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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雪环视客房，发现这里的布置跟她离开前一模一样，就连插在花瓶里的，也是她以前最喜欢插的雏菊。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进了浴室清理了一下自己后，换上了睡衣，洗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磨磨蹭蹭地走出了客房。
赵墨辰正在书房中打电话，江念雪能隐约听到他的声音。
“董事长如果对代言人有意见，可以让他直接来找我……代言人的事情是我定的，没必要再讨论……”
电话持续了几十秒，赵墨辰挂了电话后，走出来，发现江念雪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
“要吃点什么？”赵墨辰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用了。”江念雪摆了摆手，“等我的T恤干了，我就离开，我还得去看一下妈妈。”
“现在连我做的饭菜也可以拒绝了么？”他挑了挑眉。
江念雪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摇了摇头，“曾经我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所以我可以吃你做的饭菜，但现在，我觉得不能这么做。”
“你觉得这么做就能跟我划清界限？”赵墨辰冷淡一笑。
江念雪沉默。
“上次舞会的时候，我提到的协议内容，你应该也回去确认过了。你应该很清楚，你没法跟我划清界限。”赵墨辰一边说着，一边懒懒地坐在了江念雪身边。
“赵墨辰，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说你不喜欢我，你跟凌雨菲也那么般配，可你却要用协议把我强行留在你身边，你就那么想让我看着你跟旁人秀恩爱吗？”江念雪紧紧皱眉。
“如果我说是呢？”赵墨辰勾了勾唇。
“那你就是个疯子。”
江念雪发现跟赵墨辰没法沟通，起身想要离开，但她刚站起来，就被赵墨辰重新拉住了手臂，整个人跌倒在沙发上。
赵墨辰欺身上前，双手撑在江念雪脸颊两侧，眸光幽幽，“我的确是个疯子，但那也是因为你。”
“赵墨辰，我认识你不过几个月，你凭什么说这些话？”江念雪想要推开赵墨辰，却发现只是徒劳。
赵墨辰近乎于恶狠狠地低声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就是你的无辜表情，仿佛置身事外，一切都跟你无关。”
江念雪不解地反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赵墨辰唇角的笑容很是凉薄，“放心，你早晚会知道的。”
江念雪还想接着追问，她搁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赵墨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把手机递给她，笑得有些玩味，“接电话。”
江念雪坐起身，发现是顾之昂的来电，一时间心情更加复杂。
她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念雪，是我，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在怪我？如果我说，这事不是我的本意，你会信吗？”顾之昂的声音充满了迟疑。
江念雪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平静，“顾昂，我相信不是你的本意，但我不是圣母，我今天经历了很多糟糕的事情，起因都是你的那份声明，如果说我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我的演员路能不能走下去，现在都是个问题……”
顾之昂着急地打断了她，“念雪，你再等等我好不好？如果演员路走不下去，我养你好吗？”
客厅很安静，两人的对话，赵墨辰听得很清楚。
他从江念雪手中拿过电话，打开外放，冷淡地说道：“你觉得江念雪需要你来养？”
顾之昂听到赵墨辰的声音，语气也跟着变得阴沉，“赵墨辰，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想做点有野心的事情，把柄还捏在其他人手里，觉得有些可笑罢了。”
“你有什么资格笑我？”顾之昂的声音里有了恼意。
“我当然有资格，江念雪想做演员，长腾可以给资源，我甚至可以让她一夜之间登顶一线，而不需要靠着跟你炒绯闻。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
赵墨辰淡淡地说完这些话后，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到江念雪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
“长腾至今没有提跟我解约代言人的事情，是你定的吗？”江念雪认真地看着他。
“是我。”赵墨辰撑着额头，看着她，“现在你明白了吗？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你成为最红的演员，资源、代言，甚至是公司，我都可以给你建起来。”
“代价就是做你的金丝雀？”江念雪笑了笑。
赵墨辰挑了挑眉，“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你现在基本等同于星路全毁，没有我，你什么也做不了。”
“我想你是对的。”江念雪说这句话时，表情平静。
赵墨辰似乎也没有料到江念雪会这么快承认这个事实，微微一愣。
“如果我乖乖做你的金丝雀，的确可以短时间里成为大明星，但那就不是我了。人总得有点坚持的底线，我的底线就是这个。”
江念雪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赵墨辰，眼里是熟悉的执拗，“如果我真的扛不过这次风波，大不了从头再来，除了我妈，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但如果我真的完全依附于你，我失去的可能就无法挽回了。我很庆幸，我能够还清之前我欠你的钱。”
赵墨辰没有说话，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刚才她说话的表情，和十年前一模一样。面对这样的江念雪，他和十年前一样，不仅没法继续毒舌，甚至……不由自主地有些欣赏。
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让他有些懊恼。
江念雪进了客房，换好了衣服，重新走了出来。她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今天还是谢谢你，救了我妈，还有，谢谢你的浴室。”
在江念雪离开前，赵墨辰突然开口，“江念雪，你还喜欢我吗？”
江念雪背对着赵墨辰，握紧了包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匆匆逃离了赵宅。
她当然喜欢赵墨辰，喜欢到他跟那个凌雨菲有任何暧昧一点的互动，她都可以吃醋吃上天。
可是她不能说。
因为赵墨辰给她织了一个梦，但却亲口拒绝了她。
在那次凌家的晚宴上，她就清醒地意识到了赵墨辰跟自己隔着一条鸿沟。
如果、如果她努力做成一个好演员，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跟他平等地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