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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的瓦片发出了轻轻的“咔嚓”声, 这般细微的声音本不容易被人注意。可若是屋中的人一直都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又不一样了。
白飞飞摸出一颗药丸放入口中, 随手点了身边女主人的睡穴,同样给她喂了一颗解药。
迷烟被吹入屋子里, 白飞飞躺在床上并没有急着起来。
过了片刻, 窗子被推开, 一个蒙面道姑从窗外跳了进来。虽然蒙着脸, 手中的佛尘也换成了刀, 但是白飞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在酒馆和客栈见过的女道长。
看得出这个道姑是个谨慎的人,昨日在酒馆,她虽然没有出手,可是仅凭着她能够从沈浪与金不换的战圈中安然穿过就知道她的武功很高,甚至在沈浪之上。
这家人只要夫妻两个,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百姓。以女道的武功要对夫妻二人出手,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而女道依旧选择了先用迷烟迷晕屋中人, 再出手。如此谨慎, 难怪能够作案多时却没有落网。
女道进屋后扫视了一下屋中情形, 便持刀直奔床前,看到睡在外面的白飞飞时, 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疑惑。就在此时白飞飞猛地睁开了眼睛, 女道吓了一跳, 手中的刀从上而下刺了下去。
白飞飞双足踢向她的腰腹, 几乎同时,人已经一跃而起,一手抽出腰间的软剑向女道面门刺了过去。
女道不防白飞飞早有准备, 连退了三步,眼中露出几许凶光,手下短刀一转,招式一变,向白飞飞横劈过来。不容于方才下仓促出手,女道刺出的那一刀却是凌厉非常,竟然挟着刀气。
白飞飞手中软剑一震,一招白凤振翅迎面之上。
屋中狭窄,女道武功尚在白飞飞之上,尤其是白飞飞有所忌惮,女道却完全没有投鼠忌器之感。于是很快,白飞飞就落了下乘,左臂其刀气所伤。
白飞飞借机退到了门前,一脚踢开了薄薄的门板想要将女道引到外面。她知道王怜花就守在距离此处不到三里的地方,只要将人引到外面,她就有办法拖到王怜花赶来。
白飞飞从来不是逞强之人,何况今日本是王怜花求她来帮忙,凶手既然等到了,王怜花也总要出出力才是。
然而女道仿佛发现了白飞飞的意图,没有去留白飞飞,而是直奔床内的孕妇而去。白飞飞心神一震,左手扣住三枚透骨针打向了女道后背。
女道左手一甩,从袍服抖落一柄佛尘,佛尘一挥拂开了三枚透骨钉。原来她并不是将拂尘改作了短刀,而是拂尘藏在宽大的道袍之中。
就在这时,一枚铜钱从窗外射了进来,打向了女道。女道持刀的右手挥刀去挡,那枚铜钱竟然在刀刃下留下了一个缺口,更是擦着女道的脸颊而过。
女道用手背擦了一下脸颊,手背上满是血迹。
女道手中的刀提到了半空,一时并没有落下。警惕地看着四周,静悄悄的一片,并没有发现第三个站着的人。
女道这一顿,白飞飞已经折返,追到了面前,一剑刺出。女道左手的拂尘卷向白飞飞的软件,手中短刀举起向床上的孕妇刺去。
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急,突然反身向白飞飞扑了过去。下一瞬又一枚铜钱已经急射而入,镶入墙壁不见了踪影。
这一下,女道非常确定窗外有另一个人,这个人至少是个暗器高手。
女道脸上露出几分怒容,手中一刀一拂尘直奔白飞飞而去,两人一路缠斗,到了屋外,白飞飞已经险象环生。女道不知道那个暗处的人什么时候会出来,她想要先解决白飞飞,又怕那人暗中出手,始终留心几分。
雪夜月光下,相较于屋子中却亮了很多。女道的眼睛突然直视白飞飞,带着诡异的红光。
白飞飞头一晕,脑袋中一阵刺痛,却又很快清醒过来:“迷魂慑心催梦大法?”
若非师父教过他们如何抵御摄魂大法一类的功法,白飞飞也几乎立即中招。只是这迷魂慑心催梦大法不是应该已经失传了吗?若非当初王怜花提及这门武功,她甚至不知道世上有这样的武功。
王怜花曾经想要学迷魂慑心催梦大法,不过师父最后也只是教了九阴真经中的摄魂大法打发了他。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会这门武功。
白飞飞一清醒,就看到拿到佛尘挽出一朵百花,无数白丝中竟然射出了暗器。就在这时,一人突然落在了白飞飞面前,伸手一揽将那暗器揽入怀中。
白飞飞抬眼望去却是酒馆见过的女老板。
“天云五花绵?”女老板冷凝着女道:“云梦仙子是你什么人?”
“我自然就是云梦仙子。”女道冷凝道,“这世上除了云梦仙子又有谁会天云五花绵的暗器和迷魂慑心催梦大法?”
“那你就去死吧!”女老板说完这句话,突然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女老板的武功比之女道并不高,但是她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不要命的人,哪怕武功不如你,也绝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女老板那样拼命的打发,让白飞飞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相助。
白飞飞只得退到一旁,发信号通知王怜花。
早在收到白飞飞的信号时,王怜花已经不在烤年糕了。王怜花看着那个忙着撬窗的男人,目光有些冷。他是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三流都算不上人会是紫河车大盗。
男人已经撬开了窗户,准备进入屋子,只是他刚要跳起来的时候,突然一条鞭子宛如灵蛇一样卷住了他的脚踝,将他往外一拉,男人便摔在了窗下。
男人转身就看到一个红衣少年站在皑皑白雪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样的夜晚,俊美的少年简直宛如妖精一般出现在了背后,男人立时吓得大叫了一场。
“你在做什么?”王怜花笑着问道。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男人吓得软倒在地上,屎尿齐下,“小的、小的只是想偷点东西,没有做什么坏事。小的尚有八十老母,三岁幼儿,实在是家里没有下锅的米了。今日出来偷也是不得已,还请大仙放过小的这次。”
就在这时,王怜花看到了白飞飞的信号。男人顺着王怜花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道信号,心中大喜,越发虔诚地磕头道:“求求大仙饶了小人性命,小的从今往后一定改邪归正。”
王怜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松开了缠着男人的鞭子,向信号所在方位走去。
“谢谢大仙、谢谢!” 男人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和劫后余生的喜悦,望着王怜花的背影却带着几分怨毒和诡异:到底是少年人,总是好骗一些。
男人突然觉得心口一痛,低头就见自己的心口插在一把三寸长的柳叶刀。可是他却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甚至还沾沾自喜骗过了那少年。
王怜花足下一点,飞身往白飞飞所在的地方而去。他从来不相信巧合,更是清楚一个惯偷的样子。
男人的身上带着很重的酒气,小偷是不会喝酒壮胆再去行窃的。所以,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惯偷。他的行为举动反而更像一个初次准备杀人的家伙。
紫河车大盗是个连环杀手,不会初次犯案。但是这个人却出现在紫河车大盗可能出现的地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巧合。或许是紫河车大盗的同伙亦或是与主人家有仇,无论哪一种他在王怜花面前耍心眼,就注定了他的命运。
王怜花赶到的时候,白飞飞已经包好了伤口,守在与白飞飞两条街远的沈浪也听到这边动静赶了过来。与女道激斗的女老板已经落于下风,甚至受伤不轻。
白飞飞将事情地经过简单地与王怜花和沈浪说了一边。
“你说紫河车大盗是云梦仙子?”沈浪吃了一惊。
“这不可能!”王怜花忙道。
王云梦是什么人,他作为王云梦的儿子会不知道吗?别人都以为他叫王怜花,是因为亡父姓王,实际上他是从母姓的。只是母亲不愿意在牵扯到过去的恩怨才改名石慧。
“是那女道自己说她是王云梦的,她会云梦仙子的绝学天云五花绵的暗器和迷魂慑心催梦大法。”白飞飞道。
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是白飞飞离开幽灵宫的时候,已经有记忆。她记得曾经的养母白静曾经以王云梦之名称呼咒骂师父。虽然师父多年来以石慧之名行走江湖,但是白飞飞隐约知道师父也是王云梦。
只是师父不说,白飞飞也曾不主动提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哪怕她也有幽灵宫那段不愿意想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冒充王云梦!”王怜花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