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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翼满眼都是悲痛,他眼角染上几分猩红。
“是,我有罪,我罪孽深重。”
他早就不想活了。
若不是仇恨支撑着,现在的他,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如今,萧玄睿完了。
他确实也没必要,继续活着了。
萧玄翼没了半分求生的欲望,他现在只想死!
宋徽满眼都是不忍,他哽咽着说了句:“玄翼,你别这样。婉柔如果看到你这幅模样,她肯定会难受的。”
“她肯定希望你好好活着的。”
萧玄翼眼眶满是泪光,他抬眸看向宋徽:“可岳父,我真的很想婉柔。我不想再留她一个人在下面了……”
宋徽看着萧玄翼这副痛苦求死的模样,他眼睛通红偏过头去,不忍再看。
或许,活着对萧玄翼来说,是一种痛苦与折磨?
死了对他才是解脱吧!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或死的权利,他不该阻止他。
下一刻,萧玄翼就动作极快的攥住了那把长剑,而后狠狠地捅入自己的胸膛。
噗嗤一声,这一次,整个剑身,捅穿了他的身体。
云慎蹙眉,手掌松开了长剑。
萧玄翼的身体,忍不住地往后仰倒。
他看着云慎的那双眼睛,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口吐鲜血,低声呢喃着。
“我……我知道你是谁了,你的眼睛真的很像他……你是化为了一个厉鬼,专门来向我索命的是吗?今天能死在你手里,我倒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与其像一个行尸走肉般地活着,死亡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哈哈哈……”
“你倘若没死,那是最好的。很好……特别的好。”萧玄翼说罢,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鲜血不停地从他胸膛流淌出来。
而后,他渐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宋徽膝行爬过去,呜咽哭着,抖着手指,去触摸萧玄翼的鼻翼。
触手冰凉,让他的心,彻底地坠入了谷底。
“玄翼……”
他一把将萧玄翼抱入了怀里。
“你真的好傻啊。”
萧玄翼死了,彻底地将生命结束在这一刻。
他没有任何的留恋与不舍,他断气的时候,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些弧度的。
他应该在想,终于能见到他心爱的姑娘了。
从此以后,无论是天上人间,还是地狱黄泉,他都会永永远远的陪着她,他们再也不会分离。
……
云慎目光复杂地看着萧玄翼的尸体,突然他听见萧玄睿的笑声,低低的传来。
“哈哈哈……萧玄翼,想不到你会比我早死。”
“真是活该啊。像你这样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人,根本就没资格将功赎过。我该死,你也照样该死……没想到啊,你会死在我的前面。真好,好啊……”
云慎满脸都是寒霜,冷冷的看着萧玄睿:“看到萧玄翼死,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你做的孽,一点也不比他少。最该死的人,不是他,而是你……他尚且能有悔恨之心,以自杀赎罪,而你呢,你从来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萧玄睿的身子一颤,他有些害怕地看向云慎。
“我有什么错?我错就错在,没有赢了萧廷宴而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而已。身为皇室子弟,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那不是应该的事吗?”
“成王败寇,我是输了,我是败了,可只要我不死,我就还能卷土重来的机会。”
云慎一步步走近萧玄睿,他眼底满是冷漠与嘲讽。
“你们萧家的子弟,统统都该死。萧玄翼该死,你更是该死……你还有什么可以重新来过,卷土重来的机会?”
“今天我来就是为了要取你性命的。萧玄睿,你坑杀九万云家军,你罪该万死。任何人都有机会,得到救赎,唯独你没有资格。任何人的罪,都能得到赦免,唯独你不能……”
萧玄睿眼底满是惊诧,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慎。
他抖着声音,颤声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来杀萧玄翼的,你是来杀我的?”
“是谁,是谁派你来杀我的?是云鸾吗?还是将军府的其他人?亦或是萧廷宴?怎么,他们两个明着不敢来,如今就变成阴的了?我告诉你,父皇还没下旨,宣布如何处置我,你们谁都不能杀我。”
云慎没忍住,直接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扇向萧玄睿的脸庞。
啪的一声,萧玄睿被打的嘴角当即就破皮流血了。
他脑袋轰隆隆作响。
云慎俯身,伸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颈。
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气。
萧玄睿的脑袋,一片空白,任何的思绪与意识,在这一刻彻底的轰然倒塌。
他整个人都无法呼吸。
他被云慎掐得,直翻白眼,眼看着就要断气死了。
突然外面有几个黑衣人冲进来。
当他们看见这一幕,立即上前阻止。
“顾尘,你不能杀了萧玄睿,你忘记公主的命令了?如果我们不能带萧玄睿平安离开天牢,我们这些人完不成任务,统统都得死。”
“是。我们决不能让你杀了萧玄睿。”
“没错,顾尘你自己想死,可别连累我们。”
“我们的命,都被握在公主手里……你千万别做傻事。”
云慎松了手,狠狠地甩开萧玄睿。
他看向四周那些黑衣人,望着他恳求的眼神。
自从他被霓凰公主救起,他与这些人同住同吃,自然是有了一些情意在的。
他自然比谁都清楚,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被霓凰公主捏住了命脉的,他们都是公主蓄养的杀人武器罢了。
霓凰公主身边一直都跟随着一位神通广大的巫医,那个巫医擅长用蛊毒。
但凡霓凰公主身边的暗卫,全都被下了蛊毒。
每个月领一次解药,但凡是没有完成任务的人,下个月就不会发解药。他们的下场,除了死,别无生路。
他们哪里有自己的主观意识?早在他们归于公主的时候,他们除了听命行事,再无别的选择。
任务完不成,那么今日来执行任务的人,统统都得死。
霓凰公主给他们下的蛊毒,足以能将他们给折磨得死去活来了。
云慎明白,自己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害了所有人。
他再是不愿,终是做了妥协。
一众黑衣人纷纷松了口气。
云慎虽然加入他们的时间不长,但因为他的武功高强,又因为他为人仗义,他们这些人还是非常信服他的。
除了公主外,他们平常很是倚重云慎。
如果今日云慎要杀的人,不是萧玄睿。他们绝不会出来阻拦,相反,他们还会帮着云慎遮掩,助他成事。
可救萧玄睿是公主的命令,他们不能违背。
云慎退后了几步,让人砍断了捆绑萧玄睿的绳索。
萧玄睿刚刚以为,自己真的要被这个叫顾尘的黑衣人给掐死了。
谁能想到,形势刹那间逆转。
他们居然是来救他的?
他的眼睛不由得一亮,激动万分地看着他们:“是谁,是谁派你们来救我的?你们刚才说的公主,是哪位公主啊?”
据他所知,京都城的几位公主,平日里与他的关系皆都不冷不热,他也不喜欢和这些没有任何权势的公主接触。
他是不信,这些没有任何权柄的公主,会派人来救他。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位所谓的公主恐怕不是南储人。
云慎没回答萧玄睿的问题,其他的黑衣人自然也不会多嘴,多说什么。
他们给萧玄睿松了绑,两个黑衣人架起满身是血的萧玄睿,就朝着牢门口走去。
萧玄睿欣喜若狂,整个人激动不已。
那种感觉,就好像从地狱一下子到了天堂。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萧玄睿命不该绝啊。哈哈哈……太好了!”
云慎嫌萧玄睿的笑声太过聒噪,当即便撕了个布团,塞住了他的嘴巴。
萧玄睿瞪着眼睛,怒视着云慎……
这个浑蛋,刚刚差点将他给掐死,等他见到那位救了他的公主,他非得好好的告状,让那位公主好好的惩治这个顾尘不可。
那个公主既然救他,那他对她来说,肯定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他身上有她能够利用的价值,那他有恃无恐,可以适当地与她谈谈合作条件。
到时候,他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筹码。
呵呵,萧廷宴云鸾,你们就等着我的报复吧。
我定然要将你们踩在脚下,让你们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
云慎直接无视萧玄睿闹腾,带着众多黑衣人,架着萧玄睿就要离开此处。
宋徽见此,想要阻拦,谁知,他还没有开始动作。
云慎就看破了他的意图,率先点了他的穴道。
“宋丞相,我不想伤害你。”
宋徽气的厉害,冲着云慎大吼:“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救走萧玄睿?萧玄睿他就是一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罪人……他应该得到最严酷的惩罚。”
“像他这种没有人性的畜生,不该得到任何的救赎。你将他救走,会给南储留下一个巨大的隐患与危险。”
云慎抬起眼眸,淡淡的看了眼宋徽。
“我只是遵从我家主上的命令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