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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才从喉咙间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我怕影响到你的情绪……但你之所以如此问我,应该是你已经猜到了吧,如你所言,你如同洐垣一样都是医者,有些事情,不用自我诊断,都会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所以,我当真怀了身孕,也失去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对不对。”洛灵云内心笃定了一分,原本这仅仅是她的猜想罢了,可是她的猜想似乎是没错的!
今日醒来之后的第一感觉是腹部的疼痛,昨日昏迷之前也是这种感觉,她的衣服全部被换过,她感觉不是衣服脏了,而是凤舒泽怕她看到衣服上的血迹。
在昨日玖羽将她带回的时候,她下半身完全被鲜血浸染,当时几乎吓坏了凤舒泽!
“云儿,你听我说……孩子我们以后还是会有的,洐垣说第一胎本就极为不稳,更何况,你是因为五皇子妃才会急匆匆出府,孩子没了,怨不得你,我们以后还会有的!”凤舒泽抿唇安慰她,却安慰不了他自己。
“我没胃口……”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洛灵云只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一瞬间食欲一扫而空,“我谁都护不住,当初一个小乞丐,就因为帮了我几次,便死于非命!我的母亲,我也保护不住,而杀害母亲的,是我父亲!落锦城叶家……外公……舅舅,我也没有保护住。”洛灵云满脸的倔强,强忍着眼眸之中的泪水,却还是没有控制住。
苦涩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抽噎着一头扑进凤舒泽的怀中:“就连你我的孩子,我都保护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腹中渐渐消逝……更可笑的是,在此之前,我竟不知自己有孕在身!”
“云儿……”凤舒泽不知此刻应该如何安慰她才好了,原本打算一直瞒着她,不成想还是被她给发觉出来了,洛灵云一直没有从半年前失去母亲的痛楚之中走出来,凤舒泽不想孩子的事情给她雪上加霜,可没想到,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
“舒泽,我是不是很没用……”洛灵云不管前世还是这辈子,一直都是十分要强的人,但这一世她受的打击,好似比上一世还要大,生离死别快要尝一个透彻了。
“世事难料,这件事真的不能够怪你,我相信,你若是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必然会不惜一切将他保护住!”凤舒泽擦干她的泪珠,“答应我,莫要再多做乱想了,好好吃一些饭菜补补身体,将身体养好,孩子……总会再有的。”
“我不饿。”话是这么说,可洛灵云哪里有心情吃饭,才刚受了打击,怎能就这样轻易翻篇过去。
“这些可都是我亲手下厨为你做的,为了给你做饭,在你离开的那半年里,我抽出时间好好的学习了厨艺,你若不吃,你不是浪费了我这么久以来的准备?来,我们一起吃,不养精蓄锐,怎么做想做的事情!”凤舒泽盛了一碗鸡汤送到洛灵云的面前。
洛灵云木讷的拿起碗来,一饮而尽,尽管食之无味,她也要吃了这顿饭,不养好精气神如何给自己的孩子报仇?血竹书生的这笔账,洛灵云不打算翻篇!还有冒充自己杀了洛平川的人,她一样会揪出来,让此人生不如死!
是夜,府衙牢房。
一身青白色衣裙的少女手提饭盒,缓缓来到周管家的牢房前,她的身后跟着一名狱卒。
“你……对,是你,昨日冒充舒王妃的人是你!”周管家不知道是受了刺激疯了见人乱咬,还是说,他眼前的这个少女当真是昨日冒充洛灵云之人。
“周管家,我可是看你可怜,好心来看看你,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与舒王妃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会……害!她!”少女最后二字咬牙切齿。
“别过来,你别过来,就是你,就是你,你是要杀我!”周管家反应越来越激烈。
“给我把他嘴掰开!”少女冷笑一声,从饭盒之中拿出酒壶来,倒了一杯酒。
“是。”那狱卒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走过去狠狠踹了周管家几脚,直将他踹的眼冒金星,然后趁机将他制服在地,捏住他的下巴,将嘴掰开,少女缓缓抬步而来,唇角扬起一抹阴冷笑意,手中酒杯中液体尽数倒入周管家的口中。
周管家自知是毒酒,奈何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喉咙不自觉的咽下去……
其实若不是今日这少女前来找寻自己,他兴许还不会把昨日自己捡到的某样东西联想到这少女的身上……今日这少女一出现,他也不会那么肯定昨日冒充洛灵云的人是她!
“咳咳咳……”周管家反复挣扎着,面部表情越来越痛苦,浑身亦是止不住的颤抖,少女将酒杯收回再饭盒之中,对狱卒说道,“好了,松开他吧!”
“是。”狱卒点头,听话松开。
少女唇角噙满笑意,伸手一抖,一张百两银票被她丢在地上,看着狱卒的神色带着几分蔑视:“赏你的,拿去吧,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小的自然知道,这是封口费,谢谢……呃……”狱卒瞬间大喜过望,弯身去拿,一边捡一边不忘彰显自己的聪明,却不想话未说完,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割断了他的劲动脉!
“你知道?呵……本小姐,最讨厌自作聪明之人,还有……只有死人,才能够守口如瓶!”她擦了擦沾染血迹的匕首,将擦拭过后的手帕扔在地上,随后抬着轻盈的脚步走到周管家的面前,此刻的周管家已然断气了,却瞪着大眼,眼底写满了惊恐之色。
少女从容的在周管家怀里掏出类似于香囊般的物件,收回,讥讽的笑道:“果然在你身上!此物我便收回了!我跟洛灵云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谁都别想破坏我的计划!”
将狱卒的尸体草草掩埋在牢房的草堆之后,少女便提着饭盒从容的离开了,而今夜在牢房之中值班的所有狱卒,全部,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