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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遵母亲吩咐送炖汤给父亲,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透过窗格子可见父亲正语重心长的在教导着。
对面而立一个男孩,手抱一只篮球,头微低,侧脸红红的,似有汗意,头发稍长,被扎扰在脑后,也有些许的碎发不服的散在了外边。
看来父亲的教导还得持续好久,白落儿刚想俯下身子继续去观察那盆吸引她好多天了的茉莉花,现在刚到花期,还没到怒放的时期。
可是它独有的身姿和花香却深深地让白落儿喜欢。
他放在身后的一只手打出一个“OK”手势,白落儿一愕。
几不可闻的“来了来了……”传入耳朵。
原来不远处的另一边窗台下,两个脑袋浮浮沉沉,窃窃私语。
白落儿笑了,还真以为他会如何谦恭有礼呢?原来父亲,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现在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哦,白落儿看了父亲一眼,他还在谆谆教导着,男孩子时不时的点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和不断打着手势的手,让白落儿又是一阵好笑。
看来还得持续好一阵子,白落儿低下了身子,蹲在了那盆茉莉花前。
叶对生,单叶,叶片纸质,圆形、椭圆形、卵状椭圆形或倒卵形,两端圆或钝,基部有时微心形,在上面稍凹入或凹起,下面凸起,细脉在两面常明显,微凸起,除下面脉腋间常具簇毛外,其余无毛;裂片长圆形至近圆形,先端圆或钝。
那天父亲也是在训导学生,在一片花花草草中白落儿发现了它。
终于,门开了,一双雪白的耐克球鞋落在了她眼前,白落儿抬起头,两人视线相接。
这笑让白落儿轻颤了好几下,两个字“恐怖”,四个字“毛骨悚然”。
“笑够了没,你等着”一句话从他嘴中说出,一抹笑意从他嘴边漾开。
白落儿呆立着,看着他吹着口哨声从自已身边走过。
“落儿”父亲把她从呆傻状态中解救了出来。
“爸爸,谁啊?”白落儿把手中的暖瓶放在了他办公室的桌上。
“哦,你说刚才这位呀!哎……”虽然很低,但是白落儿确实听到了父亲的叹气声。
白落儿转过身,眨巴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疑惑地看着父亲。
“别班的,上次不知听谁的,托了校长,刚转到爸爸班,成绩很好,就是上课总睡觉,可是你又说不得,全年级他总稳居第一,你说能怎么办,可是,你看,一块钢化玻璃就碎在了他的篮球下,还好今天老师都不在,不然伤到人怎么办?”看来,父亲被气得不轻。
白落儿赶紧帮父亲拍背顺气,安慰着:“爸爸,让他赔了没有?”
“我倒还没开口,他自动进来,说砸坏了,那,就是他留下的玻璃钱,说问过教导处,200元,看来,不是初犯。”看着父亲叹着气摇着头,白落儿憋着笑说:“那就算了吧,爸爸可不要气坏了自己,来这是妈妈炖的老鸭爱汤。”
“你这鬼精灵,哦,忘了告诉你,以后他来咱家时,你躲着点,一身的流里流气的,二世祖一枚,年年考第一了,居然还要到咱家上补习,这些公子哥就是任性,白天不学非得晚上学,学校不学非得到家学,我又不是私塾先生……”白落儿听着父亲的絮絮叨叨,不知道他是对自己说还是对他自己学,好笑地咧咧嘴。
那天之后,白落儿经常会遇见他,有时在操场,有时在阅览室,有时在电脑室,而最多的是在家门口。
可父亲却多了叹息,多了无奈。
有一天白落儿找上他问:为什么?
他问:什么为什么?
白落儿说:为什么总是让我爸爸生气?
他说:有吗?
白落儿问:你是故意的吗?
他问:为什么说我故意的?
白落儿说:你成绩这么好,根本不用上补习,我爸爸又不是名师,根本不需要你家托人非得我爸教。
可他说:你爸不是名师,可你是名学生。
白落儿呆立了很久,他也陪着很久,阳光明媚,风儿轻轻吹起两人的发梢。
看着他嘴角的笑意,白落儿捏紧手心,微红着脸问:为什么?
他笑笑问:什么为什么?
白落儿断断续续地说:喜欢你的女孩子那么多,为什么找上我?
他咧开嘴,灿烂地笑了,笑得那么地肆无忌惮,然后说:你说呢?
白落儿瞥了他一眼说:不说,那我走了。
他一个闪身,拦住了去路,没有了以往的不羁,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在他脸上出现,说: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来了容易想走就难了。
白落儿想了半天,想不出就这么一句话,问:谁说的?
他戏谑的表情又一次浮现,说:高翔,莫高翔。
白落儿心中升起一种被捉弄的羞辱感,生气地瞪了他一下,转身就走。
“因为喜欢!所以是你!”一句话,白落儿刚想迈开的脚步生生地收住了。
“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就不让你爸爸生气。”他在身后轻轻地说。
“你威胁我!”白落儿冷冷地说。
“不是威胁,是君子协定。”他说。
白落儿离开之前说:让我想想。她知道,他笑了,虽然没有看见,可是她的心感受到了。
那个夏天,他和她相识了,相恋了。
后来的后来,很美好,如果没有那个夜晚。
白落儿的心思千回万转,童守你要我该如何醒来。
忘了就忘了,可是阴差阳错,你让我醒来,你让我记起,你只知道我要你如何,可你可知道,你要我如何?童守的轻吻,童守的声声呼唤,让白落儿躲无可躲,避不可避。
“你是谁?”白落儿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恍惚,直盯着眼前的童守。
童守张了张嘴,喉咙像打了结,发不出声音。
他倒退了几步,眼中溢满了不相信。
回过神来的童守扑了过来,抱住了白落儿。
“你是谁?”又是一声追问。
“落儿,不要跟为夫开玩笑了,这个玩笑有点儿大。”童守笑了笑,稍放开白落儿一些,一只手拂上她略嫌苍白的脸上,故作镇定。
“这位先生,你是谁,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儿?我的父母呢?”
“好,落儿,好……”童守连说了几个好字,自嘲似的笑了几下,按响了传感器。
刚才的医生带着一队人已然过来。
好一会儿的各种检查,终于完成后,医生付教授眉开眼笑,长嘘了一口气说:“童先生,贵夫人一切安了,只要再好好休息,不过半个月就可以康复了。”
“付医生,为什么我的夫人会认不出我?”童守看了一下床上的白落儿问。
“哦,也许是因为原先的记忆随着碰撞被解开后,一下子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过段时间就好。”付教授说完,拍拍童守的肩膀,以示放心,就带着一队人马走了。
门还没关上,一个人如风一般立刻卷了进来。
“落落,你醒啦,落落,你可急死我了。”
童守心里说:你急什么,我都没办法让她认我,何况你?
可是童守却听到白落儿说:“高翔,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麻烦你帮我叫一下我的父母。”
“落落,你想起来啦,你终于想起我了。”高翔高兴地有些忘乎所以了,根本没有听到白落儿说的话。
白落儿叹了一口气说:“那位先生,你刚才不是说我是你夫人吗?那你能让他走吗?我现在并不想看见他,以后也不想,还有能麻烦你叫一下我的父母吗?”
“落落,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但忘了我,还忘了我们的所有,你好不容易记起了我,却要赶我走,你不能如此狠心。”高翔边说着边被童守给请了出去。
白落儿眼中闪过悲痛,不是我狠心,而是你狠心,你不该如此骗我,白落儿闭上双眼。
那一夜,她收到他的信,如约而至,哪里知道他让她看到的却是那样活色生香的场景。
那个场景是她永远都不想记起的画面,不知为什么一醒来,所有的一切竟忘了个所有,而冥冥之中好像早已注定,当被另一段感情伤害时,却解开了原先那把锁,让自己忆起了所有。
可是这真的不是自己想要的,这又是谁,锁上了自己的记忆,好多的疑问在脑中盘旋。
轻轻地脚步声响了起来,床的一边陷了下来,一个人声响起:“我是你的丈夫,不管你认我也好,不认我也好,岳父和岳母还是迟些再通知他们,等你康复出院了,我就送你回去,然然,你总该记得吧!他吵着要见你,今晚上你好好地休息,明天刚好星期六,我让小颜送他过来。”
白落儿心想:你就试探吧,不是你能装,我也能。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