着急啊。
“张哥，今天计划要先耽搁一下，我有点事。” 苏瑭直言不讳，“可能很快换人的消息就会下来，张哥可以提前准备准备了。”
毕竟前脚他才在电话里跟朋友说了恭喜，后脚就把人家艺人的名额给撬走，友谊的小船可能会说翻就翻。
“小方你就跟着我了，会开车吧？”
公司为了大老板的面子，专门还给她一个没出道的新人拨了专用保姆车。
助理小方连连点头。
这么一通听下来，她对苏瑭印象已经完全改观，甚至完全忘记这个艺人年纪比自己可小多了。
被她叫“小方”，竟然听起来十分自然。
苏瑭看着经纪人离开会议室，示意助理先坐会儿，自己在手机里输入回复。
- 你是谁？
过了几秒钟，对方的短信就暴躁地回了过来。
- 楚湛！
大佬对于她这个问题显然十分不满。
- 哦，原来你叫楚湛啊~
楚湛正双腿大叉坐在自己的老板椅里，程亮的皮鞋踩在地毯上，不断地抖着，那是十分烦躁的表现。
看着这条回复，他瞬间反应过来这女人是在报昨晚他连续两次劈头盖脸问她“叫什么”的仇。
他每天早上都会因为晨间自然反应而格外暴躁，暴躁的时间还挺长，一般可以持续整个上午，手底下的人知道上午容易踩雷，都不敢来烦。
这会儿被两条短信挑衅，情绪却奇迹般地稍稍收敛下去，腿也不抖了，楚湛陷入思考，想了想自己确实从头到尾连名字都没说。
以往那些女人从来不会也不敢问他的名字。
他也从来没主动觉得有自我介绍的必要性。
于是决定容忍她的挑衅，她这么肆无忌惮的脾气，不正是自己所期待的么？
一个不怕他和它，有可能带给自己解脱的女人。
本来还想着过两天再说，但早上一被憋醒就想起来昨晚她好奇地探究，自己的手和别人的手感觉当然不一样。
那种不被惧怕不被讨厌，甚至可以算得上被捧着宠着惊叹着的感觉十分新奇。
光想想就忍不住想要找到冲撞的入口。
- 考虑得怎么样了？
楚湛再次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一模一样的字眼，霸道而固执的秉性暴露无遗。
苏瑭看着短信撇嘴，指尖飞速翻动。
- 考虑好了，我要先谈个条件。
楚湛立即离开靠背坐直，脸上表情阴鸷中隐隐带着些愉悦，他是个生意人，最喜欢谈条件了。
生意场上，交易就意味着服务质量的保证。
而他除了无法真正解脱，要什么没有？
期待值越来越高。
不过短信发出去却是——
- 我记得说过，要什么，要多少，随你。
苏瑭不屑地轻笑一声。
- 楚先生说的那是报酬，另算。
- 现在我还有别的问题要先谈好。
楚湛看着这两条信息，邪肆长眉挑起，问题？任何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 说。
这一回等了好一会儿回复都没过来，男人拧起眉头，捏着手机烦躁感又涨潮似的席卷而来。
膝盖又因为开始抖腿而上下小幅度起伏。
楚湛冷着脸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
“喂？” 女人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十分轻松。
“说！”
“楚先生？” 苏瑭像是接电话没看号码似的，“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情。”
助理小方本来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等着，却见服务对象一门心思低头发短信，一会儿眯眼一会儿危险地笑，十分诡异。
刚刚歇了好一会儿不发了，就坐在位子上刷微博，看起来也是很百无聊赖的样子。
现在电话接起来，那头不知道是谁，怒吼的那声连她都听得到。
人家居然能气定神闲地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刚刚有嘛事？刷微博？
等等，楚先生？
楚湛一听怒气又消下去，“说！” 这回重复语气倒是稍微好点儿。
苏瑭愉快地弯着眉眼，刚刚故意晾一晾，试试这男人的深浅而已。
昨晚短短的几分钟，虽然不该摸的都摸了，但对这个人了解还是不够，她必须先把人的脾气摸清楚了，才好“对症下药”。
注意到小助理探究的视线，朝她眨眨眼做了个“嘘”的口型。
小方竟然看得莫名红了脸，猛地偏开视线。
怎么有种被撩到了的感觉？
不，应该只是因为盯着人家看被发现尴尬了……
“楚先生的麻烦我可以试试看，不过过程得全部听我的，而且不管成功与否，只有一次，之后钱货两讫互不相干。”
苏瑭一副谈生意的口吻。
楚湛沉默了一会儿，不成功当然就只有一次，该给的自然不会赖账，成功了呢？
他忽然就有点不爽，要是成功了，能就这么钱货两讫？
这女人，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当他脑子有问题？
“可以。”
楚湛语气很沉，想了想还是先把人稳住，成功再说。
就听电话里女人笑了，“楚先生别那么紧张，如果成功的话，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我们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朋友两个字被她说得暧昧无比，连旁边的助理都听出来了床伴的弦外之音。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楚先生是她想的那个楚先生么？
“不过，请楚先生务必不要对我动感情，大家都是自由的，才活得快乐。”
苏瑭说得无比坦荡，因为在“预言”未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听在楚湛耳里就是赤果果的挑衅。
“你想太多了！” 楚湛在电话那边黑着脸，几乎是一字一顿。
“那就太好了。”
苏瑭清了清嗓子，“那现在我们再谈谈报酬吧。”
楚湛有点不舒服，太好了？
“说。”
“我要得不多，其一，之前骗我的那些人，我觉得他们应该吃点苦头，楚先生这边应该不缺人手。”
“嗯？” 楚湛意外了，没想到她开口先是提这个，紧接着就“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说起来那帮家伙背着他干的事情确实也是欠收拾。
“其二，希望楚先生能尽快打个电话，SVT下一期‘男神的假期’，代表楚皇文娱特别出演的女嘉宾，是我。”
楚湛再次意外，“就这？”
那档节目他听过，什么特别出演什么女嘉宾不懂也没必要懂，一个电话，很简单。
“就这。”
苏瑭盯着已经瞠目结舌呆在旁边的助理，朝她勾唇笑了笑。
故意留着她在面前，也算是对今后身边伺候的人一种狐假虎威的敲打。
不老实做事的苏瑭一句话就可以开掉，她背后是大佬，她有什么都可以说到做到。
“成交，你现在就过来。”
楚湛忽然就一刻都等不及了，正要挂电话找特助去安排地方顺便接人，对方却幽幽地来了两个字。
“电话。”
他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顿时有点气急败坏，声音从牙缝里挤出，“马上就打！”
挂掉电话之后楚湛有些暴虐地想，也许她其实就是个虚张声势的易碎品也不错，总是挂着挑衅笑容的脸，哭起来会是什么样？
……
会议室里苏瑭放下手机，“别怕。”
她站起来，拍了拍助理的肩膀，笑得眼睛眯起，“现在你跟我上了一条船，我向来护短。”
小方忍不住浑身一颤。
那句话的言外之意，绑上了我的船，要是敢吃里爬外，我办起人来也绝不手软。
“走吧，咱们现在得去重新跟张哥打声招呼。”
苏瑭估摸着走到张硕办公室，按照大佬的效率，差不多消息就该传下来了。
说着率先推门出去。
走了没几步，手机进来短信，是另一个陌生号码，楚湛的特助把地址发过来了。
脚步愈发轻快。
被小方一路领着来到经纪人办公层，刚出电梯，就见走廊里迎面走来两个男人。
走在前面的器宇轩昂，眉目粗犷不羁，上身浅蓝色薄线衫，下面一条白色牛仔裤扎在高邦皮靴里。
苏瑭立即认出来昨晚才在网上看过照片和资料的男人。
隋侜的老队友，白骁。
帅草雷达在脑子里哔哔直响，又出现一个高颜值帅哥怎么办！他真人可比网络照片上看起来帅多了。
这个会不会也是百草之一？
不管是不是，先试探试探再说。
男人表情看起来不怎么愉快，身后跟着的应该是助理，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
可明明应该高兴不是么？
无论是以男神·的名义参加SVT台的爆款综艺，还是老组合炒作，对他的星途都是有利无害。
白骁也注意到有人，抬头看过来的时候明显眼前一亮。
公司又从哪儿挖到宝了？
因为不认识，所以苏瑭并没有率先开口，心里飞快拟定人设，擦肩而过的时候微微偏头朝他礼貌而含蓄地点头笑了一下。
男人个头也很高，估计SJB组合人人都是大长腿。
走近的时候身高的压迫感十足，偏偏他还突然停了下来。
白骁侧身，刚才脸上不愉快的表情完全不见踪影，显然也是早就学会了在人前自如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
他也笑了一下，不羁的印象陡然一变，完全是个阳光大男生的模样。
这也很符合他这几年在圈子里买的人设。
“没见过你啊。”
声音跟隋侜的比起来就略显普通了，难怪早早地就放弃了演唱。
苏瑭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我还没正式出道，前辈。”
跟在后面的助理小方顿时在心里大呼妖孽，这变脸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先前那只笑得危险的狐狸，这会儿乖巧可人地叫着前辈！
她偷偷看白骁，果然就见帅气的男人被那声“前辈”苏着了。
他哈地笑出声，伸手出来，“白骁。”
苏瑭略顿了一下才伸出手，满脸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叫苏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