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辟邪伎作鼓吹惊,雉子斑之奏曲成

不会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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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镞穿骨,惊沙入面,主客相搏,山川震眩。  声析江河,势崩雷电。至若穷阴凝闭,凛冽海隅,积雪没胫,坚冰在须。鸷鸟休巢,征马踟蹰。缯纩无温,堕指裂肤。当此苦寒,天假强胡,凭陵杀气,以相剪屠。

    ——节选自《吊古战场文》,李华【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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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山之颠,玉树峰顶,四只硕大无比的石龟驮着一座白玉石台。浓浓深夜,这石龟和玉台都被茫茫雪山染成一色,融为一体。突然,一道金光从石台之上“嗖”地一声射出,箭一般地飞升了数百尺高,“腾”地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焰。这巨大的火焰就像太阳一样出夺目的光芒,只燃烧了眨眼的功夫就“啪”地一声爆炸,在满天的光芒和烟雾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显现出来。一名童子收起手中一把奇怪的红色短棒——刚才他就是用这个出那种耀眼的光芒——径直从玉台上走入宫殿中。

    进入宫殿,里面大亮,犹如白昼,原来这里摆着近万盏大海灯。再看这里,即是通向大殿的一条长长的走廊,全部铺着彩绘的瓷砖,上面画着栩栩如生的飞天和罗刹。长廊里每隔十尺就有一对男女童子盘膝端坐在橘红色的大蒲团上。刚才进来的那名童子走到自己的蒲团上面做好,其他童子都闭目静坐,连咳嗽声也听不到一下。

    长廊的尽头一座前殿,殿中面积开阔,装饰更为奢华,波斯特产的玛瑙,新罗运送的象牙等等珍品罗列四周,反而显得前殿好像无人整理过这些。每面墙壁各有一扇大门,分别通往宫殿的不同地方。径直进入中间的大门,又是一条长廊,可是风格迥异,尽去前面的一派奢华之气,装饰朴素典雅。走廊尽头就是一座白玉石壁。

    这块白玉石壁就是一扇巨大的屏风,上面镂金雕刻着一副鹤舞荷花图。绕过白壁后头竟然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荷花池,这荷花池就是大殿。池中近百颗荷花晶莹剔透,有的正在含苞,有的刚刚绽开,有的已经怒放,妩媚千姿,不可胜数。池中漂着数十片丈宽的大荷叶,如绿玉一般晶莹透明。更妙的是天山玉树峰顶积雪终年不化,白天雪映日光,夜晚雪映月光,荷花池底有一白玉镜,就是将那白雪映的光聚集起来,再反射到蓬顶的天穹镜上,二者上下互相反光,使得整个大殿昼夜灿烂光明。

    荷花池上还有千只白鹤于荷间飞舞,鹤姿依依,鹤影婷婷。

    荷花池中间是一石台,分东西两侧。西侧,有四十八个大蒲团,上坐四十八人,有男有女,有长有幼。年长者已过花甲,年幼者刚及弱冠。石台东侧则又是一座小荷花池。小荷花池中有十八朵鲜活硕大的荷花,上坐一十八人。也分东西两侧。西侧,有荷花十三朵,上坐九男四女,年龄不同相貌各异,均佩剑。东侧,有荷花五朵,四朵较小的又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簇拥着中间那朵大荷花。小荷花上坐三男一女,衣着各异,东、南、西三座上的两男一女从相貌来看年龄不过二十四五,北座荷花上的年龄稍大,但看来也不到三十。而中间最大的荷花上面端坐一耄耋老者,一身白鹤团花锦袍,腰间系一条荷叶绿丝带,一尺多长的花白长须在胸前飘荡,正闭目不语。

    整座石台上面共有六十六人,却听不到一个人在说话,只听得泉水由高处落入池中之声。这声音清脆悦耳,恰合宫、商、角、徵、羽五音,时而婉转,时而激急。原来这里不知从何处引来这么一眼清泉,自墙壁上飞射而出,碎玉般落在小荷花池上,再由小荷花池落入大荷花池中。

    一只仙鹤衔着一个玛瑙壶,在泉眼处接了一壶清泉,飞到老者身边。老者睁开双目,伸手接过玛瑙壶,说:“你们刚才说的事情的确可疑。”他环顾四周,道“阿冥,你先去明山剑门打探一下,稍后我再决定是否亲自前往,邀其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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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江南富庶之地,一条运河又使东西南北的货物均云集于此,尤其是这里的东西两市荟萃各地特产,应有尽有。

    这一日,东市朱雀大街来了两名年轻女子,一位面罩青纱,看不清相貌,只是从她的服饰身段上推断她正值妙龄。另一位年纪不过十四、五岁,一看就知道性格活泼好动。

    此时已近晌午,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就说:“姐姐,走了一上午,我都饿死了,咱们找个饭庄去吃点东西吧。”

    那位姐姐青纱点点,两人就来到一旁一家门面颇大的酒楼,酒楼上下两层,姐妹俩直接上了二楼,看见食客很多却可巧在窗边空出一张小桌。姐姐心中喜欢,便带妹妹坐了。

    点了几个菜,妹妹要了一壶干绍,姐姐说:“待会儿我们还要赶路,酒就少喝点。”

    妹妹说:“姐姐,我的酒量很好,哪年在家都是能喝一坛子的,你又不是不知,就让我喝些,保证不误了赶路。”

    姐姐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粗重嗓子在旁边说:“要喝酒来大爷这里,陪大爷我喝,大爷花银子管你喝个够。  ”

    姐妹一愣,见旁边立着一个身披绸缎,满脸横肉的壮汉,身后还有几个家奴,皆是一脸奸邪之相。

    妹妹“啪”地一声拍桌而起:“你是什么东西!赶紧给我滚!”

    “哈”那壮汉冲身后的家奴挤眉弄眼地一阵淫笑,“这小丫头有性格,我喜欢啊。”一边说着一边就伸出右手要来捏妹妹的脸。

    “啪”地一声惊得二楼食客都停下筷子往这边看过来,但见一个耳光让壮汉愣在那里,妹妹却端坐在桌子上翘着腿笑嘻嘻地说:“敢动本姑娘,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那壮汉也是个练家,可是竟然没有躲过小姑娘的这一记耳光,当着酒楼众人之面,不由得恼羞成怒,怪叫道:“小丫头,你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这个杭州城还没有我孙二爷不敢动的女人。”那四个家奴一看主子这样,立刻向小姑娘扑去。

    就在这时,姐妹俩突然觉从窗外吹来一阵风,紧跟着一道寒光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一个黑衣人站在姐妹的面前,而那个孙二爷和他的家奴则不知为何躺在了地上。

    酒楼上面的人本来是看孙二爷调戏这姐妹俩的,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让他们呆若木鸡。一个胆子大点的食客上前两步用手试了一下那个恶霸的鼻息,“妈呀”大叫一声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喊:“杀人了,孙二爷死了!”

    酒楼立刻炸了锅,人们连滚带爬从楼梯逃了出去。

    黑衣人转过身看着姐妹俩,姐姐也解开面纱,四目相对,两个人心头均是一凛:姐姐望见黑衣人的剑眉电目,隐约感到他心中的一种无奈、感伤和怨气。而黑衣人则感叹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等佳人,尤其是那双眸子,如水一般温柔,而且还泛着一种灵气,自己不觉地呆住了。

    姐姐感觉这个陌生人双目痴痴望着自己,忙欠身道了一声“谢”,放下面纱,拉着妹妹准备离开。

    黑衣人忙道:“姑娘,在下还有一言……”

    姐姐并不停住脚步,妹妹拉住她笑嘻嘻地说:“姐,你看人家都为你杀人,你也该问问人家名字好改日道谢啊!”又对黑衣人说:“告诉你,我姐姐已经心有所属了。”

    “小珊”姐姐忙止住妹妹。

    “不,不是”黑衣人忙辩解,说:“我只是想告诉二位姑娘,这个姓孙的乃杭州一霸,请二位离开,迟了恐怕会惹些麻烦。”

    姐姐又道了一声“谢”,拉着妹妹匆匆下楼。

    空空的二楼只剩下黑衣人自己,他呆呆站在那里,回想刚才一幕,自己仍沉醉在刚才的对视中。

    “咚、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又将黑衣人拉回现实,二三十个精壮汉子冲上二楼。为一个回头道:“就剩这个穿黑衣服的小子,那两个丫头没了,通知老五赶快带着弟兄去追。”

    黑衣人心想不妙,那姐妹俩怎么能敌过这些如狼似虎的打手,今天为了她俩的安全,看来我无行刀客的身价要降一降了。正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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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城郊,刚才那姐妹俩并骑两马往北赶路。被唤作“小珊”的妹妹说:“姐,刚才那小子对你有意思呢!”

    “妹妹,别乱说。”姐姐道,“那人举手之间就连毙五人,可见绝非善类。不过那人的刀法很华丽,刀划出的弧线是那么优美,刀破空的声音是那么悦耳。”

    “姐姐喜欢音律绘画,连看杀人都忘不了这些。”小珊说,“我还是更喜欢他那把刀。”

    “的确是把好刀。咱家兵器无数也没有这样的神兵。仅看刀鞘上那花纹图腾,就可推断此刀绝不是近二百年打造的。”

    “羽言大哥的剑不也是一件神兵么!如果我有了羽大哥的剑再有这个人的刀,哈,那多神气。”

    “你就在这里痴人说梦吧,你羽大哥的剑倒是可以借你玩两天,而那人的刀肯定比他生命都重要,怎么可能随便给你玩呢?!”

    “为什么不可能!”小珊说,“我用东西和他换。”

    “什么东西?”

    “嘻嘻,当然是在他看来比那把刀更重要的东西了。  我知道的,偏偏不告诉你。”

    姐姐知道小珊就是一个古怪的小精灵,也不问。

    走了一会,小珊突然说:“姐姐,你看他武功那么高,又有神兵在手,会不会是十大高手之一呢?”

    “应该不是,十大高手向来都是神龙见不见尾,江湖之中见过他们的没有几人,哪能这么凑巧就让我们看见了。”

    “可是也不全是这样的。父亲不就是十大高手中的‘金镖长刀’吗!镖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无人不知这事。上咱们家来找他保镖的无一不是看在他名列十大高手,所以咱家生意才会那么好。”

    “父亲需要赚钱养活我们,是个例外。”

    “那么其他九大高手就不需要赚钱养活自己了?我看刚才那个黑衣人就是一个职业杀手,你看他杀人多流利。让我猜猜他是哪个高手。明山大剑,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一个使剑的;金掌石佛,这位打架一定赤手空拳。千鹤真人,这个名字古怪,实在不知是用什么兵器的,难道会召唤仙鹤帮他打架才得名的?要是这样还不如召唤老鹰威力更大呢!”

    “也不能全像你这样分析,天下高手千万,不能看见一个武功好的就说他是十大高手,毕竟十大高手是人们口口相传,没有名字只有绰号,至于他们武功多么出神入化也没人说过,只是很空泛的说一般高手在他们手下很难坚持一个回合。那人武功虽好,但是不是十大高手还两说。”

    “唉,那小子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如果不是十大高手还有什么资格和羽大哥争夺我姐姐呢!”

    姐姐脸一红,还好有青纱罩面,忙嗔道:“小妮子少胡说。”

    妹妹没理会姐姐的的话,继续说道:“羽大哥也真是的,说好留在杭州等我们,然后一起去西塘玩,结果人却又回家了。”

    “他留口信也让我们回家,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小珊嘟着嘴,道:“姐姐不是一直想去西塘么?难得我们这次能跑出来玩,多好的机会可惜了。”然后她又拍手笑道:“他这次敢放我们鸽子,等见了面可不能放过他。”

    “小珊,我们可要快点赶路。”姐姐青纱之下却暗自疑问:剑童说羽大哥突然得到家里的消息后立刻匆匆赶回济南,只留下口信说也让姊妹俩赶紧结束旅行,却又不说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事太过蹊跷。这一路来,自己就总有不好的预感,现在又突然逢此变故,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看着玩心甚重的妹妹,姐姐叹了一口气,和她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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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列十大高手之位被人称作“金镖长刀”的乔逸生同时也是乔家镖局的当家人。他妻早亡,留下两个女儿,姐姐名唤乔瑶儿,妹妹名唤乔珊儿。

    乔逸生自幼身体健硕,入得少林俗家弟子,早年戍守边疆,遇得高人,习得马战长刀,另怀一十二枚金镖,百步穿杨,百百中。

    这个金镖其实是“斤”镖,每一枚都是重达一斤的精钢飞镖,当年马战时如果遇见难缠的敌手,乔逸生飞镖一,够快、够准、够重,可以直穿对方甲胄毙敌。于是他屡立战功一直官升至千兵长。后来乔逸生弃官还乡自创镖局,原先麾下一些好手自愿追随他一同押镖,渐渐的乔家镖局生意越来越红火。

    乔逸生还乡之后改进了刀法,更适合于马下使用,但是刀法威力依旧不减,动辄开山劈石,辅之足斤的飞镖,一时震惊武林,其被送“金镖长刀”之称。兼乔逸生为人仗义疏财,行侠仗义,屡毙不肖恶徒,江湖豪杰多为敬仰,威望极高。更有武林人士编撰“十大高手”将乔逸生名列其中,于是金镖长刀乔逸生之名海内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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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乔氏姊妹杭州酒楼能否脱险,且说同时的济南金镖长刀乔逸生乔家镖局总局迎来了两名年轻人。

    白衫男子和青袍女子来到济南,原以为找到金镖长刀乔逸生会花费很多力气,毕竟传说中的十大高手大多都是神龙见不见尾的人物。可是没想到也有例外的。

    乔家镖局占了整整一条街,五丈宽的朱漆大门和一丈高的汉白玉石狮子将济南府衙门都给比下去了。朱漆大门两侧刻着一副金字对联。上联是:

    一道寒光,流星飞火,镞穿金戈铁甲

    下联是:

    半盏明月,涉水跋山,斩断魔爪凶徒

    朱漆大门正中位置悬挂了一块横匾,上书两个大字“乔府”。原来乔家镖局的总局就是金镖长刀乔逸生的住处,所以不挂镖局的门匾,一般的生意早就由同在济南城的分号接了,能请得动乔大当家的生意也肯定不会在镖局谈,都是来到乔府的。

    白衫青年对青袍女子说道:“那‘一道寒光’应当指的就是金镖长刀乔逸生的‘金镖’;而‘半盏明月’指的就是他的‘半月长刀’。‘流星飞火,镞穿金戈铁甲’说得就是当初他在行伍之间的事情,‘涉水跋山,斩断魔爪凶徒’是说他后来为武林做了很多除恶扬善的事情。我听师傅他老人家说过一些关于乔逸生的事情。”

    青袍女子道:“十大高手虽秉性各异,却没想到也有这般张扬之人。”

    白衫青年道:“他也是一生意人,自然要好好宣传自己了。”

    “我就是担心这样的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我也有此担心,虽说他名列十大高手之中,但是我们千鹤交给的任务也不一定能完成。你的担心很有道理,待我们见面试他一试。”

    青袍女子点头道:“最好别让我们失望,毕竟师尊指名找他。”

    两人打定主意便要往里去。

    此时已是傍晚,但是乔家依然四门大开,几个家丁站在门口,如几根标枪立着,一看就是有点武功基础的。他们看见白衫青袍二人欲往里进,忙上前搭话。

    白衫青年从怀中掏出一块核桃大小的玉牌,让乔家家丁递进府中交给乔逸生。

    家丁跑去不多时,一灰老者迎出,将玉牌还于二人。老者自称是乔家管家料德,引两位来客入内。

    乔府如同“九连环”,正院、偏院、跨院,一座院落套着一座院落,顺着青石地砖,若不是有人引路,那客人肯定会迷路。青龙雅心中突然想到了古人写得那《蝶恋花》里面说的“庭院深深深几许”来。

    这每间院落整体端庄稳重,其中的亭台楼榭却精致细腻,各有妙处。管家料德介绍道:“我家主人数次去江南押镖。将镖物送达之后就喜欢游览江南美景,尤其喜欢江南园林。回府之后就大兴土木,建造了这些许园林。”

    白衫青年道:“乔府门厅开阔,一眼望去就是江北一贯的大开大合的建筑风格,没想到入内却是这般的典雅细致,倒让人颇感新意。”

    料德道:“两位小姐平日里喜欢在园中游玩,尤其是大小姐更是喜欢雕工画廊。原来的庭院虽仿江南但是比例都放大一些,不似原来的味道。可是大小姐却又改了一些,故是现在这般模样。”

    说话间,料德已领二人来到会客厅之上。这个厅是乔逸生与重要人物会谈之所。装饰的不仅奢华,更有一种之前没显露出来的杀伐之气,四周装饰的不是什么金银古玩,而是长白的东北虎皮、雪岭的花白豹皮、塞外的金毛狮头、星罗的巨象长牙。各种做工精良的长短兵器摆在一旁,件件光影闪烁。

    料德将厅里摆着十只一尺长的红蜡一一点燃,火光将大厅照的亮如白昼。料德退出大厅将门从外关上。

    后堂走出一华服跛脚男子,剑眉环眼,肩宽体长。来客心知此人就是他们今天要找的主人,十大高手之一,乔家镖局大当家金镖长刀乔逸生。

    乔逸生笑道:“两位千鹤高人,特来乔家镖局有何贵干?”

    他声若洪钟,目若炯日,白衫青年和青袍女子原本见乔逸生生活大肆铺张,猜想其必定沉醉享受之中。习武之人都很讲日常修身之道,若生活了无规律或者沉醉物质享受,纵使你是高手亦会武功衰退。所以二人本已对此人实力心存怀疑,可是方才观乔逸生形,闻乔逸生语,二人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人还是相当有实力的。但是究竟实力如何呢?白衫青年决定试他一试。

    白衫青年先不答话,伸出右手,缓缓向上抬起。

    原本在白衫青年右侧有一只长约一尺的红烛,当白衫青年伸出手时,烛火立刻“嗞嗞”作响。随着白衫青年的右手向上抬,那烛火由原先的三寸多长慢慢升到五寸,又慢慢升到七寸多长。在白衫青年的内力驱动下,烛火向一条蛇似的摇摆着身体。

    来客是什么意思乔逸生不会不知道。他微微一笑,道:“今有贵客来访,乔府上下蓬荜生辉,就连这区区红烛都异常兴奋。好啦、好啦,烛儿因为贵客盈门的喜悦心情我已知晓了,不必这么兴奋了,免得让来客笑话。”

    他伸出左手,手掌看似不经意地往下一压,那烛火顿时缩回到五寸,又缩回到原来的三寸长。

    青袍女子偷眼一望白衫青年,见他额上已有细微的汗珠渗出。白衫青年掩住脸上的吃惊和失望,笑着拱手道:“乔大侠武功盖世,晚辈佩服佩服。”

    乔逸生哈哈一笑:“千鹤门下人才济济,千鹤真人更是寰宇第一,适才见笑了。敢问二位大名。”

    白衫青年道:“在下白虎彬,这位姑娘是青龙雅。”

    唤作“青龙雅”的青袍女子向乔逸生微微颔。

    乔逸生正色道:“原来是千鹤的东西护法,方才未曾远迎,失礼了。”说罢上下打量了白虎彬和青龙雅二人,但见白虎彬身材修长,眉清目秀,白面素冠,手持文人扇,一副文弱书生架子,可是太阳穴高高凸起,目光如炬。青龙雅青丝长带束身,长简单扎了一个髻,虽然脸蛋清秀但是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她两手空空,但是乔逸生知晓千鹤东护法擅长使用的就是这腰间的青丝长带。

    乔逸生又道:“久闻东西护法年纪轻轻便尽得千鹤真人平生所学,乃是一代翘楚,今日得见果然不虚此言。”

    青龙雅开口,声音很淡,不带一点感情:“金镖长刀成名数十载,与恩师齐为江湖十大高手,威震江湖,适才我们的造次还望乔大侠海涵。”

    乔逸生心道,这个青龙雅据说在千鹤门中就是一性情寡淡、沉湎修行之人,今观其言行,料想其以后或许修为可以远胜过身旁的白虎彬。只是现在这两人已经是一流高手之列,假以时日定然成就非凡。虽然以前鲜闻二人行走江湖,此次千鹤真人派其二人行走江湖定是要二人历练一番,估计以后还会经常出来行走。

    “令师尊千鹤真人最近如何?”

    “托乔大侠的福,家师身体安康。不日或将前往明山剑门。”白虎彬说道。

    “明山剑门……为的是明山大剑?”

    “的确如此,明山大剑闭关修行十年,至今尚不知何日出关。家师原推断说近日明山大剑就将出关,所以要亲自前去看看明山大剑的神功是否练成。”

    “哦?原来千鹤真人知道明山大剑修炼的是什么武功?”

    “家师也仅是推断。明山剑法一脉代代传承,上一代也有人闭关十年修得神功的,现在明山大剑已经闭关十年了,家师这才有此猜测。”

    乔逸生道:“明山大剑这个人我在十年前与之有一面之交,感觉此人修为极深,应为明山一脉传承至今的修为第一人,我觉得他也许用不上十年就能出关。”

    青龙雅闻言,脸上闪过一些疑虑,随即淡然道:“家师也有此猜测,但是明山剑门一脉向来不与同道中人交往过密,外人也不能知道明山剑门的详情。明山剑门所在的大明山虽然和我们天山之巅玉林峰同属天山山脉,但天山一脉绵延万里,我们之间也无甚往来。家师此意一是因为明山剑门高手众多,明山大剑位列十大高手位,二是明山剑门向来主持正义,数次铲除邪道势力,为人正派,武林中人多对其赞赏有加。”

    乔逸生道:“若论十大高手第一位的人物,某家还真的不看好明山大剑。以千鹤真人的修为,我想自然是不二人选。”

    白虎彬忙笑道:“乔大侠谬赞了。”

    乔逸生道:“乔某仅是就事论事,某家位列十大高手,闲暇之时也自省其身,某家的修为比起千鹤真人还是差距甚远。好了,我们先不谈这些,待到以后有机会某家定当亲赴玉林峰,向千鹤真人求教如何能调教出你们几个这般优秀的徒弟。”

    白虎彬一笑,青龙雅道:“乔大侠,我们二人今次前来,正是奉家师之命,请乔大侠押一趟镖。”

    “哦?”乔逸生拍了下手掌,管家料德推门进来,“料德是我的管家,也是打理镖局上下事务的统管,故此方才我一直命他在门外候命。”

    白虎彬心道:“这个料德一直站在门口,听我们说话,他呼吸吐纳声音很大,可见武功底子极差。乔逸生让一个武功这么差的人做统管,可见这个料德一定有不简单的地方。”

    料德推门进来,道:“东西护法大人青年才俊,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青龙雅颔道:“我们这次的镖银数额巨大,故此非乔大侠不可。”