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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南疆战乱四起,不仅仅是聚集在城墙外面的军队开始有所动作了,就连边疆的战争规模都不小,边疆的战事,都已经是传到了京城这边来了。如今天下的四个国家,除了北狄还置身事外,剩下的两个国家,大有一副要将南疆给踏平的模样,完全的就没有留下本分的余地。
这除了外敌,偏生的南疆还有内乱,这真假皇子的事情,直接的是让皇帝在朝中都没有了威信,更加的是失去了民心,军队中的将士们,也是军心不稳,因而接连的在几次的战争中,都是处于失败的位置。
此时此刻,南疆的局势,已然的就是落到了下风的局面,南宫柯的地位岌岌可危,连带着国家都是岌岌可危的局面。
皇宫中留下来的人,莫不都是在为着自己考虑着后路。因而就连看管着如醉的人,都不是那么的尽心。在那些人抱怨的同时,如醉自然的是知晓了现在外面的局势,更加的是知道了,容尘已经是将这南疆的局面给掌控到了自己的手中了偿。
如醉在屋中打量了一番,顺便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物,很正常的宫女的服饰,就连头饰,都是和南疆皇宫中的宫女是一样的,若是就这么样子的被扔在皇宫中的众多人之中,只怕是没有人可以认出来自己。
南宫柯应该是故意这样的给她装扮的撄。
他是要确保将自己带出去。
这些话,都是如醉听外面的侍卫嚼舌根子嚼来的,现在的宫里面,已经不全部的都是听命于南宫柯的人了,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就更加的是要谨慎。
如醉动了动身上的伤口,已经不是很疼了。这几日来,她很注意着自己的伤口,心里也是隐隐的有着感觉,若是不尽快的恢复的话,只会对自己后面的行动造成障碍。
都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了,容尘和南宫柯之间的较量,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同样的。在乱世和战争的时候,一味的靠着别人来保护自己的话,显然的是不可能的,她能够做的,无非就是好好的护着自己。
“看来,你是已经好了。”南宫柯阴测测的声音,冷不丁的就从外面冒了出来,让如醉打了个冷战。
如醉对于南宫柯此时的出现并没有意外,但是,不意外却也不代表着她能欢迎。所以她对南宫柯的态度,绝对的是算不上好。
她也是完全的没有惧怕南宫柯的理由,她一贯的就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对于南宫柯这样的人,他越是强硬,如醉的态度,只会是越发的强硬。
“自然,我的身子是好的差不多了,想必皇帝的心里,是好不了了。”如醉毫不留情的讽刺道。如果现在能和南宫柯撕破脸皮的话,对她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坏事,所以,她就是在故意的激怒着南宫柯。
南宫柯隐忍着的怒气很甚,很想要发作,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
“桑如醉,收起你的那些小聪明,放在朕这里,无用。”南宫柯几乎就是一眼的将如醉给看穿了,想要将他激怒,然后动手?若是直接的将如醉给伤了,不能够被他带着离开皇宫去到城墙的边上的话,岂不是让他是将这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
无用是么?
如醉挑眉,倒不是十分的介意,有用也好,无用也罢,总之是在她这里,试一试罢了,若是成功了,自然的就是皆大欢喜,但是若是没有成功,那也就只能够随遇而安。
不错,她的确的是想让盛怒之下的南宫柯做些什么,不指望是说一定的可以将她怎么样,而是最起码的,能够让她在一众的宫女之中显得出挑一些,能够让容尘的人认出来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显然的是失败了。
南宫柯也没有继续的和如醉废话一些什么,直接的是将门外的人给招呼了进来,是南宫柯身边的卫石。
“卫石,将这个女人混进宫女中,在天亮之前,送上城墙。”南宫柯的笑容,透露着太多的不寻常,也是显露着太多的阴谋,让如醉冷不丁的就打了一个寒颤,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亮之前?
如醉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外面,她被关押的这里,屋子很很暗,里面点了烛火,但是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形,其实一点的都不清楚,因而这个时候的如醉,就更加的是心慌了。
原来,还没有天亮。
*
城墙上。
寒风萧瑟。
如今的天气,已经是过了盛夏的日子,白日里或许还有一些微热,但是到了这个时辰,就只是剩下了寒冷,这天亮之前的时辰,露水是最重的,打在人的身上,刺骨的寒冷。
如醉的眼睛是被蒙着的,一路被带到了城墙的上面来,她看不见周围的景色,只能够靠着自己的听力辨别着周围的人。她是被人捆着的,但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是被捆着的,她的手边,不远的地方,还有着一个人。
甚至于,有时候两个人靠的很近,面前的人身上的气息她隐隐的觉得是有些熟悉,只是一直的没有想起来究竟是谁,但是方才两个人没有站稳,不小心的碰到了彼此的时候,如醉的心里,已经是差不多的有了些确定。
只是不知道,南宫柯到底的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上去。”卫石的声音,强硬的从自己的耳边传了过来。
如醉的脚尖,抵到了一个比较坚硬的东西,是台阶。如醉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了。
抬脚就上去了。
已经到了城墙了?
如醉的心境,这个时候反而的是好了许多了,身侧的人,似乎是开始紧张了,就连呼吸都开始不稳定起来了。
“萧婉,你在紧张什么?”如醉出声。
不错,和她绑在一起的人,就是萧婉。这个时候的萧婉,显然的是十分的紧张,而且完全的就是不加掩饰的那一种,但是在敌人的面前,流露出这样自己的情绪,其实是最不合适的做法,这样只会让敌人更加的嚣张而已。
萧婉听到了是如醉的声音,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的抿着自己的嘴唇,她和如醉不一样,眼睛并没有被挡住,所以一早的就知道,这身侧的人,就是桑如醉。
她是紧张,只不过这样子的紧张,更多的,就是来源于如醉的身上。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如醉的态度越是淡定,就只会是让她的心里,越发的发燥,她和桑如醉不一样,南宫柯也不知道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分明的就是故意的将他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自己,完全的就是不加掩饰的那一种。
南宫柯会把她和桑如醉放在一根绳子上面,然后挂在城墙的上面,就看,这底下的容尘,会选择救下哪一个。
这样的方式,简单,粗暴。
也是南宫柯,最后的垂死挣扎。
其实这样的局面,南宫柯失败的概率,几乎已经是定数了,但是就算是要失败了,他还是想要好好的折磨一下那些让自己不舒服的人。尤其的是和容尘有关的这些人。
萧婉没有忘记,她问过南宫柯,为什么要将这些计划告诉她,就是为了想要看着她难受么?萧婉不知道,因为南宫柯给出来的答案,十分的冠冕堂皇。
他说,念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不过是为了让萧婉有了心理准备罢了。毕竟人对于未知的恐惧,会更加的多。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的就不是那么回事,她害怕,她被如醉更加的害怕,尤其的是走上这样高高的城墙的台阶的时候,她更加的害怕。
城墙越高,台阶越多,她就越是没有办法想象的出来,自己被挂在上面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萧婉看着身侧的如醉,更加的就是生气,凭什么自己在这里这么的紧张的时候,如醉可以在那里,如此的云淡风轻?
“桑如醉,咱们现在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有什么资格在嘲讽我?”在萧婉的眼中,如醉刚才的那句话,就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嘲讽?
“就算我是嘲讽,又如何?”如醉本来的还没有那么些心思在里面的,但是现在,分明的又是不一样了,反正在萧婉这人的面前,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身侧押着他们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制止,可见,她们之间的不和,对于南宫柯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坏事。
越是不和,就越是容易引起混乱。
“你!”萧婉倒是没有料到,眼前的人会是这么的直接的就承认了,没有一点女子应该有的羞怯,不够,末了又是看了眼眼前的城墙的高度,不由的是有些惧怕了,“桑如醉,你若是知道接下来等着我们的是什么,指不定不会比我更加的害怕。”
萧婉说完这句话,就好像是突然的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诧异的看着前面的南宫柯,言语之中的怨毒,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皇上,你果然够狠!”
什么人对于未知的恐惧是害怕的?都是废话。
南宫柯之所以要告诉她要怎么对付她们,还是那么事无巨细的告诉她的,不过就是为了让她的心里折磨,多上了几分罢了,就比如说是现在这样。
若是她不知道的话,就不会去想象自己被挂在城墙上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更加的不会想象,若是容尘选择的不是自己,自己摔下去的时候,血肉模糊又是怎样的一番模样,更加的是不能够想象的出来,那种等待着,希望容尘最后选择的是救下自己的心情的时候,又是怎样的感觉。
害怕,担心,恐惧,这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个时候,一起的朝着她的脑海中压了过来,让她喘不过气来。
尤其的是在刚才走上了城墙的时候,那种一步一步的,就像是走向死亡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紧张,害怕,恐惧,甚至于,疯狂。
南宫柯果然的是够狠,就是故意的将这些事情告诉她,然后,摧残着她的精神,尤其的是在被关押了几天以后,再接收到这样的讯息,这种高度的紧张的情绪之下,对于恐惧的感觉,只会更甚。
本是一直的走在前面的南宫柯,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嘴角,看来,萧婉到底的还不笨。
“萧婉,朕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可不是靠着心软就可以当上的。”这话倒也没有过多的生气,只是很平静的在叙说着一件事情罢了。其实在来到这里之前,南宫柯的情绪一样的是非常的不稳定的,但是到了这里之后,反而的是好了许多。
今日,他就是背水一战。
“桑如醉,你说,你想不想要知道,我们接下来会被怎么处置?”萧婉的声音,透过风声,传到了如醉的耳中。
桑如醉莫名的就感觉到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下意识的想要拒绝的时候,眼睛上面的布条就被扯了下来,脚下的步子已经停了,阳光刚刚的升起来了一点点,但是被黑色遮盖久了,如醉还是有些不适应。
已然是到了城墙的最上面。
如醉莫名的就想到了萧婉刚才的问话,下意识的朝着萧婉看了一眼,却不想,此时的萧婉,正是脸色苍白的样子,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墙体,身子都开始颤抖了。
这么害怕?
如醉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因而,直接的就是开口了,“萧婉,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一定的是知道南宫柯会怎么的对付她们,所以才会这么的害怕的。
萧婉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嗤之以鼻的看着面前的桑如醉,她就算是害怕,也绝对的不要在这个女人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让人将她给看轻了去。
“看到前面那个杆子了么?”萧婉示意了一下城墙上面的一根杆子,不长,但是却很粗壮。杆子的上面,还有着很长的绳索。看着,有些不太寻常的样子。
如醉也只是下意识的回答,“看见了,如何?”
萧婉的脸色白了白,脑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来那日在殿中,皇上给她描述的那些场景,脸上的笑容,都开始崩裂了开来,“等一下,我们就会被绑在那个杆子的上面,然后扔下去,一边一个,被挂在城墙的上面。”
绳子是被挂在杆子的两边的,若是两边的重量是差不多的话,自然的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所以等一下,她们两个人会被挂在两边,维持着平衡,是不会掉下去的。
但是,下面的人,就只能够救下来一个。
因为一旦的救下来了一个,另外的一边的那个,自然的就会因为失去重量掉下去,摔死。
如醉瞄了一眼城墙的高度,约莫是有七八层楼那么高,脸色瞬间的也是煞白,和萧婉一样的脸色苍白,或者说,比萧婉的更甚。
她恐高,十分的恐惧,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萧婉看着如醉的样子,不免的是有些痛快,看来,如醉的害怕,比她更甚。
桑如醉害怕了,她的恐惧,居然就这么莫名的被减轻了几分。
是的,看见桑如醉害怕,她分明的就是爽快了很多,还以为她是有多厉害,就连在生死面前这样的大事都不害怕呢,原来,不过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居然的是连她都有些不如。这样的一个女子,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此刻的如醉,只觉得自己的脚下都已经是开始虚浮了,站不稳的样子,十分的难受,她看不见的时候还好,但是现在已经是可以看的清楚了,她距离城墙的位置并不是很远,所以这个时候,只要稍微的朝着前面将自己的身子给探了探,自然的就可以看的见外面的场景。无一例外。
只是一眼,如醉就觉得自己的眼前,就好像是眩晕了一样,只觉得就有一种想要晕过去的想法了。这里太高了,当初被容尘带着在很高的地方飞来飞去的时候,身边有他,她都会是那样的恐惧,更加的不要说是今时今日了。
容尘。
如醉的眼神暗了暗,朝着自己方才看过去的方向,再一次的看了过去。
一身戎装,骑在马上,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其实这里很高,对于下面的场景,又有着不小的距离,她其实是看不真切的,再加上现在的如醉,害怕恐惧之下,想要看清楚,其实很难,但是只是这样的一眼,如醉还是一眼的就看见了下面的容尘。
遥遥领先于千军万马。后面,是黑压压的军队,帝王凛冽的气息展露在举手投足之间。
“放了她。我自会放你一条生路。”就好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如醉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容尘的时候,容尘真的就开口了,只不过,不是对着她说的而已。
如醉的心里,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样,不知道,容尘口中的她,指的是自己,还是萧婉。这样的犹豫不决的认知,更加的是让如醉害怕,恐惧。
容尘和南宫柯之间的距离,其实距离的很远,但是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利用自己的内力,将自己的声音传的很远,纵然是相隔着很远的距离,容尘的声音,居然也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他们听见。
南宫柯亦是如此。
放他生路?
南宫柯的面容上,不由的露出了几分阴狠的意味,“谁放了谁的生路,还是未知数。”虽然,现在的他,的确的是已经没有什么胜算可言了。但是纵然是如此,他是皇帝,自然的是有着当皇帝的傲气,就算是真的输了,也不会表现在任何人的面前。绝对的不会。
其实,南宫柯走到了今时今日的这个地步,甚至于是在这个时候,还捏着容尘在乎的人作为筹码,已经的是不简单的一件事情了,毕竟的在这个之前,所有和容尘对抗上的人,都是被他兵不血刃的就解决了的,甚至于都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败了,最起码,他还在最后的关头,将容尘给挟制住了的。
如醉还想要听到容尘说些什么的时候,下面就已经没有了声音了。南宫柯看来是不会放人了,但是容尘,从来的就不是一个甘愿被挟持的人,所以这个时候,也就自然的没有接话。
南宫柯不放,他便救就好了,无需那样多的废话。
没有等来容尘的暴跳如雷,迫不及待,南宫柯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到底的,他和容尘之间,沉不住气的人,还是他。
若是说容尘不能够沉住气的话,便不会有今日的这一幕了。
如醉和萧婉被关押的事情,容尘早就在几日之前就已经是知晓了,但是他派了许多的人进宫寻找,悄悄的暗中的寻找,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将二人给救出去罢了。
但是,至始至终的,容尘,以及他身边那些所有的,他可以视作为心腹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过,南宫柯在皇宫中布满了天罗地网,可是就连最基本的用处都没有发挥到,因为,眼前的人,压根儿的就没有出现过。
或许是笃定了这二人是可以制约容尘的唯一的法子,南宫柯一直的没有赶尽杀绝,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只怕容尘不会有半分的犹豫,这皇宫,早就也就不存在了。
容尘不进来,他也不能够草率的就将二人给杀了,没有法子了,南宫柯才想出来了这么一个法子。
他大约的也是知道,这样的方法并不能够拖延容尘多少的时间,更加的没有办法让容尘就此收手,但是南宫柯还是来了,这最后的结果,就是只能够活下来一个人。
就算是最后容尘是这场较量的赢家,那么自然而然的,他也会失去这二人其中的一个,无论是哪一个,他相信容尘都不会是好受的,就算自己失败了,也断然的是不会允许看到自己的敌人过得如此的潇洒。
“来人,放下去。”南宫柯凉悠悠的声音,莫名的就响了起来,这种声音,如醉不是没有听到过,但是从来的没有哪一次,会是像今日这般的让人恐惧,更加的是没有哪一次,让她有种双腿发软的感觉。
但是,面前的人是南宫柯,是容尘的敌人;身侧的人是萧婉,是她的敌人,在敌人的面前,如醉从来的就不是一个愿意让人看轻了自己的人,所以纵然的是已经慌不择路,但是如醉的脸上,倒是一点一点的,平静了下来不少。
萧婉的目光,从如醉开始变了脸色以后,就是一直的盯着如醉在看的,此时此刻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萧婉不免的会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这个女人的胆子,当真的就是胆小如鼠,却不曾想,这个时候,反而的是看不出来什么所谓的破绽了。
“是,属下遵命。”南宫柯身边的人,纷纷的涌了过类似的,直接的是将如醉和萧婉二话不说的给抓了过去,毫无任何的怜香惜玉。
如醉的心里是惧怕的,但是面上,是没有任何的表现的,等到真的自己的脊背都已经靠到了城墙上面的时候,如醉才终于的反应了过来,自己是身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步了。
她和萧婉,一边一个,真的,被挂在了城墙的上面。
悬空。
身上的绳子绑着的很紧,似乎是要嵌入她的肌肤中一样,疼痛,温热的感觉无一例外的全部的传了过来,让她吃痛的不由的出声。
疼,刺入骨髓的疼痛,包括背后刚刚的好了一些的伤口,在这样的摩擦之下,已经是再一次的咧开了,如醉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疼痛,但是身上的疼痛,到底的还是表面的,没有心理上的恐惧来的厉害。
方才,不过是脚下的虚无,现在,就是切切实实的,被悬在了半空之中,身侧,无人,由于这样的高度实在的是太高了,所以如醉的身子,还在不受控制的两边的摇晃着。
这样,不过是在这样的高度之上,将自己的恐惧又给增加了几分。
另外一边的萧婉自然的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萧婉的恐惧,更多的是来源于对死亡的恐惧,说白了,不过就是担心,容尘选择的是桑如醉,而不是自己。
所以这个时候的萧婉,反而的是看上去,比如醉要好上很多。
站在上面的南宫柯,死死的看着地上的容尘,他身后的士兵,并没有后退一步,一步都没有!
不错,南宫柯用这样的方式,不过就是想要逼着容尘,将他的军队退后,最起码的是给自己的人马争取一些时间也好,可是,这样的局面下,容尘居然的是一动也不动,完全的没有半点的后退。
难不成,这男人当真的是没有任何的软肋么?
不,他不相信,绝对的不可能!
南宫柯煞白的脸色,在这个时候,是要比如醉还要的明显,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下面,骑着宝马的容尘。
容尘不但的是没有后退,反倒是气定神闲的靠近了城墙,并且,越来的越近。
南宫柯的眼眸中,升起了一股叫做狠毒的东西,看着下面的那个声音,一字一句,“容尘,朕就看着,这二人,你究竟是会选择哪一个。”
南宫柯死死的盯着容尘,这个时候反而的是没有什么动作,他在等,等着容尘走近的时候,等到容尘走到,确保可以救下来其中一个人的时候。
如醉一直都是死死的闭着眼睛的,这种飘忽不定的感觉,让她实在的是害怕恐惧,甚至于连最基本的睁开眼睛都是没有胆量的,但是,南宫柯的声音,终究还是不受控制的传到了她的耳中,无一例外。
如醉眯着眼睛,下意识的看了下去,顿时,就是一股眩晕,带来的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一股想要呕吐的感觉,直接的冲击了如醉的大脑,她害怕,非常的害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的害怕,她已经是尽量的忽略了其他的地方,只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容尘的身上,只是这样,可是,她还是害怕。
很怕很怕,她想要尖叫,想要软弱,想要晕倒,想要用各种自己能够想到的方式来逃避这样的害怕,可是,终究都只是徒劳,她晕不过去,叫不出来,只能够任由着那种从骨子里面传出来的害怕吞噬着自己。
无边无际。
容尘看着被掉在半空中的如醉,脸上的情绪没有掩饰的住,藏在衣袖下面的手掌早就是死死的握成了拳头,其实,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的从容淡定,他的紧张,在看到如醉出现在城墙上面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统统的展现了出来。
索性,南宫柯距离他的距离,是足够的遥远,是绝对的看不见,他面容上的沉痛,所以,他庆幸。
然而,当他看到如醉被挂在城墙上的那一刻开始,他所有的伪装,统统的就炸裂了,甚至于连南宫柯说些什么,他都完全的没有听见,他只是知道,如醉害怕高,一点点的高度都害怕,自己在她的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是那般的害怕了,更不要说是现在这样,被死死的掉在这么高的地方,他甚至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如醉那种无助到了极点的感觉。
因而,这个时候的容尘,完全的没有任何的考虑,直接的就朝着城墙的方向过去了,越是靠近城墙,他就只能够逼迫着自己,平静下来,再平静下来,不可以慌张,更是不可以有任何的慌乱。
南宫柯与他一样都是习武之人,所以这样的距离,已经的不是什么问题了,若是被南宫柯看出来了有任何的不妥,或者是有任何的紧张,这件事情,就绝对的是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解决的。
面对着南宫柯这样的人,只有没有软肋的人,才会真的是让南宫柯开始紧张,开始慌乱,开始不知道,应该怎么的继续下去,只有这样,才会真真正正的是让南宫柯自乱阵脚。
对于对手,容尘从来的都是会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容尘终究的是在城墙的下面站定了,意气风发,一身戎装,更加的是将容尘衬托的英姿飒爽。
容尘的目光,在萧婉和如醉之间来回的扫视了许久的时间,最后,目光却是落在了南宫柯的脸上,声音凉薄,“爷要是两个都要救下来呢?”言语之间的轻佻,就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就连自称都换了。
这样的语气,听在南宫柯的心里,不由的是生出了几分狐疑。
就好像是开玩笑的一句话,但是听在他的耳中,却又隐隐的不像是在开玩笑,容尘这么说,似乎,他就真的是可以这么的做到一般,真的是可以将两个人,都从他的手里救下来。
南宫柯下意识的就朝着容尘的周围警惕的看了一眼,没有人,除了他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就算现在的容尘是站在一个中间的位置,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注定只能够救下来一个人,绝对的不可能会是两个。
思及此,南宫柯也算是冷静了下来几分,容尘这样,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他南宫柯今日就算是死,也一定是要拉一个垫背的,只是不清楚,这给他垫背的人,究竟是他多年的妃子萧婉,还是这名冠天下的神医。
南宫柯微微抬手,对着眼前的人,将自己手上的匕首拿了出来,递给了身边的人,“将绳子割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足以让多人变了脸色。
包括下面的容尘。
总算的是有些情绪了,南宫柯不由的轻笑了一下,高兴之余,却没有看见,容尘的右手,朝着南宫柯的方向,不着痕迹的打了一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