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章 已替换】

枕上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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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望着夜空下秀逸挺拔的身姿,以及那张俊美无畴的面孔,刘禅啧啧赞叹道:“马超穿白太好看了。”

    黄叙下巴一抬不屑道:“哼,本公子穿的也是白,不比那个木头将军好看?”

    斜他一眼,哟,这厮大黄穿的还真是件白袍,不看脸的话,似乎也不差,但刘禅偏偏是个看脸的,立时讥讽道:“大黄犬穿白衣——奔丧?”

    黄叙:“……”

    马超离此处巨石越来越近,刘禅嘴角的笑容也越弯越大,不自觉的,就笑出了声。

    她笑声清脆如铃,听在黄叙耳中更不是个滋味:“刘阿斗,你有没有同情心,本公子都快痛死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刘禅睨他一眼,淡淡的道:“有何笑不出来的,反正是你自作自受。”

    “什么自作自受?刘阿斗,这分明就是你干的好事!”黄叙捂着裤裆哼哼。

    刘禅压低声音道:“要不是有只小黄狗非要大晚上来闹腾,会有这么乱七八糟的事出现吗?所以,你如今痛苦不堪,也是你活该,知道吗?”

    “你——”黄叙想硬气的厉声骂她两句,无奈两腿之间那一下踩的太狠了,痛得钻心。

    稍稍想了想,刘禅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你也不亏,这一下算扯平了,不过——”

    她的尾音拖的极长,黄叙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喉管里咽了两下,紧张的道:“不过如何?”

    站起身,扫了扫那张肿胀不堪的脸,刘禅笑得阴险又奸诈:“黄公子,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三件事。”

    黄叙见她那诡异笑容,立时警醒:“刘阿斗,你胆敢算计本公子!”

    “套路,是套路。”刘禅阴笑一声,不忘提醒他,“总之,黄公子千万别忘记,你答应了我三件事。”

    说罢,她也不看黄叙的反应,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着马超雪白的人影走了过去。

    黄叙捂着裆部,急切的道:“刘阿斗!你别跑!本公子还有话没说呢!本公子反悔了,本公子不高兴了!”

    可叹的是,无论他的语调多么愤怒,多么阴毒,前方跑的欢快的小矮子,就是没有回头。那一瞬,黄叙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寂寞如雪。

    刘禅充耳不闻,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握住了那双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

    一握,才发觉那指尖跟她的一样冰凉,湿哒哒的,没有温度。她微微一惊,抬着头,对上马超水光潋滟的眸子。

    “傻子,你淋雨了?”

    马超没做声,只是另一只手掌放在她的头顶,温和的揉动着。凌乱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不断飘飞。

    心中仿似被什么东西填满,又暖又涩,刘禅第一回不讨厌别人摸她的脑袋。

    反复的揉动着,像抚摸乖巧的小动物一样,给那乱糟糟的头发顺毛,那只手翻来覆去的揉搓着,突然,停住了——

    毛毛躁躁的头顶,传来一句动听的话语:“小主公,对不起,末将来晚了。”

    刘禅不自觉弯了嘴唇,讨好似的将脸颊凑近了那只手掌,蹭了蹭,她平静的道:“怪不得你,是那黄叙小儿太坏了。”

    “嗯,那小子不老实,需要末将教训教训他吗?”马超低低问道。

    察觉脸上的手指紧了紧,刘禅得意道:“不必,那厮已被我值得服服帖帖的。”

    “嗯?”马超微微一怔。

    就这样,相依偎着站了片刻。

    揉着揉着,马超突然不动了,手掌从她头顶放下来,将一个胡须状的一团东西递至刘禅眼前,道:“小主公,末将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什么事?”刘禅眉头一皱,难不成是那个麻子脸一行又回来了?

    马超板着脸孔道:“小主公,你掉头发。”

    刘禅:“……”

    .

    这个智障!刘禅暗骂了两句,无奈的松开了那根冰凉的手指,冷不丁,一巴掌抓住那团黑乎乎的头发顺着风抛出去了。

    马超讶然:“小主公,你怎么丢了!”

    刘禅哼哼两声道:“不怎么,偏要丢。”

    沉默一瞬,马超沉沉道:“末将去找回来。”

    “找回来干嘛?”刘禅闷闷道。

    “……可以当作一个纪念。”

    “傻子!有什么好纪念的?赶紧回来!”刘禅怒骂着,眼角眉梢却都是满满的笑意。

    石墩后头,仰躺着的黄叙看她笑的像朵花,甜的腻歪,更加不痛快了,嘟囔道:“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跟孟起感情好,自然高兴了。”荀彧淡淡答道,他一身飘逸的蓝袍,迎着幽冷的山风,负手立着,恍若天上的仙人,“再者,虎口脱险本就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黄叙一愣,好像说的是有几分道理?

    望向荀彧的背影,总觉得最后一句好似有别的含义。但痛意又从下体钻上了心窝,他来不及细细琢磨,一声嘶吼已经从他喉管里冲出来:“疼——本公子要回府!”

    在场诸人立时纷纷捂起了耳朵。

    半晌后,刘禅忍无可忍的道:“马超,赶紧找几个人,把这厮弄回去。”

    马超老实的照着吩咐去做了,不多时,黄叙已被严严实实的打包好,丢在了一块木板上,抬着下了山。

    回去的路,十分好走,没一会就到了半山腰。黄叙一路哼哼唧唧哼个不停,听得人无比烦躁。没办法,刘禅只好拿起那个什么锁喉盏堵住了他的嘴巴。

    “你嘴巴只要动一下,就等着死吧。”

    “……”黄叙无声的瞪她,有没有天理,本公子的暗器,你拿来用在本公子身上!刘阿斗!你太讨厌了!

    扫他一眼,刘禅冷笑一声,“眼睛闭上,不然我按机关。”

    ……

    黄叙:我选择狗带!

    眼不见为净,刘禅加快了脚步,默默走在前头。走了几十步路,马超突然追上来道:“黄叙嘴里的机关真有那么厉害?”

    点点头,她压低声音道:“要不了命,半残不死没问题。”

    马超秀气的眉峰皱了皱,担忧道:“那放他嘴里,万一他不小心动了一下呢,岂不是要出事?”

    刘禅摇摇头,得意道:“放心吧,不会的。我啊,放的是反的,出暗器的那一面在嘴巴外边。”

    闻言,马超回头,望一眼躺在木板上纹丝不动的黄叙,突然笑了,“小主公,你学坏了。”

    刘禅摸摸下巴,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马超挠挠头:“什么意思?末将好像不太懂……”

    “……”刘禅抿抿嘴唇,果然,还是熟悉的那个文盲。

    下了山,到山脚下。

    刘禅清点着人数,才觉得不对劲,荀彧呢?这一路,好似都没看见他的人影。而且,她蓦地想到那个问题,荀彧为何碰巧出现在此处?

    挨个问了一遍,都说不知道。连马超也说,没有注意到。一个大活人,难不成就这么没了?

    这时,躺在木板上装尸体的黄叙,睁开了眼睛,虚弱的挥了挥手臂。

    “你知道?”刘禅有点诧异,虽只有短暂一瞬的相处过程,但她看得出来大黄跟荀彧不来电,荀彧对大黄也没有丝毫的兴趣。

    黄叙轻微的点了点头,抬起一只腕,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刘禅会意,立刻近前蹲下来,把那“锁喉盏”从他口中拿了出来,上面沾满了滑溜溜黏腻腻的口水,格外辣眼睛。

    她正要开口问,黄叙噼里啪啦的开始问候她祖宗了。“刘阿斗你、你娘的不是人!你没出息!你全家都没出息!你家祖上不积德!你也不积德!你大爷——”

    众人:“……”

    默默的,刘禅又把锁喉盏堵回去了。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黄公子,再踢你一脚信不信?”

    □□还在刺痛的喷子黄叙立刻听话了,乖乖的躺好一动不动。

    刘禅复又拿开机关,示意他赶紧讲。

    正所谓命根子在手,天下我有,害怕被打击报复的黄叙,只好老实交待了:“方才下山之前,本公子见他往另外一边的石头后面走了,他说有点私事要处理,叫我们不必等他。”

    “私事?”咀嚼着这两个字,刘禅越想越奇怪,可她也不愿意去深思其中的特殊含义。潜意识里,她一点也不想带着恶意的去揣度荀彧的真实目的。

    将一路骂骂咧咧的黄叙送回府后,她已回到破茅屋。

    她此时困倦得很,却还不能睡,洗了把脸,叫马超把张苞喊过来后,三人静坐着。她将今夜之事,原原本本的,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

    马超立时心惊肉跳,张苞亦然,感叹道:“就说这几人藏哪去了,感情躲那地方了,末将做梦也不曾想到,惭愧惭愧啊。”

    刘禅道:“此时,还不是自责的时候。张苞哥哥,当务之急,是要迅速抓住他们,防止他们干点别的坏事。因此,阿斗三更半夜请你前来,是想告诉你,趁着天还未亮,火速调军封锁渡口。同时,别忘记还要派几队将士顺着松沿亭从上到下,彻底搜索。那几个恶贼受了重伤,应当跑不了多远。”

    闻言,张苞道:“小主公,没有这等权利,不过可以去请示父亲。他极其喜欢你,想必是愿意如此做的。”

    刘禅微微颌首:“也可,那今夜辛苦张苞哥哥了。”

    “小主公客气了。”拱了拱手,张苞正欲出去,忽然他又若有所思道,“苞领命,不过听小主公说起那四人,苞也不曾见过,如何能分辨得出来呢?”

    一拍脑袋,刘禅恍然道:“哎,我倒忘记了,不过——”顿了顿,她笑了笑道,“别着急,我有办法。”

    正当张苞满头雾水之时,她已吩咐马超去拿了几件淡黄色的长衫出来,又让马超将这些长衫撕碎成日历大小的片片,再研了一盒墨,她便在那布帛上作起画来。

    刘禅原来学的是手绘,水墨画一般般,不过画张人脸还是绰绰有余。寥寥几笔,便已将那几个恶贼的脸勾勒出来,而且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

    马超,张苞人见状立时佩服不已,连连夸赞。

    刘禅客气了几句,突然想起那个藏在阴影的四旬男人,便动手也将那人的样貌花了出来,放到张苞面前一看。

    张苞立时道:“这不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