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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裴泽的话,萧言之也动手掐了掐自己的腰:“没觉得啊,你是怎么摸出来的?”
裴泽开口刚想说他每天都要摸上几遍,怎么可能摸不出差别来?可眼角瞄见冯元戏谑的笑容时,裴泽就闭上了嘴。
虽然没得到回答,但看裴泽的表情萧言之就大概猜出了裴泽未说出口的话,眯起眼睛笑了笑,萧言之问道:“这衣裳还脱不脱了?”
“……脱了吧。”裴泽亲自动手帮萧言之解开衣裳。
最后一件厚衣裳也被脱了下来,萧言之打了个哆嗦,转头就扎进裴泽怀里:“好冷!”
裴泽蹙眉,转头看着一直安静旁观的冯元,催促道:“你快量。”
冯元耸耸肩。
这半天可不是他在磨蹭,他只是没有出声催促而已。
“那么,请蜀王配合一下。”蜀王就这样抱着裴泽不撒手,他要怎么量?
萧言之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放开了裴泽,转身笔直地站在冯元面前,两手伸平。
见状,冯元立刻扯过手边的一根绳子,动作麻利地在萧言之身上各处比量着,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全部量好。
“得了,蜀王可以把衣裳穿上了,可别在我这儿着凉受了病。”说着,冯元就转身在纸上记录下自己方才量出的数据。
冯元话音一落,裴泽就拎起一件衣裳将萧言之整个罩住。
萧言之颇有些惊奇地看着冯元,一边在裴泽的帮助下穿衣裳,一边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从军?”
冯元这熟练的手法可不是三年时间就能练就出来的,若冯元真的是只当了三年的裁缝,那他只能说这人天生就是做裁缝的。既然有糊口的手艺,那他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从军?
冯元不以为意道:“我家祖辈都是做裁缝的,我是当年遇上了裴泽,觉得打仗也挺有意思的,就跟着他了,说是从军,倒不如说我是从了他,可惜跛了腿之后他就抛弃我了。”
知道冯元是在说笑,可这话裴泽怎么听怎么觉得不顺耳,于是毫不客气地踹了冯元一脚。
冯元躲了一下没躲开,毫不在意地拍掉身上的脚印,冯元见萧言之的衣裳都穿好了,就领着两个人出了小屋。
“蜀王对衣裳有什么偏好吗?”
萧言之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要做多少套?”冯元看看裴泽,又看看萧言之。
萧言之闻言也看向裴泽。
这种事情自然是掏钱的人说的算。
裴泽牵起萧言之的手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随便,做好了送去武成王府。”
听到这话,冯元又是一愣,而后暗想裴泽对萧言之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毕竟那武成王府的后院可是连二皇子徐离善都没进去过的,如今却是让蜀王住进去了。
“你们这就要走了?”
裴泽转身疑惑地看着冯元:“你还有事?”
冯元叹一口气,哀怨道:“你还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我好歹也在你身边陪了你这么些年,你就不能再关心我一点儿吗?”
懒得理会冯元的调侃,裴泽拉着萧言之就往外走。
一推开门,裴泽就见外面雪花飞扬。
“下雪了,把帽子戴上。”嘴上这样说着,裴泽却是转身亲手拉上了萧言之那件毛皮斗篷的兜帽,将萧言之捂了个严实之后,裴泽突然想起他们进门时冯元说过的话。
别说,穿上这件斗篷之后,萧言之还真像是某种毛绒绒的动物。
“下雪了?”萧言之欣喜探头往外看。
“冷吗?”裴泽又将萧言之的帽子往前拽了拽,几乎挡住了萧言之半张脸。
冯元见这两个人就堵在他门口看起雪来了,不由地干咳两声。
“我说……刚下雪,外面会稍微暖和一些,你们要不要去散个步?”
虽然听裴泽说时他八成就猜到了裴泽对萧言之的爱护,但爱护到这种程度还真是让人有些受不了,这场面乍一看还挺有趣,但看多了可真是对身体不好。
闻言,裴泽眼神一亮,赞许地看了冯元一眼,就问萧言之道:“要散步吗?”
萧言之看着漫天飞舞的大片雪花,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裴泽笑了笑,而后对冯元说道:“我们走了,那衣裳你快点做。”
“是是是,”冯元无奈地点头,“一准不能让蜀王冻着。”
裴泽点点头,这才牵着萧言之出门。
看着裴泽和萧言之相携离去的背影,冯元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担忧。
他在裴泽身边跟了有六七年了,也算是亲眼见证了裴泽是如何从一个耿直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尤其是最近几年,裴泽的父母相继离去,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叔父摇身一变成了一国之主,与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主仆关系,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友人也都因为皇帝的忌惮而被打散遣往全国各地,只几天的功夫,裴泽身边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他若不是因为腿伤及时退伍,怕也是不能留在长安城的。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立誓要保家卫国的少年渐渐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且对一切都不抱期待的人,他是打从心底里希望裴泽能遇上一个能他寻回志气的人,只是没想到裴泽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个人竟是当朝蜀王,一个皇子。
裴泽的这一辈子还真是栽在了皇室手上,只期望这位在民间长大的蜀王不要辜负了裴泽的心意啊。
一片雪花随风打在脸上,冯元打了个哆嗦,拉上了铺子的大门后就转身回屋。
他这铺子也没有多少生意,来捧场的都是以前的旧识,今日既然已经有生意了,那接下来与其开着门受冻,还不如好好地去给蜀王做衣裳呢。
另一边,裴泽牵着萧言之走在长安城的小巷里,好在有那一件斗篷挡着,倒也没人能看得见两人交握的双手。孔卿和张绍生两人则驾着马车跟在后面。
“你跟他关系不错啊。”萧言之扬着嘴角心情颇好地看着满天飞雪,突然毫无预兆地开口。
裴泽愣了一下才明白萧言之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正是冯元。
“不错吗?”裴泽笑了笑,“普通吧。”
是冯元说的那些调侃的话让萧言之在意了?
萧言之睨了裴泽一眼,道:“我还以为我跟你的事情你不会告诉任何人。”
“如果可能我还真是想昭告天下。”裴泽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可惜,也只能跟他说说。”
若能昭告天下,让人知道萧言之已经是有主的了,那他能少操多少心啊。
“这么信任他?”萧言之挑眉看着裴泽。
裴泽也看了萧言之一眼,而后点头:“恩。”
萧言之撇撇嘴,不再说话。
见萧言之没话说了,裴泽问道:“你想问的就这些?”
“恩?”萧言之有些茫然地看向裴泽,“恩,就这些。”
他还该问点儿别的吗?
“那该我问了。”裴泽向后瞄了一眼,而后问道,“你跟张绍生是什么关系?”
“啊?”一听这话,萧言之懵住了,眨着眼看了看裴泽,又转头偷偷看了一眼张绍生,“从小一起长大的啊,就跟你和徐离善一样。”
裴泽冷哼一声,道:“我可没想过要娶徐离善。”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又叫萧言之有些反应不过来,只下意识地回嘴道:“我也没想过要嫁给张绍生啊……”
“你真没想过?”裴泽狐疑地看着萧言之。
萧言之说过,他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而依萧言之的个性,他只会顺其自然,绝对不会想着要改掉自己这个与众不同的地方,那么在萧言之过往的二十几年里,他就没中意过谁?
“没有啊……”茫然地摇了摇头,萧言之猛然想起萧君梦第一天来长安时说过的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还记得君梦说过的话啊?”
裴泽剜了萧言之一眼,道:“我记性好。”
萧言之戏谑道:“怎么?武成王这么小心眼,竟会介意别人的过往吗?”
裴泽握紧了萧言之的手,道:“别人的过往与我无关,你的,我介意。”
萧言之搔搔嘴角,双颊微微泛红,小声嘟囔道:“你介意也没用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裴泽眼神一沉,冷声道:“看样子你的过往还真发生过该让我介意的事情啊。”
“诶?”萧言之一惊,转头见裴泽黑了脸就赶忙摇头道,“那没有!一件都没有!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有,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需要介意。但真的没有!”
“就没有什么牵扯不清的事情?”裴泽斜睨着萧言之。
萧言之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往的人生,摇头道:“没、没有啊。”
应该是没有的吧?之前那些年他都是在全心全意地照顾自己弟妹,可不记得有撩拨过谁……应该真的没有吧。
见萧言之的眼神开始飘忽,裴泽重重地冷哼一声:“那个刘骏呢?”
萧言之心中叫苦。
裴泽怎么连刘骏都还记得呢?幸好当时他们不是在江南的那个小镇上撞见,不然裴泽此时记住的人会更多。
“刘骏只是弟弟。”萧言之谄笑着解释道。
“弟弟?”裴泽挑眉,“他在汴州,你在江南,他姓刘,你姓萧,弟弟?”
心想这事儿还真是解释不清楚,萧言之恼羞成怒,撇腿就踢了裴泽一脚:“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身边的人也没见少!”
裴泽理直气壮道:“我待他们可没那么好。”
他身边有谁?除了徐离善,还有谁是会让萧言之介意的吗?他可不是萧言之那种笑脸迎人对谁都亲切的人,没招惹那么多蜜蜂蝴蝶。
“待他们没那么好?”萧言之瞪着裴泽,“那就还是好了?”
裴泽突地就笑了,看着萧言之道:“跟你一比,我待他们哪里算好?如今我可真是一颗心都放在你身上,旁的事情什么都顾不上了。”
萧言之搔搔嘴角:“这我知道……还不都是你起的话题?”
裴泽笑道:“是我吗?是谁先问的?”
“那……那我就问问,还不能问啊?”萧言之红着脸瞪了裴泽一眼。
他倒也不是因为吃醋才问的。裴泽的那些朋友他日后都会见到,冯元就在长安城里,那见面的次数一定不会少,他只是想知道冯元对裴泽来说是个怎样的存在,而后根据裴泽的回答考虑自己该如何对待冯元,可怎么那话被裴泽听去就变了味儿呢?
“能。”裴泽笑笑,突然抬手摸了摸萧言之的脸颊,“脸都红了,是冻得还是气得?”
萧言之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手掌下冰凉一片:“大概是冻得吧。”
他又没在生气。
“回车上吧。”裴泽拉着萧言之转身往后走,“可别真着凉了。”
萧言之点点头,就跟着裴泽回了马车上,一上马车,萧言之就自动自觉地窝进了裴泽怀里。
还是这地方最暖和,比手炉什么的好用多了!
在坊口的摊位上买了两个蒸饼吃了,裴泽和萧言之就回到武成王府,一进门,裴泽就立刻让黎安去煮两碗姜汤,而萧言之则立刻凑到火盆边儿蹲下烤火。
裴泽眉心一蹙,伸手就将萧言之给拎了起来:“别一回来就往火盆边儿凑。”
他也不怕长了冻疮。
“可是冷啊……”萧言之可怜兮兮地看着裴泽。
黎安立刻说道:“床铺已经烫热了,王爷还是去被窝里暖和暖和吧,那姜汤一会儿就好,等好了属下就给王爷送过去。”
自打入冬之后蜀王就是这副样子,每次从外面回来就喊着冷,屋里摆着火盆也不成,他们王爷没办法,只好每天都让蜀王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反正也用不着蜀王做什么。
一听这话,萧言之立刻甩开裴泽的手,眉开眼笑地往裴泽的寝室跑去。
看着萧言之快速消失的背影,裴泽抽了抽嘴角。
他还不如一床被褥了?
“我们没回来的时候有什么事吗?”裴泽收回视线,转头看了黎安一眼。
黎安摇头道:“并没有什么事情,这临近年关了,人也懈怠了,能不做事就都不做事了。”
裴泽眯起眼睛想了想,沉声道:“十六卫可不能懈怠了。明日起让孔卿去给十六卫送些吃喝,就当是这三九天的犒赏他们,顺便让孔卿带个话儿,叫十六卫的都打起精神来,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怒陛下。”
黎安点头道:“属下知道了。”
抬眼打量了一下裴泽的侧脸,黎安又问道:“王爷,再过几日就是王爷的生辰了,您今年打算怎么过?”
裴泽想了想,却答非所问道:“蜀王的生辰是哪日?”
黎安一怔,仔细想了想之后才回答道:“大概是在夏天吧?属下记得萧姑娘说过一次。”
“夏天吗?”裴泽蹙眉,“可知道具体的日子?”
黎安摇摇头,而后道:“等属下去问一问萧姑娘吧。”
裴泽点了点头。
黎安盯着裴泽看了看,犹豫着问道:“那王爷您的生辰……?”
“照着往年那样就成。”裴泽不假思索道。
父母相继离世之后,他就不怎么喜欢庆祝生辰了,可每年到了生辰,徐离善和几个要好的朋友都会来武成王府陪他一起吃顿饭。
“是。”黎安垂头。
还以为有蜀王在,他们王爷会想要办得热闹一些。不然等他们王爷不在的时候,他去问问蜀王?
与黎安说完话,裴泽大步回到寝室,等裴泽进门的时候,萧言之已经在床上躺好,还用被子把自己卷得跟虫子似的。
一见到裴泽进门,萧言之就笑着踢了踢被子,道:“快过来,冬天还是被窝里最暖和。”
只见那被子的一处鼓了两下,裴泽摇头失笑,道:“你自己躺着吧。”
萧言之敛了笑,蹙眉问道:“你还有事要做?”
临近年关,皇帝可没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做了。
裴泽摇头:“倒是没什么事。”
只是他也没有大白天就赖在床上的习惯。
萧言之盯着裴泽看了看,而后道:“我困了,想睡。”
闻言,裴泽狐疑地看着萧言之,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脱下衣服钻进了被子里。
“睡吧。”
在裴泽怀里躺好,萧言之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见萧言之是真的要睡,裴泽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反正这个时候他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半晌之后,裴泽又睁开眼睛看着萧言之:“不是困了吗?”
“是吗?我有说过?”萧言之睁开一只眼睛笑嘻嘻地看着裴泽。
“别闹。”裴泽无奈地将萧言之伸进自己里衣的手拉出来。
“可是冷。”萧言之又换了只手,“你身上暖和。”
裴泽的眼角跳了跳。
萧言之这手哪里是想要取暖的?
“黎安一会儿就过来了。”
萧言之翻身压在裴泽身上,不以为意道:“他又不会进来。”
裴泽看着萧言之不说话。
萧言之舔舔嘴,附到裴泽耳边轻声问道:“真的不上钩?”
裴泽眼神一暗,翻身压住萧言之:“你赢了。”
门外,黎安听着从房间里断断续续传出来的声音,端着两碗姜汤欲哭无泪。
这都是第几次了?他也真是笨,明知道有他们王爷在蜀王不可能受冻,人家有更有效的取暖方法,他做什么当真去弄了两碗姜汤啊?竟还傻乎乎地送了过来……
黎安叹一口气,端着姜汤原路返回,满脸通红。
傍晚的时候,金吾卫有人来找裴泽,裴泽就急急忙忙地跟着人走了,留在武成王府的萧言之则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无聊地翻看着裴泽走的时候给他留下的话本。
“王爷,该用晚膳了。”黎安敲了敲门,没得允许便老老实实地站在房门口。
萧言之连头都没抬就敷衍地答道:“不吃了。”
黎安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蜀王这段时日就是这样,如果他们王爷不在,那蜀王多半是能少吃一顿就少吃一顿,总之没有要事是绝不离开那暖烘烘的被窝。
“王爷,属下有事想要跟王爷商量一下。”
听到这话,萧言之才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房门上黎安的剪影。
“进来说吧。”
黎安这才推门而入,却因为不知道萧言之此时是什么样的打扮而不敢走到床边,只站在了一道雕花小屏风后面。
“王爷,再过几日就是我们王爷的生辰。”
“裴泽的生辰?”萧言之疑惑地看着被屏风挡住的黎安,一方面是不知道黎安为什么要站得那么远,另一方面是不知道黎安为什么要来问他,“裴泽怎么说?”
黎安答道:“我们王爷只说照往年一样,可往年也只有齐王和另外几个人会来府里替王爷庆生,所以……”
萧言之了然。
这是说裴泽不喜欢过生辰,黎安却想要帮裴泽大肆庆祝一下?但他还是想不明白黎安为什么要来问他。
“过生辰的是裴泽,他怎么开心就怎么办。”若真请来朝堂上的那些人来大办一场,那这到底是过生辰还是在应酬?
黎安惊讶地看着萧言之,问道:“王爷您就没什么想法吗?”
萧言之笑道:“我要怎么给他庆生那是我的事情,我可不跟你们一起。”
他跟徐离善同坐一桌的场景八成不会太愉快,这一年才过一次的生辰,他可不想搞砸了。
黎安脸上的惊讶更甚:“王爷您……知道我们王爷哪一日生辰吗?”
萧言之轻笑一声,道:“我知道啊。”
裴泽的生辰可是连皇帝都知道的事情,他要想知道还不容易吗?
黎安愣了愣,突然就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属下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如果蜀王有所准备,那他就不必瞎操心了,对他们王爷来说,蜀王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吧。
“恩。”萧言之点点头,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