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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崖山流浪狗场，二楼监控室。
铁皮房间里摆放着三台电脑，一个同样非主流打扮的混混正坐在电脑面前，监控着整个狗场的情况，他的背后摆着两台“呼呼”吹风的电风扇。
最左边的电脑是整个狗场的监控设备，负责监控大门和外部道路，属于预警区域。
中间的电脑则是直播流浪狗的区域，让网民们产生同情心，爱心捐款。整个区域看上去简陋无比，却是充满表演性，会有长相和善的小弟时不时地查看流浪狗的情况，属于作秀区域。
最右边的区域，就是负责监控屠宰区域，防止被屠宰的那些狗逃跑，整个场地血腥无比。
“大胖哥。”
“二胖哥。”
小混混瞅到大胖二胖进来，急忙站起来打招呼。
“没啥事吧？”
“没事，就是有个摄像头不清晰了。”
“我看看。”
大胖上前摆弄了几下，发现自己也摆弄不明白，烦躁地将鼠标扔下。
“我一会就和李哥说，换了它，这玩意还挺贵的吧？”
“是啊，听说不少钱呢，要不然怎么把声音和画面录进去呢。”
“行吧，你好好看着，有事就下去帮忙，别老在里面偷懒。杀狗的时候，别忘记关摄像头的声音。”
“胖哥，瞧你说的，我都知道的。”
大胖子叼着烟走出监控室，走到不远处另一间铁皮房前。
里面有个戴眼镜的干瘦中年人正在看电脑，听到有人推门，他急忙关闭了电脑页面。
“王飞机，又看毛片呢？今天打几次了？”
大胖一看干瘦中年人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干什么，调侃地说道。
干瘦中年人王飞机翻了翻白眼，拉好自己的裤链，不耐烦道：“关你屁事，这次拉了多少条？”
“十八条。”
大胖子并不在意他的语气，在本子上签了字，然后走了过来，拍了拍他干瘦的肩膀说道：“走，晚上洗脚去？”
“没钱，你请客？”
王飞机双眼无神，大胖子顿时有些无语，问道：“你又没钱了？不是才开了钱吗？你又去赌了？”
听到大胖子的话，王飞机像是被抓住尾巴的猫，低声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话。
“都给你说了，黄赌毒，别碰后两样，你咋就不听呢？”
大胖子看样子和王飞机关系不错，劝解道。
“我不是想着回本吗？”
王飞机弱弱地说道。
“回本？你特么都输多少钱了，房子车子都卖了，还要赌？”
听到大胖的呵斥，王飞机看到二胖也在，脸上有些挂不住，顶嘴道：“愿赌服输啊，我能怎么办？下次我一定翻盘。”
“永远都是下次，算了，我不管你了，你爱干嘛就干嘛，不过以后没钱了别问我借。”
大胖恨铁不成钢地怒骂一声，转身带着二胖离开了这里。
望着离开的大胖，王飞机神色尴尬，呆坐在原地，良久后，震动的手机才惊醒了他。
“喂？谁啊？”
“哦，不去了，我没钱了。”
“什么？可以借十万不用利息？行！再过一个半小时吧，等我！”
挂掉电话，王飞机刚才还沮丧地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他喃喃自语道：“今晚一定赢回来！”
“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财神爷！保佑保佑！”
说罢，他继续点开电脑页面，白花花肉体画面继续映入眼帘，阵阵低沉呻吟声也让他起了兴奋之意，拉开了自己的裤链。
这一切都被蜜蜂何空青看在眼里，在听到王飞机赌博后，他就从大胖身上下来了，想要看看这个赌徒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还真有了突破。
赌博害全家，家破人亡！
而且明显就是个套，王飞机这种人就是已经被迷住了，根本看不清。
哪有人主动借钱给他赌博的？
这种赌徒死不足惜，何空青不愿意看电脑前肮脏的画面，从门缝里飞出了铁皮房。
一个半小时后，王飞机才会离开这里，到时候跟踪他就行了，现在要去观察一下整个狗场的情况。
接下来一个半小时，何空青围着整个狗场转了N遍，又去监控室查探了数次后，终于有了不错的收获。
整个狗场西南方向是监控盲区，那里外面虽然是高墙，但是只要爬上高墙可以直接进入铁皮房二楼走廊，还可以顺利潜入监控室。
这是第一个收获。
第二个收获就是，这里的人员情况摸透了，除了大胖二胖，包括王飞机在内，一共有七个人。
守门的两个人，直播区流浪狗看护三个人，两男一女，平日里也是他们处理死狗，还有一个就是监控室的混混，他平日里属于哪里忙去哪里帮忙。
大胖和王飞机算是领头的，王飞机属于管理场内，也是个会计，他平日里爱赌博，不在场子里就是去赌博了。
而大胖属于整体管理，但是平日里都在外面收集流浪狗，之所以亲自做这些事，是因为厂子里味道太难闻了，他不愿意待在这里。
除此之外，何空青清楚地看到这个流浪狗场的账本都在王飞机那里，他记在了心里。
其他的暂时没有什么收获，不过这些已经足够用了。
时间过得很快，没过多久，何空青就看到王飞机穿得人模狗样的从二楼走了下来，出了狗场。
院子里停着一辆破旧的桑塔纳，看门的小混混看到他下来，都是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
何空青通过没关闭的车窗户，悄然潜进了车子里。
王飞机开着车出了狗场，一路朝着县城而去。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任何话，倒是心情不错，手跟着车里放着的音乐不停地打着摆子。
黄崖山距离县城还是有段距离的，差不多四十多分钟的路程，不过距离市区倒是比较近。
此时，已经接近18:00了。
晋西的夏日，这个季节的天空还是亮着的，要到了快19:30左右才会天黑下来。
王飞机仿佛并不着急，先去了路旁边的刀削面馆，要了一碗西红柿鸡蛋刀削面，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到了18:30左右，他起身离开面馆，开车到了一处小儿兴趣班。
何空青望过去，发现上面写着红蓝托儿班。
这家伙来这里做什么？
距离下线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何空青还是有点着急的，毕竟如果能顺藤摸瓜得到地下赌场的线索，也是一个重要的收获。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王飞机为什么会来到这处地方。
一阵铃声从托儿班里传出来，王飞机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车门下了车，带着微笑望着有秩序走出来的小可爱们。
可爱的儿童们在老师的带领下，走出了托儿班，开始寻找自己的家长。
王飞机大步走向前，一把抱着一个刚走出来的小女孩，和老师打了个招呼，这个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十分地娇小可爱。
“宁宁，今天有没有听老师的话呀？”
被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张开可爱的小手，搂住王飞机的脖子：“听啦，我还被老师表扬了呢！”
“真乖！来，亲一个！”
王飞机亲在小女孩的脸上，却不料小女孩反而嫌弃道：“爸爸，臭臭！你身上有粑粑的味道。”
闻言，干瘦的王飞机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抱着女儿回到了车里，小心地放在后座上，然后帮她系好安全带。
“宁宁啊，爸爸送你去妈妈家，好不好？”
“不好！”
名叫宁宁的小女孩，嘟着小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刚在主驾驶位置系好安全带的王飞机，扭头好奇问道：“为什么呀？”
“因为，我想给爸爸看我新学的画画。”
“你不是说爸爸臭臭吗？”
“那爸爸可以洗澡澡呀！”
“爸爸太忙啦，让妈妈和姥姥陪你好不好？”
“不好！”
王飞机和女儿宁宁的对话很温情，何空青趴在后座上望着这一幕，心里感慨坏人也是正常人啊，都是有亲情的。
小女孩宁宁应该是被放在托儿班看管的，她看上去只有六七岁左右，正是天真可爱的年纪。
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让何空青这个女儿奴的心都要化了，白皙的小脸上还有两个酒窝，个子也比同龄小女孩要高一些，看来以后也是个美人坯子。
想起之前大胖说王飞机车子房子都没了，那么王飞机肯定和老婆闹别扭了，说不定都离婚了。现在老婆在带女儿，但是他老婆应该也在上班，所以他才接女儿的。
果不其然，当王飞机将女儿送到一处破旧小区的时候，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骑着车子刚好赶到门口，直接把小宁宁领走了。
根本不和王飞机多说一句话，只有宁宁一直在说爸爸再见。
看着女儿和老婆走进小区，王飞机一直咧着嘴巴的笑脸终于恢复了下来。
“唉。”
车里，王飞机长叹了一口气，开着车朝前方行驶而去。
七拐八拐，终于拐进了一处小区。
这里……
何空青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来了，这里是城里老旧火车站后面的阳光小区啊，这里有个洗浴非常出名，自己和朋友年轻时还来过几次，不过只是单纯地洗脚。
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地下赌场？
看到王飞机下了车，何空青急忙飞下车，轻轻趴在他的后背上。
“今晚，老子一定要大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