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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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三章被屏蔽了,得星期一解禁,我先把第三章的内容,放在第四章

    晚九点,暴风体育馆内的冷兵器综合格斗大赛依然在进行当中。

    而此时在中控室内,有一位穿着裁判制服的白人中年,正座在一面荧幕前面,反反复复的看着一段录像。

    此时如果陶然还在,会认出这位正是主持他与伊卡博德·伍德之间那场格斗赛的主裁判。

    “桑普森,你还在看这段录像?”

    旁边有一位年纪相当,手托着咖啡的中年人,神色不解的看了过来:“不是已经鉴定完了,说是护甲故障造成的爆炸?”

    “那只是初步鉴定的结果,当时鉴定师的语气,也很不确定。”

    桑普森皱着眉,额头上显露出了几条刀刻般的折痕:“按照他最开始的判断,那护甲应该不会无故爆炸,伊卡博德的颈部构件,应该是在一瞬间遭遇了至少十吨的冲击力,超出了护甲的承力范围,才导致伊卡博德被瞬间击飞,护甲也整体报废的情况。”

    那中年人不禁失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十吨的冲击力,那么伊卡博德那个对手的职业等级,至少也得到8级以上吧?有什么证据吗?”

    “那位鉴定师,确实是对我这么说的,”

    桑普森神色无奈:“正因为没有证据支持,所以鉴定的结果才是护甲故障。不过鉴定师坚持要把护甲送往埃克森魔能实验室,做一次详细的第三方检测,奈森运动集团也支持他的意见。”

    “奈森集团是NHSAA的护甲赞助商,他们当然不希望他们的产品出问题,这很可能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丑闻。”

    中年人语含嘲讽的说完,随后又问道:“那么你呢?看了这么多遍录像之后,查出什么所以然了吗?”

    “没有!仅从当时的录像来看,没有任何人,任何器物与伊卡博德发生接触。”

    桑普森双手抱胸:“这是我连续倒放,一帧帧仔细查看的结果,是付得起责任的。除非?”

    “除非什么?”中年人不以为意的喝了一口咖啡。

    “除非是他的对手,也就是那个安德烈·李·威尔顿斯坦的出剑速度,已经超过了当时我的目力极限,且达到了至少每小时三百二十公里以上的疾速,逃脱了我们的专用摄像机的捕捉。”

    桑普森摇头着:“可这更不可思议不是吗?就连十级的魔能影者,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啊,你何必在这里纠结?”

    中年人一声失笑:“比赛快结束了,我想我们该找个酒吧聚一聚,稍稍放松一下。是吗?桑普森?”

    ※※※※

    陶然与威廉·雅克乘坐的校车,已经抵达了他们乘坐的流浪者街区。

    与一个小时之前的意气风发不同,威廉·雅克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刻,整个人是有气无力的,一张脸则是萎靡到好像苦瓜,口中还在自言自语着:“为什么?为什么?这不应该啊,不应该的,那个家伙明明不该是我的对手,为什么最后输的是我?居然第一轮就被淘汰,天啊!露易丝小姐她会怎么看我?不靠谱的威廉?”

    “是你太自信,攻的太急了。”

    陶然不含感情的评价着:“后力不济,不输给他才奇怪。简而言之,就是大意轻心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隐蔽的视线移向侧旁,在另一位从公交车上走下来的年轻女孩身上流连着。

    陶然猜测此女大概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清秀,皮肤白皙,上身是紧身白T恤,下身则是热裤,把身材衬得前凸后翘。

    ——这装扮如果放在原穹之界,那是伤风败俗到了极点,哪怕是风气最为开放的合欢教女弟子,也没有人这么穿的。

    即便是在这个世界,也很出格。这可是流浪者街区,是强曝案发生率位居亚特兰大前三的街区。女孩这样的穿着,是很容易出事的。

    陶然当然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思,他知道这年轻女孩,应该就是这个世界所谓的应召女郎。刚才在车上的事,他可是亲耳听见对方,在勾搭一位住在隔壁街区的政府公务员,甚至还开出了五百金盾一夜的价格。

    女孩这样的清凉打扮,显然是因自身的职业,轮不到他去关心。

    可陶然却不能不在意,只因此刻他的心念之内,正......迫使他把目光,牢牢的锁定着这位年轻女孩,眸中甚至微现猩红之意。

    这情况让陶然感觉不可思议,只能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压制住自己。

    这难道也是心魔?

    可陶然自问自己绝非是一个色胚,更不会堕落到对一位应召女郎滋生情绪,这与野兽有什么区别?

    心魔的产生,都是出自于自身的思念与欲望。眼下的情况,实在大违常理。

    “嘿!你这个在台上被直接吓呆的家伙,根本没资格说我!”

    威廉·雅克一点都没察觉到好友的异常,他独自走在前方,不满的哼卿着:“是那个家伙卑鄙,太卑鄙无耻了!”

    “行吧,如果你把合理的战术也理解为卑鄙。”

    随着那年轻女孩渐渐远去,陶然总算是勉力平息住了自身浮躁的气血。可此时他意海之内,却还是杂念纷呈,实在没力气与身边这个二货争论了。

    “我记忆当中,这场格斗赛还有败者复活的流程是吗?你还可以从败者组里面杀出来。”

    “败者组?哈!”

    威廉唇角扭曲:“你说的倒是简单,那里面更藏龙卧虎!亚特兰大100多所学校总共2000人争夺败者组四个六十四强名额,你不觉得这太残酷了吗阿默?”

    “我可以抽出时间指点你——”

    陶然稍稍犹豫了片刻:“每天晚饭后,可以教导你半个小时。”

    这可是看在威廉·雅克是原主至今为止最好的朋友,又帮助他摆脱心魔纠缠的份上。

    陶然预计接下来的这段日子自己会很忙,需要花上一定的时间精力来了解这个世界,并于此立足。还有刚才的那个小问题,也必须尽快解决。

    每天为威廉抽出半个小时,他已经是诚意十足了。

    “你教我?得了吧!我看你最好还是先搞定自己的问题,下次你可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威廉无力的摆了摆手:“我想我得先回家冷静一下,明天见!幸运的阿墨。”

    陶然一直看着威廉的背影,消失在前方街角处,这才摇着摇头,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

    身体原主与威廉是住在一个街区,可彼此之间的住处,却相隔了三百多米路,分布在校车停靠站的左右两边。

    而等到陶然依循着身体原主的记忆,找到他的居处时,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这里是一座非常老旧的公寓,而陶然的居处,是一间三十多个平方的半明地下室。

    陶然原本是打算等个人独处之时,继续清理李墨尘记忆的。可等到他返回这间地下室之后,就放弃了之前的计划,直接把自己抛到了床上,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第四章

    无垠太虚,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色虚空当中,陶然御剑而行,全力追击着前方一个正在急速闪逝的身影。

    此时从周围照射过来的‘星光’射线,正不断的烧灼着他的神魄,而附近狂乱的元灵风暴,也让他体内的真元法力,在一点点的崩溃紊乱。

    陶然却毫不在意,他的意志坚硬宛如万古不化的冰山,难以动摇,无法撼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逃遁的九天欲魔独孤天意,终于放缓了速度。这位明显已到了油枯灯尽的地步,身躯四肢正在寸寸崩解。他干脆回过头,以饱含怨毒的目光回视陶然。

    “问剑陶然!”

    独孤天意那本该是貌如冠玉,清新俊逸,英俊绝伦的面孔,此时已扭曲狰狞到不成模样。

    “看来你今日是非要斩尽杀绝,不留余地了?”

    “这岂非理所当然?”

    陶然笑了笑:“陶某可从不做放虎归山的蠢事!魔主在原穹之界掀起魔劫,使亿万生民死难,如今也是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一身蓄藏已久的剑势,在这刻汹涌澎拜,渐成爆发之势。

    独孤天意的眼眸之内,不由现出了深沉的的绝望,他却不怒反笑,眼透讥讽之意:“别说得这么大意凛然,你问剑陶然又是什么好东西?这二十年间借本魔之刀杀人,陶然你清除了多少异己?寒玄宗,化明剑宗,还有琅琊天朝的那三千供奉术师,你我都心中有数。”

    “随便魔主怎么说,本人问心无愧,俯仰自安。”

    陶然神色漠然,毫无半点感情波动:“魔主好歹也是一代枭雄,如今身临死境,也该拿出些英杰气概才是。可莫要让陶某小觑了——”

    他的语声未落,这黑色虚空当中,就有一道宏大的银光百炼横空掠过。犀利绝伦的剑光,直接将独孤天意的整个人一分为二,后方还有成千上万口飞剑尾随,潮涌纷飞着,开始轰击,斩灭,吞噬着这位绝代魔头的最后一点残躯。

    独孤天意全程都没有做任何抵抗,依然以猩红的眼眸,注视着对面的剑者。

    不过他所有崩裂分离的躯体,却都纷纷化为血焰,往他的眼瞳中汇聚,

    “你在跟我说笑吗?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了,还讲究什么英杰气概?不过啊,你我之间的这一局还远没有结束。所谓穷鼠啮狸、困兽犹斗,本座亦然!给我听清楚了,问剑陶然!未来的你必将在无尽的欲望中沉沦,而本魔则会在你的尸骸当中重生,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

    ※※※※

    次日清晨,陶然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同时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直到三分钟之后,他才平复下胸中的惊悸之意,随后就紧皱着眉头,陷入了凝思。

    借体重生之后,他居然忘记了这最重要的事情。

    你必将在无尽的欲望中沉沦,而本魔则会你的尸骸当中重生——也就是说,他昨天发生的异常,缘由是你吗?独孤天意?

    陶然眸现阴冷之意,可他随后就摇了摇头,转目望向了闹钟方向,发现已是上午九点。

    而此时从他的右臂方位,蓦然传来一股酸账之感,那就好似这臂膀,已经快要不属于自己的感觉。

    陶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无声苦笑。那是昨天那一剑的后遗症,那样的剑速,明显已超出了这具身体的承受范围。

    尽管他自己事后也做过一些简单的处理,可在没有专用针灸工具的情况下,效果不彰。

    当时的自己也是糊涂,还当这是他原本的肉身不成?

    陶然略含悔意的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随后就从床上起身,步履沉重的走到了洗手间,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仔细打量着。

    关于身体原主的情况,陶然昨天在校车上的时候,其实已差不多搞清楚了,也大概明白了自身的处境。

    他现在占据的这具身体,非但称不上是‘幸运’,还是一个半年前才刚失去父母,足以让人掉下同情眼泪的倒霉蛋。

    值得一提的是,原主的身世也稍显复杂,按照这个世界的话来说,是极其的‘狗血’。

    ——这与李墨尘的父母双方都有些关系,首先是他的父亲李纯初,身体原主的记忆中对于其父了解不多,只知这位曾经是东方世界某个名门大派的弟子。二十年前被逐出师门,从此移居到阿美利加联邦合众国。

    还有李墨尘的母亲艾琳娜·威尔顿斯坦,也同样出身不凡。

    这位曾是威尔顿斯坦家族的一员,并且是当前家主的直系后代,贵为威尔顿斯坦控股集团的第四继承人。

    而所谓的威尔顿斯坦控股集团,乃是‘威尔顿斯坦’家族最重要的产业之一。

    后者是阿美利加联邦合众国排名至少前五十的名门望族,传承悠久,至今已有近九百年的时光,是新大陆最初的开拓者之一。在当今的商界与政界,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身体原主能够借助这个身世获得什么好处。只因他父母的结合,并未获得母亲家族的祝福。

    而李墨尘的母亲艾琳娜·威尔顿斯坦,也因这段婚姻,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被家族剥夺了继承权。

    李墨尘本人虽不知是因什么缘故,还在威尔顿斯坦家族的继承序列之内,可威尔顿斯坦家族那边,对他一直都是不闻不问的状态。身体原主甚至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个母亲那边的亲族。

    所以现在的李墨尘,几乎就是孤立无援,举目无亲的状态。

    其实也不能说是举目无亲,李墨尘还有一个姐姐,而父亲那边在阿美利加联邦,也有几个亲戚在。

    不过只从身体原主的记忆来看,那些所谓的‘亲戚’是有等于没有的。

    至于他那位已经回归家族的姐姐——

    想到那个珍妮弗·威尔顿斯坦,陶然的脑海之内,忽然闪过了一些画面,使他眉头大皱,眼眸之间,也闪现出一丝不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