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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不是接你回家了?”
他反问,倒是丝毫没把夜离澈当上太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初樱瘪嘴不满的嘟囔道:“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
“断然不可能的。”
夜南冥沉声开口,一只手扶着她的脖颈,拇指指腹轻轻的摩挲这她光滑的肌肤,怜惜无比。
马上在闹市缓缓而行,百姓都知道那是宸王殿下的马车,无人敢挡路。
车子刚停下,等候依旧的扶桑便迎了上来,喜上眉梢,扶着她往里走,诉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着实为她担心死了。
王府的人都来对她嘘寒问暖,唯独阿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在屋里睡大觉,对初樱回来的事情全然无感,对她即将和夜南冥成亲的事更是无感。
初樱从王宫中带了要药材回来,想让他帮忙送过去,可是这一次,阿觅说什么都不愿意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去问郁尘。
郁尘自然是不敢违逆,很快便答应了,初樱让他不要告诉夜南冥,他也一并答应了。
但是他一直都在夜南冥身边,并没有机会,遂让北齐帮忙送过去。
北齐轻功了得,送过去的话定然没有人知道。
夜离澈已经移居东宫,前去贺喜的也是络绎不绝。
朝中大臣看起来个个都是清正廉明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几个能个洁身自好,都无时不刻不观望着,竭力寻找能够让自己乘凉的大树。
夜离澈刚被册立为太子,他们便纷纷趋之若鹜,无不想在夜离澈面前有个好的印象,日后也好照拂一下自己。
北齐去的时候还有很多大臣,夜离澈脱不开身,后院的守卫自然就要松一些。
卫寒霜刚迁居过来,还不是很适应,坐在床上,背靠着床栏看着正在为自己缝制冬衣的嬷嬷,苦笑道:“嬷嬷,你年龄这么大了,就不要在为我操劳了,这东西,我不一定穿得上。”
照这种情况下去,她自己心里都明白,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嬷嬷一听,瞬间变了脸, “太子妃鸿福齐天,定会长命百岁,休要说这些个丧气之话,听得老奴心中难受。”
她是看着卫寒霜长大的,父母双亡后,随她北上来到晟州,又陪着她在宫中长大,这些年她与夜离澈的点点滴滴,她也纷纷看在眼里,只是未曾想到,忍心竟然可以变得如此之快。
卫寒霜见她泪眼婆娑,便不再说了,室内突然变得安静了。
北齐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盒子,悄无声息的放在门口,将初樱写的信放在下面压着,便起身走了。
嬷嬷本是要去看看给卫寒霜熬的补药好了没有,开门便看到门口的盒子,心中大喜,抱起盒子拿着信便转身进去了。
“太子妃,樱姑娘又送药了,说明她已经平安无事了。”
这些日子,卫寒霜也是担心得不行,无奈自己现在连出趟门都费力,想去帮着求个情都是力不从心了。
看着嬷嬷手中的盒子,倒是先让她把那封信递给她。
打开看来,娟秀的字迹工整好看,当真是字如其人。
这次写的内容比之前都多了,大抵是解释了为何这么久没有送药来的原因,还说了她即将和夜南冥成亲的事情,邀请她去参加婚礼,在末尾还特意叮嘱:“药材得来非易,定要乖乖喝药,等王妃身子好些,定相邀出游。初樱”
看着落笔的名字,卫寒霜竟笑了起来,虽说许久没跟初樱见面,倒是能想到她此番开心的模样。
“初樱与宸王殿下成亲之事,太子可知?”
若是知道了,怕是也该死心了的吧。
嬷嬷半带猜疑,“想必是知道了,宸王殿下大婚之事,当是早已昭告天下了。”
然而,并非嬷嬷猜想的那样,王上并未下旨,也未在朝堂之上说起。
夜离澈,并不知道。
卫寒霜嗯了一声,把信递给嬷嬷,“收起来吧,”随即又指了指她手中的盒子,“去问问郑太医这药该怎么吃,让人去熬吧,我趁着睡前喝一碗。”
郑太医来了打开盒子一样,顿时一惊,卫寒霜见他脸色不太对,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那药材是宫中藏药阁中的极珍贵的,王上一直没有送人,也才知道初樱是因为私自入宫偷药被王上抓住的。
看着那药,心中微恸,最终只得化作一句无奈的叹息,“初樱啊,我原是该怨你的,可是你费尽心思替我续命,让我如何怨得起来?”
她也知道,初樱定是把自己的病都怪罪到她身上去了,可是她的病,原是命中注定的啊。
公孙奇从夜离澈迁居东宫之后便来了,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去。
“父亲。”
公孙安阳远远看到公孙奇胡来,便笑将着迎了上去。
自从知道初樱要被王上纳妃之后,她心情就一直很好,特别是对公孙奇,比之前更加孝顺了。
这件事情,若不是公孙奇出言相劝,在夜修骥身边吹耳旁风,定然不会这么顺利。
公孙奇见她笑得开心,心情也自然跟着好了起来,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似是了了一桩心愿。
“安阳啊,王上今日册立大殿下为太子了,爹爹的心呐,总算是落下了。”
他替夜离澈谋划数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公孙安阳早就知道了,确实不满的反问到:“父亲说这话,难不成女儿的终身大事就不重要了?”
“哪里的话。”公孙奇矢口否认,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想必这几日王上便要下旨纳妃的事情了,到时候得跌再去求求情,让王上定个日子,好让你和宸王完婚。”
不出意外,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公孙安阳施施而笑,对着公孙奇又是一阵撒娇,却是在送走他之后瞬间变了脸。
“爹爹,他日女儿若是做出与爹爹相悖的事情,还望爹爹不要怪罪女儿。”
说话间,眉眼间多了几丝冷血和狠毒。
他日她若为宸王妃,定是要助自己的夫君登上王位的。
她的野心,比公孙奇更要可怕得多。
“吩咐下去,将最好的裁缝请来,我要为自己做一件世上独一无二的嫁衣,风风光光的嫁给宸王殿下。”
眉眼间傲慢的笑铺天盖地,甚是得意,她从小盼到大的愿望,终于是要实现了。
“初樱,我说过,你斗不过我的。”
她言辞轻蔑,甚是得意。
身后阿奴紫衣飘飘,看着她的眼神又是另一种复杂。
初樱夜南冥可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都这么多日不见,定然是要耳鬓厮磨一番的。
第二天起来只觉得身子乏得很,懒懒的坐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忙碌不已的丫鬟,到处都是一片祥乐之态。
“阿觅,我前些日在王宫里的时候,竟梦到跟你学了一套“满天飞雨,”醒来之后试着用了一下剑,竟跟梦中的招式一模一样,所以都有点分不清到底是是真是假了。”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阿觅,自顾自的开口。
阿觅从她回来便少了许多话,只是这样陪在他身边,她问他,他才回一句。
“真真假假,真亦是假,假亦是真,这个东西,说不住。”
他胡乱忽悠道,并没有告诉她她梦中所学,就是自己教的。
初樱哦了一声,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是也没多问。
阿觅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道:“你若是真想学剑术,王爷倒是有一套剑法,你若是学了来,以后行走江湖便不怕了。”
“这么厉害?我怎么没见王爷用过?”
她甚至都没有看到过夜南冥拔剑,其实在天牢那一次,他替她拔了剑,她不知道罢了。
阿觅点了点头,“他身边高手如云,俨然一个金钟罩,再厉害的刺客都近不得身半步,何须自己动手?”
“说的也是,”初樱也不否认,单单一个郁尘,想必很多人就不是他的对手吧。
“不过他若是真的愿意教你,你倒是稳赚不亏。”
阿觅说得风轻云淡,只是眸中的复杂情绪,昭示着这些话,并不简单。
初樱听他说完便站起来,“那我去问问看王爷到底愿不愿意教我。”说完便开心的走了。
阿觅没有起身,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愧色渐浓,他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算不算是助纣为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