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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差点没让杨小宝气血上涌背过气去。
之所以如此玩命,图的不就是一个减刑,早点出狱了回家见证王雪梅肚里的孩子的出生?
“苟老爹、还有教官你们都是好人…”杨小宝坐在轮椅里,激动的都快掉眼泪了。
阿依古丽不以为意:“呵呵,我们当然是好人了。身为教官,平时管着你们那是分内的工作。你也不用感激我们,都是你表现的好,应得的。”
阿依古丽推着杨小宝,漫步在自治区医院的大院里。
与杨小宝家乡的景致大不相同,自治区医院只有几栋矮楼,是没有院墙的。所以它的大院也就更广阔,在楼下一眼就能看到广袤的大漠,以及沙漠中那星星点点的绿色植被。偶尔行过的驼队,给这片荒凉的大漠添了点点生机。
落日余晖下,眼前的一切都被渲染上了一层金红色彩。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异乡风情,杨小宝心中的震撼是显而易见的,长见识了。
“好地方啊!”杨小宝发自肺腑的感叹了一句。
只有这样美丽的地方,才能孕育出阿依古丽这种充满异国风情的美女了。
“你家乡肯定也很漂亮啊!我听爷爷说过的,你们那里一片平原,处处都是良田,到了春天全世界都是绿的,遍地清澈的河水,不像这边这么荒凉呢!”
就如同杨小宝一般,阿依古丽也很向往华北大平原;都是因为没见过,所以才稀罕…
杨小宝苦笑:“老爷子说的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我们那里早就变了。人是越来越有钱了,树也越砍越少,河水也越来越浑浊了。现在我们那里的样子,和十几年前我小时候就大不相同了。相反你们这里的景色,和书上讲的一模一样,从来没有变过。你们这边不是盛产哈密瓜和葡萄干么,来了以后我还没有尝到过呢!”
阿依古丽淡淡一笑:“你说的那是吐鲁番,这边没有的。不过这边产酸奶和葡萄酒,也算是特产了。有机会,我请你尝尝。”
杨小宝:“好!如果你有机会去我们那边做客,我也拿最好的特产招待你。”
阿依古丽笑道:“先不说我在监狱上班,没有机会去你们那里做客。就算去了你们那里,咱们在饮食习惯上也有很大的不同。”
杨小宝有点尴尬:“是啊,你们吃东西有很多禁忌的。我有时候总是很奇怪,苟老爹也是汉人,到了这里以后他是怎么适应当地的生活习惯的。再说你们维族姑娘不是从来不会嫁给汉族人的吗?”
阿依古丽给杨小宝解释道:“这种情况非常少,但也不是没有。汉族姑娘有嫁到我们维族的,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要先信教才能结婚。反过来嫁给其他族男人的维族姑娘是要被耻笑的,汉族男人要想娶我们族里的姑娘更难,首先必须要先信教超过三年,并且这三年里只能喝放了盐的凉开水来洗清楚身上的罪恶,其他的要求还有很多…”
杨小宝:“…这简直是遭罪啊!”
阿依古丽:“所以汉族人才很少有娶到维族姑娘的啊!”
杨小宝忽然想到了什么,讪讪的问阿依古丽:“那个,你有没有考虑过嫁给一个汉族人?”
阿依古丽被杨小宝问的脸上火辣辣的,幸好他坐在轮椅上不方便转身,看不到自己此时的窘状。
他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吗?
“随缘吧,如果遇到特别合得来的,我应该会考虑的。你呢?如果你看上了哪个维族姑娘,你会为了她改变饮食习惯,甚至生活习惯吗?”
阿依古丽又把问题反过来推给了杨小宝。
杨小宝斩:“不会!因为我已经有对象了。”
………
几天的接触下来,让杨小宝真正认识了阿依古丽,原来她只是在工作的时候才让人感觉到不易接近。平时在生活中,她还是一个聪慧、性格温和的姑娘的。
三个月的时间很难熬,幸亏苟老爹也一直在医院休养,阿依古丽经常回来照顾爷爷。眼前总有这样一位养眼的大美女晃来晃去,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杨小宝的无聊。
这三个月里,苟老爹再也没有跟杨小宝提过让他留下来的事情。都是极有主见的大老爷们,明知道这事儿强求不来,又何必浪费那口舌?
而杨小宝也彻底死了心了,老黄都死了几个月了。无能就无能,娶不了老婆也认了,反正老子都有了后了,再说家里还有二老,还有好几个关心自己的人哩!
头发都长长了,这一天终于熬到了。
三个月过去,杨小宝的伤已经完全养好了。就连伤的比他重得多的苏铁,当初可是在抢救室里待了一个星期,光病危通知都下了十几次,现在也好了七七八八了。和杨小宝比起来,他才是真正的大难不死,反而得福。
和杨小宝一样,苏铁也减刑三年,这样一来他在医院里的时候刑期就已经满了。最后两个人是一起出院的。
监狱长和阿依古丽妇女两人,在医院楼下送别二人。
阔孜巴依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杨小宝总是怀疑阿依古丽是不是他亲生女儿,这基因就对不上啊!
监狱长豪迈的搭着二人的肩膀:“车票都帮你们买好啦,一路上多多保重。回到社会上以后,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好好做人。”
半年多以来朝夕相处,直到临走的时候杨小宝才发现已经和苟老爹祖孙三代产生了感情,要分别了竟然还有些舍不得!
“阔孜巴依叔叔,你们都是好人,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监狱长哈哈大笑:“怎么啦小杨子,舍不得叔叔啦!既然舍不得走就留下来嘛!”
这位大叔真是太豪放了,丝毫不顾及年轻人的感受啊!一句话把两个年轻人都闹红了脸。
阿依古丽亲手帮杨小宝整理好了背包,帮他背上了。
“包里有一些酸奶和葡萄酒,还有一些特色食品,你们留着路上吃。还有几百块钱,不算多,你们路上想吃点什么也可以买点。”
杨小宝鼻尖有点酸酸的,多么温柔的姑娘啊!这时候他真有一点想要留下来的冲动…
“一路顺风!”阿依古丽简单的和杨小宝二人到了别,父女二人目送着他们上了吉普车,往火车站方向行去。
上了火车以后,杨小宝和苏铁二人才算是踏上了回家的行程了。
窗前二人相对而坐,望着窗外疾闪而过的景色,各有感怀。
杨小宝问苏铁:“铁哥,回去以后打算干点什么?”
苏铁神情茫然:“我也不知道,家里老人都去世了,也没有孩子。在入狱前,我就和前任老婆离婚了,汽车修理厂也让她卖了抵债了。”
杨小宝感慨万千,相比苏铁而言,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啊!
“铁哥,不如跟我去冀北吧!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干事业,挣大钱!”
和苏铁可是真正两肋插刀的交情,看到他前程茫然,杨小宝心里很不好受,很想报答他一番。
杨小宝计划着拉苏铁跟自己一起干,分他几份干股。相信苏铁以前既然就能搞起汽车修理厂,肯定还是有几分生意头脑的,是个合格的合伙人。
苏铁淡然一笑:“妈的,我拿你当兄弟,你跟我谈钱?不怕伤咱们的感情吗?”
苏铁也很欣赏直脾气的杨小宝,非常看重这个小他两岁的朋友。正因为感情够深,所以才不想和杨小宝扯上利益关系。
杨小宝一撇嘴:“靠!铁哥你太小看我了。合着在你看来我就是个赚了点小钱就翘尾巴的暴发户啊!这么和你说吧,在我眼里,最重要的是事业,我坚信自己生下来,就是要成就一番事业的。至于钱,只是干事业的过程中,产生的一点附带品而已。”
杨小宝的一句话戳到苏铁的心里去了。
这话说的,太他娘的合心意了!只有经历过磨练的男人才能明白,他们活这一辈子最重要的目的是什么。而杨小宝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感悟,难怪他做什么都能发财!
“铁哥啊!我这人不爱说废话,再问你一回,看不看得起我,要不要一起干?”
杨小宝盯着苏铁的眼睛问道。
“好,那以后哥就跟着你混了!”苏铁斩钉截铁得答应下来。
“哈哈,这多痛快嘛!包里有葡萄酒,要么咱们兄弟庆祝一下?”杨小宝提议道。
“好,再跟列车员买点香肠花生米什么的下酒。”
杨小宝这就去翻背包,从里面摸出来一瓶葡萄酒,又摸出来一个信封。
杨小宝还以为信封里面是钱哩,结果打开一看,从里面抖出来一张信纸来。
苏铁看到以后顿时笑了:“不会是咱们教官给你的信吧?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人家对你特别好了,哎,年轻帅气就是好啊!”
杨小宝讪笑着摊开信纸,几行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还真是阿依古丽写给他的一封信,杨小宝赶紧转过身去,不让苏铁看见信上的字…
“9527,看到信的时候你是在火车上还是到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