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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见面
“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好好聊聊。”苏染面露认真地说道。
闻言，苏寒心里一紧，隐约有些不喜欢这样的气氛。
苏寒绷直了身体、将头埋得很低，就在苏染觉得这个儿砸正在以实际行动拒绝和自己聊天的时候，终于看见苏寒低着的头小幅度地点了点。
“恩。”苏寒非常小声的应了一声。
见状，苏染也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也不晓得要怎么说啊，可是该说的还得要说。
“那个，苏寒啊，就是吧，你对你的生活有没有什么怨恨、或者不满啊？”苏染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以一种婉转一点的方式来说。
听到苏染的问题，苏寒手低头扒着饭的动作猛然一顿。
“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啊，你没有父亲，而你妈呃、而我又一直对你都不太关心……”
虽然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的话题，才说起了这个。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苏染心里其实一直就有一个担心。
苏寒目前的表现一直都还挺正常的，可是苏寒是谁，未来很可能会成为大反派的人！
隐藏极深，那是作为大反派一定要有的特质。
苏染很怕儿砸把一切都埋藏在心里，然后让那些黑化的种子慢慢发芽。
“我已经习惯了。”过了很久，苏寒才闷闷地说道。
只是，下一秒，苏寒又想到什么一般，猛然抬起了头，在看到苏染脸上浓烈的愧疚和心疼时，苏寒心里没来由地慌了一下。
“不是、我是说之前的习惯的。”
“现在”，停了一下，苏寒又道：“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那个，我也不是说你以前不好”，苏寒又解释道，语速因为急切而比之前快了几分：“就是你以前，呃、以前也不是你的错，我是说……”
“噗嗤……”看着苏寒着急解释、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的样子，苏染还是没忍住笑了。
“你……”苏寒皱了皱眉，不满地瞪向苏染，脸上有些发烫。
“唔，对不起”，道了歉，苏染正了正声，又道：“你不用着急解释，我确实对你不够关心。”
以前的原主是，现在的她……好像也是这样啊。
主要是能力不行，对苏寒的作业辅导不了，生活打理的也不好。
好在儿砸没有怎么嫌弃！
“突然问你这个，是怕你有什么委屈自己藏在心里，不愿意说。”
“才没有，你想多了。”十二三岁的少年很要面子的，即使之前有，他也不会承认的。
不过，现在这样真的已经很好了。
这个女人，也还行吧。
苏寒在心里默默想到。
“嗯，那你有没有想过再有一个爸爸之类的呢？”
她在网上查过，男孩对父亲，好像都会有一种天然的崇拜、还有无疑是的模仿追随吧，这一点，的确是母亲这个角色所替代不了的。
苏染状似随意地问道，实则已经开始紧张地偷瞄起了苏寒的面部表情。
然后，苏染清楚的看到，苏寒在听到“爸爸”两个字的时候，眉头皱了皱，眼里，是闪过了一瞬间的嫌弃？
“你没想过要个爸爸？”苏染问道。
“没有。”苏寒说道，语气非常肯定，甚至还有点小排斥。
让一个男人理直气壮地加入他们现在的家庭？甚至以他爸爸的身份自居？
他根本一点都不想！
他们家有他一个男人就行了，搬东西、换灯泡、取快递、扔外卖这些事情他都可以做，还有以后等他有能力了，养家的事情也都由他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不需要再有谁。
“那你想过你真爸爸吗？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苏寒：亲生父亲？那个男人？
脑子里想起那天见到的那个自以为是的渣男，苏寒脸上的神色更难看了。
“没有。”
顿了顿，苏寒又说了一句：“也不需要！”
如果说之前提到爸爸这个话题的时候，苏寒还只是一点小排斥的话，那么这会儿，说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苏寒的语气中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敌意是怎么肥四。
“呃。”苏染没想到苏寒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一下子有些莫名。
陆先生，我儿子说不需要你，所以你不用再出现了。
有一瞬间，苏染真的很想给陆绍发这么一条消息过去，还好，她忍住了。
餐桌的另一端，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好、言辞也有点坚硬了，苏寒脸上闪过一抹歉意。
苏染不会无缘无故的和他说这些，万一是她找到了哪个男人，来探探他的态度呢？
毕竟当一个单身母亲突然对孩子说你想不想要一个爸爸时，多半是自己找到哪个男人了。那些无聊的八卦节目上都是这么说的。
虽然想到有某个男人的存在，苏寒心里莫名的还是有点堵，不过，这种事，好像他也没有资格站在苏染的立场上拒绝吧。
“我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苏寒低着头嘀咕道，如果是这个女人的决定的话。
“是吗？”本来都以为没戏了，正在苦恼怎么打发掉陆绍那边的苏染，在听到苏寒这句话的一刻，双眼发亮。
“我只是说不是彻底不接受。”但基本态度还是不接受的。
“这样就好”，苏染笑笑，又道：“那……如果这个人各方面都还挺好的，成熟稳重、应该也算是事业有成吧，然后也还挺善良的、偶尔会路见不平、助人为乐，为人处世也算是谦和有礼，虽然好像挺有钱的，不过从来不会摆有钱人的谱，性格虽然有点沉闷、但是还挺温和的、讲道理、有耐心……”
苏染仔细回忆着她这几次和陆绍见面时候的感官。
“如果是这样的，你能接受吗？”苏染看向苏寒，问道。
其实陆先生各方面都还可以，苏寒能又这么一个父亲，还挺不错的。
至于苏寒，很仔细地听了苏染的描述，在听完之后，也松了口气。
照这个女人这么说、她所说的那个人，应该不是那个姓陆的渣男了。
不是那个渣男就好，这样，他也放心了一点。
只是，那个男人，真的有苏染描述的那么好吗？
苏寒皱了皱眉，表示怀疑。
“如果对方真的像你说的这那样……”而你又那么喜欢的话。
抿了抿下唇，苏寒像是经历了一次巨大的损失、做出了某个巨大的让步一般，终于还是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苏染，道：“那我没意见。”
“不过”，话锋一转，苏寒又道：“你要先让我看看。”
这个女人的眼光一项不好，苏寒觉得他一定要在这个女人之前，替他把把关。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还行，也就凑活了，如果又是个欺骗感情的渣男，那他……
苏寒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苏染没注意到苏寒在想什么，听儿砸愿意和他爸先见见，苏染有些激动，感觉自己的思想工作已经完成一大步了。
苏染正要拿出手机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陆绍。
刚巧，这个时候陆绍也发了消息过来。
陆绍发过来的是两架钢琴的照片，还附带问了一句：你觉得哪个更好？
都是非常nice的钢琴了，看到这两张照片的一瞬，苏染的眼前一亮。
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的钢琴了，比在宋家看到的那两架还要好。
苏染心里有些小激动、还有点仇富。
不过，想到她要说的正事，苏染也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想到陆绍似乎也对钢琴曲很感兴趣，发照片来大概是要她帮忙参考参考，苏染也没有多想，比较中肯地回复了对方一条消息。
su：第一个吧。
2钢琴曲客户—陆：好。
su：陆先生，关于苏寒还有一个父亲的事情，我刚刚已经跟他说了，他愿意和你先见一面。
苏染给对方发这条消息的时候，内心还有些感慨：她太高尚了，为了让儿砸认这个爹，也是非常努力了。
只是，微信那头的陆绍，在看到苏染发过来的消息时，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见面？那个小子要见他？呵，之前不是已经见过了吗？还有必要再见一次？
虽然是这么想，不过，陆绍还是给苏染回复了消息过去。
2钢琴曲客户—陆：好。
2钢琴曲客户—陆：辛苦你了。
su：没有没有，不用客气。
su：那你看，我们约什么时间见面呢？
2钢琴曲客户—陆：都行。
2钢琴曲客户—陆：你定。
苏染没整明白，今天陆绍发消息怎么一会儿一句的。
su：那明天吧，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正好明天她要去于乐乐工作室那边，到时候等苏寒放学，就接上苏寒，去和这个爹见个面好了。
陆：可以。
过了一会儿，陆绍又发过来几条消息。
陆：明天一起吃晚饭吧。
陆：你有什么忌口吗？
su：我没有，都行，苏寒他的话，喜欢吃虾，但是不喜欢贝类的，其他的好像就没什么了。
陆：恩，我知道了。
陆：我明天去接你。
su：不用不用，我接了苏寒直接过去就可以了，你给我一个地址吧。
又过了几分钟，陆绍才发过来了一个地址。
东山苑A—1座？
不用管后面的，光是看到“东山苑”这三个字，苏染整个人都不好了。
su：陆先生，能换个地方吗，不要在东山苑。
那头，在一连撤回了好几条消息之后，陆绍发过来了最新一条消息：好，抱歉，考虑不周了，我另外安排地方，稍后将地址发给你。
看着差不多把事情谈妥了，苏染收起了手机，看向苏寒。
“儿子啊，我已经跟你……”
“爸”这个字被苏染吞进了喉咙里。
“我已经跟对方说好了，就在明天晚上，你放学之后，我去接你，然后你们见个面，好吗？”
虽然本能地还是不想让这件事太快发生，不过，迟疑了一下，苏寒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
……
第二天，苏染很早出门，去于乐乐工作室，见了徐晓推荐的那几个经纪人。
其中有一个姓王的经纪人，据说和徐晓之前是多年认识的好友，苏染感觉还不错。
“我还需要了解一下你带的那位艺人的实际情况。”苏染很诚恳地说道。
苏染虽然是卖歌，可也有她的原则，要是那种没有一点实力、或者完全不会唱歌的艺人，就算对方人气再好，她也不会拿自己的作品去给对方糟蹋。
再则，要写歌，她也需要先了解演唱的人的经历、性格和特点才行的。
“没问题，苏老师您的这个要求很合理”，王悦点头说道，顿了顿又道：“只是，相关的资料，我得回去准备一下才行。”
“老徐应该也跟您说了，Samy是在国外出道的，这些年也一直在海外发展，只是因为Samy的家人要回国了，所以这次才想转回国内发展。”
“说起来，Samy也姓苏，和苏老师您还是本家呢。”
“是吗。”对于对方的套近乎，苏染笑笑，没有在意。
“如果是制作单曲的话，你只需要将艺人之前的一些音乐作品、和简单的个人资料给我看看就可以了，如果是打算出整张专辑，那么相关资料最好尽量详细一些。”
“好的，没问题，我会尽快整理发给苏老师的。”
“好”，看看时间，苏染又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去接孩子了，那有什么我们微信沟通吧。”
……
“苏老师都有孩子了啊？”苏染离开，王悦才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她还想着这个圈子里的人，一般年纪轻轻就要小孩的比较少。
“是呀，苏老师的儿子好像是上初中吧，我见过一次，是个小帅哥呢。”徐晓闲聊一般地说道。
“什么？初中？这么大了啊。”
天！王悦觉得她眼拙了，那位苏老师明明看着也就和Samy差不多大……
苏染没管徐晓和王悦这边说了什么，从于乐乐工作室出来便一路走到了苏寒他们学校门口。
因为临近放学时间，校门口已经站了不少家长了。
不过，苏寒还是在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校门口左边的那个女人。
因为昨天已经说好了，所以，这会儿看到苏染，苏寒并不意外，从教书出来的时候，还特地打发了准备和他一路的两个跟屁虫。
“妈。”
苏染：！
她没听错吧！这可是儿砸第二次叫她“妈”呢！
不等苏染消化一下心里的震惊，又见苏寒突然皱着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似乎还有点小嫌弃？
“你就穿这个去和那个人见面？”看着苏染一身休闲装，苏寒惊讶地问道。
这个女人平时也这么穿，苏寒觉得还挺好看的，也没什么。
可是那时平时！
今天既然是要去和那个男人呃、也算是正式见面了，难道不应该穿得高调一点，有“杀气”一点吗？
之前这个女人满屋子的那种高跟鞋，苏寒觉得很难看，现在想想，好像那种踩得高高的、走起路来咯噔咯噔让人心慌的鞋子也蛮好的。
这个女人这次怎么不穿了？
苏寒觉得遗憾，就连他，今天出门的时候都考虑了一下，然后穿了一双他目前为止最贵的一双运动鞋。
要是以为苏寒这么做是为了表示重视、给对方一个好印象，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只是要让那个男人看看，他们家的门槛也是很高的！
“有什么不对吗？我觉得挺好的啊。”苏染看了看自己挺得体的穿着，说道。
今天她又不是主角，不需要什么存在感，这样就挺好了。
“还是，儿子你嫌弃我？”苏染幽幽盯着苏寒，问道。
“咳，没有，当我什么都没说。”
“呵呵”，看着苏寒吃瘪的样子，苏染笑笑，又道：“那我们走吧。”
“是在哪儿？”
“我看看啊，就在那个方向，这条路走过去，很近的，几分钟就到了。”苏染看了眼路牌，说道。
昨天，后来没等多久，陆绍又给苏染发了一个新的地址过来。
苏染看了，距离苏寒他们学校非常近，而且特别好找。
“儿子，你别紧张啊。”虽然马上就要见到你亲爸了。
走进餐厅的时候，苏染侧头看了苏寒一眼，像是安抚似地拉了拉苏寒的胳膊，说道。
“紧张？我才不紧张。”苏寒不满地说道。
开什么玩笑，他今天来就是看看这个女人的眼光有没有又出问题，有什么好紧张的，要紧张也是那个男人该紧张。
至于脸为什么一直绷着。
那是因为，只要一想到苏染可能会再和一个男人交往、甚至结婚，苏寒的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
“你不紧张就好。”苏染笑笑说道。
儿子不紧张，她怎么还有点紧张了呀。
这家餐厅之前苏染路过的时候见过，虽然因为价格比较打击人、客人不算多，可是今天也太安静了点吧。
苏染正想问问给她们带路的那个中年男服务员，结果就到了房间了。
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里面一直等着的人，起身来、走到门边，亲自为苏染她们开了门。
开门的正是陆绍。
看着苏染，陆绍点了点头：“你来了。”
“陆……”
苏染正要和对方打个招呼，结果就听到身侧苏寒的声音响起。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