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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目欲裂,盯紧了蒋志贵,“二少……是蒋二少?”
叶雨惊愕的瞪大眼,对于这个事实,她也不敢接受。
可是……
蒋志贵沉默半晌后,却颔首,承认了。
叶果整个人无力的跌坐了病床上。
叶雨只觉得双腿发软。
陆甜慧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突然歇斯底里的哭叫起来,哪里还顾得什么形象,揪着蒋志贵疯狂的扑打着:“我到底是哪辈子欠你的……要让你这么折磨我?你个混蛋,教出的什么儿子……亏我以为他有教养,原来不过是人面兽心……”
“甜慧,你冷静点!”蒋志贵明显的感受到她越来越乏力的身子,心一沉,将她整个人都牢牢抱紧了,“甜慧,别这么激动!振作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打我,怎么骂我都可以,别折磨自己!”
“混蛋……”陆甜慧哭着,骂着,像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下一瞬,身子一软,重重的落进了蒋志贵的怀抱。
“甜慧!”蒋志贵惊呼一声,脸色惨白。
“妈!”叶雨和叶果齐齐扑上去。
“医生!医生!”吕良立刻拉开门,叫起来。
……
场面一片混乱。
陆甜慧被推进了急救室。
凌乱的脚步声,护士进进出出。
叶果呆呆的僵在墙上,她脑海里一片混乱,心里也一片混乱。
情况,糟糕得已经全面失控。
叶雨就站在她身侧,和她的表情如出一辙。
蒋楠……
六年前那人,竟然是他……
她始终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却偏偏又是如此。
这是什么孽缘?
还是说,六年前的事,就注定了他和叶果此后的纠缠?
……
另一边。
军区大院。
蒋芯和云磊匆匆从车上下来,蒋妙已经哭着跑出来,一把抱住蒋芯的手臂,“大姐,你一定要救救二哥!爷爷发了疯一样在揍他!”
蒋芯心一沉,快步往里跑。
云磊看着蒋妙那通红的眼眶,心里也不好受,柔声安抚她:“别哭了,你姐来了,一定会没事的。”
蒋芯心急如焚的冲进去,只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俞兰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蒋楠笔直的跪在大厅中央,即使此刻负罪的跪着,可那份内敛和卓然的气质依旧不减。老爷子举着藤条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抽在他背上,背上被抽出一根根血条来,他也不吭一声,连脊梁都不曾弯一弯。
雪白的衬衫立刻被鲜血染过来,蒋芯看得心惊肉跳。
“爸!爸,您饶了他吧,我求您了!”俞兰扑过去跪在老爷子脚边,哭着求饶。
“把她给我拖开!”老爷子无动于衷,指挥人将俞兰拖开了。俞兰只得转而去求老太太,“妈,您劝劝爸,劝劝爸啊!”
老太太也急得只抹眼泪,刚要开口,老爷子一扭头就瞪向她们,严厉的呵斥一句:“你们谁都不准开口求情!”
被这一喝,俞兰惊恐得不敢吭声,可是,又害怕儿子有个什么好歹。
老爷子转身又要去教训蒋楠,蒋芯呼吸一窒,立刻扑上去紧紧抱住蒋楠。
“爷爷,您不要打了!”
“蒋芯,你让开!”
“我不让!爷爷,你看看小楠,再这么打下去,就真该出事了!”蒋芯跪在蒋楠身边,将他的脸抬起来。此刻,他已经眸光涣散,但还紧咬牙关忍着痛,苍白的唇角已经被打得渗出血来。蒋芯心一拧,“爷爷,您不能这么下狠手!他是您亲孙子啊!”
“我一世英名,竟教出个这么混的孙子!你叫我怎么和列祖列宗交代,怎么和那女孩子交代?”
“爷爷,六年前,您该训的训的,该打的都打了!现在小楠已经知道错了!如果您怕没办法和小果交代,那您就准了小楠娶了她不就可以了?我们小楠愿意负责,是您老人家不肯的呀!”
见女儿说出这话,俞兰脸色一变,“不行!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准小楠娶那个女人!”
“妈!您还在执拗什么?小楠都那样子伤害她了,您还不肯让他娶她?现在错在小楠,他是个要赎罪的人!您难道希望爷爷把小楠打死来赎罪吗?”
俞兰被女儿三两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提起这些事儿,怒气又上来了。这会儿蒋妙已经进来,见状她也一把扑上去,拦住老爷子的藤条,“爷爷,您别打了!二哥已经知道错了!”
一前一后被两个女人抱住,蒋楠渐渐涣散的意识有稍稍回笼。冰冷的身子,温暖了些。
“蒋芯,蒋妙,你们都让开!”老爷子喝着。
蒋妙直摇头,“不要!我不会走的!爷爷,您要揍二哥,就连我一起揍吧!”
“还有我!”
老爷子一怔,俞兰见状,便上前一步跪下,“爸,看在这几个孩子的份上,也求您饶了他吧!”
“爷爷,您要把二哥打出个好歹来,您也会后悔的……”蒋妙哇哇哭着,“二哥多爱您和奶奶啊,哪回不是先来看你们?哪回没给你们带礼物。喏,就您手上现在拄着的这根拐杖,还是二哥13岁那年在国外给您带回来的呢!还有还有,奶奶现在手上戴的镯子,可是奶奶70大寿那年他熬了几个晚上给亲手做的。这些您怎么都忘了?”
蒋妙这些话,全中老爷子的心窝。
一低头看到那拐杖,再看看孙子,手里的藤条再怎么都抽不下去。
见此,老太太赶紧跟上,“老爷子,这都是六年前的事了,小楠是什么样儿的人,咱们不最清楚吗?现如今,你别再逼他了,六年前打得还不解气吗?难道真非把他打死不成?”
老太太说着,悄无声息的将他手里的藤条给抽了,不动声色的交给旁人,示意让旁人扔了。
又道:“你看你,动这么大的气,也累了。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会儿,听听戏曲,平平心。”
老爷子让老太太给哄走了。
所有人都松口气,可再见蒋楠的模样,当下便心疼得不得了。
“四儿,快去打电话找赵医生过来。”俞兰吩咐一声,蒋妙立刻擦了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蒋芯和着云磊将蒋楠从地上扶起来。
跪得太久了,蒋楠脚步有些虚浮。刚要扶着他趴到沙发上休息,蒋暮飞跑进来,也不晓得当下的情况,只叫道:“二哥,不好了!小果的妈全都知道了,受了刺激,当下就被送到抢救室去,都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蒋楠一震。
俞兰看着蒋暮,不满的道:“他们家的事,来和我们说什么?”
“我去看看!”蒋楠已经站直身子,往外走。
“小楠,你不能去!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俞兰担心的将他拦下。
蒋暮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皱眉,扫到他后背上的血迹斑斑,惊得倒抽口气。询问的看向蒋芯,蒋芯撇嘴,“爷爷打的。”
“二哥,那你还是在家里休息休息,小果那边有我看着。”蒋暮道。
可这会儿,蒋楠哪里还会听他们的?
“把车钥匙给我。”走到蒋暮身边,摊了摊手。
蒋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看着其他人,没有动作。
蒋芯知道蒋楠此刻的心情——爱情的力量永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蒋暮开车吧,你载他过去。”蒋芯叹口气,给蒋暮拿主意。
“那好吧。”蒋暮拿着车钥匙扶住蒋楠。
俞兰恼起来,“都这副样子了,还去什么医院!不准去!”
“妈!您别管了!”蒋芯当下将俞兰拦住。
“我怎么能不管?儿子是我的!他就这么去,也不包扎一下,万一伤口感染了,可怎么办?”俞兰说着说着就嘤嘤哭起来,“老爷子也真是下得了狠手!”
“妈,您别乱说话,一会该让爷爷听了去。”蒋芯提醒一句。
这会儿,蒋芯已经领着赵医生进来了,可哪里还有蒋楠的影子。
“咦,二哥呢?”
“走了。”云磊啧啧称奇,“爱情的力量,让他瞬间满血复活。”
“二哥真的很爱那女孩子哦?”
“可不。”云磊看了眼脸色难看的俞兰,压低声音和蒋妙道:“爱得死去活来,非她不娶。”
蒋妙一脸天真的表示羡慕,“能被二哥这样的男人爱上,真是太幸福了!还以为二哥喜欢阮姐姐呢,原来他喜欢的是那种类型的哦。早知道,我就该拿那个姐姐当榜样了。”
云磊满头黑线,“我怎么听这话都怪怪的。难不成其实你也在暗恋你二哥?”
蒋妙一扬小脸,“那有什么奇怪?我二哥这样优秀,我不喜欢他才奇怪咧!”
云磊抓狂,“你喜欢他那是乱伦!我这么优秀,怎么就不见喜欢我?被我爱上那也是件幸福的事!”
“是吗?我又没被你爱上,我怎么知道?”蒋妙调皮的朝他扮了个鬼脸,“反正我二哥最帅!”
云磊无语。
这小妮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窍?她到底知不知道,默默等待其实也是一件很辛苦很要耐心的事!
回头他耐心耗尽,一股脑儿全和她说了,会不会吓到她?
这让云磊苦恼到了极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
急救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门外,所有的人,都将心紧紧悬着。
终于……
帘子被拉开。
医生从里面出来,推着病人。
叶果和叶雨猛然惊醒,快步跟上去,“妈!妈!”
“病人现在要立刻被送往重症监护室,麻烦你们去办好手续!”护士将她们拦住。
“我妈情况到底怎么样?护士,你和我们说清楚!”
“一会医生会和你们说清楚的。”护士说罢,便匆匆跟着医生,推着陆甜慧走了。
叶雨和蒋志贵跟着过去了。
叶果正要去办手续,远远的便见蒋楠从长廊那边快步过来。
宽阔的长廊,他一步一步靠近,身姿清雅,神态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