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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娜将要出门的时候,谢廖沙拉了拉她的手问道:“您会回来陪我用晚餐吗?”
“是的,我会的。”
安娜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示意他放手,后者这才满足的松开了小手。
安娜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感觉到小家伙正一手搭在扶梯上,一边瞧着她。
“你是要送我吗?谢廖沙。”
谢廖沙软软地叹了口气:“哦,妈妈,布朗先生的课马上要开始了。”
安娜冲小家伙抬起手,做了一个待会儿见的手势,然后带着侍女尤妮娜出门了。
等母亲走出大门后,谢廖沙这才转身,再一次忘记管家科尔尼定下的不能在家里奔跑的规矩。
三马篷车已经在外边候着了,科尔尼正在照例嘱咐车夫,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不管是小路还是大路都要小心行使,别给老爷惹什么乱子。
马车夫叫孔德拉基,有点古怪的名字,丹典型的俄罗斯长相,鼻子又大又挺,眼窝凹陷,身材魁梧,以及,爱喝烈酒。
虽然孔德拉基作为一个正宗的俄罗斯人爱喝伏特加等烈酒,但他从不耽误事情,这也是卡列宁自搬入这座府邸后就一直雇佣他的原因,而孔德拉基的一家老小也全都靠着他这份薪水过日子。
“老大马上就可以出去做工了,老二也能做一些活儿了,老三可以帮助照顾老四,日子总是有盼头的,不是吗?夫人。”
孔德拉基之前喝了点小酒,现在面庞红润,精神头十足。
以往的卡列宁夫人是个和善的人,从未跟哪个仆人红过脸,以孔德拉基为首的仆人们是顶顶喜爱这位夫人的。
而现在,安娜听着对方的话语,心里第一反应却是咂舌:生的真多。
虽然安娜没有聊天的兴致,但托这位喜爱说话的马车夫的福气,她一路上可没那么闷。
在后半段的时候,一口冷风呛到了孔德拉基的气管,他猛地咳嗽了几声,手上的缰绳就用了点劲儿,把马给勒得够呛,差点惊着。
“怎么了?”尤妮娜问道。
孔德拉基有些脸红。
按理说他是个老手儿了,这种错误不应该犯的,所以他接下来就不那么多话了。不管怎么说,卡列宁大人给了他这份工作,他就不能让别人挑出理来。
“没事儿,什么事儿都没有!”孔德拉基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安娜没去想这位唠叨的先生为什么突然安静了下来,她的适应力向来很好,虽然之前她被这位先生的一些话挑起了兴趣,但影响不大。
当马车驶入到滨海大街的时候,安娜打开了小车窗,瞧着这时代俄罗斯的一些风貌。
大街上的人并不多,却也不会冷清。
多数是女人,今天可不是礼拜天,男人们这会儿都在为面包勤勤恳恳的工作。一些身材粗壮的妇女挎着篮子向着面包屋走去,还有一些带着孩子,努力安抚那些哭闹的小毛头。偶尔,一些穿着不爱好的小孩儿会在大街上打闹,冲到马车道上的时候,一些粗鲁暴躁的马车夫会用力的粗着嗓子呵斥那些小怪物。
安娜正瞧着的时候,孔德拉基突然说:“夫人,前边好像出事儿了。”
安娜关了旁边的小车窗,把正前边的一个挡门推上去,孔德拉基让了让身子。
前边有些闹哄哄的,能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从那装饰来看,那很有可能是一位贵妇人的。
安娜正猜测的时候,一个身着饰金制服头戴皮帽漂亮仆人从前边挑了下来,那人有些眼熟,安娜回想了一下,很快明白了,那不是培特西的仆人嘛!
“夫人,那似乎是培特西公爵夫人的仆人。”孔德拉基也发现了。
孔德拉基发誓他不是有意记住对方的,纯粹是因为那位夫人同自家夫人的关系,再加上那同样高调的性格和排场,就像是一只骚包的山鸡。当然了,一个仆人怎么可以用白金孔雀来形容,只有山鸡才会托着灰扑扑的尾巴骄傲地昂着头走路。
安娜知道孔德拉基在等自己拿主意。
按照她的本意,自然是不想管闲事,但去培特西府邸上,这条是大道,如果掉头绕路,不说花时间,到时候还要解释一番。这样看来,这闲事就算她不想管,至少也得过去看看。
想好了以后,安娜让孔德拉基再往前面赶一点,然后打发尤妮娜先去看一下情况。
没多久尤妮娜便回来了。
“夫人,听说是培特西公爵夫人的马车撞到了一个孩子。”尤妮娜把事情说给安娜听。
“人怎么样?”
“我没走近看,就听到那孩子在‘哎哟哎哟’的叫。”
“事情发生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吧,周围的人聚集得挺多的。”
被撞了,还有那个力气叫半天,情况应该不是非常糟糕,怕是讹钱吧。
“真稀罕,俄罗斯的‘碰瓷’。”安娜从马车上下来,她让孔德拉基先等在那里,自己带着尤妮娜过去。
哟,就像尤妮娜说的,人群围着,至少有三四圈,好像这平日里就没什么新鲜事儿,这会儿子彼得堡的居民都出来聚集到这里了。
安娜本来还在想自己该怎么进去。
“肉搏?”
“钱掉了?”
不等她想好,最外边的一个人瞧见她后竟然自动自发的让了出来。
安娜先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滨海大街虽然是条繁华的街道,但拥有高级马车,穿着貂皮大衣华贵服饰,带着女仆的可不多见,不是当官的家眷,就是有钱人的太太,不管是哪一个,平头小老板姓都是惹不起的。
靠着这身装束,安娜轻松地进入了人群里面。她一进去就瞧见培特西的那个漂亮仆人正在呵斥一个倒在地上,捂着腿哇哇大叫的男孩儿,后者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头发乱蓬蓬的,穿着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还一脸煤灰。
“出什么事儿了?”安娜问道,故意略微提高了声音,用上了那种贵族常用的不紧不慢地强调。
在俄罗斯的贵族圈子里,几乎都是势利眼。
有身份的那些人喜欢用那种揶揄的笑容,背后的闲话来表明身份和阶级什么的,而他们那些随从,没学到主人但凡有的那么一点好的德行,只叫那些不好的,坏的,卑劣的势力行为学了个透彻,还自喻他们跟那些低贱的农民或平凡的市民是不一样的,看不起众人,却不知道,他们在那些主子们眼里,同一条宠物狗是没什么区别的。
可就是这么些人,叼着主人赏赐的香肠,趴在主人脚边,却傲然的鄙视那些在外边自食其力的人。
培特西的仆人耳朵非常地尖,那种贵族的强调隔着十里他都能听见,而有些普通人就在他面前说话他也充耳不闻。
“敬爱的卡列宁夫人,普罗霍尔向您问好。”
那位本来还在呵斥别人的仆人,在见到安娜后就换上了漂亮的笑容,甚至露出了洁白又整齐的牙齿。
安娜嘴角微翘,她不答话,可来自贵妇人的笑容显然已经让这位势力的普罗霍尔感到了莫大的荣幸。
普罗霍尔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马车那边,然后透过小车窗对他的主子说:“夫人,卡列宁夫人来了。”
培特西略微探出头,原本有些恼怒的神情在瞧见安娜后就松了口气,变得娇媚可人了起来。
“哦,安娜,你得帮帮我。”她用那种可怜又魅惑的眼神瞧着自己的好友,然后在她的仆人,普罗霍夫的搀扶下下来了。
待她下来后,这本来就拥挤的人群里突然从不远处响起一个高高的声音。
“出什么事儿了?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