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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雪抬头，看到顾之昂正低头看着她，一脸担心。
她重新低下头，“没什么，心情郁闷，随便喝喝。”
顾之昂看了一眼她脚边横七竖八的啤酒罐，也跟着坐了下来，“随便喝喝也能喝这么多，你是酒神吗？”
“我不是酒神，我是蠢货。”江念雪低声说道。
顾之昂伸出手，帮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你不是蠢货，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公主。”
“公主都是有王子喜欢的，但我没有，所以你在骗人。”江念雪又喝了一口啤酒。
顾之昂沉默了片刻，抢了她手中的啤酒，也跟着喝了一大口，“就算公主没有王子喜欢，可是有骑士。”
江念雪酒劲上头，并没有听懂顾之昂言语中的意思，只是转头，红着眼睛看着他，“顾昂，你说，我是不是配不上赵墨辰？”
江念雪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执拗，这种执拗刺伤了顾之昂。
他抓紧手中的啤酒罐，语气却依然温和，“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天是他生日，我跟他告白了，我问他喜不喜欢我，他说，他跟我在一起，只是图新鲜而已，只要我继续乖巧有个性，他可以继续跟我维持这段关系。”
再重复这段话时，江念雪的心依然疼得厉害。她又开了一罐啤酒，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片刻的沉默后，顾之昂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他低声说道：“是赵墨辰配不上你，以前是，现在也是。”
“什么叫做以前也是？”江念雪醉眼朦胧地看着顾之昂。
顾之昂伸出手，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赵墨辰是个自私的人，他以前就伤害过你，现在不折手段接近你，只是为了报复你，所以你不能再继续中了他的圈套。你是骄傲的公主，本就该受万人瞩目，不能让赵墨辰阻碍你的脚步，好吗？”
他转头，发现江念雪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他犹豫了一下，在她的额头印下淡淡的一吻。
“小雪，你早晚会是我的。”
第二天。
江念雪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发现童沁坐在床边，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江念雪吓得瞬间清醒，“小、小沁，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这里是我家。”童沁一脸八卦地凑了上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顾之昂会把你抱到我家来？”
顾之昂把她抱到了童沁家？！这个发展怎么想都很诡异啊！
江念雪扶着额头，努力回忆昨晚的情景。赵墨辰冷冰冰拒绝她的画面，顾之昂陪她喝酒的画面一下子都挤进了她的脑海。一时间，她只觉得头更疼了。
“你们……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赵墨辰怎么办？”童沁“嘿嘿”一笑。
“别瞎说，顾昂只是陪我喝酒而已。”江念雪一阵心慌。
酒真是一个不好的东西。下次她绝对不能再独自碰这玩意儿了！
“开玩笑的啦，昨晚顾之昂给我打电话，说你喝醉了，担心把你带到他家，被狗仔抓拍了对你不好，就把你送到我家来了。看你昨天醉得跟一滩烂泥似的，他估计也没心情跟你进一步发展。”
童沁耸了耸肩，接着问道：“怎么喝了那么多酒？赵墨辰又去哪儿了？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
江念雪的眼神有些黯然，但她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昨天赵墨辰生日，我脑子一热，跟他表白了，然后被他狠狠拒绝了。”
童沁愣了几秒，“表白？被拒？等等，你们不是男女朋友么？这什么神展开？”
江念雪自嘲地笑了笑，把跟赵墨辰签协议的事情简单和童沁说了一遍。
童沁“卧槽”了一声，愣愣地看着江念雪，“小雪，你跟他竟然是那种关系？！”
“是不是觉得我特没有下限？”江念雪苦笑了一声。
童沁想了想，严肃地说道：“虽然我觉得这种行为不是什么好事，但我也没法保证，如果我遇到你这种情况，能不能做出比你更有骨气的选择，所以我没法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你。”
顿了顿，童沁认真地看着江念雪的眼睛，慢慢说道：“不过，我们是好朋友啊，以后有困难，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出谋划策，答应我，不要一个人扛着，好吗？”
江念雪的眼眶再次泛红。她伸出手，拥住童沁，哽咽道：“小沁，谢谢你。”
童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这次既然赵墨辰已经跟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也是时候跟他了断一下。就像你说的，你现在挣到的钱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足够还他了，如果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有些艰难，我可以给你管吃管住。”
江念雪吸了吸鼻子，“蹭剧组的吃喝就好啦。今天刚好没我的戏份，我打算去租一下房子。”
“也好，我今天刚好也休假，我陪你去，酬劳是一个昂贵的烧饼。”童沁露出笑容。
江念雪也被她逗笑了，“外加一杯可乐。”
“好叻，敬我们的肥宅人生！”
“我得控制体重，只能在意志上支持你了。”
“做明星可真难。”
在童沁的陪伴下，江念雪花了半天的时间，订了一间物美价廉的公寓。虽然只是一个小套一，但也足够她一个人生活了。
“小沁，你不去做中介真是太可惜了，居然这么快就帮我找到了这么合适的公寓。”江念雪一脸感激。
“其实……刚才顾之昂有发消息问我你的情况，我跟他简单说了下，这是他推荐的。”童沁挠了挠头。
江念雪愣了愣。
没记错的话，今天顾之昂在剧组的戏份基本排满了。
她想了想，给顾之昂发了条信息，“谢谢你昨晚和今天的帮助。”
很快地，顾之昂给她回了微信，“为公主效劳，我很乐意。”
虽然顾之昂带着开玩笑的口吻，但江念雪模模糊糊想起了昨晚的对话，又想起了赵墨辰冷漠的态度，忍不住一阵黯然。
“还有半天的时间，我陪你去把行李拿走吧？”童沁问道。
江念雪点了点头。
既然要断，就干净利落一点。何必再留下来，看着他的脸，徒增难过呢？
她回了赵宅，发现赵墨辰不在，她有些失落，也松了一口气。离开时不用看到他，这样也好。
她简单打包了行李。赵墨辰曾经给她买过的衣服和首饰，她统统留了下来。出门前，她将钥匙和装有还款的银行卡放在了玄关处。
关门前，她最后遥遥看了一下客厅。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赵墨辰还坐在沙发上。他戴着眼镜，腿上搁着笔记本电脑，正慢慢地看着报表，温暖而干净。
她又眨了眨眼，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窗外的光线洒落在沙发上，透着一种无力的苍白。
她低垂眼帘，最终还是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