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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疼痛感一点一点消失。他出口袋里的玻璃瓶,仔细端详,其实这瓶香水即使给了顾言北也无所谓,他把所有的配方资料翻个底朝天,也制作不出第二瓶同样味道的香水。
有些东西很微妙,即使没有人说,真品和复制品也有这千差万别,这点儿在任何领域,都同样适用,所以他根本不担心香水信息的外露,而且,就算保密工作做得再好,香水上市以后,还是会有很多相似的香型如雨后春笋般蜂拥进市场。
“傅先生,吴总请你过去一趟。”
傅司瀚点点头,示意助理可以出去了,他拿起衣服起身,开门向外走去。蔻哲的市场做得大,项目经理自然多,需要他应付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
“傅总监!”女人的声音出现在走廊。
“嗯。”男人目不斜视,径直向前走去。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男人微开的袖口里,猩红的血印触目惊心,欧阳真跟着他的脚步,满脸都是担忧。
“没事。”
“你告诉我好不好?”欧阳真干脆跑到男人面前,伸手拦住了他。脸上的伤痕这么明显,看他那么痛苦的样子,难道昨天晚上送完自己以后,回家途中遇到危险了?什么人这么心狠手辣?
“我说了,我没事,你听不懂人话吗?”男人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密密麻麻的汗珠提醒着欧阳真他有多痛苦。
“是谁?”看着男人极力忍耐的眼神,欧阳真攥紧拳头,忍住鼻酸,再一次开口。这个人是谁,她未必不知道,她只是想确定自己心中的答案而已。
“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男人捂着肚子,一把把她推到了一边。这些事情她知道了又如何?最关键的是,这件事和那个女人有关,他不想她为了不必要的事情分心。
被晾在一旁的女人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冰凉,她伸手去摸,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泪水。原来看到他受伤,自己居然会这么难受。
“吴总,你找我。”
“快快快,先坐下。”男人只是快速的扶着脸色苍白的傅司瀚坐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
别人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聪明人一向对别人闭口不谈的事情不加过问,只有欧阳真那个傻瓜,会一直问个不停。
“是这样的,公司呢,对你这次的作品特别满意,准备加大宣传力度,你在法国以及欧美那边的影响力度都不错,市场非常开阔,这次宣传的起始站,会定在亚洲的一些发达国家,以及有足够影响力的国家。”
傅司瀚点点头,自己一直在法国那边发展,对亚洲的情况不算非常了解,既然蔻哲希望进一步开阔市场,肯定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遍地可及,把香水作为一种流行的标志,虽然不是他乐意看到的,但是公司肯定乐意之至。
“你的长相还有身材,只在幕后,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吴总显然话里有话,傅司瀚一听风向不对,立马开口拒绝:“王总,我暂时只想专注于调香的工作。”
调香师直接接广告,甚至进入娱乐圈变成一个小有名气的艺人的事情,他早就有所耳闻,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在这个只需要看脸的时代,站着不动就可以收获鲜花和掌声,不过这些不是他想要的,他也永远不会考虑。
“哎呀!新品的宣传你总要跟进吧!”吴总可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公司打算在东京,首尔,清迈投放宣传广告,这三个地区,是消费的主力,你务必要跟进!”
傅司瀚没有说话,一旦自己答应,不光是忙碌的行程安排让他疲惫,最重要的是还有无休无止的采访和宣传,只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这样吧,你需要助手的话,和我说,哪怕是齐天大圣我也能帮你找来帮你提鞋!”吴总厚厚的下巴几乎垂到下巴上,眼睛里的精明显而易见。
傅司瀚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遭的,他点点头,起身向男人道别,既然没有退路,他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门外没有那个让人“心烦”的身影,男人吐了一口气。
已经回实验室了吗?看着空空荡荡的走廊,傅司瀚向前走了两步,忽然转了身。他想去一个地方看看。
“我现在什么都闻不到,闻不到你懂吗?那种感觉比死了还要难受。”面容扭曲的男人手掌撑着桌子,一点一点向医生靠近,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顾先生,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只是在判断你的嗅觉失灵的程度,请您依次闻过面前的五中液体,告诉我他们的味道。”医生身体向后缩,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
男人像是被忽然点燃的炸弹一样,伸手用力一扫,玻璃瓶尽数碎在地上,他大声咆哮:“我他妈说了我什么都听不见!”
白大褂扶了一下眼镜,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安医生,你跟我来。”管家带着等候在一旁的年轻医生,一边把钱递给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的白大褂。
“来,先看看有你喜欢的地方没。”男人手一推,递给了年轻医生一本厚厚的黑色手册。“如果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咱们就墓地见吧!”
“顾先生,您要听实话吗?”医生不卑不亢。
“说!”男人大手一扬。
“您的嗅觉属于永久性失灵,也就是说,借助药物恢复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男人重重的锤向桌子,大声的咒骂。傅司瀚这个王八蛋,居然跟自己玩阴的,那群废物还让他放跑了!
“不过并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年轻医生的表情平静,似乎胸有成竹。
“怎么做?”病急乱投医,顾言北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从现在开始住院,一个月后到美国做手术。”
男人冷笑一声,伸手抓住了医生的脖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傅司瀚派来监视我的,他以为把我安排进医院,再送去美国我就奈何不了他了吗?他也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