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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谢灵欢,竟是抓我当冤大头了?叶宗祺极不爽地想着,随后心里升起来一股捉弄人的坏笑,一把提住小许的耳朵:“谢灵欢拿我当冤大头是吧?我可告诉你,这个哑巴亏老子可不吃!这账你既然敢揽下,就由你来付吧!”
这小许听了,当时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当时就差点跪倒在地!他登时便作一副哭丧脸来,看这模样说是如丧考妣都不过:“公子爷……您,您可不能这样啊……小的月银有多少,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小的家里还有生病的老母跟刚生了崽的婆姨……家中的嚼谷可全指着小人这点薪俸呐!您……您可不能……您行行好!行行好!”小许天生会哭,眼泪已经顺着脸簌簌下落,看得叶玄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瞧见叶宗祺瞪他,才是强憋忍住这份笑,可憋得愈发打跌,连肚子都痛了,转身便往自己汽车跟前走,可一转头又是忍不住大声偷笑。
叶宗祺听他哭了一气,才是一挑眉头故意作出被打动的模样,才是缓缓说道:“好吧!既然你小子这样惨,那我就再使个好心吧!小许,我要你办一件事,你要是能办好,我就最后一次当一回冤大头!”
“公子爷您尽管吩咐啊,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也成啊!”一听叶宗祺这话,小许立时收了眼泪,满面期待地看着他道,“赴汤蹈火啊!”
“油腔滑调的迟早让人打死!”叶宗祺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摸了摸脸上的胡须,故作伤透脑筋的样子,说道,“我呢,有个朋友……是女的,她呢……”
他话还没有说完,身边点头哈腰的小许已经笑嘻嘻地插口道:“是苏小姐吧!全城都知道了!”
“你话怎么这样多?”叶宗祺瞪眼,又想揪他的耳朵,可是不禁想起苏绾心干净娟丽的容颜,脸上多少有些喜笑颜开道,“我倒是奇怪呢,最近想去苏家找麻烦的人少了,原来是因为这个!算了算了,大家都知道也好!”说着,他眼珠一转抱肘压低声音道,“我就是想送她一双漂亮的皮鞋,可是我又怕她不收。”
小许心中暗笑——原来这五公子正为这事烦心,看来自己要是把这事做漂亮,财神爷肯定好好赏我!他立即换了一副志在必得的笑容,把个胸脯拍得擂鼓一般:“公子爷您放心,这点小事还做不好,您就把小的脑袋……不,爷您不要小的脑袋……小的以后付谢小姐的皮鞋钱!”
叶宗祺看他如此大包大揽,这事定然成了,于是满意地颔首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些银元给他:“这些钱足够买两双像样的女鞋了,一双给苏小姐,一双给她妈妈……不要多,多了就真着痕迹了!事情办得好,公子爷我还有奖赏。”
小许慌忙接钱,脸上的笑容几乎笑出了皱纹。他正要连连点头把这位公子爷送走,叶宗祺已是换了一副严正的脸孔,说道:“还有一件事,你给我听好了——以后谢灵欢的账让她自己去付,爷不会替她给一个子儿!”
小许听了,赶紧应道:“公子爷尽管放心!谢小姐再是过来,咱定会把这些传达给她!肯定不让您再当冤大头了!”
叶宗祺不再说什么,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小许腆着脸将五公子一路送上汽车,才是转回身找了个僻静处挨个儿吹过叶宗祺的银元,才是满意地笑着回去做事,便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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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愈发凄冷,泠川城地处江南,虽不至于滴水成冰,但亦是让人缩手缩脚。
正是假日,苏绾心一早起来帮着冯妈出了摊子,就交代凤珠和林翔宇好好看着母亲,自己则是出了门,想着去集市上给母亲买一双厚实的鞋子。她一面走,心里又有些惦记自己的洋装,样子果真是现在泠川城最时兴的,是怕自负潮流的谢灵欢都要给自己比了下去!
可是,自己哪有钱买鞋子配那件好看的洋装呢……正想着,面前竟真的多了一双鞋盒!
路中间放着一只纯白的鞋盒,打着粉红色的丝带,光看这盒子就让人蠢蠢欲动了!苏绾心走上去把它捧起来,马上想到,这一定是什么人丢了的吧?
“是谁的鞋呢?”苏绾心左右高声招呼着,想找到这双鞋的主人,喊了半天,从旁边小店跑出一个又瘦又高的年轻人来。他大约十*岁,穿着一袭洗得汰白的粗布衣衫,看上去虽不是什么有钱人,倒是格外整洁恭正。他看着苏绾心手中的鞋盒,吃吃道:“哎哟!这不是罗家小姐定的那双鞋吗?哎呀呀,怎么掉在路中间了!丢了,可是好几十个现大洋呢!”
听着他的话语,苏绾心大约估计出这是鞋子的主人,才是问道:“这是你的吗?里面装了什么,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这是罗家小姐定的一双坤鞋呀!照着大明星林楚楚的样子做的!”那年轻人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一脸慌张模样,“小姐,多谢您了,要是丢了,我们这些当伙计的,可是赔不起呀!”
苏绾心还是不大放心,仔细问了他鞋的样子,才是开了鞋盒验证——这小厮说的丝毫不差,才是放心的还给他:“收好吧,别再丢了,这么贵重的鞋子!”
她刚要走,就给店里出来的坐堂先生拦住了:“小姐,您这么好心,我们也不好白白让您把鞋还回来呀!这样吧,您进店看看,若有喜欢的,您给个合适价儿,便宜拿走就行了!”
苏绾心惊喜道:“真的?”这是怎么了,刚想着要买鞋,就真有便宜的东西送上门儿来!小伙计带着她往前面走,进了一家名为“丽水鞋店”铺子,这里面琳琅满目都是各式各样的坤鞋。漆皮的,牛皮的;亮面的,雾面的,金皮撒花的……从中小跟到高的叫人咋舌的“八达岭”都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