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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岩,这是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杜沅眉开眼笑,抓着季岩的手,怎么都不想放开。季岩说完,没听到杜沅回答,一低头,便看见杜沅已闭着双眼睡着了。
他看着她,半晌,给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吩咐罗集把车子开慢些。
众位影评人对杜沅的担心不算是空穴来风,也不算是杞人忧天抑或是无中生有。他们担心的是什么?
张爱玲说过,成名要趁早。但事实上,这对年轻的演员来说,成名太早,就相当于捧杀。因为年轻的演员经历的事情不多,心态、心境、为人处世的方式尚不成熟,做事儿全凭喜好不说还容易冲动,是以一旦年轻的演员刚出道就一炮而红,还得到诸多赞誉,甚至有了奖项的肯定,很容易就会得意忘形。
在娱乐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曾经确实出过一些年轻的演员,甚至比杜沅现在还要厉害,出道的第一部戏,就斩获电影大奖,起点不可谓不高。然而,事实却是,目前都很少有观众还记得他们,甚至于提起他们的名字,观众也不知道是谁。
高开低走,说的就是这类演员。刚成名,心气儿高,谁都得顺着他们,做事儿全凭喜好,后续资源跟不上,还耍大牌,要人伺候……
有些人籍籍无名,是因为耍大牌作的,被封杀了。有的人则是因为第一部戏起点太高,接戏只看片酬和卡司,不看剧本质量,成为了三月红,终久没混出来。
目前影坛上叫得出名姓的老演员,诸如季岩、周璇、陈叙、苏梅、纪波、孔霁、华建章等人,无不是稳扎稳打,慢慢地成名,持续演戏,一步一步地走出来的。成名太早的人,难免心高气傲,也容易浮躁,容易得罪人,最后把路越走越窄。在圈内摸爬滚打过几年的人,收获名利后,会更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这类人更忍得,情商更高,也走得更远。
是以,喜欢杜沅、关注杜沅的圈内人,在祝福杜沅的同时,心内又有隐忧,担心杜沅因为得了个影后就得意忘形,找不着北,担心过早得来的奖项和热情的粉丝将杜沅捧杀。
而杜沅目前所面临的一切,却是让她很容易膨胀忘了自己是谁。
杜沅和季岩到杭州后,便一前一后,各自武装了一番去了杜沅并未退订的酒店房间。
杜沅洗了个澡,刚开机,便有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纷纷给她发了祝贺短信,甚至是姜灵梦,也给她发来了短信祝贺她斩获戛纳影后。
第二天到了片场,杜沅很敏感地发现,她的待遇比之以前要好了太多。
就拿伙食来说,之前她吃的也就比叶萋萋好一点,连吕杨都比不上,但现在,生活制片给她订的餐已经和周璇差不了太多。排的戏份也不像之前那样是分散的,也开始变得集中,并不需要她带妆等很长时间。
叶萋萋和吕杨也开始和她重新攀交情,并不因为之前她没有对付林岳,而是选择和林岳和解而心生龃龉。
在剧组的时候,杜沅也享受了一把被人逢迎被人溜须拍马的感觉,当然,她本人并不喜欢就是了。
顾温书因近期没有拍摄,便常常往这边的剧组跑,美其名曰是来探杜沅的班,但杜沅一看他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一次,他很认真,没再要杜沅出谋划策,而是自己找机会上。
杜沅和季岩到杭州后,因为杜沅最近的收获,便按照传统,在某一次收工之后,办了个宴会,请剧组的主创人员,也就是原味、编剧、制片主任、监制叶萋萋、吕杨、周璇、江飞舟等人,以及来这边探班的季岩和顾温书,最近和徐清开始发展恋情的俞诗蓝请到徐清家的酒楼,一次性来了个聚会用以庆祝。
可以说,杜沅该尽的礼节还是尽到了。
但剧组的工作人员仍然觉得杜沅变了。由于杜沅之前遭劫,别说没有交集的人,平时还算说得上话的工作人员、抑或是被她帮助过的工作人员,都带着有色眼镜看她,好像她就是一杀.人.犯一样,这事儿着实让杜沅寒了心。是以自她从戛纳归来之后,除了和周璇、顾温书说说话,和原味以及剧组一些重要任务应酬几句外,其他人故意找到杜沅示好或者道歉,又或者是故意溜须拍马,杜沅一律淡笑回应,再没在其他人忙不过来而自己又在等戏的时候帮一把手,也没再隔三差五地让秦卉去买一些小吃或者冷饮请大家吃。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众人纷纷传言,说杜沅此人变了。
获奖前对谁都温和有礼,且善于助人,和谁都能聊得来,可获奖之后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其神态少了几分稚气,也少了几分柔和,倒是和周璇、季岩成了一挂,稍嫌冷漠,和人言语应对之间也是淡淡的,前后形成的巨大反差,让众人不大适应,是以杜沅耍大牌的消息也开始流传起来。
倒不是说杜沅真的耍大牌了,和吕杨比起来,杜沅那叫耍的什么毛线大牌?不过是和以前的态度不一样了而已。
让原味感觉到比较欣慰的是,虽说杜沅如今年少成名,但对于拍戏依旧敬业,甚至还在某一次聊天的时候,对改编后的《白蛇传》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虽然我还年轻,对电影的审美尚不成熟,但现在在杭州的拍摄快要接近尾声,我心里逐渐有了一个想法。我要说错了您别笑话。”杜沅在和原味、周璇一起看回放的时候,这么说。
原味心中虽有些不以为然,但杜沅好歹曾经是在B大中文系读过一年书的,又是正经科班出身,这个面子他还是给了杜沅:“但说无妨。”
“结尾的地方,可以再加一个小情节。若是以白娘子被镇雷峰塔结尾,总觉得这个故事稍显单薄,少了点儿东西。如果在结尾的地方,加上白娘子被镇雷峰塔,许仙重游西湖,又在一个下雨天,遇到一个和白娘子姿色不相上下的绝世美女,再因借伞而勾搭在一起,这样可能会更有回味的余地。只是这样,会显得许仙薄情好色,批判人性太过了些。”
杜沅说完,原味尚在沉吟之中,周璇却拍手笑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回味悠长且更有话题度。”
原味自己也觉得不错,亦点了点头。
周璇又道:“这样,连客串演员都不必找的。到时候弄成分镜头,直接让化妆师给杜沅改成女装就可以。”
原味仔细思考了一番,又让杜沅试了试女装,让化妆师给她做了一个很仙的造型,确实看不太出和许仙是一个人,便直接敲定下来。
在拍戏期间,顾温书和俞诗蓝倒不是时时都有时间来这边的,都只是有空,前来追一追女神、和新上任的男友培养培养感情。
季岩的工作室也有事情,他时不时要出个差什么的,但除了出差的时间,他一直在杜沅住的酒店。也正因为如此,杜沅订的房间一直都没有让服务员打扫卫生什么的,都是秦卉在做,杜沅和季岩闲的时候帮帮忙。
对此,秦卉并没有意见,只是偶尔开玩笑道:“肚圆,别只管秀恩爱虐狗啊,你关爱一下小动物,也给我介绍个男票呗。没有季岩这样的,有顾温书这样的也行啊。”
杜沅便出言安慰,直言等这边的拍摄结束就提上日程。
在这期间,犹豫杜沅和季岩二人都不能被媒体拍到,是以季岩平时除了偶尔出去在景点逛一逛之外,都只待在酒店,并不出门。杜沅拍摄自然是极累的,每天回到酒店,这样那样河蟹河蟹,也就睡着了,完全没时间玩儿个情调耍个花样。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到了六月份。
在这一个月,一共有三个电影奖项。因为杜沅签约时,说好只能请三次假,已经请了两次,最后一次要留到她回学校处理毕业事宜。是以杜沅很遗憾地错失了上海影评人协会奖和春燕奖。
六月份快到尾声时,杜沅请了个假回学校参加学校的大戏,然后探访薛珑和父母,趁着这个机会,去了华表奖的颁奖典礼,最后斩获了最佳新人和最佳女配角。因为资历的问题,组委会最终还是决定将影后给了周语诗。
在X017年6月,杜沅的事业小有所成,并且成功毕业于中戏,和叶萋萋、杜雨深一起,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离校。
X017年7月,剧组转移到苏州拍摄。
XO17年7月底,剧组正式杀青,孟书那儿改编的剧本也有了一半。一直到剧组正式杀青,剧组的工作人员总算是适应了杜沅的改变,她虽然待人冷淡了许多,但也不会故意为难人就是了,是以和杜沅相处,比起她们遇到的大部分演员来讲,要好相处许多,是以大家虽诟病杜沅成名后耍大牌,也是一路相安无事到拍摄结束,也没出现化妆师、造型师或者灯光师故意丑化她的情况。
也有那么几个之前不曾落井下石的工作人员,杜沅对他们的态度并未有太多变化,依然比较照顾。
因杜沅觉着江飞舟此人踏实,在她困难的时候也不曾落井下石,甚至曾经和背后议论她的人发生口角,心肠很好,待人接物也还不错,有心提携他,便在自己和季岩、陈叙、周璇、顾温书等人的私下聚会里叫上他。
一起吃了几次饭,江飞舟和杜沅的朋友们关系也都还不错。
到《白蛇传》拍摄结束,杜沅的热度总算褪去。
这些都是别话,暂不多述。
且说杜沅自《白蛇传》杀青后,出席过杀青发布会,总算是闲了下来,也松了一口气。因苏州和南水市不远,和季岩杜沅二人现居的凌波园益发相近,便直接回了南水市,秦卉则用杜沅拨的公款定了机票回B市自己住的地方。
季岩也暂时没接新的工作,因为之前就知道杜沅要回家了,所以他很快地就将工作室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处理了,其他的都交给了经纪人罗成,自己也回了凌波园。
当他回去时,换上了居家穿的家居服,走进他和杜沅日常起居的房间时,案台上,一只造型古朴的香炉顶,袅袅香烟细细地在空气里逸出,窗外,碧波粼粼,青山隐隐,一轮红日正挂在碧波之上,又倒映在了水里……
便是在这炎热的夏日,尚未开空调,也未让人觉着炙热。
而拨步床上,轻纱账中,青丝铺满了凉枕,静静沉睡的美人气息微微,光洁而细瘦的胳膊横在薄纱之上,那轻透的纱质中,美人身姿窈窕,杨柳腰微曲,整个人身子侧着,一双圆润的水蜜桃愈发鲜嫩可人……
季岩见状,呼吸一紧,却不曾走近,反行至案台前,将上好的墨汁倾入墨盘,又挤出上好的书画颜料,在粗碟中调好了色,取出品质极佳、历时数十年亦不会皲裂的极品熟宣,便开始细细地描摹起来。
先是线条,他勾出了拔步床上美人酣睡的景致,在旁边添了些儿盆景为构图增色,又开始增添细节,最后上色。
他太过于认真,以至于不知道画中人何时已苏醒过来,只一直认真地作画。杜沅醒来之时,一睁眼,便见不远处一个身材挺拔诱人的身影正专心致志地作画,她没叫他,只专心看着他。
不得不说的是,认真作画的季岩,看起来别又一番魅力。
季岩那厢正以杜沅入画,杜沅这厢却侧卧支颐,欣赏地看着他作画。
一直到日落西山,暮色降临,季岩摁下了开关,室内古雅的雕花灯笼式的灯被点亮,室内亮如白昼。
杜沅在自己的眉心用胭脂膏子点染了一朵梅花,是为梅妆,又抓了抓头发,柔顺之,等季岩收了笔,才身披薄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待他回头视线灼热地看着她时,方幽幽地行了个万福礼,轻启朱唇,微微含笑道:“妾良家女,姓杜氏。慕君高雅,幸能垂盼。”
季岩一听,便反应过来这是《聊斋志异》中,《莲香》这个故事里的桥段。
他家的小姑娘此时就站在他面前,其气质幽幽,容色殊丽,风流秀曼,果真如女鬼一般能勾魂摄魄。
季岩的呼吸急促了些,目光落在他家小姑娘身上,她身披薄纱,身少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一个前胸单片式菱形刺绣肚兜,大红的底色,上边儿绣着牡丹。外罩的薄纱此时更添了一份朦胧的美感,让季岩的目光怎么都移不开。他顺着她,根据下边儿的情节握了她的手道:“何凉也?”
杜沅的手搭在季岩的手心儿里,螓首微垂,似乎是个怯弱娇羞不胜的模样:“幼质单寒,夜蒙霜露,那得不尔。”
看着季岩的眼中,便是一段儿细腻的脖颈,脖颈之下,风光益盛,美不胜收。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加速了流动,只往一个地方汇去。
只见杜沅欲语还休地看了他一眼,身上不知怎么的一动,那薄纱缓缓落下,身上便只剩下那一片薄薄的布料,她挑逗地拉着他的手,季岩手上一个用力,就把人抱在了怀里。
他的手在她后背将腰间系带一拉,便从侧面往布料之下探了过去。
季岩低头,刚要亲上杜沅时,杜沅突然促狭地推开他,眨了眨眼笑道:“岩岩,不要着急。”
季岩盯着她不说话,满脸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和他拉远距离的杜沅,大手上抬,便解开了交领睡衣的系带,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和几块儿转头一样的腹肌,还有没入白色布料的人鱼线。
杜沅有些兴奋,眼中全然是笑意,见季岩如此模样,压住想直接扑上去的冲动,只走到了案台前。刚站定,便被身后人用力地环住了腰身。
杜沅伸手,打了打季岩的有力的手臂,想要挣开,但没成功。她身子扭了扭,便觉腰上抵着某热而英伟的……好大一根胡萝卜。
她嗓子有些干,抓住季岩乱动的手,身子又扭了扭,火上浇油:“岩岩,你能不能别总想着这事儿?先看画,我要看你把我画成什么样子了。”
季岩淡淡地出声儿:“贼喊捉贼。”
那声音,性感得杜沅差点儿当场忍不住就……
她刚把画儿铺开,突然一双大手放在她腰间一提,站立后入play瞬间达成。杜沅咬住下唇,忍下到了嘴边儿的闷哼声,眼中媚光流转,娇嗔道:“说好的看画呢?”
季岩:“你看就是,没不让你看。”
杜沅突然想起了季岩的那句经典台词,哼哼道:“岩岩,你要矜持。”
季岩缓了动作:“你确定?”
杜沅点头道:“当然。我们正在欣赏你创造的艺术呢,你这么污,其实不好。”
她刚说完,季岩便撤了,她才刚得趣,便遭遇如此釜底抽薪,当即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季岩已经开始整理衣物……
她潮红着脸,乜斜着眼看他:“……你还是不要矜持了。”
季岩当即绷不住,嗤笑了一声,又压住了杜沅……
当此良夜,月明星稀,窗外蝉鸣阵阵,蛙声此起彼伏,偶尔还有蟋蟀的声音。明亮的灯光下,一双鸳鸯正交颈缠绵,投映在地上的影儿,从立着换了坐的,又换了躺的……
连着忙活了许久,杜沅虽说累了一段时间,早上还是遵循着生物钟早早地醒了过来。清晨的空气分外清新,带着一点儿湿气,却很舒服。
她侧头,正对上睁眼的季岩,眼眉一弯,便笑了:“岩岩,我感觉现在的我们,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时候。我喜欢早上和你一起醒过来。”
小腿蹭着他,舒服地眯着眼,季岩抱住她,唇角弯了弯:“嗯,再来一次?”
杜沅:“……这样不好吧。”
季岩:“确实有点儿不好。”
杜沅欲擒故纵再度失败,她恼羞成怒,当即压在季岩身上:“不好也得好。”
总之,一场晨运达成。
后来,杜沅还是完成了早上例行公事的瑜伽和跑步,还有江飞舟交待每天必练的基本功。季岩也完成了例行公事的健身和拳击运动。
再然后,就是早饭时间。
难得这天偷得浮生半日闲,竟让杜沅觉着颇有几分从前自己尚在上学、等季岩没戏的时候、二人在青萝街的感觉。
那时候,季岩总不让她和他一起睡,要么让她睡床,自己睡榻,要么就反过来,她曾屡次抗议,屡次偷偷地跑到他旁边在他腋窝下躺下,他总是想把她赶到床上去又舍不得,最后就只当做不知道。
但那眼睑虽闭着,却总在动,眼睫毛也颤着,怎么看都知道他是醒了的。不过,杜沅也乐得装傻,腿往他腰上一跨,也装作个睡着了的模样。
二人如此,端的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早上醒来的时候,因为生理原因,季岩难免会有一些反应。
当时,杜沅早上起来,就趴在季岩身上,撑着下巴看他的脸。嗯,眉目如画,怎么看怎么好看,等他醒过来时,她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戳季岩:“你做什么要在这里藏一根擀面杖?裤子都鼓起来了。”
季岩每每被她戳得闷哼一声,便抓住她的手,说着每天似乎讲八百遍也讲不腻的话。
阿沅,你要矜持。
杜沅,女孩子要矜持。
啦啦啦……
总之,闹不了几分钟,她就会被他从他身上捉下去。然后一起洗漱,出门跑步,买隔壁家的烧麦和小笼包、豆浆做早饭。
再然后么,无非是各自看各自的书。可即使是没有要一起做的事,只抬眼,看到他在,心里便觉得满满的安心。
因回想起旧事,端了一个小凳子坐在窗台边儿上,支颐看那“日出江花红胜火”,回头时,只见季岩正将昨日他画那副画裱在卷轴上,杜沅脸上又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
这天,杜沅和季岩都说好,不忙工作的。
是以刚吃完早饭,这边儿季岩把画儿挂在墙上,两人便拿着竹篮,一起出门。
凌波园内,种植了各种花卉,不仅有牡丹、玫瑰、藤萝、幽兰、薜芷、茉莉、蔷薇、海棠、菊花、玉兰花、桃花等等,还特地划了两块儿地,一块儿种植桂花树,一块儿种植梅树。
当此之时,因在山林之中,天气并不是十分炎热,反倒清凉得紧。杜沅便穿了一身儿改良版的齐胸襦裙,披散着头发,和季岩一起,在桂树丛中摘那细小的桂花。
迷人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俩人摘了一会儿,弄了小半篮,杜沅就拿出了一小壶以前她自己酿的桂花酿,又不知道从哪儿掏摸出俩小酒杯,二人就坐在桂树下饮酒。
清风过时,丹桂飘香,米黄色的小花儿簌簌落下,像是下着花雨,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地,一壶酒就见了底。
杜沅头微醺,却没上头,脸儿依旧是白白净净的模样。
她的手在地上一撑,身子微抬,季岩见状,知道她想干嘛,在她腰上一扶,她在坐在了他腿上,揽上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蹭啊蹭的:“岩岩,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我们每天都在一起。”
季岩的扶在她腰上的手往下,从她的裙角往上一撩,便从大腿内侧探入,头一歪,亲在了杜沅的唇上。桂花酿的醇香流转在口齿之间,端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在她的脖颈间亲吻着,声音低哑:“我也很喜欢。”
随后,往下,宽大的襦裙下,一双大手肆虐着,然后是……
季岩隔着衣物厮磨着峰峦之尖,轻薄的纱裙在空中一飘,他已钻进了衣裙之中,细细地……再往下,顺着肚脐,至……
当杜沅被季岩摁着站靠于树前之时,他半坐着于她身前,身形几近没于裙中……
在簌簌花雨之中,杜沅双手紧握成拳,仰头,望着明媚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落下,周围有蝉鸣,有鸟语,有花香,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明明并不是春天,她仿佛听到周围所有昆虫所有鸟雀的叫声都成了布谷鸟,一直在歌唱着:“wonderful!wonderful……”
在那蚀骨的快意之中,她几乎快要站不住,最后被季岩把双腿抱在了肩上……
随后,她被他放了下来,又压在地上。
凌乱的衣裙之中,两人在树下示意地交缠着,衣带翻飞,娇喘微微,蝶乱花狂……终久是,春自人间花弄色,露滴牡丹开。
俩人一直作弄了许久,身上都起了汗。季岩看了看不远处被打翻的桂花,不由一笑,道:“只能下午再来采……”
他一句话没说完,杜沅看着季岩原本高冷禁欲的脸上因为刚刚的激情红晕未退,忍不住扑上去又啃了一口。
俩人相互依偎在树下,也不说话,好像就这么坐着,也能待上一整天。
只是,这样闲暇的时候并不多。
杜沅和季岩把所有俗务抛诸脑后,一起就这么闲适地过了几天的时间。这几天,他们诗词唱和,打趣,一起摘桂花酿造来年喝的桂花酿,一起研究所谓玫瑰倾露、木樨清露,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好似那些烦恼都不存在一般。
然后,两人都喜欢清闲,但又不是安心于无所事事的人,身上的担子也重。像是杜沅,许佑是把《完美实验品》和《命运》这两个项目交给她的,以她对工作负责的那个劲头,势必是要快点儿把事情完成的。季岩也有工作室,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是以当二人关机好几天的手机一开机,很多电话就打了进来。
杜沅原本是想请顾温书来凌波园玩耍几天的,但顾温书最近正忙于《考古笔记》的宣传,并没有时间,只能作罢。
杜沅在这段时间里,不仅一直在看孟书发给她的部分分镜头剧本,也一直在和孟书探讨,学习剧本的写法,同时查各种和拐卖妇女有关的新闻,收集素材。
到整个暑期档过去后,杜沅和季岩又去了B市,在许佑的家里碰了头。一起去的,还有杜沅的朋友汪乐意。
“目前为止,电影市场的走向,正和我们之前所预料的一样。演员的片酬停止上涨,电视台购买真人秀节目和电视剧更谨慎,电影,电影也不再是随随便便一部烂片观众就会买单。”杜沅在杜清源讲过国家可能办法的知识产权保护法和限薪令之后,就给许佑打了电话,一起探讨过。
“演艺圈、电影圈的洗牌,正在开始。”季岩相当之淡定。
正因为要洗牌了,所以很多圈内人都在担心自己会从天边最亮的那颗星陨落为一块儿不起眼的石头。
但……
“这是风险,也是机遇。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越是处于变革的时代,我们也就越容易出头。”许佑自信地微笑着。
杜沅、汪乐意、许佑、季岩面面相觑,随后异口同声道:“所以……”
许佑做出个女士优先的动作:“你先说。”
藏了很久的东西,终于要拿出来,杜沅心内的血液都在沸腾。也许,这就叫热血。
她打开了许佑家里的投影仪,链接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迅速地调出了一各PPT文件,看着在场的三人道:“今天我想要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