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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陆洵的心情也不是多好。想到宣郅凛这被废太子的结果竟也和前世是一模一样,就心塞。
他发现,今世很多事情的发生过程总是与前世不一样,以至于总是让他措手不及。
可不一样的过程,往往能造成一样的结果。
那他和殷离娇呢?
时间已过,那个孩子确定是在今世没有的。这个结果又是为何?除非……前世在他死后,那个孩子并未保住。
思此,他更心塞了。
殷离娇见他坐在书桌前发呆,走过去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近些日子你总是不大开心。”
话音刚落,她就被他紧紧的抱入怀中。
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不对,不由赶紧心疼的反搂住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他的声音闷闷的。
关于前世,他总以为无论她对他做过什么,爷爷与皇上都会理智的查出真相,护她周全。可是,若他们的孩子没了,她一个人该怎么过?
没了孩子,可还有人愿意一直护着她?
若他们的孩子真的没了,那又是如何没的?
在他死后,她是承受了什么苦?
她在怀里蹭了蹭,幽幽道:“你又不跟我说,你总是什么都不跟我说。”她从来都不想勉强他,可还是不由的心怀怨气。
“真的没什么。”他更加搂紧她。
这一次,付出一切代价,他们都得好好的,必须好好的。他会更爱她,他会更疼她。即便不知前世她受了何种苦,他也要弥补。
他不怕自己遭罪,就怕她受苦。
她伸出小手捧出他的俊脸,直起身在他眉间落下一个吻,温柔道:“不管你在想什么,我都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有我,嗯?”
“嗯!”
他正欲低头亲她,向一侧着身子在门外敲起了门。“公子,夫人要见你。”
每到这种时候,向一总是绷紧了身子,生怕打扰到自家公子的好事。要知道,自家公子碰到少夫人就会变成如何都不会魇足的男子,打扰他办事是会很危险的。
确实,纵使只是被打扰亲嘴,陆洵也面露不悦。心想着陆夫人找他最好是因为有意义的事。否则他再给记上一笔。
对于这个前世坑他们夫妇多次的娘,他实在是感觉一言难尽。
殷离娇推了推舍不得放手的他,笑道:“行了,我们出去吧!你娘很少来找你的,或许真有什么大事。”
“嗯!”陆洵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陆夫人见到陆洵夫妇相携着走出,强压住心里差点喷涌而出的嫉妒。这些,是她从未得到过的,她从未与陆清烨恩爱过一天。
她嫉妒殷离娇,嫉妒其能得到一切她所不能得到的。
可她知道,她不能再被这些杂七杂八的情绪干扰自己,否则她真会不仅失去丈夫,还会失去唯一的儿子。
这些日子,形单影只的她想了许多,关于陆清烨的、关于齐妃的、关于她儿子陆洵的、关于明儿的、关于殷离娇的……甚至是关于她自身性格问题,她都一一在脑中过了许多遍。
有些事情,或许一根筋下去,当真是对以后的种种都没有好处的。
陆洵见陆夫人一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淡道:“娘有话直说。”
陆夫人立刻回神,垂了垂眼帘,叹了口气,道:“娘来是想与洵儿,还有……”她默了一会儿,才念出殷离娇的名字。“还有阿离告别的。”
陆洵挑眉。
陆夫人继续道:“娘想了许久,或许娘这一把年纪真是白活了,兴许去祈国寺待一待,能让娘看透不少事情。”
陆洵淡道:“多久?”
陆夫人抿了下唇,应道:“或许一年,或许十年,或许一直待着。再说吧!”说着她心觉苦涩。“没了娘在,洵儿总该是放心不少,免得处处担心娘对你的阿离不利。这样也好。”
不想陆洵却是道:“罢了,你还是留在怀南府比较好。之前在祈国寺待了两年,你也依旧是你,就别再浪费这个时间了罢。毕竟……”他含着讽味继续道:“危险的人物,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让人放心。”
听到他前半句话,陆夫人还以为他是舍不得她,听到后半句后,她的心立刻跌落到谷底。
她不由的有些压抑不住愤怒,语气有些不好。“你一定要这么看待娘?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何况娘并未做错什么,你却这般对待娘,是否太不合适?”
“想我对你好点,就交出金石雨。”
“娘说过,娘无法得知他的行踪。”这一点,她确实未说谎。金石雨何许人物,岂是她想见就能找到的?
殷离娇来回看着陆洵与陆夫人,凭她的直觉,她觉得陆夫人似乎是真的想服软,奈何其性格强势惯了,被陆洵一再挑衅,难免会受不住。以至于看起来似乎真有那么些……死性不改的意思。
或许,陆洵也得改变些,不该这么固执。毕竟遇到脾气犟的孩子,没有父母最后会犟过孩子的。所以,陆夫人应该是真的想服软了才对,毕竟陆洵这脾气谁都知道,只要想通就不会去与他比谁固执。
她推了推陆洵,小声道:“你态度好些,有些时候硬碰硬并不是个好法子,试着相信她一次,行吗?听我的?”
陆洵闻言陷入沉默中,殷离娇不是他,不知道他对陆夫人是什么感受。
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应下了,毕竟,有些事情或许真该换一个处理方式。于是他难得僵硬的放软了语气。“留在怀南府,想方设法给我找到金石雨,证明娘的诚心。”
陆夫人脸色好了些,正欲应下,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不用找,金某在此。”
陆洵眸子一眯,转头望去,便见到金石雨从屋顶上飞了下来,桃苑的护卫立刻迎了上去,随时出手。
金石雨的目光淡淡的瞥过陆夫人,落在殷离娇身上半瞬,转而看着陆洵,淡道:“找金某,是为了自个媳妇?”
陆洵未语。
金石雨继续道:“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提出来,我就尽全力的帮你。但有一个要求。”
陆洵:“说!”
金石雨的目光幽深的落在陆夫人身上。“对你娘好点,像正常母子一般。如此,我便会为你瞻前马后。”
“好!”
一旁听到这些的陆夫人却是开心不起来,她是陆洵的娘,本该是被他供着的娘,如今却需要一个外人提条件让他对她好点。
她不由心中笑了下,数不尽的苦涩。
金石雨点了下头,走到陆夫人跟前,道:“别走了罢!我以后就留在怀南府为你儿所用,证明你对他们夫妇的诚意。”
陆夫人冷冷的将目光从金石雨身上移开。大概是一种习惯,在金石雨面前她的脾气总是控制不好。
“别墨迹。”陆洵淡道:“你的好徒儿,在阿离身上做过手脚,你现在就为她好生检查一番。”
金石雨应下。
不过可惜的是,即便是金石雨也只是得出殷离娇未中毒的结论,并且在她身上未有其他任何问题。
对此,金石雨也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骄傲。毕竟明儿是他教出来的,如今却是有本事种下连他都不能发现的手脚。
陆洵却是不相信作为药丸的金石雨也能素手无策,他冷哼了声:“这就是你的诚意?”
金石雨问心无愧,淡道:“明儿比我想像中的厉害,给我些时日,迟早能查出她在陆少夫人身上下过什么。”
“最好如此!”陆洵牵着殷离娇转身就走了,他答应了她,今日带她去申府看申娅妍。
陆洵夫妇走后,向一就立刻走到金石雨面前。“金先生,随我去挑个喜欢的院子作为金先生的住处。”
陆夫人淡淡瞥了金石雨一眼就转身走了。
金石雨看着陆夫人的背影许久后,才淡淡的应下向一的话:“好,请先生带路!”
“这边请!”
“嗯!”
陆夫人回去的路上遇到正相携着散步的陆奕与平乐,她本是下意识的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只是,她突然想到什么,便掩下心头着无法克制的对陆奕的厌恶。
待到陆奕与平乐公主走近了,她点了下头,目光落在一看就知身体不大好的陆奕身上。许是心态变了,想到齐妃的死,她竟真的对陆奕有了丝愧疚感。
这虽不像她自己,却让她感觉自己更像一个人。
又想到陆洵对自己的态度,或许……真是报应。
平乐公主见到她,脸色立刻臭了起来,只是想到皇帝说过的话,她不得不掩下愤怒,冷哼了声。
陆夫人虽愧疚,却是心高气傲惯了的,眼见着平乐公主挽着陆奕与她擦肩而过,她并未放软态度去说什么。
离陆夫人远了,平乐公主忍不住对陆奕吐槽起来:“那个恶毒的女人,那个杀……”意识到什么,她立刻闭了嘴。
父皇说过关于齐妃之死这茬事,不可告诉奕哥哥。
“怎么了?”陆奕抬眸淡淡柔柔的问:“怎的不说了呢?”
平乐公主摇了摇头。“没怎么。”她立刻岔开话题般摇了摇陆奕的胳膊。“哥哥,我们出去玩吧?”
陆奕垂了垂眸,掩下眼底那丝幽暗的异色,应下:“嗯!”
路上,平乐公主想到什么,侧头看着陆奕,嘟了嘟嘴道:“哥哥,我总觉得最近你似乎怪怪的,莫不是还在想着那殷离娇?”
陆奕未语。
平乐公主有些不悦了,“真不知道你与洵哥哥的眼光都是怎么回事,怎的都看上了那殷离娇,还死活念念不忘。”
这时,正巧他们走出怀南府,远远的,陆奕看到一匹马正缓缓前行,马背上坐着陆洵。
他知道,陆洵的怀里定是搂着殷离娇的。她那娇小玲珑的个头,完全可被陆洵高大的个头挡的严严实实。
平乐公主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陆洵,她撅了撅了撅嘴,摇晃起陆奕的胳膊。“哥哥,别看了。”
可是陆奕置之不理,依旧看着那头,仿若希望在对方走到拐角时,能看到殷离娇的样子。
近些日子,陆洵因心情不大好,本是干净的下巴底下竟是有了些胡渣。起初殷离娇是想帮他理掉,但想了想,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了些,于是她就没管,想看看这样能让他长成什么模样。
但是现在她后悔了,只因陆洵正一直用有些胡渣的下巴摩擦着她的脖颈逗她玩。
她一边笑一边躲,“行了,行了,好痒,别再弄我了。”
陆洵并未放开她,反而固定了她的身子,一边用胡渣摩擦着她粉嫩的脖颈,一边低沉着嗓音道:“后悔没帮我理须了,嗯?”
她眨了眨眼,回头看他,惊讶道:“你知道我的心思?”
正巧这时,他们到了拐角处,转眸间她便见到陆奕站在怀南府门口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不知怎的,她难得觉得陆奕给了她一种略渗人的感觉。
陆洵转头之际,他们已离开了拐角,所以他并没看到陆奕。便紧了紧搂着她细腰的一双胳膊,问:“在看什么?”
“陆奕!”
“嗯?”他立刻面露不悦。
她赶紧道:“你别误会,只是刚才路过拐角时,碰巧看到许是打算与平乐公主一道去玩的陆奕站在门口。”
陆洵何其精明的一个人,淡问:“然后呢?有何感觉?”
殷离娇歪头想了想,道:“我觉得他怪怪的。”
“哪里怪?”
“眼神怪,气场怪,似乎有点渗人,似乎和以前的他有些不一样。”
陆洵眯了下眸子,“嗯,别想了。”
“哦!”殷离娇点了下头,可还是觉得不放心,便道:“要不咱们防一防他吧?万一他也黑化了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陆洵闻言却是笑了。“防他?”不是对陆奕鄙夷的笑,而是因殷离娇这话开心的笑。
如此,说明陆奕在她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稍有异样,她便会把其当成严阵以待的敌人。
她歪头看他,“你笑什么?我是说真的,我的直觉很准的,我觉得他不对劲就应该是真的有什么的。你可别自负的觉得他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又轻笑了下,低头啄了啄她的嘴角。“嗯!听你的。”
她伸手推开他的脸,不悦道:“你敷衍我。”
“没有!”他见现在到了人流不少的地方,没再固执的要亲她。只是靠着她的耳际,暧昧道:“何时说爱我?”
殷离娇闻言,脸蛋立刻红了红,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都老夫老妻了,还问这些。”
她以为很明显的。
何况时间久了,或许过了谈爱不爱的时机,再回过头来谈这些时,她总觉得很难进入状态。
他们之间的感情该不是爱不爱这么简单才对。
“老夫老妻?”陆洵品了品这几个字,勾起微笑,轻快道:“听起来不错。不过……”他伸手扳过她的小脸,拇指指腹摩擦着她的小嘴。“哪怕是过去几十年,真的老夫老妻了,我也不会放弃索要这个答案。”
殷离娇一把拍开他的手,埋怨道:“我不喜欢这个动作,你得改改。”
“好!”就算他使的力道很小,只要她不喜欢,他就改。但是,他还是固执的问:“何时说爱我?”
“行了行了……”殷离娇眼神左飘飘右瞄瞄,故作随意道:“情到浓时,不就说出口了。何必刻意去说,多不好意思。再说了,你不也没说过爱我。”
陆洵未再言语。
就在她意识到他许久未说话,正欲转头看他是否生气了时,他突然加大了搂住她细腰的臂力,嘴唇贴着她的耳际,嗓音磁性蛊人的出声:“爱不爱我?”
殷离娇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答道:“爱!”
他低笑了起来。“真乖!”
“……”
她咋感觉这么吃亏呢?
仙宁馆。
宣郅凛神色凛然的跨进仙宁馆,老妈妈立刻迎了上来。“哎呦喂!多久了,公子终于再次驾临仙宁馆,可让我们想死了。”
宣郅凛未看老妈妈一眼,只是极冰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老妈妈被他这寒冷刺骨的语温吓的不由浑身一哆嗦,犹如冰渣子扎入心头。那感觉实在是太恐怖。
她赶紧连连点头:“老奴告退,老奴告退……”
宣郅凛一阵心烦,未待她离他远些,他的一双长腿就迈了过去,对着老妈妈狠狠踢了一脚,老妈妈立刻惨叫着飞了出去。
顿时,仙宁馆内一阵无声的混乱,所有的人连气都不敢喘一下,一鼓作气的跑了出去。
姑娘们想跑,却被宣郅凛的护卫们拦住。仙宁馆是他的地盘,四周布的人都是他的,这个地儿自是他做主。
他慵懒的走到表演台子前的雅座上一坐,一手把玩着胸前发丝,一手搁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好一段时日没亲自过来了,最近可有出彩的才艺。”
这一下一下的敲击声,仿若催命符一般,一下一下的惊吓着听者的心脏。
姑娘们吓的只敢无声抽噎着。
谁都知道他是何种人物,平时心情好时也能让人惧怕不已。如今这明显心情极不佳的模样更是不用说的,见了他的人都觉得似乎真的是见了阎王。
这样一个人,真是白长了这副好皮相。
见没人敢出声,宣郅凛懒懒吩咐手下,“随便抓个年长些的过来让我问话。”
“是!”
他的手下拉了一个看似年长的姑娘推过去跪在了宣郅凛的面前,那姑娘满脸泪痕,实在是怕像老妈妈一样一脚被他踹飞。
宣郅凛并未看她,只是一边缓缓品着手中茶水,一边道:“我想欣赏些有看头或是有听头的才艺就有那么难?”
那姑娘使劲摇头,想说话,却愣是吐不出声音,不由越发的着急了。
好在他似乎临时没有踹人的意思,只是随意道:“如惜呢?”
那姑娘张了张嘴,无法出声,最后还是一看似比较胆大的姑娘跪了过来解救了她。
胆大的那姑娘道:“回公子,现在不是如惜唱曲儿的时辰,如惜住的远,一个来回怕是需要许久。不过馆里最近新来了位姑娘,那箜篌曲弹奏的极其精妙。这些日子,她可是抢了如惜姑娘不少风头。”
宣郅凛似乎对箜篌曲没多大兴趣,淡问:“可会边奏边唱曲?”
这位胆大的姑娘本是想让那弹箜篌的姑娘为她们挡一挡这煞神,毕竟一个人遭殃比她们一群人遭殃的好。可未想到宣郅凛却摆明了想听曲。她不敢有所隐瞒,只能老实道:“回公子,馆里没人听过她唱曲。”
宣郅凛顿觉兴趣更是骤减,正欲让她重新推荐一个时,她接着又开了口:“不过这位姝儿姑娘声音极好听,想必唱起曲来也是不错的。”
宣郅凛的身子立刻顿了顿,一双极其魅惑的眸子微微一眯,浑身的气场立刻更是减了不少温度。
“你说她叫什么?”如今单是听到申娅姝名字里的一个字,他都能爆发无尽的愤怒,仿若那姝儿真是申娅姝一般,让他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这位姑娘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变的更加可怕,可怕的让她都开始几乎无法成语。“她……她……她叫……姝儿。”
“现在在哪里?”宣郅凛几乎咬牙切齿。
“大……大概……在房里休息。现在……现在不是……她表演的……时间。”好在那姝儿是住在馆里的。
“给我喊过来!”
“是……”
最后不仅这位姑娘因受吩咐去找那姝儿姑娘来,其他吓的不成声的姑娘也趁机抓紧机会跟着跑离,仿若这次不抓住机会一起走,就会被撕碎一般。
不多时,一白衣蒙面纱的姑娘款款走进了前堂,她身后跟着两位馆丁,抬着精木而至的竖箜篌。
宣郅凛闻声转头看去,待看到那姑娘时,一双眸子立刻眯了起来,薄唇紧抿着,拳头大力握住而发出“咯吱”声。
待到馆丁将箜篌摆放好,那姑娘才淡淡的上了台。
她一双美眸抬起,漠然的瞥过似乎随时会爆发的宣郅凛。她福了个身,未置一语的坐在箜篌侧边。
她柔嫩雪白的小手流利的拨弄着各弦,柔美清澈的音色扬出,其悠扬悦耳的程度,怕是濯都再难寻得其他人能将箜篌弹奏的如此美妙。
但宣郅凛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箜篌曲上,哪怕再好听多倍,也无法让他浑身散发的煞气消弥。
一曲做罢时,宣郅凛再难控制住咬牙切齿的出声。
“申、娅、姝……”
他以为只是一个名中有一字相同的姑娘而已,他本只是想找个替身发泄发泄怒火而已。
可事事难意料啊!
她……就是申娅姝。
他从不知竟会将箜篌曲弹奏的如此美妙的申娅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