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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峡谷的穿行枯燥而乏味,每一天,眼前所见都是同样的风景,高耸的岩台,形似城堡或诡异人形、动物形的崎岖石柱,荒凉的红色沙土地,干涸的河道,仿佛随时即将枯死的野草堆,偶尔能看见的一两棵沙漠玫瑰大概是这片荒芜土地的唯一亮色了,
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团簇盛开于树顶的粉红色肉质花朵如玫瑰般娇艳迷人,大片大片绽放时,在瓦蓝瓦蓝的青空下,简直不像是这种地方能长出来似的妖烧绚烂,不过这种树比起华丽的花朵,更受人欢迎的地方在于它的蓄水性,可高达四五米的矮胖大肚树身像是个酒瓶子般圆滚滚,瞧着憨态可掬,可割开表皮后,里面就能渗出大量的可食用清水,在这个干燥炎热的地方,实在是补充水分的上佳首选。
金将水壶兑满后,拧紧盖子,拍拍树身,回头对众人道:“水都装好了吗?”
沙漠玫瑰引出来的水带着一股特有的花香,清爽解渴而且能缓解暑热症状,在金发现这种树后,他们的饮用水就都来自这里,完全省了赛璐璐压缩水球的辛苦。
此时众人都已经补给完毕,金留意到后,自动自发接了下去:“看来是都弄完了,那继续走吧。”
“继续往哪里走?”伊路米却语气冷冷地发难了,“已经走了五天了,可我觉得我们一直在这块地方兜圈子,你敢说你没有留意到吗?”
金似乎有些措手不及他的发问,挠挠脸,仿佛在思考怎么回答他似地,伊路米却又将矛头指向了库洛洛。
“库洛洛,别告诉我你也没注意到?你这两天经常和侠客还有金一起偷偷避开我们商量又是为了什么?你们到底在瞒着什么?”
旅团几人皱眉,但却难得没有对伊路米有什么不满举动,团长的异样他们也是疑惑不解,只是相信团长和侠客,所以才没有追问,反正最后团长总会让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赛璐璐惊讶过后,也看向了库洛洛,她倒是完全没注意他们在兜圈子,天生方向感一般再加上太过相信库洛洛他们,赛璐璐就完全没有操心过这路线问题。
“是哦~团长也该给大家解释下了吧?”西索也似笑非笑的接口。
面对质疑,库洛洛依旧冷静异常,眼中无波无澜,淡定道:“不是不想说,只是不想造成无谓焦躁,况且我和金也不认为我们在绕圈子,只是觉得贝拉维斯特遗迹入口或许需要特殊方法才能开启或是进入,所以我们在探讨这种可能,并不存在瞒着你们我们其实在绕圈子这回事。”
金这时候也补充道:“库洛洛说的对,其实,就当初在悬崖高台上所见看来,这片区域很广大,别说是五天,就算是一个月走不出去按理也是正常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遗迹的蛛丝马迹,我们才开始怀疑到其他地方去了。”
“行啊,就算是这么一回事吧,那么,你们观察出什么结果了吗?或者说头绪。”伊路米也很干脆地顺着他们问。
“可以肯定的是,进入贝拉维斯特需要一个契机,如果只是这么走下去,的确永远不可能找到贝拉维斯特,”
库洛洛语调沉稳,神色淡淡分析道:
“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那些残缺的诗歌,曾经造访过贝拉维斯特的吟游诗人所留下的残篇毫无疑问隐藏着进入贝拉维斯特的重要提示,我始终觉得那句风起的时候,黄金河流淌在天际,月夜轮舞的迷失者徘徊相随,追赶着流浪的黄金城是关键句,解开迷题的答案或许就在这其中。”
他视线一一扫过或若有所思或直接满脸懵逼的众人,继续推测道:
“假定流浪的黄金城指的就是贝拉维斯特,那么这句话的意思不难猜出,贝拉维斯特并不在常规意义上的某个固定坐标轴,它是移动的,或者说是普通方法无法探知的一个空间点,而迷失者,月夜,风起的时候,我觉得就是触发或进入的条件之一,迷失者,我始终认为多半就是赛璐璐看见的那种不明影子,那天也是个晴朗的月夜,并有风。”
“但不能理解的是黄金河流淌在天际这句。”库洛洛说到这里,终于露出了一丝不解之色:
“这必然也是条件之一,可河流如何能在天上流淌,这句实在令人费解,或者是某种象征意义或比喻?没有实际见到之前,完全无法推测出这句话的真意。”
“你是在等待条件凑齐?”伊路米略一思索,回想了过去几夜的情况,骤然明白了库洛洛的打算。
库洛洛也点头承认了,“没错,除了第一夜还算勉强符合诗歌的情况,前四夜不是无星无月就是无风之夜,连最基本已被解析的条件都没凑齐,更何谈解开黄金河流淌于天际这句了。”
他顿了下,又道:“再加上虽然这里触目所及都是红色沙土,但当时远眺这片风蚀峡谷,颜色看着其实是偏黄色的,就这点来说,无论如何,这里触发的可能性也应该是远大于其他地区,所以,一直在这附近搜寻也是正常之举。”
西索囧囧o(╯□╰)o:“结果说到最后,还不是伊路米说的在绕圈子啊~”
“咳咳,性质不一样,一个是被动,一个是主动嘛。”金干咳一声。
伊路米略带不满道:“以后你们大可以直接说清楚,即使是猜测,错了也没人计较,搞什么神秘主义。”
“是我疏忽了。”库洛洛微微一笑,旅团的智力担当一直都是他和侠客,所以只要他们做出分析和结论就可以了,至于金,他的知识和经验并不亚于库洛洛自己,所以库洛洛会想到和他商量,也觉得只需要和他探讨,没想到伊路米也是如此观察力惊人,倒是他小瞧伊路米了。
说开了,自然也就没什么了,一行人继续在这片地域兜兜转转,等待着天时地利人和的那一刻。
第六日的白天很快就过去了,傍晚时,开始刮起了风,风一阵紧过一阵,呼啸席卷大地,温度跟着直线下降,库洛洛站在他们安顿扎营下来的岩石高台上,双手插兜,一身黑底白领毛皮大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和着随风飞扬的柔顺黑色短发,肆意而潇洒,他唇角噙着一抹因事情发展顺遂他意而升起的愉悦笑容,抬眼望了望天际徐徐爬升的一轮明月后,利落地跳下了高台。
“今晚可能有机会,都留神点注意是否有影子的出没。”库洛洛向着众人吩咐道,语落,他又看了眼赛璐璐,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沉吟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
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即使吃完了晚饭,也无人去休息,夜色越深,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明煌煌地笼拂在大地,连夜间看去赤红发黑的沙土都反射出了几许冷冷的淡白色反光。
风越来越大,吹的篝火摇曳不停,几欲熄灭,侠客又浇了一小罐汽油入内才稳定了火势,周围依旧没动静,在又干坐了半小时,小滴推推眼镜问道。
“团长,影子的出现真的就只需要满足月夜和大风这两个条件吗?”
她很直接地就转头看向了赛璐璐,带动地旅团众人也朝着赛璐璐望去,上次是她看见的,这次是不是也是一样呢?
赛璐璐顶着旅团众的视线,虽然对之前的事还有些头皮发麻,但明显线索或许系于她身上,也只能准备自告奋勇去独自引怪了,
“要么我出去晃晃,或许······”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数个声音同时打断了。
“去什么去,你害怕逞什么能!”飞坦不悦。
“我不同意。”伊路米直接反对。
“嗯哼,不一定非要小璐璐去试验吧,我对影子可是很有兴趣奥~”西索直接就想以身相替了。
金显然也是这种想法。“我可以先去试试,看能不能单独引出影子。”
侠客则是摆事实讲道理。“还没到必须要赛璐璐不可的地步,其他可能性还没试过不是吗?”
“大家真统一呢~”小滴满脸呆萌,“为什么我觉得像被塞了一嘴狗粮?错觉?”
“嗯,应该不是吧~”富兰克林不忍直视般远目ing。
玛琪怪怪地瞅瞅飞坦他们几个和赛璐璐,似乎也有些不知该作何表情,只是怔了下后,她突然看向团长,他没开口,是不是···!结果,就看库洛洛点点头后,也慢条斯理开口了。
“的确,不急,触发影子出现的可能性有很多种,现在只是否定了第一种团队集体遇到影子的可能性,接下去,试试第二种吧,所有人都单独出去转一圈,我留守营地,就做最后一个吧,赛璐璐也暂时不用动。”他一副随意安排的口吻。
旅团众人想想这种说法也没错,所以都爽快走人了,飞坦和金还有侠客动作也很迅速,西索似笑非笑瞅瞅库洛洛,才起身没入了漆黑的旷野,伊路米看看赛璐璐,再看看库洛洛,眉头微皱,总觉得似乎漏了什么,但想不明白,只能干脆转身,准备早点试验完早点回来了。
库洛洛看人都走了,才对赛璐璐道:“剩我们两个,正好可以同时试验,当时飞坦离你有一百米远对吗?”他确认道。
赛璐璐一愣后,点头:“对。”
库洛洛随意扫视了四周,指着远处的高台道:“那个距离差不多吧,我去那里试验,如果你这边有情况,我会过来。”
“嗯。”
赛璐璐目送库洛洛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中,繁星密布而高远的天穹下,只有她孤零零栖坐于一从篝火前,四野苍茫,萧瑟寒凉,天地间仿佛骤然只剩下她一人,即使熊熊燃烧的火光所带来的温暖和光明也无法驱散乍然而起的浓浓孤独,意识到这点时,赛璐璐蓦然一怔,孤独与她相生相伴,她按说早就习惯,可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却渐渐遗忘了这种感觉,以至于骤然再度品味,居然有些无法忍受了。
赛璐璐默默压下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和想法,只是谨慎地四处转头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或变化,祈祷那吓人的影子千万别再出现了,一边盼望着库洛洛或其他人能早点回来,可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才念叨了几句不要出来,她就蓦然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
她被篝火堆的火光拉长的影子居然自顾自地扭曲了一下,仿佛一条蛇般,又像是一个人在伸展身躯般无视她这个本体动了一下。
赛璐璐瞬间鸡皮疙瘩全部竖起,唰地跳了起来,脚步一转,就变化方位抹消了自己的影子,可天上的月亮依旧明亮,照到她身上,又拉出了一条斜斜的漆黑影子,赛璐璐现在看到影子就毛骨悚然,又是一阵跳脚,死命想把自己的影子去除,可无论她怎么避让,总不能彻底让自己的影子消失,只要影子一稳定,那影子就开始蠕动起来,反向折叠起自己的身躯,仿佛一个只有半身存在的女鬼般朝着她脚跟爬来。
赛璐璐被吓的尖叫都卡在喉咙里了,只能像个兔子似地蹦来蹦去不停打乱影子的存在和动作,又走又退,终于,她背部贴到了一堵岩壁上,紧紧抵靠着岩石,月亮在她的斜前方,光线照在她身上,却产生不了任何影子,可赛璐璐放心的太早了,她的影子是没有了,可第一次时,出现异变的也不是她的影子啊,所以,等陡然发现自己背后的岩石慢慢蔓延出奇怪的黑色时,已经迟了。
影子忽然膨胀开来,像有实体的阴影怪物般猛然将她包入了阴影中,世界霎时漆黑一片,浓浓的窒息感压迫着赛璐璐的口鼻和胸膛,也像是缠绕箍紧着她的四肢和身躯,让她浑身剧痛却动弹不得,一股土臭和说不出的腥味扑鼻而来,熏得她几欲昏倒,无法控制的恶寒和恶心感侵袭着她,赛璐璐脑子顿时一蒙,神智迅速恍惚,甚至连任何的有效反击都无法做出。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突然被一双温暖的手抓住,带动着她,向着外面拉去,与此同时,所有的束缚感和不适都仿佛潮水一般渐渐层层褪去,仿佛从地狱从黑暗再次回到了光明的人世间。
赛璐璐喘息着,跪倒在地,冷汗流过眼角,刺痒的眼睛疼,她想去擦拭,可手却抖得如风中残烛,完全抬不起来,恶寒还残留,让她心有余悸,无力控制身躯。
一双白皙柔韧线条优美的大手拂去了她眼角的冷汗,将她脱力的身躯揽进了怀抱,轻轻抚摸并拍着她的后背,仿佛是催眠的摇篮曲一般温柔而小心翼翼,那温醇的嗓音也比平时更柔和暖融,像是念叨着什么魔咒似地低低在她耳边反复道。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库洛洛···”赛璐璐想抬眼看他,可眼皮却沉的异样,她怎么都无法保持清醒。
“嘘,乖女孩,先睡一觉吧,睡醒了就都好了。”库洛洛的声音温柔地缓缓沁入了心脾,温热的手心覆在了她的眼皮上,让她愈发意识昏沉,赛璐璐不再抗拒,终于睡了过去。
库洛洛低头看着怀中少女沉睡的脸庞,视线最后却是落在了她的颈项处,那里有一圈像是手印的漆黑淤青,五指清晰可辨,狰狞可怖,想起当时赶过来时看到的恐怖景象,库洛洛眼中深沉难測,他手指灵巧地解开了赛璐璐的衣服,裸、露的皮肤上,像蛇一样的黑色淤痕缠绕她全身,像是恶咒,又像是某种恐怖力量的残留。
在这种残留痕迹的影响下,即使被迫陷入了沉睡,赛璐璐依旧睡的极度不安稳,仿佛有些痛苦,脸上隐现挣扎之色。
库洛洛眉头深锁,刚才在高台上,他并没有看见任何影子,不知道是缺少什么条件,还是只有赛璐璐能看到影子,但他的确是故意晚出手了一步,他想确认影子的正体,以及它出现在赛璐璐面前的意图,所以在赛璐璐自己的影子出现了异变时他没有动手,直到那突如其来的影子暴涨开来并吞噬了赛璐璐,库洛洛才动作。
然后,接触到那团漆黑的物体时,他感觉到了深切的恶意,对赛璐璐的恶意,它想杀死赛璐璐!甚至那一瞬间,库洛洛还仿佛看见了无数犹如实质般的阴森鬼脸,但这些东西在和他接触时,却像是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了,不是隐匿或躲藏,而是仿佛被他净化般彻底消失了,它出现的突兀,消失的更突兀。
想起那种感觉,库洛洛略感迟疑,那些影子难道是念吗,可又有种微妙的不同,但他可以克制影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库洛洛清楚,赛璐璐虽然有力量,却无法抵御念力的伤害,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神经反应速度又远远跟不上念力者的能力发动,这次的伤害就是最好的证据,她根本没时间反击,要是他再晚一步,赛璐璐就死了,即使如此,现在也完全说不上是完好无损,甚至看着似乎精神也遭受了轻创。
只是,库洛洛想确认一件事,那轻易就能被他冰消雪融的疑似残念是不是真的是因为他的念力的缘故?所以,库洛洛让赛璐璐睡了过去,当然,即使失败,他也能保证绝对不会让赛璐璐伤势加重。
浑身的念力瞬间流动起来,紫色的灵光神秘而优雅地包围着库洛洛的身躯,他缓缓小心地分出了一缕,试探而不带任何攻击性地接触上了那横亘在赛璐璐脖颈的漆黑手印,黑手印立刻像是碰到了硫酸似地迅速汽化消失,库洛洛一看有效,念力迅速流转赛璐璐全身,薄薄的念力所过之处,那些漆黑的淤痕都慢慢消失了。
直到确认完再无一丝痕迹留下,库洛洛才整理好赛璐璐的衣服,陷入了深思,他不会除念,可他的念力却能抹消这疑似残念,这在现在的念力世界是完全说不通的事,尤其残念在念力者的印象中,更是强到几乎无法除念的地步,所以,有问题的果然还是这影子本身吗?或许它的正体他还是解读有误也不一定。
只是,影子不出现在他面前,那到底又如何才能引导他们进入贝拉维斯特呢?通过赛璐璐是肯定不行的了,果然还是只有解开那句话的迷题吗?
库洛洛思考了很多,这期间,人开始陆陆续续回来了。
窝金和信长最先到达,两人都没什么耐心,出去转了一圈,撒了泡尿,就溜达着回来了,仿佛是为了要证明自己其实有认真在试验,并没有将这事不当回事,窝金还没走近就先嚷嚷起来了。
“团长,我什么鬼影子都没看见!别是看见我们害怕了,所以不敢出来了?”
信长乐了,捏着下巴就不停点头道。“哈哈,有可能,影子难道也知道欺善怕恶吗?”
他们俩在篝火堆旁坐下,才看见躺在库洛洛怀里似乎神事不知的赛璐璐,窝金诧异地就大声问了。
“唉?这丫头怎么回事?晕了?”
信长也看见了,在赛璐璐和库洛洛之间看了个来回,重点是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后,蓦地浮现了一个略有些猥琐的笑容,暗搓搓地比了个手刀击昏的姿势,问。
“团长,难道是你···”
库洛洛无视了八卦的信长,正打算回答窝金的话,伊路米和西索就一前一后回来了,看到晕迷在库洛洛怀里的赛璐璐,伊路米漆黑无光的淡漠猫眼瞬间微微睁大,他快走几步,寒气逼人地朝库洛洛问。
“怎么回事?为什么赛璐璐晕倒了?”
他一把将赛璐璐从库洛洛怀里拉出来,坐下后,抱着她低头查看起她的状况来,库洛洛也由着他动作,伊路米一副势在必得的惊人气势,不放手让他确认,肯定是要打起来的。
西索在惊讶地眉毛微挑后,就盘腿坐在了伊路米身边,单手托腮望着他怀里的赛璐璐,一双狭长的凤眼微眯,在赛璐璐略微有些褶皱的衣服上流转了几圈后,眼神闪烁颇有些意味深长地审视库洛洛。
“我这是错过了什么好戏?小璐璐的衣服似乎有些不对奥~”
西索本以为库洛洛支走所有人是为了试验什么,虽然具体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可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猜错了?但要说库洛洛是个趁人不备偷袭妹子的色、情狂魔,西索也觉得完全无法置信,那简直是人格崩塌好吗?
伊路米一听立时警觉起来,低头一看,赛璐璐的衣服有些微不自然的凌乱,这是被脱过重穿了?他冰冷的视线立刻射向了库洛洛。
抢在伊路米发难之前,库洛洛以一副轻描淡写的姿态说道。“赛璐璐晕倒和脱她衣服是因为发生了特殊情况,影子又出现了。”
“咦咦?影子居然真出现了?”两吃瓜群众窝金和信长立刻从津津有味看好戏状态中脱离出来,惊疑出声。
“什么?影子出现了?谁看见了?”金一回来就听见这句,因为无功而返的失望心情立刻振奋了起来,后一眼,才扫到伊路米怀里的赛璐璐,他霎时一惊,嗖地一下就蹿到伊路米身边蹲下了。
“赛璐璐这是怎么了?昏倒了?”
“你问库洛洛去!”伊路米不冷不热道,库洛洛那回答是在避重就轻吗?他盯着库洛洛,语气冷凝。“影子出现和你脱赛璐璐衣服有什么关系?”
“啊?脱赛璐璐衣服?怎么回事?库洛洛,你···”金一脸懵逼,既想质问,又听伊路米的意思这其中别有内情,张口结舌地一时间竟不知道先问哪句好了。
库洛洛依旧一派淡定,不温不火回答道。“很简单,影子攻击了赛璐璐,在她身上留下了像是诅咒的黑色印痕,我检查时自然需要脱她衣服。”
“咦?印痕?什么样的?有影响吗?”金一听,脸上顿现一丝紧张之色,手立刻探向了赛璐璐的领口。
“已经消失了。”库洛洛的补充说明阻止了金的进一步动作,他松口气,收回手,疑惑地看回库洛洛。
“消失了?那印痕到底是什么?影子又是什么?”
“是哟,我也挺想知道那影子到底是什么?居然有团长你在,还成功地攻击了赛璐璐?影子有这么厉害吗?”西索也似笑非笑发问了。“上次似乎就什么事都没发生嘛~”他含沙射影,仿佛意有所指。
伊路米一听,眼中的怀疑更是多了几分。
“的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上次影子就没有攻击赛璐璐,飞坦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刚才说我什么没看见?”这时,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插了进来,是飞坦,他和芬克斯还有侠客也结伴回来了,听到自己名字,随口就问了一句。
侠客笑眯眯的脸庞落到了赛璐璐身上时却怔了一下,“赛璐璐?”
“她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飞坦也才看见倒在伊路米怀里的赛璐璐,细长地金眸微微收缩了一下,他锐利地盯视着伊路米。
伊路米一口气怼了回去。“问问你们团长吧,怎么照看人的?同样碰到影子,他怎么就让人晕了?”
侠客看清赛璐璐无恙后,才将有些疑惑的视线投向了库洛洛。“团长?”
飞坦也是脸色微变,“影子?那该死的鬼东西又出现了?怎么每次都只在赛璐璐面前出现,这是专门盯上她了吗?”飞坦语气不好,显然极其恼火那影子对赛璐璐的纠缠不休。
芬克斯满头雾水又好奇心爆棚地在众人间来回扫视,“喲,这气氛怎么感觉这么火爆?”
他瞟见一旁的吃瓜群众组——信长和窝金后,立刻眼一亮,投奔组织怀抱,了解情况去了。
这时,赛璐璐也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呻、吟,慢慢睁开了眼睛,在呆了一下后,她攸地弹坐起身,惊叫。
“影子!”
她猛然撩起了自己的衣袖,在看到光滑无瑕的双臂时,才松口气。
“没有影子,安心吧。”伊路米轻轻拍拍赛璐璐的头,清冷的嗓音努力传达着抚慰之意。
金凑了过来,眼中含着热切的关心。“赛璐璐,你身体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吗?”
“金?伊路米?”赛璐璐转头看了一圈,发觉大部分人都回来了,也就定下心了,冲伊路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赛璐璐起身坐到一边后,才对库洛洛道。
“库洛洛,刚才是你救了我吧?真是谢谢了。”
“先不用道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还不清楚呢,谁知道库洛洛到底做了什么?有他看着都能让你被袭昏迷?”
伊路米那质疑的口气就差直接指着库洛洛问他是不是别有居心了,又是有多么没用,居然护不住赛璐璐。
飞坦、侠客还有金也是微带疑惑不解的看向了库洛洛。
库洛洛看了眼咄咄逼人的伊路米,视线又扫过仿佛感觉出什么而一直在煽风点火的西索,略微沉默了下,才淡淡将影子出现后的始末说了一遍,只是篡改了赛璐璐被自己影子缠身和影子吞噬攻击她的时间,两者在他的叙述中几乎毫无时间差,隐去了他袖手旁观的几分钟,库洛洛最后推测总结道。
“影子在我的感觉里,带有念的特性,可又不完全像是念,而且为什么念力可以去除影子留下的印记,也是一团谜,不过,影子的两次行为模式完全不一样,依据不足,目前很难归纳出它出现的具体规律和成因,也无法做出它就是针对赛璐璐的判定。”
库洛洛有条不紊地叙述事实和罗列要点,带动了所有人去思考,也顺利模糊了焦点,在察觉到伊路米和西索都转移了注意力,库洛洛也是暗自吁了口气,影子可算是替他把黑锅背实了,不然这要是被察觉他故意放任影子施为而让赛璐璐遇险,这几个估计生气过后就该高兴地不遗余力在赛璐璐面前抹黑他了。
金自然也认同库洛洛的话,可想到两次都是赛璐璐遭罪,还是试图找到什么关键点。
“虽然不能说影子一定是针对赛璐璐,但两次都是赛璐璐碰见影子,总有点缘故在里面吧,而且,你说两次的行为模式不一样,我却觉得其实不一定是不一样,只是介入的时机不同,也就是说,第一次或许也不是不攻击赛璐璐,只是飞坦提早出现,影子的后续动作被打断了而已,库洛洛你不也是说碰到影子后就消失了,如果说影子是顾忌或是忌惮你们俩而不出现,其实也是解释地通的。”
金毫无所觉地就把库洛洛隐瞒下来地时间差给挑破了,虽然他本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地样子,库洛洛脸色微黑,所以说,天然黑真是太讨厌了。
好在,侠客解围了,或许是没听出问题来,或许只是单纯想知道后续,总之,他没等其他人仔细思考,就接着金地话问了下去。
“为什么会忌惮团长和飞坦?影子是那么智能的生命体吗?能区分出谁好惹谁不好惹?而且赛璐璐真要认真起来,也是很强地好吗?所以我觉得不至于如此,还是因为赛璐璐和我们有什么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吗?决定性的,容易区分地不一样的地方?”
“嗯哼,照你这么说,这原因可就多了,毕竟小璐璐那么特殊~”西索摊摊手。
“的确,要找原因,根本全都是小辫子吧。”侠客也脸色苦恼了,时空循环体质,神器水沁造成的影响,她自身的超能力,或者就只是因为她是异世界人,简直有太多的可能了。
伊路米和飞坦被侠客和西索的话带进了沟里,也是越想越复杂,越想越觉得这原因难找,赛璐璐同样在思索到底哪点引起了注意。
不过,金想了想,却摩挲着下巴否认了。
“不,我倒觉得不会是那么复杂的东西,侠客你自己都说了,影子不可能那么智能,还能透过赛璐璐的表象看见她隐藏其下的真实?”
他们当初花了那么长时间才逐渐了解赛璐璐的秘密,甚至最重要的那一部分看到的代价是差点就被赛璐璐的心灵吞噬了,这影子就这么火眼金睛,短短一照面,就知道了赛璐璐的不对劲?
库洛洛闻言心里一动,的确,不该思考地太过复杂,虽然有些简单粗暴,但如果影子的正体是念这个前提成立的话,那唯一地可能性只有一个了吧,库洛洛才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芬克斯就已经奇怪的开口了。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特殊不特殊的?我是不清楚那影子到底怎么回事,但如果说她和我们决定性的区别,那不是很明显很简单吗?念啊!我们是念能力者,她不是啊~”
芬克斯双手抱臂,觉得包括自家团长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简直傻透了,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人恍然,侠客激动的一拍腿。
“对啊,是念!我擦,想的太复杂了,结果漏了这个最基本的不同了!”
赛璐璐在他们眼里有太多地不同和特殊,导致一叶障目,居然当局者迷了。
“的确,有很大可能念力就是影子区分我们的唯一标准。”金也点头认同了。
库洛洛补充了一句。“前提是,影子是念的假设是正确地。”
西索总结。“所以说,没有实际看见影子,猜测再多也是假设吗?”
这是实话,所有人也只能暂时先这样了,没过多久,最后三人也回来了,小滴和富兰克林并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他们同样一无所获,可玛琪虽然也没遇到影子,却带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情况。
“团长,西边十公里外似乎起了龙卷风,远远就见一股极细的漩涡柱从地表往上卷,我看着规模在不断变大,照这速度,约莫着半小时后就能到我们这里了,是不是该找个掩体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