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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螺,你爸爸带你回来的时候,你只有两岁吧,他原本是不想让你知道,只是你的性子外柔内刚,这个茶楼反而会拖累你,所以你爸爸才想你叫你卖了茶楼,去找这个人。”
林音螺木然接过来一张纸片,上面父亲林天翔的字歪歪斜斜,“梁天成,广州市!”林音螺只是瞥了一眼,这时候她心里乱呼呼的,根本没有兴致去说这个!
“楚爷爷,那爸爸有说过我的亲生父母么?”林音螺突然问道。林天翔夫妇虽然已经过世了,如果她的亲生父母还在,那她就不是一个人了。
“这个,天翔说当初是两个小孩被他和另一个人在逃荒队伍里一起看到的,如果没错的话,你应该还有个姐姐,比你大五岁左右的样子,至于父母,可能是……走散了吧。”楚爷爷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林天翔当初捡到林音螺的时候,她姐姐是背着她的,两个人有个小包裹,身上还有一张五斤,一张三斤的粮票,明显不是走散的样子。但是他也不忍心跟林音螺讲实话,有个念头总是好的。
只是林音螺瞧着楚爷爷的神态,就知道这事儿的大概了,并不去妄想父母的事情。正要问问姐姐的事情,手上一阵温热传过来。
林音螺耸然一惊,转过头去,秦非正牵起她的小手,朝他笑着,阳光从门外洒进来,笑容都变得温温的……
后来林音螺说,那一刻我觉得密闭的铁屋子开出一条缝,阳光是那么美丽!
楚爷爷也看着秦非牵起林音螺的手,正是奇怪。
秦非站起来朝楚老爷子点点头,“我叫秦非,是林姐认的弟弟。”
昨天楚老爷子回家,并没有在店里,也就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小螺突然多出来个这么小的弟弟,却是叫他一下不好接受过来。
林音螺看着秦非瞥过来的眼神,淡然里蕴着自信,此外全是真诚,竟是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连被秦非牵着的手也都没有拿回来,“楚爷爷,那我姐姐?”
“你姐姐被另一个人带走了,你知道那个年代,谁也顾不了多少,不过你爸爸说那个人应该也很喜欢孩子,你不用担心。”楚老爷子顿了一下,“你还记得你爸爸遗物里那张粮票么,上面写了个名字,叫龚启,就是收养你姐姐的那个人,你姐姐那里应该也有张粮票,是五斤的,有你爸爸的名字。”
秦非在边上听着,手里捏着林音螺柔若无骨的小手,心里乱想,这故事真够传奇的。
…………
秦非瞧着枯坐着的林音螺,楚老爷子把话说了,就走了。这个扎根林家茶楼的老人家,算是真正告别这里了!林音螺这时候被茶楼,被身世,被姐姐弄得一团乱麻,坐在凳子上,痴痴的,没有声响。那张纸条放在桌子上,秦非站起来,刚好一眼看到。
梁天成?怎么这么熟悉。
“林姐,”这是打蛇随棍上的典型了,“这个梁天成,你知道么?”
“啊?”林音螺拿过纸条,“广州的?爸爸就是广东人,也许是什么远房亲戚吧,爸爸也没跟我说过。哦,我记得了,好像是个小军官儿,不过应该不大吧。”
“官儿?”秦非蹙紧了眉头,这个名字秦非可以保证见过,当然也许就是同名同姓罢了,“广州,广东……深圳!对了,深圳!”
这个梁天成应该就是深圳特区那位“苦官”!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广州担任第二书记,好像还是省委常委,算是副部级大员了!这官儿不小了!“林姐,这人真是个小官?”
林音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怎么就对这人起了兴致,“反正我记事以来,就没见过这人,不过好像有张照片,是穿着军官衣服的!”
“什么时候的照片啊?”
“解放前吧?呃”林音螺也觉得不对了,这都三十好几年了,有些什么变化谁也不知道!“时间太久了,我爸可能都不知道这人的近况了,不然不会连个地址都没有!”
秦非这时候基本能确定了,作为深圳特区最劳苦功高的书记之一,这位梁天成书记确实是军人出生!后来解放后担任了广州市副市长!
“呃,”秦非斟酌着字句,“林姐,我知道一个人,是广州的一个书记,也叫这个名字,你看你要不要联系一下他?”
秦非不得不如此,对于这个梁天成,他是极愿意认识的,作为深圳速度的创造者,秦非完全可以借助他做许多的事情。但是,要林音螺以投奔之名,给自己创造机会,这又是他不愿意的。
“广州的书记?”林音螺很是意外,没想到父亲居然有这么大来头的朋友。父亲对这位梁天成,应该是有很深感情的,不然不会让她去投奔,林音螺倒是觉得应该通知这位书记父亲的死讯!
“秦非?”
秦非一愣,随即失笑,自己硬要当人弟弟,人家却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林姐叫我小非吧。”
林音螺点点头,“小非,你看我要是想通知他爸爸的情况,要怎么做?”
心底一阵惊喜,秦非心里马上盘算开了,嘴里却是说道:“可以先给那边寄封信,照片也印一张,一起寄过去,如果真是那个梁天成,他和伯父又真是交情很深的话,应该会来找你的!不然,我们也没必要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这倒是实话,哪怕他是要和梁天成合作,也不会愿意那是个不念旧情的“大官”!
林音螺点点头,却没有发现,自己对这个小男孩竟是有些依赖了。
“对了,小非,你,你为什么要来帮我?”林音螺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秦非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没有莫名其妙的爱,也没有莫名其妙的恨,他这么送上门来,林音螺要是不问这个,那才是奇怪,她能忍到现在,秦非对自己的亲和力,已经相当满意了。
“林姐,我说‘一见钟情’,你信么?”
“信!”林音螺神情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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