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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云皇宫任职两个月,除了不时与皇甫太轩去倾天水月别还真无他事。每日不是□,便是前朝巡视。偶尔能路过长乐宫或者倾颜宫,却也不作他想。
倾天水月成了两人常客,偶尔皇甫太轩也接了萧紫依一同到宝府楼喝酒,柳卿云知就算碰不上苏凡烟,那宝府楼掌事也必定会告知。谁让她现今是宰相府准姑爷,皇甫太轩自是知她们心思,每次都以他名义请了萧紫依来。
自打上次之后,两人倒是再没见过慈史进。
五月初夏,皇帝下了旨意批了颜妃省亲一个月。而护送省亲队伍领头职责,皇太后硬是钦点了柳卿云。
当公公来仗院宣旨时,柳卿云半跪堂下愣了半响,才起身接了旨。待那公公走后,同僚都上前来打趣,柳卿云一脸苦涩被韦行风叫进了正厅。
“你与那颜妃娘娘可是有何过节?”韦行风直接问道。
柳卿云苦笑道:“下虽巡视□,但并不曾见过颜妃娘娘。”
韦行风挑了眉头,道:“那可奇了,按理来说理当亲卫队护送,毕竟那颜妃是单亲王义女,也算半个皇亲国戚。”末了,韦行风转头一想,许是那次事故让皇太后加信任柳卿云,当下也不多说,只叮嘱了些许,又委派了他麾下一员老将跟随。
柳鹤童与萧尹倒是没多言,他们眼里这算上好事,柳卿云现下也可算皇太后跟前红人,又得小皇帝赏识。倒是苏凡烟听闻此事后,当日就来了将军府,还带了宝府楼酱猪蹄。
柳卿云见了吃食,就不顾其他,吃满嘴油光道:“烟儿总是心疼我,知我必定多日吃不上这油水了。”
苏凡烟是女儿家心思,自是比那一干男人想多,微微皱眉道:“小爷莫说烟儿多心,只此次省亲似有些……”
柳卿云抬头望着她:“什么?”
苏凡烟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只心里有些担忧,那看似钦点省亲,总觉着暗地里不似那么回事。只叹息了口气道:“小爷可小心些。”
柳卿云却不以为然挥了挥手满是油渍手道:“只是一次省亲而已,单亲王封地就荆州,也隔着不远,烟儿多虑了。”
苏凡烟笑了笑道:“但愿如此。”
出发时间定了五月初六,过完了重午节,柳卿云带着宝府楼肉粽子满意踏上了省亲途。当日金吾卫以及护城卫清了街道,两边竖起红绸,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出了城门。荆州与长安之间只隔了一个锦州,传闻,锦州好棋风,满城不论男女老少都下一手好棋。柳卿云听着便有些心痒,加上省亲队伍定锦州官驿过夜,便心想着多休息半日。
一路无事到了锦州,官驿早早派了人城门候着,大张旗鼓迎了他们进驿馆。馆周围多有百姓听闻了颜妃名号,俱都想一睹倾国之貌。只可惜,柳卿云早有准备,命人馆周围围上一圈红布,马车直接停驿馆口,霍红颜面带红纱,下了马车便直接被一簇金吾卫拥进了驿馆。
纵然如此,省亲队伍刚到锦州不过半个时辰,全城便传开了霍红颜倾国倾城绝色容貌。说稍好些是如妲己一般妖媚众生,说夸张点直接成了牡丹仙子下凡。柳卿云听得驿官说,苦笑道:“大人方才见了颜妃娘娘,又以为如何呢?”
那驿官吓浑身一颤,当即就跪了下去,道:“小人卑贱,哪敢抬头一睹娘娘芳容。”
柳卿云听头疼,挥退了驿官,对身旁下属问道:“让宫女伺候好娘娘,有何需求只管来找我。”
“是。”下官领了命,不一会儿又返回来道:“大人,娘娘召见。”
柳卿云刚消停会儿喝了口茶,问道:“娘娘找我作甚?”
“下官不知,娘娘只说要见你。”那下属跟了柳卿云好些日子,觉着柳卿云不似一般官家子弟,对下属都好,心中自是没有任何隐瞒。
柳卿云站起身道:“你且替我安顿好兄弟们。”
那下属笑道:“小爷放心。”
柳卿云点点头,迈步上楼。霍红颜卧房门口守着两宫女,柳卿云走进了便道:“劳烦姐姐通报一声。”
右边宫女抿了嘴笑:“郎将大人进去便是,娘娘已吩咐过。”
柳卿云微微一愣,宫女替她推了门,这才笑笑进了去。驿馆卧房不比皇宫,餐桌与床摆一间,中间只拿屏风隔了开来。柳卿云踏进门,望了一眼,便见屏风后有个人影,半跪了下去道:“臣柳卿云见过娘娘。”
“来了?”屏风内传出一个娇媚声音,“进来。”
柳卿云愣住,就算是驿馆,娘娘卧房也是不能随便入内。
娇媚声音又响起:“本宫许了你进,你倒还不敢了?”
柳卿云咬咬牙,依旧半跪着道:“娘娘找臣有何事?臣一定力办到,娘娘只管吩咐了。”
“本宫确实有事,只这事你不进来便做不成。”
柳卿云脑袋一轰,立即联想到了一些风月之事,近来总被皇甫太轩带去了倾天水月。这一下不联想,倒还奇怪了。
“娘娘这……”柳卿云急满头大汗。
“难不成还要本宫出去?”妖媚虽,声音里却多了一份厉色。
柳卿云咬着牙,站起身,朝屏风后走去。霍红颜见她一副壮士一去不返神情走进来,笑弯了眼。霍红颜不似那日一袭轻纱,倒是穿颇正式,只是依旧斜躺榻上,一副慵懒神情。眼眉如丝望着柳卿云,红唇勾起笑容迷了柳卿云眼。
霍红颜见她一副呆鹅样愣那里,微微倾起身,拍了拍身边空位,笑道:“过来。”
柳卿云鬼使神差走了过去,霍红颜拉住她一瞬间猛然清醒,吓一身冷汗,当即跪了下去道:“臣该死!”
霍红颜似是不闻,坐起了身,背对着她道:“这省亲也是个麻烦事,来帮我瞧瞧身后绸带是不是又打结了?”
柳卿云抬头便见那一丝丝一缕缕绸带纠结缠绕到了一起,这才醒悟过来,起身伸手替霍红颜一一解开,道:“这等事,娘娘唤宫女做便是。”
霍红颜侧头望了她一眼,转回头道:“那些宫女是太后遣过来,我用不惯。”
待柳卿云全部解完已是满头大汗,她退了两步道:“娘娘若是无他,臣便告退了。”此时柳卿云只想离开,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该她来做,若是被门外宫女听了去,只怕会闹大。
霍红颜回过身,道:“等等。”
柳卿云望着她,霍红颜微微一笑,少了分妩媚,多了几分狡黠,只听她道:“今夜我想出去走走,郎将大人可愿一同前往?”
什么!柳卿云一惊,道:“娘娘万万不可!”
霍红颜轻笑道:“有何不可,我化装成宫女,你就道是带我出去办置些东西谁会阻拦?”
省亲队伍虽不如皇宫严格,却也层层把关,柳卿云心思一转道:“娘娘出去所谓何事?”
霍红颜轻轻往榻上一靠,嘴角带了几分柔媚,道:“宫中闷久了,就想走走,郎将大人就算看我那些药材份上帮这个忙罢。”霍红颜见她犹豫,知这人情有效,又道:“半个时辰,我们便回来。你也算不得擅离职守。”
妃子省亲,便是出了皇宫,也出不得娘家门。柳卿云心中一软,叹道:“臣,顺了娘娘意便是。”
霍红颜眸子闪过一丝欣喜,道:“酉时你来接我。”
柳卿云下了楼,下属们吃吃喝喝好不热闹,见她一脸苦大深仇模样忙上来探问。柳卿云便道:“酉时我随娘娘贴身宫女出去置办些东西,你们多两个人守好楼上道口。半个时辰我便回来。”
酉时刚过,柳卿云便上了楼,正要敲门,右边那宫女垂头道:“娘娘吩咐了,我随郎将大人去便是。”
柳卿云楞了一下,便带着宫女出了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