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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沁的关系网果真是好使的。
没过几天,舒茺就收到了被潮汐图书编辑部录用的通知。
前几日的低血糖并没有引起很大的风波,相反的,这么晕了一次倒让她原本“失恋”的心痛减弱了不少。
如果不是那天丢了自己独一无二的眼镜,舒茺想,她大概早就忘了那一天吧……
因此,一个星期后,她顶着新的黑框眼镜,毫无意外的站在了潮汐所在的大楼前。
出门前,舒父舒母特意彻彻底底将舒茺的包翻查了一遍,直到确认了再没有辞海词典之类的,才放她出了门。
没有了辞书“护体”的舒茺,心里唱起了忐忑。
“舒茺,这里。”
面试时见过的中年女人眼尖的瞄见了在15层电梯口徘徊的舒茺。
“您好……”舒茺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招呼。
“我是潮汐的图书编辑部主任,邢芬。”邢芬看上去比面试那天温和了些,“欢迎你加入潮汐图书编辑部,叫我邢姐吧。”
舒茺有些局促的点了点头,“邢姐……”
邢芬笑了笑,带着舒茺向玻璃门内走去,边走边向她介绍一些潮汐的概况。
“潮汐,现在是国内影响力最大的民营出版机构。旗下品牌‘潮汐’也是国内首个玄幻类图书的出版品牌。到现在,潮汐的业务实际上已经扩展到了期刊、影视、等多个领域……所以,咱们图书编辑部只是潮汐的一小部分,但,”邢芬拉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扭头朝舒茺挑了挑眉,“却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舒茺抿了抿唇,其实潮汐这个词条,她早就了解过了。但若是贸贸然打断邢姐,会让她不高兴吧?
想了想,舒茺终于做了一个机智的决定,乖乖闭嘴,继续保持缄默。
邢芬走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伸手示意舒茺也坐。
“在潮汐工作,你只需要记住两个字,”邢芬特意顿了顿,“市场。”
“八年前,潮汐这一类的出版机构在当时其实是被当作非法出版,严厉打击的。而后来,我们掌握了市场。于是,法律给了我们一席之地。”
“所以,潮汐是为市场而生。”
听到这里,舒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很奇异的感觉,但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
为市场而生……
正怔神间,邢芬却转移了话题。
“听说你前不久考了责任编辑证?最近责任编辑正缺人手,你就去帮帮忙吧……不过我也知道,你没什么工作经验。我给你一个月的试用期,前一个星期,你就跟在前辈后面看看,学习学习,怎么样?”
邢芬朝门外招了招手,一精明干练的短发女人走了进来,“邢姐,您叫我啊?”
“这是责编的组长尹安然。安然,这是新来的责编舒茺,人就交给你了。”
邢芬话音未落,舒茺就站了起来,尝试着牵出了一抹笑,转向尹安然,“组长……”
尹安然瞥了舒茺一眼,也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邢姐,你这可是给了我一个苦差事啊!”
舒茺原本就僵硬的笑容尴尬的收了收。
察觉到舒茺的不自在,邢芬瞪了尹安然一眼,朝她摆摆手,“去去去,带着舒茺熟悉熟悉责编的日常。”
“哦。”尹安然懒懒的应了一声,看也没看舒茺,便走出了办公室,“来吧,书虫小姐~”
大楼的15层专属于潮汐图书编辑部。
编辑部里,每个人都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小隔间中,少有人走动,然而流动的空气都是大大的“忙碌”两字。
打电话的人倒不少,但……也都是在办公事。
编辑a:“亲爱的~月底了呢,稿子写得怎么样了?”
编辑b:“什么?!那月底还能交稿吗?”
编辑c:“……奶奶病了?这个理由你用过8次了,亲!!”
除了老编辑们,新人舒茺也有做不完的事。
尹安然吩咐给她的第一件事,便是为组里的每一位责编端茶送水。
于是,舒茺此刻正默默缩在茶水间,捣腾各位前辈的咖啡……
咖啡的香味让昏昏欲睡的她清醒了些,一抬眼,茶水间对面墙上挂着的“潮汐”标志异常醒目。
舒茺推了推快要滑下的眼镜,突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有关“潮汐”的论文。
《由“潮汐”的异军突起论国内民营出版机构的未来发展趋势》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十年前的潮汐还仅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文化公司。
那时的人们,看文化公司就像看皮包公司一样,就差没给烙上“骗子”两字。大众对于这些所谓的文化公司出版的书籍,也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因为比起这些“不合法”的出版,公众普遍更青睐正规的国有出版社。
而潮汐,就是不入流出版机构中的一员。
但就是那一年,潮汐出版了一本书。
这本书,一夜成名。
时至今日,各大媒体对它的评价仍是“玄幻第一书”,并称其引领了玄幻类小说的阅读和创作□□。甚至,有人将它誉为国内新兴文学的里程碑。
这本书,彻彻底底改变了潮汐不温不火的境遇。
同时,也顷刻颠覆了出版界的格局。
从那以后,潮汐连续九年占领了国内玄幻小说出版第一的市场份额。
从那以后,出版社在大众出版业,再也没有和民营出版机构竞争的力量。而越来越多的出版机构也顶着文化公司的名义,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势头强劲,就连国家出版总署也不得不承认了出版机构的合法性。
专业学者将此现象称作“玄幻热及其后续效应”。
引导玄幻潮流的潮汐瞅准时机,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充分利用了这本书已出版的13卷,成功的打造了玄幻图书品牌——“潮汐”。
潮汐文化公司扬眉吐气,更名,潮汐出版传媒集团。
于是,便有了今日的潮汐。
舒茺有些苦恼的扶了扶眼镜,关于潮汐这个词条,应是完善的差不多了……
只剩……
那本很传奇的书叫什么来着?
难得的,舒茺牌百科全书出现了bug。
不是记忆力的问题,而是玄幻小说对舒茺的吸引力实在不大。在她看来,所有虚幻的世界,大抵都是华而不实的。与其去看浮躁之人写出的喧嚣之书,她还是更喜欢悄悄躲在角落里,啃、辞、书。
所以,舒茺将那本玄幻小说的名字,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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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寒意骤降。
s市郊外的一汪湖泊静静的在微风中泛着波澜。
不远处,一座别墅正对着湖,楼高两层,外层是浅灰色的砖墙,一层的落地玻璃宽大明净。
晚风拂过别墅四周的小竹林,摇曳了一地斑驳。
“哒-哒-哒-”皮鞋在木板小径上踏出极有韵律的节奏,与竹叶瑟瑟相合。
一西装革履的男人夹着公文包,在院门前输入了密码,急匆匆的登堂入室。
一楼,落地推拉门大大的敞开,客厅内盛满了如水的月光,晚风呼啦啦的灌进,夹杂着几片飘零的竹叶。
夹着公文包的男人一边打开客厅的吊灯,一边气冲冲脱了鞋,还未等那冰凉的木质地板成功传递寒意,他就已经几步冲上了楼梯,直奔小阁楼。
“弗溯!”
“弗溯!!你给老子出来!”
声如洪钟,响彻别墅。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屋外那随风颤栗的片片竹叶。
“砰砰砰——”
男人一把甩开腋下夹着的公文包,双手捶上了小阁楼的门,形象全无。
“弗溯!!!老子给你5分钟,你要是不出来,老子就辞职不干了!”
…………
半个小时后。
别墅内仍是静静的。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颇有些无奈的瘫在小阁楼门外的楼梯上。
头发已经揉成了鸡窝,嘴里还嘶哑而无力的哀嚎着。
“弗溯……你出来……”
“咔嚓——”
小阁楼的门锁终于响了。
缓缓打开的门板,一点点陷进了门内的整片漆黑中。
而明与暗的交界处,一个人影的轮廓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