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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婉微微的一滞,心中的苦闷有些难以言说,毕竟在外人的眼前,她还是南宫柯的宠妃,但是在南宫柯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是变了模样。
如醉一直未归,冷宫处的情况暂时的还是不得而知,容尘显然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萧婉似乎一直的想要将容尘的思绪给拉回来,终究还是没有什么效果,容尘一直都没有正眼的看过萧婉悦。
萧婉无意识的咬唇,手指握着手中的茶杯,微微的用力,指尖发白,却还是在强颜欢笑。
“爷,南宫柯朝着这边过来了。”卓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准确的说,不是南宫柯过来了,而是南宫柯派来的人过来了,南宫柯的意思倒是十分的明显,试探罢了,或者说,就是给容尘一些压力罢了。
容尘不会不知道南宫柯会过来,所以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会做好的。但是就算是故意的做表面功夫,南宫柯还是希望看到容尘这么做,而且,这样的消息,还会有意识无意识的传出去。
其实更多的时候,为的不是容尘,而是,这些消息,都说给萧婉听的。
这么久以来,南宫柯对于萧婉的动作,不是不知道,只是更多的时候,他不过是利用着萧婉,故意的将一些消息放出去给容尘听罢了,现在,他更加需要的是一个如同萧婉这样的助手,若是萧婉和容尘之间生出了什么嫌隙,对他来说,只是有利无害罢了。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南宫柯在知道了萧婉的身份以后,还一如既往的宠爱着萧婉的原因。
听到南宫柯过来了,萧婉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了,不由自主的就紧张了起来,今夜南宫柯原本的就是独宿,却没有想到,不去后宫的南宫柯,还会到容尘这里来搀。
南宫柯现在就算是知道她和容尘的关系,但是更多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怀疑,做了许多的事情,也就是为了寻出证据,但是现在既然这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萧婉这边,就更加的是不可能主动的去捅破它的。
容尘只是稍微的扫视了一下周围,衣袖一拂过,直接的将屋内的烛火给熄灭了,门外挂着的宫灯摇曳着,将光亮微微的给照射进了屋中,十分的昏暗。
“容尘?”萧婉下意识的有些心慌。
“帮我。”容尘言简意赅,直接的将萧婉从椅子上给拉了起来,坐到了床边。
萧婉的手心触碰到温热的手掌,莫名的就有些开心,嘴角的笑容更是不由自主的露了出来,从前的容尘,也是喜欢这样拉着她的,容尘希望自己帮着他,只要是容尘一句话,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去帮着容尘。
在这南疆的后宫这么多年,见多了皇帝的薄情,见多了后宫的争斗,她的内心深处,越发的不能割舍的,反而是这份停留在过去的美好的感觉,更加的是这个停留在记忆中的人物,时隔多年以后好好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怎能不心动?
况且,东陵和西秦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除了外表以外,更加让她动心的,就是如今眼前的这人,迟早会有一日,是会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的,而她从小到大的目的,为的,也不过就是站在天下女子最高的位置。
在南宫柯这里没有完成的事情,她想要的,只会是更多。
容尘揽住萧婉的肩头,直接的带着萧婉躺在了床上,床上的帷幔,瞬间就落了下来,遮住了床上的两个人,但是隐隐约约之间,还是可以看的见人影,却看不见人的面容。
萧婉的呼吸,一下子的就停滞了一些,慢慢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一阵微微的,很淡然的药香味一下子的就窜进了萧婉的鼻尖之中。
这种味道很熟悉,也很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分辨的出来是谁的。
是桑如醉身上的味道。
大多数的女子,身上的味道,都应该是或浓或淡的脂粉香味,只有如醉这样整日的和药材为伍的人,身上才会有这样的药香味。
萧婉当即的皱眉,她最为讨厌的,就是这种味道,当真是难闻极了。
越是逃避,就闻的越是清晰,萧婉甚至于是可以感觉得到,这药香味越来的越浓烈,昨夜在屋外听到的声音,莫名的就窜进了萧婉的脑海中。昨夜,就在这里,如醉和容尘……
她昨夜是躺在这张床上的。
萧婉的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刚刚的动弹着想要开口,就直接的被容尘给拦住了,声音很低,就在萧婉的身侧,萧婉甚至于是可以感受到,容尘的呼吸喷薄到自己脸颊上的感觉。
痒痒的,让人心痒难耐。
“不要出声。”容尘的眉头微微的皱起来,他方才分明的就是听到了屋顶上面,有人悄然的落下的声音,还很小心的翻开了屋顶上面的瓦砾。
萧婉就这么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敢说话,甚至于是有些下意识的紧张,不敢动弹。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这是她第一次和容尘躺在一起,却还是躺在了如醉曾经躺过地方。
约莫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屋顶的人完全的没有离开的迹象,这个时候,比较的就是谁比谁更加有耐心的时候。如醉一直在冷宫没有回来的消息,绝对的不可以让南宫柯知晓,毕竟这还是第一夜的时候,若是被南宫柯知晓了,以后派人到了冷宫,施芸的事情,只会更加的困难。
因而,这个时候,自然的就是要营造出来如醉是在屋中的讯息。
床幔被稍微的打开了一些,微弱的烛光可以很轻易的让外面的人可以看见屋内是有两个人的存在。不需要发出来什么声音,只需要让外面的人看见就可以了,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看到他的床上有人,只会下意识的以为是如醉。没有人会想到,这床上的人会是萧婉。
床幔微微的晃动着,就好像是被微风吹过的一样,时隐时现的,然后微风停下,床幔落下,死死的遮住了雕花木床。微微的,有翻身的声音。
他要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只要安静的等着那些人离开就可以了。
似乎是戏做完了,容尘刻意的就朝着床边的距离动了动,雕花木床比较大,容尘睡在了边上,因而距离萧婉的距离比较远。萧婉将双手搁在了自己的肚腹上面,僵硬着身子没有动弹,容尘刻意的和她保持距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也沦落到了当别人替身的地步了?
屋外,声音渐渐的小了,南宫柯到底的还没有开始怀疑。所以也不过是派人过来看看罢了,不过,这也是因为如醉在给南宫柯暗示罢了,当时挪到冷宫医治的主意,是南宫柯主动提出来的,这一个主动一个被动,显然的就是天壤之别,这也是如醉最为聪慧的地方。
容尘闭目养神,一直没有说话,察觉到了身侧的人的紧张,容尘才终于的开口,“人已经走了。”萧婉紧张,他知道,但是除了这句话以后,他却是除了这句话以后,没有什么可以继续说的了。
萧婉明显的是松了口气,刚刚的想要开口说一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的身上就是有着一股重量,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但是屋内的光线实在的是太暗了,萧婉看不清楚,就下意识的用手去抚摸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就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紧接着,一阵熟悉的猫叫声直接的就进入了萧婉的耳中。
萧婉一下子的就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浑身都僵硬了,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下一刻,小白直接的就是冲了上来,对着萧婉就是一下子,让人躲闪不急。在黑暗中,小白蓝幽幽的目光显得十分的渗人,对着萧婉,龇牙咧嘴。
萧婉连出声的时间都没有,脖颈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低低的叫出了声音,倒抽了一口冷气。
屋内,霎时间就是灯火通明,所有的烛火在瞬间被点燃。
小白就这么的趴在萧婉的面前,尖锐的爪子上面还残留着血迹,小眼睛死死的盯着萧婉,一副攻击人的样子。
容尘脸色一沉,直接的将小白给扔到了地上,完全的没有半分的怜惜,眼眸中的情绪,是十分的不悦。
“喵呜……”小白在地上滚了几滚,哀怨的叫了一声,不时的用自己的爪子动了动,眼中的凶狠直接的变成了痛苦的颜色,容尘刚才的那一下,是用了力气的,这一下子的被甩出了这么远的距离,身子有些受不住了。
“萧婉,有没有事?”容尘将萧婉拉着坐了起来,轻轻的将萧婉脖颈间的衣物给撩开了,猫爪子的血痕清晰可见,还在朝着外面渗血,十分的触目惊心。
“小白,你太过分了!”容尘的口气十分的不悦。
小白死死的瞪着萧婉,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若不是现在它不能动弹的话,它一定是会再次的上去,给萧婉一下子。
如醉爱护小白,小白通人性,也是对如醉护短的很,就比如说是现在,小白很聪明,知道这里是如醉睡着的地方,现在有了另外的一个人躺了上去,它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直接的将萧婉给赶下去,这里应该是如醉的地方,任何人都是不可以染指的。
容尘对于小白的心思,很多的时候也是无师自通,不由自主的就有了警告,“若是还有下一次,你就不要继续的跟着如醉了。”他不是不知道小白的软肋在什么地方,所以直接的就是威胁着小白。
果然,在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候,小白的瞪着萧婉的目光,直接的就是软了几分。容尘的手段,它不是没有见到过,方才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只敢对萧婉动手,但是却还是惹了容尘。
萧婉轻轻的用帕子捂着自己的伤口,酝酿了一番,眼泪就掉了下来,“容尘,你是知道我的,最害怕猫,如今我都已经是这般了,你难道还要将这只猫护着不成?”萧婉看着小白,没有从前的害怕,更多的是痛恨,只是因为,这是如醉珍视的东西。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从前,在这是猫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是要被赶走了,若是敢不怕死的伤了她,必然的是要付出成倍的代价。
可是现在,容尘显然的是打算再一次的放过它!
“你放心,以后它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今日不过是因为如醉要去见南宫柯,带着小白不方便,所以才会将它独自的丢在宫中,平日里的时候,必然的是会和如醉形影不离的,所以也不会对萧婉有什么伤害了。
今日,或许是因为萧婉占了如醉的地方的缘故,这只猫,一向护主的很。
这么说,还是不肯将它给解决了?因为什么,就是因为它是如醉养的?
萧婉的泪水蓄积的越来的越多,越来的越伤心,就算是不能够直接的将这只猫给解决了,让它吃一些苦头,她心里都是能够舒坦一些的,毕竟的对于如醉来说,它若是受伤了,如醉必然的是会担心的。
“容尘,若是明日被皇帝看见了我这幅模样,该当如何?”这一看就是猫抓出来的伤痕,南宫柯也是知道她是害怕猫咪的,所以南疆阖宫上下,就没有猫,如今有猫的地方,也就只有如醉这边。
要是被皇帝看见了的话,不用想,都知道她今夜是在容尘这里的。
“容尘,我知道,我受伤是小事,但是若是被皇上发现了今夜的事情,只怕是会对你的计划不好。”若是南宫柯一旦的知道她在容尘的宫中,必然是会派人过来调查的,这么一来的话,容尘在这宫里办事,就会变得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容尘方才生气的将小白给丢下去,所想到的,自然的也就是这件事情,小白一时之间的逞能,给他带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小白到底的是不会想这么多,只会冲动行事,从前是有着如醉在一边稍微的提醒着,如今没有如醉在这里,小白不过也就只是一直普通的猫罢了。
现在,还真的是闯了篓子了。
但是,这到底的是如醉养着的,容尘并不想要看着如醉伤心,也是同样的不放心小白会继续的做出来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伤痕,一道就已经是足够麻烦了。
容尘轻轻的是将萧婉的手臂给拿开了,伤口还在出血,看着让人有些害怕。
容尘直接的动手,开始用如醉留在屋中的东西,给萧婉包扎伤口,如醉现在不在屋中,太医自然的是不能够随便的请过来的,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动手。
容尘的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的给萧婉包扎,萧婉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朱唇,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对于她来说,这样屈尊降贵的容尘,是她从来的都没有见到过的。她紧张,更多的却是得意,这屋子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有地上趴着的一直白色的猫咪,既然是如醉养着的,萧婉自然而然的就是将小白给当成了如醉一样的讨厌,对着小白,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白一直的是死死的盯着萧婉的,只要萧婉躺在这张大床上面一刻,它的小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因而,这个时候自然的是没有放过萧婉的眼神。
小白气不过,“喵!”叫声十分的尖锐。
容尘皱眉,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小白,口气中隐藏着几分凌厉,呵斥道:“小白,出去!”他没有继续的责怪它,它倒是得寸进尺起来了,那叫声是有多么的不满,他不是听不出来。
小白对于容尘的害怕,是渗透到骨子里面的,这个时候,更加是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接着就是狠狠的等着萧婉,却没有敢继续叫出来。它害怕容尘。
萧婉看着小白,就好像是看到了如醉一样,十分的痛快。她现在就是占着如醉的地方,容尘对她的态度,也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宠溺,至于如醉,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时日久了,自然的也就会厌烦了。就好像是眼前的这是该死的猫一样,迟早有一天,她一定会看到如醉这么狼狈。
容尘的小心翼翼,动作的轻柔,直接的让萧婉开始得意,就好像是回到了从前那样一般。
半晌,都是没有什么反应,容尘的脑后,就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小白,出去。”他知道萧婉怕猫,而且这个时候,一定的是不愿意看到小白的。
小白心里害怕,其实刚才就想要离开的,只不过是因为试了几下,根本就没有办法站起来罢了。
方才它是被容尘直接的从床上给扔下来的,后腿好像是摔上了,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能够站起来,它一直的看着容尘,希望容尘可以看自己一眼,然后就可以不让它出去了,它是真的没有办法站起来才会一直的留在这里的。
但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等来的,还是简单的两个字。
小白没有办法,它知道容尘不是和如醉一样,靠着撒娇就可以混过去的,而且还有着一个萧婉。小白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后面的右腿,完全的就不能动弹,刚才它是侧着身子倒下来的,身上所有的重量都是压在右腿上面的,剧烈的疼痛让它缓不过来。
而且,在地上这么久的时间,它一动也不敢动,这个时候,已经是没有什么感觉了,但是却也是站不起来。
小白小声的喵呜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默默的爬上了一边的窗户,艰难的用自己的爪子推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屋门是被锁上的,刚才它进来的时候就是爬窗户进来的,现在也只能这么的出去。
只是窗户的距离是有些高的,对于平时的它来说,是完全的没有问题的,但是对于现在的小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样,它拖着伤痛的腿,跳到了外面,却不敢继续的下去了。
窗户的距离有些高。
小白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猛然的看到了一边的卓方,一声接着一声的叫了出来,“喵……”“喵……”“喵……”试图是引起卓方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小白的叫声卓方并不陌生,所以很快的就发现了窗栏上面的小白。
“小白,你什么时候进去的?”看着微微的半开着的窗户,卓方当即就是知道,小白是从里面出来的,但是这小白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就连他居然都没发现。
也是,小白方才进去的时候,就连容尘都没有发现,若是被发现了,它刚才也就不能得手了。
卓方的声音很小,似乎是害怕打扰了屋中的人,小心翼翼的将窗户给关上了,顺便的将小白给抱了起来。
卓方看着小白,微微的有些诧异,“小白,你怎么受伤了?”卓方将小白给抱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察觉到了手上的濡湿,然后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小白的后腿上面,已经开始渗血了。
是从屋内出来的,屋中只有。
卓方迅速的将小白给抱走,离开了屋子。
屋内只有两个人,能够将小白给伤了的,毋庸置疑。所以,卓方不敢继续说下去,小白私自的进去,只怕是出了什么事情,且小白一向机灵,能够伤成这样,只怕也只有爷会弄成这样。
卓方将小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面,看着小白哀怨的小眼神,有些无可奈何,他不是医者,对于治疗这种事情就是一窍不通,虽说当了这么多年的侍卫,对于包扎这样的事情还是十分的得心应手的,但是那也只是对于人来说,眼前的,再机灵,也就是一只猫,他的确的是无能为力,所以还是等着夫人回来比较好。
卓方看着小白,颇有一种大眼瞪小眼的意味,就这么的瞅着小白,看着小白呜咽着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小白,别这么看着我,还是等你主子回来帮你,我这要是动手了,把你治坏了怎么办?”
小白瞬间的低下了头,耷拉着小脑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十分的没有精神,它实在的是有些疼的受不了了,刚才有些麻木的感觉,现在消失了,就只有丝丝入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